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盛典唐朝这两天损失惨重,且不说围楼事件和艺人打人事件对公司造成的名誉上的损失,单说这两件事发生后导致公司最有潜力的组合一夕间彻底完蛋,这直接经济损失就已经超过了一千万。而人员上,不但主力成员爆丑闻进了局子,还搭进去个经纪人,这简直把总裁幕嘉良气得血压直线飙升。

    此时总裁办公室里,几大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即若寒蝉。办公桌上至今还扔着一份‘御驾亲征’组合下半年的企划书,这份文件幕总签完字还没超过一周,这会儿被紧急撤回,否则一旦投放损失会更加严重。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幕总虽然脸上带笑,可这话一出口,那冷气直逼空调。

    公关部负责人犹豫着递过去一份文件,小声说:“这是那位被打记者发来的律师函,王佳……不在,今早快递寄到公司的。我准备了应对方案,您也看看?”说着,又递了份文件过去。

    幕总接了,却没看,而是直接点了企划负责人,“下半年的艺人规划结合利润年报重新做一份给我,法务,诶?他们部门的人呢?”

    外宣部负责人:“刑侦队来了,他被老林拉走了。”

    幕总眉头一皱,“刑侦队来了,你还在这儿干嘛?赶紧去,不要再出任何乱子。进度随时报给我。”

    外宣部长边应边连忙跑了出去。

    散会后,企划部长特意最后才走,争取到一个单独对话老总的机会,他问:“苏驭昨天开了直播,反响不错,要不要跟老林说一声,主推一下他?”

    幕总:“在等等,等这阵风波彻底过去再推。最近主推形象更积极正面的艺人,带一下公司形象。”

    “好,那,科幻剧的男二……”企划部长小心翼翼地问。

    幕总:“正常推进。你是第一天干企划吗?”

    企划部长嘴上说着‘好的’,心里想着所以到底是推还是不推啊?

    ……

    萧雨办公室,刑侦队物证科两个小警员正在忙碌着。林子礼和法务一旁陪着,随时准备配合相关询问。

    队长商岫说有些情况要单独问苏驭,两人进了隔壁小会议。

    商岫:“手机干扰的检测结果出来了,证明你的推断是对的。确实是波频越高越不容易受到干扰。还有,货车所属公司也已经核实了,分别属于不同的公司,这两家公司的背景我们也在深入调查。至于是不是跟三年前你妈妈那个案子有关,还得再等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苏驭点点头,表示理解,又说:“我前天做程序的时候突然想到,这种干扰信号除了利用外部机器,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实现。”

    “什么方法?”

    “一种无痕入侵技术。类似黑客的一种入侵程序。假设有人掌握了这种技术,他们想要操控无人驾驶车辆,只需要将这个程序植入车辆登记的平台,就可以通过搭建链接这种形式远程操控车辆的运行轨迹。”

    商岫想了想,说:“这恐怕行不通。这需要翻越公共系统的防火墙……”他见苏驭定定望着他,忽然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有人已经能破解防火墙了?”

    “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吧?只不过防火墙年初才刚更新,按说不至于。但也不能排除新版本稳定性不如老版本的可能。这一点,才是最让人担心的。”苏驭道。

    这次,商岫没吭声,关于年初防火墙更新的那条全民公告,实际内幕只有体制内少部分人才清楚,那不是更新,而是更换了新的防火墙系统。

    当初因为这件事,体制内几方意见就不统一,目前换得这一版,其实也只是在试用阶段。这里面关系复杂,牵扯甚多,他不方便说出来。可是,若真有人利用无痕入侵技术翻越防火墙,那么这件事他就需要上报更高级别了。事关整个华夏公共部门信息安全的防火墙,在大数据时代,防止核心数据被盗取与社会稳定是直接挂钩的。

    苏驭又说:“目前我们只是没有证据,但疑点还是没明显。”

    “嗯,”商岫道:“一周内连续两次无人驾驶车辆脱轨,合成视频煽动学生关键涉案人员被铺立即出现精神错乱,漏网的嫌疑人直接失踪。”

    苏驭惊讶,说:“还有谁精神错乱了?落网的嫌疑人?难道刘宇飞失踪了?”

