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醒得很早。
像之前的每一天那样,早早地睁开眼,那时候连闹钟都还未响。
天还没有亮全。
昨夜窗帘没有拉紧,从彼得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窗户外飞过的小鸟。
天色是忧郁的冷调蓝。
但彼得心情很好,他轻轻抱住背对着自己还在睡的希德,将脸贴在希德的后颈处,深吸一口气,在满是希德味道的床铺中沉沉地叹息。
梅刚刚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游乐场门票以及她给希德买的生日礼物都放在了希德家门前地信箱里。
彼得回了她一条消息,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昨天晚上,很不好意思的说,他是被希德哄睡着的,所以希德自己睡得特别晚,不然刚刚按照希德平常的警惕度,早该醒了。
昏暗的房间里,希德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白得晃眼,手指搭在深色的床单上。
彼得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看了他一会儿。
伸手帮希德把被子盖好。
他走下楼。
沙发边丢着他的蜘蛛头套。
忽然间想起托尼的那些话,他抿紧嘴唇,摇了摇头。
不要乱想。
做你自己。
“……”
希德睁开眼,晕乎乎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摆着的闹钟。
已经九点了。
他疲惫地把闹钟放回去,翻个身,没看见彼得。
他去浴室洗了把脸。
系统在这时候突然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
希德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上没说话,下巴上的水珠摇摇欲坠。
“你知道的——我不过生日。”
希德沉默过了之后,抬手扯过挂在一旁的干毛巾,擦去脸上的水。
他神色平静,像是真的不在意。
[是么?]
希德对于它的话懒得再做出什么解释。
他走出浴室,在衣柜里找了件黑色的短袖穿上,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叫了一声:“彼得?彼得——”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上。
懒洋洋地看着这片繁忙劳碌的土地。
希德走下楼,在客厅时停住脚。
这个房子的客厅很大,落地窗也占了整整一面地墙壁,拉开玻璃推门,阳光流淌进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巡视着。
此时,玻璃门的确是打开的。
平日里看上去坚韧难以断裂的蛛丝此时在太阳光下泛着光,柔软地随着风晃来晃去。
中间那一块的蛛丝特地染成粉色,而后精心织出了一句“Happy birthday.”
彼得从房顶跳下来,摘掉头套,笑着对站在屋内的希德说道——
“希德,生日快乐!”
-
希德一上公交车,就有许多人看着他。
低声的赞叹,以及紧贴着的视线。
彼得就跟在他后面,开心地举着一张游乐场地图问道:“那我们可以去玩这个云霄飞车吗?希德?”
希德在一个位置上坐下,然后对坐在他旁边的彼得说道:“当然可以。”
说完,他轻轻一笑。
彼得因为希德的这个笑,也笑起来。
他感觉得到,希德今天心情很好。
“等会我们下车以后,可以去买点东西吃,比如说麦迪纳阿姨家的烤饼干……”彼得一边唠里唠叨地说着,一边偷偷在底下握住希德的手。
希德偏头看向窗外,嘴角上扬。
被彼得握住的手轻轻一翻,食指指尖刮过彼得凸起的手指骨节,描摹着,熟悉着,深深地记着。
到站后他们下车,彼得带着希德在街上一边走一边逛,一旦有希德感兴趣地店铺,他们就走进去。
奇形怪状的帽子店,播着《Purple Rian》的老唱片店,只是路过便能问道一股浓烈咖啡味的拥挤咖啡店,有各式各样甜品的蛋糕店,什么都卖的杂货铺……
希德挑了很久,最后给彼得买了顶牛仔帽,扣在彼得头上,看着彼得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忍不住他的微笑和好心情。
而彼得给希德买了一根彩虹波板糖。
很大一只,估计吃不完。
他们坐上地铁往游乐场去。
早上人很多,没有位置坐,但是车厢内总比工作日来得宽松。所以希德和彼得靠在栏杆边上站着,一人一只耳机,一起听着希德手机里播放的歌曲。
“Sometimes you picture me”
(有时你会想起我)
“I'm walking too far ahead”
(但我已然走得太远)
彼得看向希德。
希德和他差不多高,此时正看着他,眼尾处的睫毛生得很长,伸展出去,像是鸟儿的尾巴尖尖,在下眼睑处落下一片灰色的阴影。
地铁内许多人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肩并肩坐在一起,他们彼此间都是永无交集的陌生人。
“You're calling to me i can't hear”
(你在呼唤我 而我却听不见)
“——What you've said”
(——你在说些什么?)
