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流氓啊, 我陈二狗虽然懒,可不是什么小流氓,俞知青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人乔知青听到是要误会的,是吧乔知青”
说着还冲着乔念龇开一口黄牙。
俞州扬听的直皱眉, 眼神急忙慌的冲他示意,可人陈二狗的目光一直落在乔念身上, 根本没看他。
乔念一早就注意到两人眉来眼去的, 搞什么名堂一看就知道。
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猥琐的交易,直接两步上前,朝着陈二狗的小腹猛踹过去,力道大得刚爬起来的陈二狗又一个四脚朝天, 哀嚎一声捂着腹部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能动弹。
出腿利落干脆,一点都不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看的俞州扬背脊一僵,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乔念漫不经心地在草地上蹭蹭鞋底, 轻扯嘴角“谅你今天没看见不该看的,眼睛先留着。”
顺了下被夜风吹乱的鬓发,懒懒地瞥了一眼直愣在当场的俞州扬“你还有事”
俞州扬喉结动了动, 习惯性地扶了下眼镜, 尴尬地笑笑“早知道乔知青身手这么好, 那我就放心了,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理理自己的白衬衫,作势就要走。
“等下, 把你同伴一块儿带回去。”
乔念看他当啥事都没发生转身就要走, 直接不客气地叫停, 抬起下巴朝地上还一动不动的陈二狗努嘴。
俞州扬咬紧后槽牙, 一张脸憋得泛青,踌躇了半晌还是上前扯起了陈二狗。
望着两人蹒跚着走远了,乔念才回到院里插上门栓,调出系统的成像图,确认陆家附近没有可疑人影了,才开始洗漱。
俞州扬从小父母离异,跟着他妈住在京市胡同,长到岁的时候,母亲恰逢第二春,嫁给了团级干部。
便随母住进了炮兵大院儿,由于性格内向又是二婚带来的“拖油瓶”,大院儿的子弟自然都不带他玩儿。
自弟弟出生后,母亲的重心偏移,便越来越孤僻阴鸷,表面功夫却做得很是到位。
为人狠辣善于伪装,为了女主什么毁三观的事情都愿意做。
乔念心念一转,不由得想起书里的陆飞。
这小孩一开始就跟女主不对付,竖起浑身的刺。长到十七八岁叛逆的年纪,更是变本加厉地处处跟徐诗雅作对,她记得当初看这本书的时候,好像还挺烦这种熊孩子的。
屡次三番地与徐诗雅作对都没有好下场,且次次都不占理,小小年纪的陆飞便被打上了“坏孩子”的标签,越长越叛逆,最后甚至跟他哥也断了联系,似乎只在文末的时候说他在缅国走私被当场击毙。
现在接触到了真实的陆飞,乔念完全有理由怀疑,陆飞书里的下场跟俞州扬,或是说跟徐诗雅,应是脱不了干系。
第二天下午何东上门的时候,乔念正在蛋糕,她昨天去镇上发现供销社的糕点都很畅销,其中又属鸡蛋糕跟绿豆糕最为紧俏,就她排队的空档,一玻璃罐鸡蛋糕就被抢完了。
鸡蛋糕口感甜香软滑,老少皆宜,成本也比卤牛肉低不少,远高镇家家户户都能吃得起。
小孩拳头那么大,供销社卖六分钱一个还要贴票。
乔念兑换了系统里出售的鸡蛋糕尝了一块,蛋香味很浓,但是不够蓬松,糖粒也不够细,不知道供销社的味道是不是跟系统里一样。
不过乔念对于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毕竟穿梭了那么多位面,不说能有多厉害,各种杂七杂八的技能倒是点亮了不少。
“小飞,搭你们屋的乔知青呢你东哥找她有事儿。”
乔念正敲了十几个鸡蛋打蛋清呢,院子外就传来何东爽朗的声音。
陆飞依旧穿着他洗得泛白的宽大背心,叉着腰站在院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昂着脑袋一脸严肃。
“我哥说,谁来都不让进,给你开门就不错了,有啥事跟我说,我替你转告。”
何东嘿一声,直接上前大手掐住陆飞的咯吱窝,一个旋转就扛到了肩上。
“跟你东哥咋说话的呢,小妹呢,我给她带了糖。”
听到有糖,陆飞剧烈扭动的小身板立马老实了,艰难地抬起头,一脸的期待“有我的吗”
