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玩笑道：“因为余茉是少林寺出身。”
余茉嘴角微抽。她不过是去过一次少林寺而已，都能被林辞编成少林寺出身。
骷髅架眨着一双红幽幽的大眼睛，一脸单纯：“寺庙可以收女弟子？”
林辞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我们现在讲究男女平等。”
骷髅架信了：“哦，难怪。大哥你呢？”
林辞脸不红心不跳：“我是她的徒弟。”
骷髅架恍然大悟：“想来你们的师承必定极为渊厚。”
弹幕——
“哈哈哈，林辞连鬼也不放过。”
“大猪蹄子开始扩展业务对象了。”
“怜爱被忽悠瘸了的骷髅架。”
……
这时，余茉已经悄悄地从小推车上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她看向林辞，而后又瞥向地上的野餐布。
林辞微微点头。
下一瞬，与骷髅架谈笑的林辞眼神一变，抽出尚未被火侵袭的野餐布，迅速卷在骷髅架身上。
而后余茉抛出绳子一端。
林辞跃起接住，与余茉配合着一起绕着骷髅架跑。余茉顺时针，林辞逆时针，每绕一圈便碰面一次。碰面时，二人一个弯腰，一个跃起，默契十足。没过一会儿，就将骷髅架绑得严严实实。
骷髅架猝不及防遭此祸事，连连呜咽。但余茉和林辞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骷髅架：“有话好好说，何必要绑我？”
余茉：“因为我们不信你。”
林辞慢悠悠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装可怜。你方才咬我手时可不是这副面孔。”
骷髅架委屈道：“人设限制，情非得已。”
余茉嗤笑一声：“若你有人设限制，我们就更不能信你了。”
骷髅架是他们的敌对方，他的“人设限制”自然也不会对余茉一方有利。
骷髅架一噎。
他视线飘忽不定，显露出几丝心虚。
啧，还真是鬼话连篇。
系统发来信息——
【玩家余茉和玩家林辞合力制伏骷髅架并识破其谎言，触发随机任务“智者的胜利”。】
【“智者的胜利”：玩家与骷髅架进行三轮特殊答题赛。若玩家获胜，每名玩家可获得无痛卡*1和回血药*5。若骷髅架获胜，玩家将成为其盘中餐，任其宰割。】
【注：此比赛仅限击败骷髅架的玩家参与。】
也就是说，此前考试中获得100分的陆朝不能参与答题赛。而有参赛资格的余茉和林辞，一个是倒一学渣，一个是33分的社会人。
林辞：“……我们凉了吧？”
余茉点头：“准备后事吧。”
弹幕——
“让武力担当比脑力？迷惑。”
“呜呜呜总裁和妹妹不会折在这里了吧。”
“emmm，请问这是哪个鬼才策划想出来的idea，我想问候你whole family。”
“背景是嘉城中学，比赛和学习有关不稀奇吧。”
……
林辞叹气：“其实我想要一个有尊严的死法。”
余茉：“谁不想呢。”
林辞提议：“要不咱们相约自杀退游吧？”
余茉拒绝：“别了吧。自杀后要去当NPC的。骷髅架考NPC高级资格证都要五年时间，我觉得我们很有可能在初级资格证就折戟沉沙，然后把大把的时间都耗在资格证上。”
她进游戏时遇到的游戏讲解员老妪也曾是玩家。也不知道是在游戏里待了多久，老妪才变成了那副苍老的模样。
估摸着几十年应该是有的。
林辞：“……你说得很有道理。”
余茉抬眸：“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林辞默契接话：“赢他！”
二人忽视被绑住的骷髅架，打开详情页面一起研究。
【赛制】
第一轮，“鬼”出题，玩家1答题。
第二轮，玩家2出题，“鬼”答题。
第三轮，系统出题，玩家和“鬼”一起答题。
【出题】
题目内容必须与语数外任一科目相关。出题限时一分钟。
【答题】
答题过程中，参赛玩家不得观看直播弹幕，不得向任何人及事物寻求帮助。答题限时一分钟。
【评分】
每题一分，分高者获胜。
若出现平局则进行加时赛。
林辞：“前面两轮只能出一人。妹妹你比我厉害些，要不你1我2？”
余茉：“行。”