    商岫:“今天少管所那边反应,拿注射器扎你的那孩子也疯了,症状和萧雨一样,脑神经错乱,引发了肌肉间歇性抽搐,这两人现在都送到了官属医院,情况都不大乐观。围楼当天刘宇飞坐悬浮去了南海,目前当地警方正在配合搜捕。”

    “这是明显要毁尸灭迹。”

    “是呀,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咱们的一举一动对方都了如指掌。”

    苏驭:“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无痕入侵技术真的存在,并且已经能突破防火墙了,那你们公安系统内的信息也并不安全。还有一种可能,你们的通讯设备被侵入了,对方可能一直在窃取你们的通话和社交往来信息。”

    商岫脸色又沉了沉,说:“我一会儿回去,让技术员反向检测一下。”

    “嗯,暂时先别发信息打电话了。”苏驭想了想又说,“我回去之后也再想想,看能不能做个防御程序出来。”

    “对了,”商岫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帝都那别墅,我叔已经安排人帮你挂出去了。”

    “那别墅先不卖了,我一会儿亲自跟纪叔说吧。”苏驭说完又道:“哥,我想查个人,你要是不方便,推荐个业内信得过的人给我也行。”

    “查谁啊?”

    苏驭:“一个叫弘裘的人,是个海归。我小姨夫要承包地,这人突然来搅合,我怕小姨夫上档。”

    “哦,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还找什么外人,我晚上抽个空儿帮你查一下。”

    苏驭:“那就多谢我岫哥啦。”

    商岫笑骂了句‘少耍贫’,拉门出去了。

    ……

    两人从小会议室出来后,隔壁的物证采集也完成了,小警员拿着一个笔记本递给商岫,说:“头你看这个!这些符号是什么?”

    苏驭刚好扫了一眼,突然‘咦’了一声,说:“这应该是某种代码吧?”

    商岫:“本子带回去,仔细核查。其它还有什么?”

    小警员拎起两个密封袋,其中一个里面是一个盛药器,另一个里面是一件西服。苏驭想起那天萧雨好像是说给他准备了套衣服,说是为了见投资人特意给他准备的。

    于是,苏驭问:“这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小警员说:“衣服材质有些特殊,我们需要拿回去化验。”

    苏驭点点头,看来萧雨想能死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一群人送商岫一行出门,才进一楼大厅,林子礼就歉意地跟苏驭说最近这段时间他可能会比较忙,让苏驭看情况先聘请个助理。

    苏驭一听这话,就明白公司最近应该是不会再给他什么资源了,可又让他自己聘个助理,意思就是告诉他如果有主动找上门来的活儿该接还是要接,公司也不会限制他或雪藏他。

    “好。”

    苏驭平静的态度令林子礼不由都对他心生赞赏。他拍了拍苏驭的肩,说:“一切都会过去的,耐心和努力永远都不会被辜负。”

    苏驭能听出来,林子礼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回去的路上,表弟开车,苏驭给在帝都的纪宏明打了个电话。纪宏明是商岫的叔叔,本姓商,儿时被纪老爷子收养后改了姓。

    纪家和苏家住一个小区,纪宏明和苏巨年关系不错,可以说是看着苏驭长大。苏家出事后,苏驭来了S市,帝都那边的很多事都是纪宏明在帮忙善后,在苏驭心里,纪叔是很值得尊敬的长辈。

    叔侄俩几乎聊了一路,直到茱锦把车开进地库,苏驭才挂上电话。

    苏驭和表弟到家后,就立刻开始制作VR。

    普通的VR早在几年前用VR相机拍出照片,上传到程序里合成,很容易就可以制成。而这几年逐渐又发展出外投影VR,7D、10D等新项目。

    苏驭他们现在要做得则是更复杂的外投全息多维立体成像,同时加入人工智能交互以及情绪感知和巨大的知识数据库导入。

    这对编程的要求非常高,核心数据链搭建不合理,很容易就会出现多米诺数据崩塌,一般人可以想一想,想做的话,光试错的时间有可能就得按年算。

    但苏驭却很有信心,这份信心源自三岁起就坐在老爸的膝头抠键盘,五岁已经可以写代码,小学就用上了自己编程制作的押题器,初中全科满分,高中凭着严谨的逻辑极强的自我管理能力和自制的书籍筛选器,三年扫遍帝都所有图书馆的商管专业书籍,成功被英士商管录取……这一路走来,看似是学神光环在加持,实则是他骨血中自带的天才基因。

    如果说,以前的苏驭锋芒毕露且好强,那么现在的他,则更懂得低调内敛和隐忍。

    苏驭此刻写着程序,心中莫名升起一团火。这颗火种是在他戴上父亲送的成人礼——红耳钉那一刻被埋下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想那些被红耳钉针刺入他脑海的一串串代码,以及,父亲这个举动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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