彼得眯起眼睛。
他无声地叫道:“希德。”
希德便同样无声地回道:“彼得。”
“……”
彼得低下头。
他用手背擦过希德的手背。
“Then you say go slow……I'm fall behind”
(你说:走慢点吧,我已经落后你太多了)
地铁门打开。
他们到站了。
游乐场人很多。
希德在纪念品商店里当场买了一台拍立得和一沓照相纸,带着和彼得一块儿先去坐云霄飞车。
坐上车时的彼得情绪还很淡定,整理好安全措施后,转过头来得意地说:“不要害怕,这东西其实没那么恐怖。”
希德看他那得意的小模样,像是一只摇尾巴的小狗。
于是问道:“那如果我害怕呢?”
彼得一愣,然后想都不想地回答:“你可以握住我的手,我会保护你的。”
一直等到过山车缓缓上升的时候,彼得才开始有亿点点紧张。
越紧张,他话越多。
“啊……哈哈,我发现这里居然能看到对面的摩天轮诶,希德,你等会要一起去坐摩天轮吗?我听说他们的摩天轮的地板是全透明的,好像很刺激的样子,不过不用急,我们可以先去玩点别的……再去玩摩天轮。”
希德偏过头来,问:“你脸色不太好,是因为害怕吗?”
这种时候,作为真男人,怎么可以说害怕?
“当,当然不是因为害怕,我只是,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兴奋……”
过山车升到最顶点。
轨道几乎是呈现出一个直角的弧度。
彼得听见车上有的人已经开始尖叫,而他闭上眼睛,心脏跳个不停。
过山车瞬间滑下去。
“啊啊——!!!”
希德淡定地偏过头去,看着叫得撕心裂肺的彼得。
“……”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以前在“地狱”的时候,经常骑着不听话的魔龙到处飞——那种龙的暴躁程度以及乱飞的技术可比这个载人的家伙厉害多了。
于是希德平静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听着一车子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声,伸出手去握住彼得的手。
彼得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抓住他。
但该叫还是要叫的。
下车后,彼得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他们到云霄飞车的后台去看在最高点处拍的纪念照片。但是由于挤在一堆看照片的人实在太多了,老是看不到的希德干脆直接给钱,打印了两张照片出来。
照片上的彼得长大嘴巴在尖叫。
而他旁边的希德一脸平静地偏着头看向他。
丢死人了……
彼得痛苦地闭上眼。
希德在一旁止不住地笑。
游乐场里什么都有。
假扮成“复仇者”的工作人员,在路边玩杂耍的杂技演员,粉红色的冰淇淋车,卖观赏金鱼的小地摊,到处讨食的流浪猫……
彼得还跟希德去自助照相机馆里拍了几张大头贴——这玩意儿在他们学校里很流行。
“梅姨说,今晚有烟火会。”
彼得陪着希德在金鱼摊前挑金鱼。
“你想看烟火会吗,希德?晚上八点钟。”彼得说完,又凑到希德耳边低声嘀咕道:“我们一起留下来看烟火会吧?好不好嘛?”
希德挑了一条白底红花的金鱼,捞进自己买的便携式塑料鱼缸里。
他扭过头去,挑了挑眉,问:“你想去看?”
彼得拼命点头。
“好吧。”希德点点头,转过头去继续挑鱼。
彼得计划通。
高兴地拿起一根捞鱼杆,捞了一条黑色的小鱼说道:“这条呢?”
“我不喜欢这条,鱼鳞都翻了。”
“那好吧……这条呢!”彼得捞起一条橙红色的尾巴摆子很大的大头鹦鹉鱼。
“彼得,这个很贵,快放回去。”
“……”
把整个游乐场玩了个遍后,彼得带着希德坐上了摩天轮。
此时是晚上八点十三分。
烟花秀已经开始了——不过摩天轮距离烟花秀场地不远,坐在里面,能够很清楚地看见一整个在夜空中绽放的彩色火花。
火光将希德的面庞映成不同的颜色。
彼得看着希德的侧脸。
希德的鱼缸放在脚边,四条不同颜色的小鱼快速地摆着尾巴,从这头到那头,从那头到这头,是一场没有止境的游荡……它们被困在窄小的环境里,不知所以。
而希德被困在这里,被剥夺去呼吸,留在这里,也许会永远陪着他。
彼得对自己地想法感到厌弃。
但那种失去的感觉越发强烈,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他,告诉他,希德不会永远陪着他。
可是他很爱希德。
他希望希德能够留下来陪他,不管怎样,他无法想象自己未来的生活中没有希德。
天空中绽放开一片金色的火光。
像是盛开的花朵,只盛开这一瞬,随即便凋零了。
转瞬即逝便是如此。
彼得连忙握紧希德的手。
他得好好地确保希德还在这里。
“怎么了?”
