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首发

    那天, 裘亓身上的血腥味是处理的很干净没错,但问题出在施洛凝身上没有血腥味。

    按理说,被取了心尖血, 那么深的伤口, 就算用了再好的金疮药,必然还是会有些影响, 除非裘亓那小傻子拿着仓库里最后一瓶人鱼血去送给人家了。

    脑子里一有了这个假设,裴羽卿的心情就一下好不到哪去。

    但裘亓嘴里她旁敲侧击半天, 都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所以才趁着得空, 私下去了施洛凝那里一趟。

    结果一进门,就敏锐地嗅到熟悉的气味,是属于裘亓的。

    “大人在你这待了很久”裴羽卿冷声问。

    “聊了点事。”

    “什么事”重点是什么事还要瞒着她说。

    裴羽卿跨步进来, 鼻尖熟悉的气味越来越重, 直到她看见地上没来得及擦拭的一点血迹。

    “这个这个是我刚才不小心留下的,现在就擦掉。”施洛凝忙蹲下,慌张地用衣袖去擦地上的血点。

    但裴羽卿却向她一步用手指粘取了一些, 放在鼻尖下细闻, “这不是你的血。”

    “是大人的。”她语气笃定,“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

    施洛凝撇开头, 打算使用沉默战术。

    “你不说我就在这里盯你二十四小时, 等到你兽元珠破碎的时候,总会愿意开口了。”裴羽卿的特长就是把威胁的话, 说得十分让人有危机感。

    即便施洛凝知道,就算为了裘亓裴羽卿也不可能做那么冒险的事情, 但一对上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眸子, 她到底还是怂了。

    “我就知道瞒不了多久。”说出来她还轻松一点。

    裴羽卿沉着脸听她把话说完, 转身就走,但这个时间正好在吃饭,她没有打扰裘亓的心情。

    只不过不等她再做点什么,魔族的信就来了,裘亓筹备着要做出发准备,裴羽卿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把把人扯进了屋里。

    “夫、夫人”

    “大人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裴羽卿紧盯她的眼,“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

    她在给裘亓留最后一丝体面,不想粗暴的当面拆穿。

    裘亓与她对视一阵,终于反应过来她为什么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

    无奈地叹口气,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你都知道了。”

    “如果我说是,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我要是提早告诉你,这心尖血我还取得出来吗。”裘亓这话说的半撒娇半埋怨的。

    “对,你说的没错。”裴羽卿冷声,“这个计划我不同意,风险太大。”

    “可是现在心尖血已经取出来了,没得回头。”裘亓抬起头,眼睛望向她,“这个计划执行或者不执行,结果都一样。”

    裴羽卿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周的温度骤然降低,但对着这张脸,她有些什么情绪也只能压抑着不能发作。

    “好,既然事已至此,之后的就都听我的。”

    “”

    “把另一半计划也告诉我。”裴羽卿说。

    她能感觉到,自己从施洛凝那里听到的不是完整的版本,只是一个大概,想想也是裘亓尚有防备心,没有把底牌揭露给曾经的敌人。

    “另一半”裘亓挠挠后脑勺,“咱们知道这一半就够了嘛,这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裴羽卿语气不变,压低嗓音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话,“告诉我。”

    “我怕我说出来,你要揍我”

    但最后在裴羽卿压迫感极强的盯视下,裘亓还是只能说了,当她说到入学测试自己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下输给童希的时候,眼尖的看见裴羽卿捏起了拳头。

    她屏住呼吸,继续小心翼翼地说出原因,“因为我想让裴炎以为我输了,这样夫人和我都能清静一段时间。”

    拳头松开了。

    裘亓缓口气继续说,“然后我打算把我的兽元珠传给童希。”

    这次裴羽卿的拳头捏得青筋乍起,肉眼可见的用力。

    “理由。”

    “别气别气你听我慢慢说”

    童希的体质十分罕见,但绝对不是往好了的那种,她这句身体就是古早小说里常写的那种“废柴”,明明拥有灵根,身体里却一点灵术都不存在,和个空罐子似的,所以才会导致,虽然她是精灵族与人族正正经经混血生下的来的孩子,却平凡的像个普通人类。

    但也就是这种空罐子,用来装原身这颗躁动不安,随时可能爆发的兽元珠才是最安全的。

    以下是裘亓和童希商量时候的原话。

    裘亓“小孩,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才,这颗珠子就赠与你吧。”

    童希偏头tui她一口,“你以为拍功夫呢”

    “我认真的。”

    “你不要命了”

    “就是怕死才找的你帮忙。”