她蹲在地上，揪着地上的草叶子，若有所思。忽然，她凑到林辞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林辞眼神一动，微微点头。
余茉抬眸：“开始吧。”
【“智者的胜利”场景导入中……】
随着系统音响起，周边的场景逐渐发生变化。草坪、陆朝、小推车都一一消失不见，周围一片漆黑。
“滋滋——”
灯光亮起。
二人一鬼出现在宽广的平台上。平台的背景处挂着一个红底白字的牌匾，上面写着五个字——“嘉城PK台”。
台上当了三个高脚桌，桌上有平板和笔，桌子前面贴着标识——分别是“玩家1、玩家2、鬼”。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余茉、林辞各就各位。
系统发来消息——
【第一轮比赛开始。】
【请“鬼”出题。】
【出题结束，请玩家答题。】
余茉的平板上跳出题目。
[单选题]（1分）The awful fight left an ____ impression on me.
[选项] A.irrevocable B.indefatigable C.indelible D.indecipherable
余茉：“？？？”
这是什么鬼东西？
题目倒是看懂了，但是选项一个都看不懂。英语单词还有这么长的吗？
弹幕——
“完了，我英语四级都不知道选啥。”
“没成想骷髅架还是个学霸。”
“如果不是学霸他也拿不下NPC高级资格证啊。”
“怪不得《嘉城中学》至今无人通关。游戏策划太丧心病狂了。有野生翻译吗？”
“唔，题目是‘那场可怕的争斗给我留下了XX的印象’。应该是骷髅架就今日经历有感而发吧。但是选项，咳，容我先去查个词典。”
……
既然看不懂选项，不如直接蒙题吧。但蒙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乱蒙。
余茉琢磨起选项来。
[选项]
A.irrevocable
B.indefatigable
C.indelible
D.indecipherable
四个选项中，首先排除A，因为只有A是ir开头的，其他三个都是in开头。再按照“三长一短选最短”的规律，C很有可能是正确答案。
根据余茉不完全也不靠谱的统计，在各类考试中，C是最受出题人青睐的选项。
余茉不再犹豫道：“选C。”
骷髅架牢牢地盯住余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确定吗？”
余茉顿了顿。
骷髅架故作好心：“还有时间，你若是不确定，也可以修改答案。”
余茉微微一笑：“不必，我就选C。”骷髅架或许很聪明，但他却不知道他眼神里的不安出卖了他。
余茉知道，自己蒙对了。
平板跳出新消息——
【恭喜玩家答对题目。】
【玩家得分：1分。】
【第二轮比赛开始。】
【请玩家2出题。】
林辞信心满满地着输入数学算式：432784*35943175/2173817-377624=？
【请玩家输入正确答案。】
林辞不慌不忙地写上一个“略”字。他思忖片刻，又在后面加了个括号——“具体答案请用计算器验证”。
嘿嘿，万无一失。
弹幕——
“哈哈哈总裁骚操作没停过。”
“题目不难，但是不借助计算器算不出来。”
“答题限时一分种，骷髅架好惨啊。”
“太好了，总裁和妹妹不用死了！”
……
【玩家已出题，请“鬼”答题。】
骷髅架定定地看了林辞一眼，脸上的腐肉颤了颤，只剩将掉未掉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低头作答。
答完后，他很有余裕地抬头，给了林辞一个挑衅的微笑。
林辞察觉不对，但为时已晚——
【恭喜“鬼”答对题目。】
【目前双方得分持平。】
【第三轮系统随机出题，请参赛者做好准备。】
林辞：“卧槽，骷髅架到底是不是人？这么难算的题他是怎么在一分钟内解决的？还是说NPC可以开外挂？这不公平！”
余茉轻“嘘”一声。
两人之间似乎交换了某种外人不得而知的信息，所以林辞林辞奇异地安静了下来，没有继续纠结骷髅架的算数能力。
这时，余茉和林辞面前的桌子合二为一。
平板上的页面闪烁了一下，第三轮的题目出现了。
[单选题]Un homme, un démon et ____ fantmes sont méchants.