“呵呵,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来说几句好话听听,得先让你东哥满意,你东哥心里舒坦了,那一切不是都好说。”
正嬉皮笑脸地逗弄着陆飞,抬眼就瞧见堂屋门口亭亭站立的少女,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连衣裙,纤细的腰间还系着一个灰色条纹的围裙,巴掌大的小脸瓷白如玉。
何东的脸轰一下,顿时热了起来,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赶忙把陆飞放在地上。
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乔知青身上落,他第一次发现灰蓝这么沉闷的颜色,还能被衬得这么鲜亮。
一张黑脸涨得通红,狠狠搓了把寸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一脸憨相
“乔知青吧我是何东,咱们没见过,但我听说过你,驰哥走之前托我没事过来这边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乔念见他一米八的个头,身材健硕壮实,穿着虽旧,却一个补丁都没有,家里条件应该还过得去。
举止也算靠谱,没仗着陆家周围没有人住,就直接咋咋呼呼地说来拿卤菜。
时刻保持警惕心不错,人勉强算机灵,伸手招呼他进屋“你先坐吧,我在蛋糕,待会儿你也尝尝看。”
说完就转身去了灶屋,少女葱根似的修长五指还拿着三根木筷,衬得手指更加莹白精致。
何东深吸了一口气,捂紧怦怦乱跳的小心脏,我的娘啊,家里这么大一个大美人,驰哥他还出去干啥,挣再多钱不还是为了娶个媳妇儿过日子。
乔念端过灶上的粗瓷盆继续打蛋清,陆家只有土灶,蛋糕只能选择锅蒸的方式。
在系统兑换了一个铝制古早蛋糕的模具,比这个年代的花底瓷盆还要大上一圈,只不过是长方形。
锅里的水烧开了,便把搅拌好的一盆蛋糕液放在蒸架上,又盖了一层纱布,防止水蒸气液化滴进去。
等蒸好还要半个多小时,乔念擦擦手,端着卤好的卤味去了堂屋。
何东正坐在木桌前陪陆星玩积木,小丫头扎着两个朝天辫,小脸认真地趴在桌子边缘推积木,刷着彩漆的积木已经被玩得掉色了,露出土黄色的木块。
正心神不宁的何东,余光瞄到乔知青的身影,立马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这半小会儿,他的心思就一直跑到了陆家灶屋,时不时地抬头瞅一眼。
“乔知青”
何东略有些紧张,大手直搓裤腿,一张脸堪比关公。
乔念被他突然的动作险些弄得一愣,笑着把瓦罐放在桌上“就卤了这么些,你先拿去,要是这会儿不忙的话,再等一会鸡蛋糕,我发现这个市场也不错。”
“不麻烦不麻烦,乔知青你真是多才多艺连鸡蛋糕都会做,这个在黑市可吃香了,只不过是新鲜东西,不好进货,太容易坏了。”
一提到卖货,何东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连珠带炮地往外冒。
旁边的陆星发现乔姐姐似乎要跟东哥谈事情,呲溜一下从长凳上滑了下来。
“乔姐姐,我去找小飞玩,东哥你不许欺负我乔姐姐哦,不然我哥回来,不会放过你的。”
一本正经的放完狠话就摞过积木,去院子里找正喂鸡的陆飞。
乔念看她小大人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抬眸观察了何东半晌,人虽然看起来有些脸皮薄,但是眼神清正,不似那些心思深沉阴鸷的。
微微放了心,这书里边的人物设定她现在都不敢全信,一个个都崩到了天外去。
顺着桌边坐下,清甜软糯的女声如溪水撞石“以前跟我妈学的手艺,你待会尝尝看,合适的话咱们就卖,不过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的售卖方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涉及到黑市的买卖,何东正了正神色,这可是他吃饭的路子,不能马虎。
“乔知青你说,你们大城市来的知青,肯定有见识。”
乔念轻笑,慢条斯理地开口“见识算不上,只不过是一点小建议,现在严打投机倒把,你比我清楚,以现在的现状来看,严打起码还会持续几年,你就想一直在黑市这么零散地卖吗”