希德扭过头来问他。
“没什么……啊,不是……其实,其实我——”
彼得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为了能让游客看得更清楚外面的烟花,游乐场把摩天轮里面的大灯给关掉了。
只有安装在角落的小灯还亮着。
希德看着彼得紧张的模样。
忽然笑了。
笑了一会,眼泪突然掉下来。
彼得傻愣愣地,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能僵硬地凑过去抱住希德,安慰地拍了拍希德的背,轻声哄着:“没事了。”
“没事了……”
希德的语气却很平静,他说道:“彼得,过生日真好。”
彼得点头。
“我喜欢过生日。”
“那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生日。”彼得小心翼翼地试探。
“……”
彼得没有等到回答。
但是他乐观地没有在意,抱着希德,反手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制作粗糙的小玩偶。
是蜘蛛侠。
小小只的,两条腿不一样长的蜘蛛侠。
“我在生活实践课上做的。”
彼得红了脸,摇了摇手里的玩偶,玩偶的大脑袋跟着晃来晃去,一双蜘蛛眼紧紧地盯着希德看。
“我当时也想着是,留给你做生日礼物……”
希德接过小玩偶,捧在手上,垂着眼睑默默地看了一会。
他的睫毛真的很漂亮。
彼得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大概是上帝花园里的,金色的小蝴蝶,翅膀一扇一扇地将欲离去。
“我很喜欢。”
希德终于又笑了起来,捏着玩偶抬起来,用玩偶的头轻轻撞了一下彼得的头。
彼得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希德收回手,慢慢贴过去吻住彼得。
彼得忍不住拉住希德的手,紧紧握着,闭上眼。
在希德后退一步时。
彼得又很快凑上去——他贴着希德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爱你。”
希德眨了眨眼。
问:“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彼得突然笑了。
他哑着嗓子,不厌其烦地重复道:“我爱你,爱你,只爱你一个人,我爱你。”
希德摇着头说:“我还想听。”
“我爱你,我永远地,我爱你。”
希德颤抖着点点头。
他忽然听懂了“Love”是什么意思。
“我也爱你。”
他对彼得说道,生涩地,像是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婴儿一样,一字一顿地——
说道:
“彼得,我爱你。”
-
学期末有一场全国学生学术知识十项全能竞赛。
彼得和希德都要去。
而正巧的是,彼得追踪的那个私自贩卖高科技武器的家伙也刚好停在了竞赛地点——美国首都华盛顿。
“彼得,还要收拾什么吗?”
梅靠在房间门口,看着突然按住书包看向她的彼得,有点怀疑地问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是不是又瞒着我买了什么不该买东西啊?”
“没,没有。”
“哼……”
梅挑眉,暂且信了他,转身去了客厅。
彼得松了口气,拉开书包,看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里面的蜘蛛侠战衣。
“好吧。”
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块泛着紫光的石头。
学校车队选在周末出发,所以校门口没什么人,只有停在那得一辆接送校车和一个正在打电话的随行老师。
而希德背着书包站在车旁,低头拿着手机在发消息。
[你到哪里了?]
彼得很快回道:[快了快了!]
希德收起手机,转身就看见了丽兹。
他说道:“早上好。”
丽兹也回了他一句,然后歪着头看向他的书包,问道:“你也喜欢蜘蛛侠吗?”
希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挂在书包旁的,彼得亲手做的蜘蛛侠玩偶。
他笑着点头:“是啊。”
丽兹于是像是和他找到了共同话题似的,激动地说道:“对吧,我也觉得蜘蛛侠很帅,他之前还一个人制服了四个劫匪呢……”
她指的是那次的银行抢劫案。
希德点头。
人来齐以后,老师组织所有人上车。
彼得挤在希德身旁和他坐在一起。
悲伤的内德坐在前面吃三明治。
希德和彼得坐在车厢最后面
丽兹和其他的小队成员坐在前面正在复习竞赛知识。
“那让我考考你吧——”
希德笑着问道:“文艺复兴时期的后三杰是哪三杰?”
