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很不好受,司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疼得要炸开。她默默告诫自己,以后借酒浇愁这种举动还是少做为妙。
然后她起床准备去洗漱,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去酒吧时的那身衣服。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模样,努力回忆昨晚在酒吧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脑子被酒精侵蚀完全不工作,她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自己拿了杯酒一饮而尽的画面,剩下的一片空白。
对了,好像还有人夸赞她女中豪杰来着。那会儿她还有点飘,后来人就真的飘了起来,身子像是悬在半空。
可她在半空时见了什么人和人说了什么话,当真是一点记不得了。
司莹长叹一声将头发扎起,打开房门想拐去洗手间刷牙。路过客厅的时候隐约看到沙发上似乎躺了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身上披了件外套,外套还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长什么样。
所以昨晚室友带男朋友回来过夜了?
司莹的室友是个和她年纪相当的年轻女生,性格活泼开朗不拘小节,有个从大学时就交往的男朋友,两人感情不错,司莹还在家里见过那男生一面,也是个挺好说话的人。
不过当初租这房子的时候室友主动保证不会带男朋友回来过夜,最多也就是叫他来吃顿饭什么的。
“这里离他公司远,他要是过夜第二天赶不及去上班。”
当时司莹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她自己没男人,更不可能带人回家来。于是两人相安无事高高兴兴成了室友。
所以昨天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可室友房里的是张双人床,男朋友来了怎么睡沙发呢。
司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往下想了,那是别人的私事,她不需要寻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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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小两室的房子,虽然是两个卧室,面积却都不大。包括外面的客厅餐厅也都比一般的两居室小一圈。另外这套房子只有一间浴室,两个女生共用。
这样的好处是房租比起同地段的其他房子要便宜一截,适用于司莹这样手头有点紧的租客。
她进洗漱间的时候室友也正在刷牙,见了她便含着一嘴的泡沫笑得见眉不见眼。
司莹知道她爱笑,但这个笑明显包含了点不同的意思。是因为男朋友来过夜太高兴了还是觉得抱歉?
然后她又想起自己昨晚喝醉了回来,便先开口和对方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我以后不会醉酒回来,昨晚是不是吵到你了?”
室友吐掉口中的泡沫:“没关系,我今天休息本来就晚睡。再说我还一饱眼福了呢,你那个朋友,长得也太TM好看了吧。”
司莹心想赵念然是挺漂亮的,但也不至于好看到让一向以小仙女自居的室友爆粗口吧。
“谢谢你的夸奖,我回头告诉她。”
“你现在就可以告诉他啊。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一会儿我自己出去跟他说一声就行。不知道帅哥醒了没?”
司莹刚把牙刷塞进嘴里,听到这话手一顿,疑惑地转头看室友:“帅哥?”
“对啊,虽然比很多女生都好看,但是是很明显的男生长相。你别告诉我是个女的!”
室友一脸惊恐,司莹比她还要惊恐,她立马冲出浴室跑到客厅。正巧沙发上的男人也醒了,正坐在那里捏着自己的眉心,动作慵懒又透着股优雅,见着她还勾唇一笑,十足的男狐狸精的样子。
司莹吓得掉头又跑,重新跑回了浴室。她这会儿酒是彻底醒了,但更大的疑惑却摆在了面前。
曾明煦什么会在她家的客厅里睡觉,还一睡就一整晚。
她求助般地看向室友,后者却是兴致勃勃手舞足蹈地向她描述了昨晚发生了一切。
“我本来跟人组队吃鸡呢,这男人就用你的钥匙开门进来了。当时我还穿着睡衣,被他看到我衣服上的爱心小熊,还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后来我觉得我真不亏,反而是血赚。”
室友颇为淡定地打量着司莹的眉眼,发出啧啧的称赞声:“到底是长得好看,干什么都不让人反感。这要是换了我,借着醉酒拉着个帅哥发酒疯,人家非把我一脚踹开不可。不对,我喝醉了没有帅哥送我回来,也就我们家猪头会背我回家。”
司莹更崩溃了:“我还发……酒疯了?我骂人了还是打人了?”
