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你……你被标记了？”
陆亦歌拨了拨从机甲驾驶舱弹出后散落在眼前的浅粟色碎发——
怎么谁都要特意问一下他这个问题。
“嗯，一个短期标记，稍解燃眉之急。”
希伦皱皱鼻子：“这个alpha的味道好浓，闻起来真让人不舒服。”
“不是他的味道让你不舒服，希伦。”陆亦歌无奈的说，“alpha彼此之间的信息素都是互斥的，就算他的信息素是蓝莓布丁味的，你也会不舒服。”
希伦十分受伤的说：“是的，你又提醒了我，他标记了你，以后我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闻到你蓝莓布丁味的信息素了？”
陆亦歌无语：“你为什么还记得这个，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那时候我是没有办法了，不要把我说的像朵见人就释放信息素的喇叭花，希伦。”
当初陆亦歌和希伦结识于地下黑市，因为一些误会，那时候陆亦歌误把正在黑市选购禁止卖卖的违禁金属的希伦当成了暗河那边的线人……
很是凶猛地把他修理了一番。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看起来被陆亦歌揍得鼻青脸肿的痛感希伦早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倒是只记住了那时候他伪装出来的信息素气味。
“那个……陆，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希伦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其实研究所给我安排的项目是改良军部的几款旧式战斗机甲，<妮可>就是这个改良项目的产物，不过可能我改良的幅度大了点……前两天军部补给处的劳伦斯中校来看过一趟……他好像不太满意。”
陆亦歌无语：“……你确定这只是改造么？”
希伦干咳一声，强行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我的确做出了更棒的机甲啊！”
“劳伦斯这个庸俗的家伙根本理解不了<妮可>有多棒，还骂我浪费了军部拨给我们研究所的试验经费，他不愿意接受<妮可>进入军部的机动作战部队，这下<妮可>就没有去处了。”
陆亦歌摸摸下巴：“补给处的后勤官……一般都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的beta担任，其实你也不能怪他，希伦……你的这种新型机甲……”
希伦的这种新型机甲，在高精神力的人身上可能会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战斗能力和能与人体媲美的灵活性，但是对大多数精神力在单S以下的普通士兵来说，仅仅只有易于操控这一个优点，甚至如果精神力太过不济，操纵这种机甲可能会比传统战斗机甲还要迟钝上几分。
这就导致了这种机甲注定只对极少数高精神力的天才有意义，对一整只机动作战部队而言，它的作用十分有限。
就算陆亦歌不懂机甲，也能看出来这种机甲的制造成本，恐怕是传统战斗机甲的十倍都不止。
劳伦斯作为后勤官自然不可避免的要考虑到成本是否能承受这一点，倒也不能都怪他不识货。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已经尽力的把新型机甲的成本从传统的x型战斗机甲的12倍——努力压缩到了7.85倍！这个价格对比它们的性能，已经很物美价廉了，但可恶的劳伦斯仍然不愿意给它们一个进入机动作战部队的机会。”
希伦气呼呼的说。
“我很遗憾……也许以劳伦斯中校的认识能力，确实意识不到你的作品有多优秀。”陆亦歌说，“但是我能帮你什么呢？”
“我要证明我的作品！”希伦激动的说，“<妮可>绝不是没人要，更不像劳伦斯贬低的那样一无是处。我想请你帮我联系一下军官学院的机甲战斗系，帮我问问……他们对我的作品有没有兴趣？如果他们愿意购买我的机甲，我愿意看在你的面上，给你们打……”
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六折！吐血价六折！”
陆亦歌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希伦，只要你愿意卖，整个星盟想花高价买你作品的大有人在，何必一定要折价卖到军官学院呢？”
“那怎么能一样？”希伦面红耳赤的争辩，“那些成天闹着要买走我作品的，说白了不过都是些浑身铜臭味、自称收藏家的财阀，他们买了我的孩子们，只会把它们停放在自家黑漆漆的仓库里，当成吹牛炫耀的资本，最多再大发慈悲的让佣人隔几个月给它们擦点机油保养……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们过上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陆亦歌：“……”
“只有军官预备学院，才是几乎囊括了星盟所有的高精神力人才的地方，只有在那里，<妮可>才有可能遇到有能力驾驭它的人，不会明珠蒙尘——它的归宿应该是浩瀚星海，而不是那些肥头大耳土财主们的地下仓库！”
“好了好了，我帮你问还不行吗？”陆亦歌赶紧拽住他不住乱挥的手，“你先别激动。”
希伦见他答应，面上先一喜，继而仍有些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句：“真的？你说话算话，不能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希伦这才放心了，开心的说：“只要他们愿意要，我愿意付给你10万星币的中介费！”
陆亦歌无奈的说：“难道我还能是为了贪你的中介费才答应你的吗？”
“不过你机甲还没卖出去就又打折又给我送中介费的，要不是你爸爸是莫里·亚克兰德，十个研究所的经费也不够你花的吧？”
希伦听了他这句话，脸上泛起一点惆怅：“快别说了……爸爸昨天才警告了我……他说最多再让我玩两年，如果还没弄出什么名堂来，就叫我滚回去继承家业。”
陆亦歌：“……”
这就是富二代的烦恼吗？
正想着，陆亦歌手腕处个人终端的突触微微一震——有人给他发通讯了。
陆亦歌一怔，倒也没有回避希伦，直接当着他的面接通了通讯。
发来通讯的是柯克。
“咳……陆，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但是你得先跟我保证听了以后不能生气……呃……也别太激动。”
柯克眼神往左边瞥，似乎不敢看他，看起来有点心虚。
陆亦歌笑笑：“说吧，司长，这些年我从您这里听到的坏消息难道还少吗？我的承受能力没有您想象的那么脆弱。”
“之前答应你的可能不能算数了……你恐怕是不能如愿以偿的从追缉司退役了……”柯克小声说。
陆亦歌一愣，虽然有些意外，但他之前也大概预感到，想抽身应该没那么容易，所以情绪倒也不算太失控，摸摸鼻子道：“好吧……我可以理解，毕竟暗河的案子还……”
“不。”柯克摇头，“这可不是因为，是我要你继续留在追缉司……你应该知道，咱们追缉司虽然隶属于军部，但现在其实是归星航治安部指挥的特别调查和通缉小组吧？”
陆亦歌莫名其妙，柯克怎么突然给他科普起这个来了？
“那个……刚才我接到上面的通知，说是军部那边……要求把你的编制和关系都调回军部……也就是说，你以后就都归军部管辖……和我们追缉司和治安部都没关系了。”
“要走你的是第三舰队的……”柯克干咳一声，“……舰队长盛云川大校。”
陆亦歌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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