彼得抿着唇想了想,然后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反问道:“答对了有奖励吗?”
“当然有。”
“是什么?”
“答对了我再告诉你。”
“嗯……列奥纳多·达·芬奇、米开朗基罗还有拉斐尔——对了吧?”
“对了。”
彼得凑过去问:“那奖励是什么?”
他暗示得很明显。
年轻的家伙,一谈恋爱就忍不住总是黏糊糊地贴上来索吻。
希德眯起眼睛,然后缓缓从书包里掏出一根彩虹波板糖。
“奖励就是,我们一人一半。”
“……”
彼得:???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彼得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发现是哈皮打来的电话。
他接通,问道:“怎么了?哈皮?”
“我这边显示你离开纽约了?怎么回事?”
“……”
是跟踪器——彼得忽然意识到。
“啊……是的,只是学校组织的人外出活动而已,没什么的!”
他解释道。
“但是,哈皮,你听我说——你这样,不经我允许,就跟踪我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权,你懂么?”
彼得不太想被托尼知道自己私底下还在做这种事——至少不是现在。
“是么?”
“当然!”
哈皮沉默不语。
彼得接着说道:“真的没什么,只是一个学术十项全能比赛而已,很快就能回来。”
“好吧,我相信你。”
哈皮挑眉,点头,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他最近忙得很,如果不是托尼要求他盯着这个小子,他才懒得管他是不是出了纽约呢。
总之只要彼得不惹出事。
一切都好说。
车子很快开到了华盛顿竞赛宿舍区。
希德和老师一起去录学生信息表,而彼得和内德一回到房间就开始对蜘蛛侠战衣进行大改造。
但也说不上是改造……
“好,我取下来了了。”
彼得拿着把镊子。
然后,他将取下来的追踪器贴到灯台上,说道:“哈皮,祝你追踪灯台愉快。”
“我发现了很多上锁未激活的子系统。”
内德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说道:“它们都被这个叫做‘辅助轮协议’关闭了。”
“……”
辅助轮?那不就是小孩子骑单车的时候,单车旁边防止摔跤的副轮吗?
彼得觉得托尼真是够了。
“把它关掉。”
他严肃地说道。
内德却摇了摇头:“我可不觉得这是个好提议,你看,它的存在是有原因的。”
他指着屏幕内一串绿色代码下红色加粗的警告语:“危险”。
“Come on!”
彼得崩溃地站起来,甩着手说道:“我可不需要什么辅助轮——我真的是受够了,他整天像是对待小孩一样对待我!”
他跳到自己床上,烦躁地踩着。
“这一点都不酷!”
“不过……你跟那群人比起来,的确还只是个孩子。”内德打击他。
彼得摊手,问道:“哦?是吗?一个可以徒手拦住公交车的孩子?”
“……”
“内德,拜托了。”
彼得看着他,说道:“我想,我想向斯塔克先生证明我自己——我想让他知道,我已经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了,我已经有能力可以独当一面了……”
“而这是我唯一可以证明我自己的机会。”
内德屈服了。
他解开了“辅助轮协议”。
彼得穿上战服,说道:“你小心保管那个紫色的石头,我现在去跟着那群人,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当然,兄弟。”
彼得走出房间,四下看了看。
他和希德不是一个房间,如果被希德发现这么晚了他还要出去打击犯罪,希德肯定要生气的。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彼得?”
希德穿了件浴衣,走过来问道:“你穿成这样要去做什么?”
“……”
彼得没有把他的计划告诉希德,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说比较好。
“你要去哪?”
“我,我有些事情——”
“你又要走?”
“……”
希德叹了口气。
“彼得,你不要总是让我担心你,好吗?”
“我不会的,希德,我很快就回来。”
“真的吗?”
“真的。”
希德将湿漉漉地挡在眼前的金发拨开,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说道:“那你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好。”
彼得看着希德,在无人的回廊上,忽然凑过去亲了希德一下。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
“完了。”
彼得看着紧闭的基地大门。
他新认识的战衣系统——那个战衣姐姐安慰道:“基地大门可能会在明天开启。”
“可能是……明天……?”
