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王哲盯着苏驭,眼神中渐渐流露出只有成年人能够领会的色彩。这样的眼神,王哲曾经无数次以此达到他的目的,然而到了苏驭这儿,却首次碰壁,苏驭竟对此无动于衷。

    王哲甚至无法从苏驭平静的表情中判断出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可又有什么关系,他今天约见这小朋友的目的本也不急于此道。

    王哲站起身,走到旁边的酒架前,从梳理台上端起一杯醒好得红酒走到苏驭身侧,他微微弯腰,将那酒杯举到苏驭唇边,从某个角度来看,好似苏驭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

    苏驭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抬起眼皮看向王哲,说:“我还以为王总会开出什么惊人的条件,可惜只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你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王哲一愣,随即端着那杯酒又坐回了对面的椅子里,再看向苏驭时,他眼中的热度已经冷下来,说:“你什么意思?”

    苏驭:“没什么,如果王总没有其它事,那恕我失陪。”他说着便站起来,心想,王哲看来不是那个幕后的人,这家伙只是想趁火劫色。这种人娱乐圈里简直比比皆是,顶多算是个小喽啰,连通关BOSS的级别都够不上。

    然而,王哲却突然叫住他,说:“今天来了,可没那么容易离开。”

    苏驭唇角扯开一个冷漠的弧度,回头看了他一眼,依旧往门口走去。王哲却在他背后,飞快地给助理发了条消息。于是,当苏驭拉开门的同时,就被一只手机怼到了脸上,那上面竟然是王哲刚刚给他递红酒的背影照片,那个角度堪称刁钻。

    然而苏驭看了一眼,却一把打开那手机,随即怒问:“我助理呢?”

    王哲的笑声在身后响起,“你不要紧张,那小朋友没事。他不是你助理吧?是亲戚对不对?”他边说边冲门口挥了下手,房门再度被关上,房间里依旧只剩他和苏驭两人。

    王哲抬手指着椅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说:“坐吧。”

    “你的目的。”苏驭言简意赅。

    王哲的眼神再度变得黏黏腻腻,说:“原来小苏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啊。”

    苏驭的回答,就是一声冷笑。

    苏驭油盐不进,出乎王哲预料。可越是这样,王哲也越有想法,原本给自己谋取福利只是顺带,这下到有点认真了。他突然轻笑起来说:“我对你那个直播很感兴趣,想买下这个项目,嘻哈娱乐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有公司做你的后盾,这个项目想不火都难。”

    “王总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我还真没听明白,是嘻哈娱乐想买,还是你个人感兴趣?”苏驭说。

    王哲:“难道就不能是我个人感兴趣推荐给公司吗?小苏啊,你虽然入圈时间不长,但也应该清楚,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至少我身边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待得住的。”

    苏驭:“那我还真是要谢谢王总抬举了,不过,这项目我不卖,而且我对在您身边待着也没什么兴趣。我想咱们今天也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麻烦告知一下我表弟在哪儿?”

    苏驭再次起身,这次王哲连助理都没叫,直接上手拉人了。苏驭本就一直有防备,王哲的爪子才伸过来,就被苏驭一把攥住手腕,三两下拧到了身后。苏驭还怕王哲不老实,抬起膝盖顶在了他后心上,冷着脸说:“王总,就算是逮兔子,至少提前也要调查清楚兔子的习性,你这功课做得不太够吧。还有,我可不是兔科,您最好还是擦亮眼睛看清楚。”

    王哲:“那照片你不在乎?!”

    苏驭没理他,而是拿出手机,直接点开一个视频递到他眼前,说:“照片是什么?我觉得这个视频更有趣儿。”视频里是王哲刚刚和苏驭见面是全程录像,王哲看一眼就立刻闭上了,他知道今天是威胁不到苏驭了,虽然心有不甘,但为了自己不被苏驭反向曝光,这口气也只能忍下。

    “你表弟在二楼。”王哲沉声道。

    “嗯,那还是麻烦王总带他上来吧,不然我怎么知道出了这门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呢。”苏驭口气轻松,可听在王哲耳朵里,却有种这个小明星怎么这么贼的气闷。

    主动权在苏驭手里,自然是他控场。王哲只好给助理语音,让把表弟带上来。

    苏驭放开王哲,出门前玩味地冲他笑了笑,把王哲看得郁闷极了,他混圈多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个小明星给送嘲讽,真尼玛晦气。这口气,王哲是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表弟见苏驭出来,连忙拉着他哥上上下下打量,确认他哥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俩人出了小洋楼,直到坐进车里,表弟才火急火燎地问他哥刚刚到的发生了什么。

    苏驭说:“没事,就是男二的角色应该是黄了,王哲看上了咱们的直播,想买,我没答应。”

    “这个孙子!”表弟咬牙切齿,转念一想又很担心,急道:“哥,你说他会不会给咱们搞破坏?”