[选项]A. un B. deux C. trois
林辞：“……这都出的什么题目？”
余茉抿唇：“比赛规定的选题范围是语数外。外语不仅仅包括英语，也包括其他的小语种。”
林辞：“你知道是什么语言吗？”
余茉摇头：“我不知道，先猜猜看吧。这个结构有点类似英语里的an apple, a pear and a banana……我感觉un应该是冠词，后面跟着名词。我猜答案可能是A。你觉得呢？”
林辞摸了摸下巴：“那我也猜一个吧。C看着挺顺眼的，我猜是C。”
弹幕——
“选项是数字一、二、三的法语。”
“妹妹分析对了，但是fantmes是复数名词，所以正确答案不可能是单数A。”
“有点奇怪啊，B和C都是复数，应该都对啊。但是题目是单选题唉。”
……
余茉低头沉思。
林辞有些不确定：“要不还是选A吧。我觉得你分析的挺有道理的。”
余茉抿唇：“选B。”
林辞：“唉，为啥？”
余茉：“我们两个选到正确答案的可能性很低，既然如此，索性就把我们选的A、C去掉，选择剩下的一个。反一反，选到正确答案的可能性就高了。”
林辞：“妹妹你真的好秀啊。”
余茉：“要选B么？”
林辞点头：“听你的。”
提交答案后，余茉和林辞不约而同地看向对面的骷髅架。骷髅架正发愁地盯着面前的平板，显然没有解题思路。
余茉给林辞使了个眼色。
林辞微微一笑。
二人踮起脚尖，慢慢地，悄悄地接近骷髅架。挪到离骷髅架只有一步之遥时，林辞猛地扑向骷髅架，余茉趁此机会夺走骷髅架的平板，迅速跑走。
答题时间限时一分钟。只要在这一分钟内，骷髅架拿不到平板，他就无法答题。如此一来，最差也是个平局。
骷髅架面露凶相，犹如疯了似的，猛地朝林辞咬去。林辞汗如雨下，有些吃力。不过几秒钟，他的身上就添了不下五处伤痕。
余茉微微皱眉，上前一步。
林辞似有所觉，高声喊道：“妹妹你守着平板，不要过来！等我们赢了，这些小伤都可以用回血药解决。”
骷髅架趁他分神之际，猛地咬住他的小腿，生生地扯下一大块肉。
林辞面色一白，汗如雨下。
余茉一脚踹向高脚桌，桌子脆弱地摇摇晃晃。余茉再补两脚，桌子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余茉捡起残缺的，带着毛刺的木头，猛地向骷髅架的头骨掷去，减轻他的战斗力。
林辞忍着痛，抱住骷髅架的下半身，拖住他。
【答题时间仅剩二十秒，请尚未提交答案的参赛者尽快提交。】
【倒计时10、9……2、1。】
【请参赛者停止答题。】
余茉忙扔下平板，赶忙跑上前，查看林辞的伤势。
“还能坚持吗？”
林辞冷汗直流，笑着道：“怎么样，哥哥我是不是特别帅？”
余茉无奈：“帅，特别帅。”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自恋。
林辞：“妹妹，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余茉抿唇：“你说。”
林辞：“咱们好歹一起出生入死了。如果这次侥幸赢了，咱们就拜个把子呗？”
余茉：“我无所谓，只是……”
林辞：“怎么了？”
余茉：“我有亲哥哥的。”
林辞挑眉：“你哥妹控？他身手怎么样？”
余茉：“他应该不会武。但是……”他很聪明。
林辞迫不及待打断道：“行，不会武就好说。”
一旁被忽略的骷髅架爬了过来了，怒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强盗竟然抢走我的答题工具！疯了，真是疯了!”
