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仰面躺着，背后还有些生疼。他身上的青年不老实地扭来扭去，不停试图爬起身来，可惜树洞逼仄狭小，他们卡在中段，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只能一点点慢慢往前挪。
格林德沃低声道：“别动了。”
邓布利多没有注意到他嗓音略带沙哑，继续蹭了蹭：“稍等，我马上就能——”
他的话憋在了喉咙里，因为两人都发现了尴尬的情状。
没错，尽管后背火辣辣的疼，尽管刚在打人柳跟前丢了面子，尽管他们还塞在这个小树洞里进退不得，但是格林德沃……了。
格林德沃感到手中揽着的腰肢变得僵硬起来，黑暗里，有人干咳一声，道：“盖勒特……要不要，要不要……”
他咬着下唇，怎么都说不完羞人的下半句。
如果此时有光亮，那么格林德沃一定能看到青年红透的耳根子，和不断轻颤的睫毛。
——不过看不见也没关系，他能想象。
“别动，”格林德沃扬起脑袋，把下巴轻轻搁在柔软的发顶心，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腰，“就陪我躺一会儿。”
“躺一会儿就行吗？”邓布利多嘟哝着，旋即自知失言，捂住嘴，乖乖地放松了力道。
黑暗里，两人紧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似乎连心跳都发生了奇妙的共振。
一会儿过去了。又一会儿过去了。
邓布利多掀桌：“根本就没用嘛！”
格林德沃无辜地往下看了眼：“唔，他大概想你了。”
邓布利多：“……”
“嗯，”他狡猾地笑起来，“阿不思，你好像……也想他了？”
邓布利多：“……”片刻后，闷闷的声音传来：“拜托，这是正常的反应。”
格林德沃垂头，准确地叼住了对方薄而软的耳垂，放轻动作，含在口中咀嚼一番，含糊道：“要我帮你么，嗯？”
邓布利多呼吸不稳，一言不发，但是浑身都软得厉害，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和恋人更亲密一些。
“盖勒特……”情至浓时，他不由自主地喊了对方的名字。
格林德沃眸色转深，用力扣住了对方慌乱摸索的手指，沉声道：“我在。”
他的吻沿着侧脸轻啄，直到逮住了躲闪的唇。格林德沃重复道：“我永远都在。”
“呜……”邓布利多的脸像是要烧起来，被对方碰过的地方有些轻微的凉意，紧接着却燃起了更旺的火。
意乱情迷的黑暗里，他垂下眼睫，说出来平时不可能出口的放纵话语：“盖勒特，我用手……”
格林德沃愣了一瞬，旋即紧紧搂住了对方的肩背，回以一个温柔的亲吻。
触感是微凉，指尖灵巧又生疏，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处。渐渐地，格林德沃终于抓到了对方调皮的手掌，两人十指相扣，指尖缠绵交叠，不时因为紧张而勾起。
他们交换着吻，动作逐渐失控，变作了动情的撕咬，偶尔漏出一两句闷哼。
“我爱你。”
濒临最高点，格林德沃忽然听见了邓布利多简单而清晰的告白。
多么动人的时刻，他静静地想，世上所有的奖杯，所有的荣耀，所有的光辉与膜拜，都及不上这一刻令他动容。
或许这么说也不对，格林德沃心想，全巫师界的骄傲，正被他牢牢禁锢在怀抱里，因为他笑，因为他哭，因为他颤抖迷乱，因为他而发出低低的、诱人的泣音。
多么美丽啊。爱情。
他曾以为爱欲是掌控，是服从，或者是陪伴。但是他错了，爱情只存在于这样意外来临的时刻，偷偷地，怯生生地，藏身于一个黑暗中的热吻。
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爱他。
这么想着，格林德沃顺从自己的心意，垂头堵住了对方唇齿间溢出的，发颤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邓布利多轻咳一声，道：“往里挪挪吗？”
“嗯，试试吧。”格林德沃帮着邓布利多翻过身，托着他的腰身，慢慢往树洞深处送去。
“里面有路吗？洞变大了，还是变小了？”
邓布利多停顿片刻，狐疑地说：“好像是变宽敞了。盖勒特，里面似乎有一条通道？”
“进去看看。”格林德沃干脆地说。眼下的情况，他们是不可能回头了，只能顺着这条兔子洞往深处爬，去碰碰运气。
邓布利多爬过格林德沃躺着的地方，猝不及防地从树洞尽头跌了下去。
“哎哟，”他似乎摔了一跤，忙道，“我没事！”说着，他重新钻进半个身子，拔|萝卜似的，把格林德沃也给拽了出去。
拍拍灰扑扑的长袍，格林德沃抬起头，观察四周——他们似乎，抵达了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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