战衣姐姐贴心地说道:“现在是深夜一点三十七分。”
彼得捂着脑袋,轻微的脑震荡很有可能发展为脑瘫。
“完了完了。”
这一切还得从他追踪到嫌疑人车辆说起……
那群倒卖外星武器的家伙计划这一次抢劫——他们想要劫持一辆装满外星遗物的卡车,利用里面的外星零件来制造武器。
而彼得虽然激活了战衣的所有功能,但无奈的是,托尼给他添加的功能实在是太多了,作为一个朴素的皇后区男孩,他根本来不及去适应这些花里胡哨的攻击方法。
那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辅助轮协议”存在的意义。
然后在惹出不少乌龙后,彼得阻止翅膀怪人地计划失败,还被对方丢进了车厢里摔晕了。
而开着卡车的人甚至没有觉察到在车厢上发生的事情,一路载着他来到了整个美国东海岸最安全的地方——
灾害控制部门的深度存储库。
由托尼·斯塔克设立。
也就是说……
彼得对这个巨大的重型开关门无可奈何。
只能等到明天。
他找了个地方吊起一个蜘蛛吊床躺下,和战衣姐姐闲聊道:“战衣姐姐,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取个名字?”
“看你怎么想。”
“嗯……叫你凯伦怎样?”
“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叫我凯伦。”战衣姐姐回答。
“好吧……那个,凯伦,你能告诉我这个装备还能干些什么吗?”
“当然,我们可以一起复习一遍。”
于是彼得趁机把所有作战功能了解了一遍,不得不说,托尼·斯塔克真不愧是天才,研究的东西千奇百怪,但却又都很实用。
玩累了,彼得躺在一个集装箱上。
“凯伦,你说,如果你总是从一个你很在乎的人身上感觉到他……感觉到你留不住他,他总是要离开的话,该怎么办呢?”
“彼得,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去问问斯塔克先生。”
“为什么问他?”
“斯塔克先生曾经说过——留不住的人,不管你做什么都是留不住的。我觉得斯塔克先生说得很对,你可以去请教他。”
“……”
留不住?
希德……
“那,怎么样,才能永远留住一个人?”
凯伦沉默了片刻:“……”
“彼得,没有人能够永远陪着你。”
“人,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你是个大人了,应该要坦然地接受。”
彼得却别扭地说道:“我才不。”
“为什么?”
“什么都接受的,什么都看淡的,那个是上帝,我又不是上帝。”
但是彼得知道。
凯伦有一句是对的——“没有人能够永远陪着你。”
这句话,内德也说过。
彼得叹气。
“算了不说这个——凯伦,我们呆在这里多久了?”
“三十八分钟。”
“什么?这也太扯了!”彼得不敢相信,他明明觉得过去了很久才对。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
他翻身爬起来,到那个带着他一路到这里的集装箱里找一点能用的东西。
忽然看到一个和他交给内德一模一样的紫色的会发光的石头。
“这是一个易爆的奇塔瑞能量核。”
凯伦解释道。
奇塔瑞是纽约一战中入侵地区的那群外星人的统一名字。
“什么?”
彼得震惊地将这个紫色发光石头丢回去。
“这个东西会爆炸?那我们不就是一直把一个易爆物带在身上?”
凯伦安慰道:“请放心,这个东西收到辐射后才会爆炸,我们是安全的。”
放心个屁!
彼得找出自己的手机,打给内德。
内德可是随身携带着这个东西。
但是在这里并没有信号,电话打不出去。
“不不不不——”
彼得慌张地把手机放好,走出去跑到大门前暴力拆开了那个时间锁。
他们得一个一个数字往里输,尝试每一个可能的序列。
转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四十分。
负责带队的丽兹敲了敲门,喊道:“内德,彼得——该起来了,我们得出发了!”
“彼得呢?”
希德几乎一晚上没有睡。
内德含糊地回答道:“他,他还没回来。”
“我的天。”
希德脸色一白,但是校车已经要发动了。
他坐在车上,极度地无助。
而这边,试了好几个小时终于试出密码把门打开的彼得趴在一辆货车上离开基地。
“凯伦!快帮我找一个最快回去的路线!”
“正在搜索中——搜索成功,你右边有一辆直达的顺风车正在靠近。”
“决赛局即将开始。”
希德这边已经通过了笔试内容,正在对两队不同学校的成员进行抢答赛。
希德心情虽然不太好,但还是替校队答对了不少文史题目。
彼得跳到那辆顺风卡车之上,万分焦急地等着车子开回市中心。他给内德打了个电话,然而内德已经在进场前就关机了。
只能祈祷不要出事。
“最后一个问题——”
“……”
希德聚精会神地听着,奈何着最后一道决胜题目居然是道数学题。
他缩回了手,因为他完全没有头绪。
而一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米歇尔忽然按了抢答铃。
所有人看向她。
她沉默了片刻。
“零。”
“回答正确!”