“没有没有,你是淑女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你就是拉着他不让人家走而已,非要他陪你睡觉,让他给你念故事书唱催眠曲。对了你还让他睡你脚边,方便你半夜口渴了可以给你倒水。”
司莹不想听了,她现在想把耳朵给剪了,并且想很不要脸的拒绝承认昨晚那个女人是她自己。
一定是鬼上身了。
可室友还在那里巴巴个不停:“后来你更过分,你把人皮带给抽走了,说先由你保管省得他跑了。本来人家可能只是想送你回家,没想到居然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司莹……
算了,不活了,这里是六楼,跳下去应该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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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莹在房间里磨蹭了很久才出来。室友非常“体贴”地把房子让给了他们,自个儿出门找男朋友约会去了。
司莹百分百肯定,她昨晚的“壮举”很快就会被室友的男友知道。
一世英明毁于一旦,都是因为一杯酒惹的祸。
室友是走了但曾明煦还在,不仅如此不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司莹在房里挣扎着不敢出门的时候,就听见锅碗瓢盆叮当乱响的声音。
有时候曾明煦不小心把动静弄得稍微大了点,她就会吓得心一跳,然后就想是不是他还在生自己昨晚的气。
是该生气,换了谁都要生气。司莹特别想出去给他道个歉,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从前两人相处的时候她就是嘴笨的那一个,不管说什么最后都是曾明煦赢。她也就不怎么跟他辩论了,任何事情都由着他做决定便是。
她和他之间唯一一次是她赢的,就是她提出分手然后去美国那事。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光荣的吧。
司莹一面回忆过往,一面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好一阵子厨房里没再发出声响,她就以为曾明煦走了。
结果走出来一看,男人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手里还拿着个平板刷个不停。司莹看着那略显女性化的平板外壳,认出是自己的。
“你怎么有我的平板?”
“你室友给我的,她还很贴心地告诉了我密码。她可能也觉得你昨晚太过分了,需要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曾明煦把平板一搁,冲司莹一扬手:“自己去弄早餐,锅里都有。”
司莹一副做错了事的学生样,小心翼翼走过餐桌闪进了厨房,果然在锅里找到了一份炒饭。旁边的炖锅里则是一份皮蛋瘦肉粥,再看案板上的碟子里,几个葱花饼还冒着热气。微波炉里有刚热好的牛奶,旁边则摆了一份三明治,里面的煎蛋看起来很嫩的样子。
这人还是个文武全才?
司莹挑了几样自己想吃的,拿到了餐桌上,和曾明煦面对面坐了下来。
在她低头安静喝粥的时候,气氛一度还挺和谐。她就盼着这事情就这么安静地过去吧,谁也不提这一茬,就你也不尴尬我也不尴尬了。
可曾明煦哪里是会轻易放过她的人。他又玩了会平板,好像还是觉得气难平,于是拿平板轻轻敲了敲她的手,逼得她不得不抬头和他对视。
“所以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人还这么有手段。这是美国人民教你的吗?”
“不是。”司莹心虚地摇头,小声道,“其实你不用理我,直接走就行。”
“走得掉吗?你回头问问你室友,昨晚的情况有多惨烈。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能从六楼跳下去,我敢走吗?眼泪鼻涕就不说了,一身的酒气全沾我身上也算了。你怎么还动手呢?”
“对不起,我错了。”
“你这小可怜的样子认罪态度还挺好,我要是不依不饶倒显得是我错了。”
“没有没有,是我错,全是我的错。”
司莹想起件事儿来,赶紧回房把那条皮带找出来卷成一团搁到曾明煦手边。
“还给你,真的不好意思。”
曾明煦拿起皮带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昨晚被人强行解下时的情景。他愈是这样司莹愈是无地自容,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都像是在提醒她,她昨晚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女流氓。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对方受伤的心灵?
曾明煦研究了半天后终于把皮带放下了。就在司莹以为他要系上皮带起身走人的时候,这人却抬脚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司莹急了,跟在后面小声解释:“我找过了,就这一样东西,别的我再没拿了。”
“知道,浴室在哪儿?”
“你要上厕所吗,在这里,你小心一点,地方比较小。”
曾明煦扶着厕所门没有立马进去,反倒回头盯着司莹看:“有浴袍吗?”
“有,怎么了?”
“借一件给我,我要洗澡。”
司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进了洗手间,开始研究起哪一瓶才是她的洗发水沐浴露。
他要在这里……洗澡?
司莹脑子里瞬间只剩下那两个字不停地重复着,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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