不过回到公司后，常渊还是把这件事当成了重中之重，他立刻召集了技术部门的几个骨干，开始连夜加班。
等候多时的公司副总岳广涛见他回来了，立刻凑了上来，问道：“怎么样？贺总给了我们多少钱？”
岳广涛是常渊创业时期的伙伴，一开始主要负责招募主播，可惜后来染上了赌博不仅输光了家产，甚至连原有百分之二十股份都卖给了常渊。
常渊念着旧情没有撤销他的职位，现在公司出事，他这个副总也总算是回归到了工作当中。
常渊忙着做木马，便敷衍道：“没钱……”正想多说两句，技术部主管在机房叫了他几声，常渊连忙赶了过去，留下岳广涛一个人独自留在原地。
岳广涛看着常渊离去的背影，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独自走出公司大楼，看着浣熊的标志在大厦上方闪闪发亮，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拿出手机给一个被他备注成10086的号码播了个电话，片刻后电话挂断。
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今天刚组建的主播微信群，打字道：“各位，都出来聚聚吧。”
如今公司氛围紧张，大多数人都在为自己的出路发愁，这个点没几个睡了的，很快就有人回复：“岳总，去公司吗？”
岳广涛顿了顿，“不了，直接去风行总部。”
浣熊的死对头犬齿直播正是风行集团投资的，岳广涛这话一出意义再明确不过，群里的众人沉默了一下，却是没有一个感到惊讶。
他们对浣熊是有感情的，但感情能当饭吃吗？反正浣熊迟早要完，他们还是得另寻东家，死守又有什么意义。
放下手机，岳广涛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再回头，直接开车去了风行总部。
凌晨1点，风行大厦。
犬齿直播总裁看着茶几上这一大叠的合同单，已经是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拢嘴了。
他抬头看了眼岳广涛，恭维道：“岳总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我看这部门经理的位置，我是不想给你空出来都不行了。”
岳广涛了然一笑，“这些可都是浣熊当红顶流，是常渊花了好几年时间一手栽培出来的，这次可真是便宜周总了。”
周钱又是一阵笑，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冲岳广涛道：“不过，岳总这么大张旗鼓带着这些人进了犬齿，我看常渊那小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吧。”
从前躲在暗处他们风行也不怕，这次这么大动静可就相当于真刀实枪地杠上了。
“常渊没背景、没人脉，心有不甘又能怎么样？”岳广涛不以为意，他和常渊相识多年，对方的底细他最为清楚。
“那是，区区一个常渊自然不足为惧，可他背后不是还有个金主吗？”周钱放低了了声音道。
能一口气往一个濒死企业投十亿的，他周钱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
“嗐，我以为你担心什么呢。”岳广涛脸上的表情出现一丝轻蔑，“据我所知那就是个二十来岁的黄毛丫头，估计是继承了几个家产，就迫不及待开始搞投资了，没什么脑子的。”
被岳广涛这么一说，周钱彻底打消了疑虑，“那岳总，往后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周总，叫我小岳就行了。”见周钱拿起了烟，岳广涛立刻拿出火机给人点上。
次日，天微微亮，常渊和技术部的众人终于走出了机房，其实以他们的实力做一个木马并不难，但考虑到尽善尽美常渊还是反复调试了好久，终于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成品做了出来。
想着这个时间贺总应该还在睡觉，常渊便没有打扰她，直接将木马链接发到了贺总留的邮箱，一群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总裁秘书小刘不懂技术上的问题，但也在机房外等了一晚，此时见到常渊他们出来，立刻把准备好的早点送了过去。
“常总，吃完早点我送您回去休息吧。”小刘道。
熬了一个晚上常渊精神上虽然还很亢奋，但身体也是有点吃不消，于是点了点头，冲技术部的几人道：“大家辛苦了，今天都放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吧！”
众人虽然不明白常总为什么要熬一个晚上整一个破木马，但是一听有假放还是相当高兴。
吃完饭，众人散去，常渊则被秘书送回了家，连澡都没洗躺在床上没几分钟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常渊做了个梦，梦里浣熊直播竟然真的成为了国内第一大直播网站，用户直接突破十亿，网站收到的打赏多到一辈子都花不完，跟着他的这些员工连前台客服都成了千万富翁，他得意洋洋地跟贺总汇报，还想请贺总去塞班度假，结果对方冷笑一声道：“当个国内第一就满足了？别忘了你的梦想可是世界top1！”
睡梦中，常渊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铃声打破了美梦。
常渊坐起身捏了捏眉心，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瞬间从之前的白日梦中清醒过来。
电话是刘秘书打来的，常渊接起之后，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便从那头响起。
“常总……不好了。”刘秘书这话说的十分艰难，对于现在的浣熊来说任何事情都不会比现在发生的更糟糕。
常渊知道自己秘书的脾气，任何时候不好了三个字都不会轻易说出口。
常渊深吸了一口气，“说。”
“今天上午档的几大主播都没开播，我给他们打电话没有一个人接。到公司一核对才知道他们全都办理了离职手续！今天陆续在犬齿开了播。”刘秘书顿了顿，无比艰难道，“岳副总签的字……而且他本人也入职了风行。”
岳广涛做的这些事，无疑是对浣熊直播的最后一拳重击。
她不明白常总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他！他要这么干！自己当走狗不够，还要带着几大主播一起跳槽！
还有那些主播，他们被常总一手栽培出来，多少的知遇之恩却在利益面前都显得一文不值！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有半分良心的！
刘秘书说完，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刘秘书不由得有些担心，“常总？”
“知道了。”常渊说完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他挨个给那些主播打去了电话，无一接通。
最后他给岳广涛拨了过去，一开始是正在通话，最后却是已关机。
常渊深吸了几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把将手机摔在了墙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另一头，半山别墅。
贺燃虽然挺喜欢厉清荣夫妇，但对于厉遥遥这个人实在烦的很，所以昨晚出了天机后她便直接回了半山别墅，这里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却远离了都市喧嚣，小区占地面积庞大，早上起来山顶别墅宛如浸泡在雾中。
贺燃如今住的这间，是名副其实的楼王。
黎文筝处理完了A市的事务，便一早搭乘飞机赶到了半山别墅，此时她正在向贺燃汇报浣熊直播的事情。
贺燃听完点了点头，对于常渊的遭遇她并不意外，如果换做平时这个网站八成就这么凉了，不过这次不一样。
想到这，她打开了邮箱将常渊熬夜做出来的链接保存了下来，然后复制粘贴进了神佛聊天群。
她就不信还有这群神仙搞不定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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