    “不干。”童希特别干脆。

    裘亓很懂行情,“要多少”

    “帮我越狱。”这次童希回答得更干脆,好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样。

    “所以这就是大人想了那么久,想出来的好计划”裴羽卿听完裘亓的话淡淡道,眸底看不清情绪。

    所以,裘亓不光背着她,策划了这么一个九曲十八弯的计划,还空口答应童希要帮她离家出走。

    这要是云清辞在场,估计她都活不过上一章。

    裘亓缩着脖子,“这办法多好。”

    以前为什么从来没人敢刺杀原身,那是因为它可以控制兽元珠的力量,谁也不敢来送死。

    现在裘亓把它送到另一个能够控制它的人手里,既保全了自己,也保护了这珠子不会再被人一天到晚盯着抢来抢去。

    而她自己又可以靠着云清辞给的重塑珠活命,这个计划只要中间不出什么大差错,就是完美的。

    但她看到裴羽卿越听越差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没有把“家暴”的危险考虑进去,其实才是最大的失策。

    “好,我们大人长大了,会自己主事了。”裴羽卿边说边摸裘亓的脑袋,一副动情感人的场景,裘亓却吓得快哭出来了。

    咱有话好好说,手劲能小点吗再薅我就没几根头发了呜呜呜。

    之后的事情就很好猜了,裴羽卿主动提出要演这一出放松敌人的警惕心,事实证明也确实很有用。

    就是

    就是裘亓现在面对数双充满愤怒的目光,觉得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又将面临新的威胁了。

    “先回家。”裴羽卿握着裘亓的腕子观察了一下,“回家慢慢算。”

    祖绵绵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大骗子我刚才差点急哭了我真的以为你要死了”

    裘亓“摸、摸摸头”

    一向礼仪满分的严晚,今天也破天荒地招呼也不打,捡起自己的弯刀就默默离开了,殷慈紧跟其后。

    “铁汁,你回去估计少不了一顿料理。”童希抱着胳膊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知道,还用你提醒”

    裴羽卿之前没和她算账,那是因为时间紧急,得先把正经事做了,现在指不定憋了什么招要对付她呢。

    不不会是满清十大酷刑吧

    裘亓怀着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跟着一路无言的保镖队回了家,再屁颠屁颠跟着裴羽卿冷漠的背影进了房间。

    “裤子脱掉,去床上。”

    这话单听还好,毕竟裘亓刚才身上受了点伤,可能裴羽卿是想要帮她擦个药什么的。

    但她现在一边沉着脸说话,一边单手关门的动作,就让裘亓很不安了。

    她没脱裤子,也没敢往床边走,胆小又无助地在墙角缩成一团,“夫人,有话我们好好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沟通解决不了的”

    “嗯。”裴羽卿点点头,朝她走过来,“沟通的事一会儿再说。”

    “那我们现在干嘛”裘亓更慌了。

    “教育你。”

    “我还是个孩子,我经受不起折磨”裘亓觉得自己可能是胆子肥了,这个时候竟然敢粗着声音和裴羽卿叫板。

    但她觉得自己不叫两声,可能会“死”得很没有尊严。

    哪料裴羽卿竟然不气,嘴角还勾了勾。

    “既然大人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她笑着说,“那我就用教育孩子方式,教育大人吧。”

    后面几个字裴羽卿说的很慢,像是要给裘亓思考的时间。

    但就是这样,裘亓还是屁都没琢磨出来。

    等到裴羽卿一把拎着她的腰将她横向打倒,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时候,她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不是吧”

    说完这句话,裘亓就感觉自己g一凉,下ku被人扒掉,随后空气中就响起一声清脆的“啪”

    “啊”

    这一巴掌打得不重,顶多有些发热发麻,但裘亓就是要叫,还叫得特别惨。

    你以为你打得是一个千岁老妖怪的g吗

    不你打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的自尊心

    裴羽卿也就是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主要是想让裘亓长个记性,可谁知道她嚎得方圆百里都以为她在虐待亲媳妇,一声比一声惨,到后面,嗓子哑了,哭腔也憋出来了,鼻子一抽一抽得,看着可怜得紧。

    裴羽卿,“别哭了,我没用力。”

    “我就哭,我委屈。”裘亓继续抽抽。

    “大人还先委屈上了”

    “就委屈”裘亓吸吸自己的鼻涕泡,红彤彤的眼睛瞪着她,“我不光委屈,我还以后都不和你好了你和别人好去吧”

    “大人。”裴羽卿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有些话,不能乱说。”

    或者说,你承担不起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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