    “肯定会吧,”苏驭看起来倒是一点不担忧,“所以,咱们得做好全方位的防御呀。”

    “啊?防御?怎么防御呀?!”

    苏驭却突然问他:“商业的经营逻辑是什么?”

    表弟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这就是不知道呗,然后就听他表哥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所有成功的商业模式本质上都离不开俩字,就是‘垄断’。”

    “垄断?”表弟还是懵懵的,“哥,你要垄断直播界吗?”

    苏驭被他逗笑,说:“咱们不垄断直播界,也没有必要垄断。我的意思是,让那些鱼们去垄断。”

    “啊?那咱们干什么?”

    “咱们只要做一枚最具诱惑的鱼饵就好了。”

    表弟瞪着他,好一会儿才带着点警告似得说:“你不要随便出去乱放电,我跟你说我妈会看你的所有节目,要是让她看见你在网上随便诱惑人,小心她找上门来教育你!”

    苏驭捂脸,叹了口气,最终无奈道:“我说的是技术特色啊亲!”

    表弟:“……”我现在重新回去念一遍九年义务教育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念书来不来得及不知道,回家的时间看起来还是瞒及时的。他们再晚回来两分钟,表弟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今天才买回来的电脑残骸了。

    两人推开门时,一眼看到客服小当正将摆满地的各种零件一个一个地往垃圾桶里扔,一看就是在毁尸灭迹。

    表弟:“你——”

    苏驭:“小当来我屋,咱们谈谈。”

    当康在表弟龇牙咧嘴的怒火下,顺利潜入苏驭卧室避难。关上门,他立刻变成小粉猪飞到苏驭的书桌上,一屁股坐下,挥舞着小蹄子擦汗,“哎呀,人间的客服好难啊,苏驭我可以申请调岗吗?”

    苏驭戳了戳它的小脑袋,笑道:“是客服难还是组装电脑难啊?”

    “哎呀,其实都不难,可我最讨厌手工啊!”当康边说边平躺下来,小蹄子拍着自己的小肚皮,“我觉得还是上节目最好了,传道授课解惑育人,既可以积攒功德又可以获得信仰,苏驭啊,你不能天天开直播吗?我想要多多的学生,不想闲着扣电脑啊。”

    苏驭被当康逗笑,又想到表弟,就说:“你想办法帮茱锦把电脑修好,我可以再开一次直播。”

    “真的?”当康一下坐起来,眼睛亮得好似星辰。见苏驭点头,他高兴得在空中围着苏驭转了两圈,之后竟化为一道光飞出了窗外。

    二十分钟后,苏驭的公寓门被敲响,同时当康也从苏驭的窗户飞了进来。他神秘兮兮地冲苏驭一笑,便跑出去开门了。

    表弟这时正在公寓门口与外面的人大眼对小眼。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带着墨镜,看样子有将近两米的个头。

    表弟一脸戒备,问:“你是谁?想干嘛?”

    “嗯?”男子表情不善,满脸不耐烦,手搭到表弟肩上真想推开,门里门外竟然同时想起两道声音——“等等”!

    门外,商岫正大步向这边走来。门里,当康飞快跑过来,边跑边喊:“不要动他!”

    大汉看到当康,竟一瞬间画风突变,那速度比切片还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人格分裂呢。

    当康对表弟说:“茱老板啊,这位是小野,我喊来的电脑维修工。他不是坏人,你让他进来吧。”

    表弟:“哦,那你早说啊,进来吧。”

    商岫:我才几天没来,苏驭这儿怎么这么热闹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啊,靠谱吗?

    表弟见商岫包了一个大箱子,忙上去接过来,听商岫说这是帝都寄来的慰问品,立刻欢呼一声,还小声问‘有鸡腿吗’,逗得商岫一阵大笑,跟迎过来的苏驭说‘茱锦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

    苏驭笑道:“再磨磨就好了。你今天来就为了给我送慰问品?”

    商岫脸色微沉,拽了苏驭一把,道:“进屋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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