彼得到了市中心,又换了辆开去华盛顿纪念碑的大巴士——他们的比赛在那里进行。
这时候所有人已经从赛场出来了,老师组织他们一起去参观华盛顿纪念碑。内德将包放到过检机上时,接到了彼得的电话。
“嘿,你居然没来参加?”
“不不内德,你先听我说——”
然而手机被一旁的希德拿了过去。
“彼得?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等了你多久吗?”
“你这个骗子!”
“对不起,希德!但是你先把手机给内德。”
希德直接忽略他这句话。
“先生,请把所有东西包括手机放进过检机内。”一旁的工作人员提醒道。
希德只好把手机放进去。
“不要!希德,你听我说!全完不要让内德的包通过X光检!不要辐射!”
但是来不及了。
放在书包内的能量源轻轻一闪。
“Fuuuuuck!”
彼得难得爆了粗口。
他跑到华盛顿纪念碑下,看着有5.125英尺高的大家伙,感到一怔晕眩。
内德和同伴上了电梯。
书包内的能量源在酝酿了片刻后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直接射穿了电梯顶。
站在纪念碑外的人们只看见华盛顿纪念碑上突然发生了爆炸。
而彼得也知道,他必须爬上去。
“预计十分钟后发生灾难□□故。”
凯伦提醒道。
“纪念碑安全系统完全失灵,电梯内的人们正在面临着生命安全。”
彼得爬到一半,突然凯伦又提醒道:“预计125秒后发生灾难□□故。”
“为什么!?”
“电梯内的人已经开始进行自救,而预计之外的晃动与位移将导致情况恶化。”
纪念碑内的保安拉开破碎的玻璃门,将电梯内的学生一个个拉出来。
电梯摇摇欲坠。
在进行检测后,凯伦找到了最适合进入的碑顶窗口。
彼得爬上去,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爬到了这么高的地方,后知后觉的紧张。
“怎么了?”
凯伦问。
“没什么……只是,只是我好像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地方。”
彼得缓了缓,然后用蛛丝黏住墙壁,试图利用甩出去又荡回来的力量踢破这个加厚的防弹玻璃。
电梯内,希德贴墙站着,看着电梯内的人一个个被拉了出去。
他还在等。
等彼得过来。
而外面,警局已经派来一队直升机救援队赶过来,架起枪对彼得警告道:“下来!回到地面上去!”
彼得看了他们一眼,忽然起身往更高的地方爬去。
直升机于是跟着上升。
彼得准备好,一跃而起,利用战衣自带的滑翔翼翻身跃过直升机,然后射出蛛丝粘在直升机底部,双手用力一拉,借用这种巨大的惯力一脚踢向防弹玻璃。
电梯绳索断裂。
电梯厢猛地下降。
彼得几乎是滑过去的,用蛛丝缠住极速下降的电梯厢,用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紧绷着拉住了电梯。
“好的,可以的,我拉住了!”
彼得很紧张。
他刚刚一眼就看见了希德也在里面。
然而,他用脚卡住的两边玻璃并不可靠。
它们碎了。
彼得被扯着掉下去。
电梯厢内又是一阵尖叫。
他迅速反应过来,射出蛛丝缠住四周的墙壁紧紧拉住下降的电梯。
然后他一点一点地往上拉。
电梯被慢慢地拉上安全的,有救援人员的楼层。
电梯内的老师和内德都出去了。
希德看了一眼彼得,迈出脚刚想离开,彼得拉住电梯的蛛丝断了。
彼得看着希德掉下去。
他的心仿佛在这一瞬间也被硬生生撕扯出来丢了下去。
他连忙射出蛛丝拉住希德。
还好。
拉住了。
彼得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彼得拉住希德的手,将希德送上去。
他倒挂着,静静地看着希德。
希德脸上擦了一点灰。
但是并不影响他的美丽。
“你想永远留住的,就是他吗?”
凯伦问道。
彼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希德,在头套下慢慢地笑了起来。
希德也冲他笑。
然后——
挂住彼得的蛛丝也断了。
他掉下去。
“没——!事——!的——!”
他惨叫着说道。
希德松了口气的同时,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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