余茉淡淡地瞥他一眼：“不过是合理利用比赛规则而已。”
骷髅架：“呸，无耻之徒！强词夺理！”
余茉笑了笑：“别光说我们啊。你呢？你是怎么答对第二题的？”
骷髅架有些心虚，面上却毫不示弱：“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查。”
余茉打开水幕，慢悠悠地念出其中一条比赛规则：“答题过程中，参赛‘玩家’不得观看直播弹幕，不得向任何人及事物寻求帮助。”
骷髅架色厉内荏：“这有什么问题？”
余茉：“游戏只限制了玩家，没有限制鬼怪。你也是钻规则漏洞，借助外部力量，方才答对第二题的。”
林辞恍然大悟：“难怪你能答对第二题，原来你作弊了。你还敢贼喊捉贼，要不要脸？”
见真相被揭破，骷髅架自知理亏，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缠，而是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们抢夺平板的招数只能用一次。第三题你们未必能答对。若是答不对，加题赛后，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裂开嘴，露出嘴里鲜血淋漓的碎肉，恐吓道：“届时，我会好好享用你们的。”
余茉一脸冷漠。
林辞不为所动。
骷髅架咧着嘴，没人配合，一时张也不是，闭也不是，尴尬极了。
林辞凉凉道：“放狠话谁不会？如果我们赢了，就是你的死期。”
他学着骷髅架的模样，裂开嘴，露出一口保养得宜的大白牙。
余茉也配合着咧了咧嘴。
骷髅架原地跺脚，险些被气疯。
弹幕——
“粉丝担心疯，正主玩得疯。”
“吓人，骷髅架变脸变得好快啊。”
“没看懂，总裁和妹妹何时商量抢平板的？”
“去看回放，他们研究规则的时候有说悄悄话。”
“怎么还没公布答案啊？第三题到底对了没？”
……
余茉和林辞玩骷髅架玩了足足五分钟，系统才迟迟发布消息。
【恭喜玩家答对题目。】
【骷髅架累计1分；玩家累计2分。】
【恭喜玩家赢得比赛，每人可获得无痛卡*1，回血药*5。】
场景变换，二人一鬼再次回到草坪上。骷髅架恢复成被绑成粽子的模样。
余茉和林辞对视一眼，邪恶一笑，慢慢逼近骷髅架。
骷髅架回想起二人之前的威胁，面露惊恐，摔倒在地，往旁滚了两滚，刚刚好滚到陆朝的脚下。
陆朝神色很冷。
骷髅架瞪着红幽幽的眼睛，像是见到了食物链顶端的最强者，身体下意识地，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余茉走近：“骷髅架，说出你的名字，我们就放过你，如何？”
骷髅架：“啊？”
余茉：“你生前叫什么？”
骷髅架颤声道，“我叫刘多情。”
*
回宿舍的路上。
喝完回血药的林辞不仅恢复了伤势，精神也十分振奋。他兴致勃勃地和陆朝讲着刚才的经历。
讲到一半，林辞突然转头问余茉：“妹妹你刚才为何放过骷髅架啊？”
余茉：“没杀过鬼，没有经验。”
以为余茉有啥深远考虑的林辞静了半晌，而后拍了拍余茉的肩膀：“一回生二回熟，下回你遇见这样会显形的弱鬼，找到他的弱点，一顿猛击，把他血量打到0，就行了。”
余茉瞥了眼陆朝，故作柔弱：“鬼也不全是坏的，这么做太残忍了。”
林辞：“……”
暴力小萌妹居然还会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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