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林秀听到了什么东西轰鸣的声音，他的头突然痛了起来。
这种疼痛由内到外，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力翻搅着他的脑浆，刚开始只是钝钝的隐痛，后来疼痛越来越严重，仿佛他的大脑都要裂开。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正在疯狂纠缠，但是他捕捉不到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
眼前的景物在不断旋转、扭曲，变得怪诞起来。
完美的表情、诡异的微笑、小丑的笑脸……
有谁在窃窃私语……
[小萨……]强忍着眩晕的感觉，林秀唤了一声。
【那座房子里面没有监控，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SR-100秒懂林秀的意思，但很遗憾它帮不上什么忙。
一滴冷汗从林秀额头处滑落，他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深，墨绿色在他的眼瞳里疯狂涌动。
他迅速折返到刚才那个房子。
透过窗户林秀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那个母亲正倚靠在椅子上，手臂染血，孩子在旁边大哭着。
“没事，宝贝，别哭，你快点去躲起来……”
刚好只是打到了手臂，人没有生命危险。
林秀默默站了一会，擦了一下自己满头的冷汗。
【宿主？】SR-100终于察觉到林秀似乎有些不舒服，轻轻叫了一声。
【你的精神力很不稳定，你怎么了？】
林秀弹射出钩爪，说：[没事。]
他荡到了正在激烈火拼的巷子上方，在墙上站定。
林秀甩了甩头，想要缓解自己此时眩晕恶心的感觉。
“kela——”
在某一个瞬间，林秀好像听到了细微的响声。
然后，林秀脑子里那些混乱无序的东西全部消失，脑子里骤然一空。
他的视线忽然清晰起来，那些扭曲的、丑陋的、恐怖的、怪诞的东西通通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的脑子也清醒过来，那种令人想要痛呼的抽痛也全部消失。
秩序恢复了原状，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似乎是这样的。
林秀睁开眼，墨绿色的眼珠里有一抹幽光闪过。
他勾起了一抹笑容。
SR-100虽然没有实体，但此时它却莫名有种想要发抖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秀的debuff其实一直在减弱，但是它感觉……好像六天前那个刚刚醒过来的、被小丑病毒感染后症状最严重的林秀，好像又回来了。
是错觉吗……
【宿主……】
林秀笑了，笑容有些奇异的亢奋。
[我没事！我很好！]
SR-100：我怎么感觉他更疯了，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林秀站在巷子的墙上，张开了他的双臂，昂起了他的头，露出了他那纤细洁白的颈脖，仿佛要进行一场盛大的演出。
下面的人并没有人注意到上面来了个不速之客，依旧混乱地互相攻击。
SR-100：【你要做什么？】
[哈哈～]林秀露齿一笑，[你猜？]
“嘿～肮脏的垃圾们！”林秀高声喊，引起了下面的人的注意。
本来正在混战的双方动作一顿，瞬间端枪指着上面这个戴着兜帽戴着口罩的浑身遮的严严实实一看就很可疑的人。
林秀没有在意那些枪的威胁，他他笑嘻嘻地说：“告诉企鹅人，他一直在找的东西在这里哦～”
说着，他扔出了手上的东西。
刚才林秀已经把药剂放进了一个袋子里，下面的人见他扔下来一个不明物体，又听他说这就是企鹅人这几天一直在搜寻的东西，就赶忙去接。
一片混乱。
当然也有人警觉地仍在关注上面的那个陌生人，却发现一晃眼，那个人就不见了。
林秀在哥谭的的墙壁和房顶之间飞速穿梭着。
钩爪勾到房顶上的凸起，发出“铿”的一声，林秀在林立的高楼间自由地荡来荡去。
[哈哈哈～]
SR-100对于他忽然把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就这样莫名其妙扔出去的行为感到非常奇怪，越发觉得他肯定又出了什么问题。
【你做什么？你又疯了？你的debuff难道又加重了？】
难道林秀真的又被什么不明物体精神攻击了？
SR-100看了一眼系统板面，但是上面林秀的状态并没有改变，还是和之前一样——
【剩余debuff天数：4天22小时56分】
没有问题啊，林秀没有出什么事，他的精神状态应该一直在好转才对。
SR-100想，那自己之前大概是真的感觉错了。
但是，宿主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林秀手上动作不慢，灵活地荡在呼啸的风里。
[没什么啦，我就是突然感觉到当罪犯好无聊。]
SR-100有些不可思议：【然后你就把你搞了两天才搞回来的东西给随随便便扔了？？】
林秀没有回话。
【难道……】
如果他不是一时兴起的抽风，那……
难道是因为那个母亲和那个小孩被误伤的那件事情？SR-100推测到。
那些黑帮、那些混混乱起来其实也有林秀的一部分原因。
SR-100觉得这个想法的可能性最大。
【是因为那对母子被黑帮误伤了，你觉得当罪犯会殃及无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家宿主总算是更加清醒了，恢复了正常人的神智，甚至懂得了当罪犯会伤害到普通人。
【你终于离正常又进了一步！】SR-100开心地说。
它有些感动，它已经不在意林秀把好不容易从企鹅人那里偷来的东西随随便便扔出去了，它只感受到了欢欣鼓舞。
林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SR-100美滋滋，它觉得自家宿主这完全是傲娇的表现嘛。
【你不用不承认啦！】
林秀没有再反驳。
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
他的头一直很痛，而刚才在听到下面的人吵吵嚷嚷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很烦。
好吵，好乱，好烦。
好烦好烦好烦！
好……无聊。
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林秀的思维仿佛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的兴奋、之前的兴致勃勃、之前做的一切，全都在这一瞬间崩塌。
林秀有些无聊地吹了口气，鼓起脸颊。
做一名罪犯……也不过如此嘛。
引起秩序的混乱，破坏普通人的生活。
没有价值。
没有意义。
太低级了吧。
正好，布鲁斯韦恩不是说蝙蝠侠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罪犯？他喜欢志同道合的人？
林秀回到公寓里，一边哼歌一边脱下身上的装束。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镜子前，对着镜子里面那个陌生的自己露齿一笑。
[再见啦～]
让我们找点新的事情来做。
这个身份，他就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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