一直到改革开放前夕,各地的“投机倒把罪”还抓得很紧,不分青红皂白就入狱的也不在少数,冤案错案那些年还少吗。
何东垂头沉思,这事儿他也知道,心里更是跟明镜儿似的,他叔当初也要培养他去跑货车,说实在的,他不敢,还不是因为四处游走怕被抓,他叔干得那么大,逮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想赚钱呀,指望生产队那些公分有什么用,队里的粮食收成也就这两年才见着好转。往日里一年的工分都不够一个壮劳力吃的。
抬起了头一脸的愁容“乔知青,你有什么建议你就直说,我要能想到好的方法,也不至于这样了。”
乔念起身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里面泡的是她晾晒的野山楂,天热喝点酸酸的凉茶也能去去心头的雾燥,还能护胃健脾。
“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到三十吗”
何东尴尬地摸摸后脑勺,这乔知青话也真敢说,他们村的村民干一年农活,差不多也就这个数,果真是城里的大小姐。
“要有三十就好了,货多的时候,去掉成本能赚个十块就不错了。”
乔念挑眉,指尖轻扣桌面,毫不客气地打击“你们干的是要蹲监狱的买卖,就为了一个月赚十块钱既然这么好满足,还不干脆去学个木匠砖匠,镇上的泥瓦工一个月也有二三十了吧,干的还是正经体面的活计。”
何东越听越尴尬,头都快埋到膝盖缝了,他也不是没尝试过,但是没坚持下来。
前两年他跟驰哥倒真是考虑过做泥瓦工,驰哥更是省吃俭用存了十斤的玉米面,到前村的砖匠曹师傅家拜师,无奈人家根本不收驰哥的东西,说是成分不好,不能跟他扯上关系。
好在他倒是被收了去,跟着曹师傅后头学了四五天的小工就跑回来了,倒不是吃不了那个苦,而是这年头给人做徒弟就跟孙子似的,不仅前一年都没工钱,还要照顾师傅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他师娘更是把他当地主家的长工使唤,他嫌憋屈。
乔念看他一脸的抑郁,火候到了,直接给他画个大饼“以后做生意听我的,我能让你一天就能赚十块,首先我们的销售人群就要改变一下。”
何东诧异地抬起头,也没把她一天赚十块的话当真,只当作小姑娘不知柴米油盐贵,倒是对她说的什么销售人群有点感兴趣,这个词倒是新鲜
“什么销售人群我们卖给的都是来黑市买东西的同志呀。”
“不错,以后我们主要的销售人群需要变更一下,改成其他的倒爷,把商品从零售改成批发。”
“批发这个词驰哥倒是说过,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多货,而且,这样会不会越做越大岂不是更危险”
乔念摇摇头,耐心跟他解释“使用流动的地点进行交易,而不是在黑市固定的摊位,相对来说反而会降低风险,等口碑做起来,完全可以只把货给几个大倒爷,货量你不用担心。”
远高镇的城镇人口不多,就拿鸡蛋糕来说,她一个人完全可以吃得下,而且并不是需要人人都能买到,限量销售更能激起大家伙儿的购买欲。
两个人谈了半个多小时,见何东一脸的激动,应该是听明白了,起身去灶屋给蒸好的鸡蛋糕脱模。
蒸出来的鸡蛋糕相比烤箱烤出来的,缺少了一股焦香味,但是更加软糯q弹,一整块方形的鸡蛋糕,被切成约五厘米宽十厘米长的小块。
鸡蛋糕独特的甜香味立刻引来了两个小孩。
“真香啊乔姐姐,这就是鸡蛋糕吗”
“笨,这才不是,我见过陈大福吃鸡蛋糕,没有这个好看也没有这个香,关键他那个是圆的,所以这个肯定不是鸡蛋糕。”
“可乔姐姐说是鸡蛋糕,你才笨。”
眼看着两个小家伙就要因为是不是鸡蛋糕吵起来,乔念赶忙一人手里塞一块。鸡蛋糕的甜香软糯立马征服了陆飞陆星的味蕾,这比桃酥还要好吃
又拿了一块递给何东,其余的全部放在竹篮里,编的细密的竹篮垫了一块干净的棉布,上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金黄q弹的鸡蛋糕。
“你觉得怎么样跟供销社的相比”
何东吃得双眼都眯了起来,这可比供销社的好吃多了,更加蓬松细腻。
“好这肯定很好卖我待会就上镇上去,今晚就能卖掉。”
乔念点点头,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供销社的鸡蛋糕六分钱带票,咱们卖八分钱不要票,你觉得怎么样”
何东吃完手上的鸡蛋糕还有些意犹未尽,听到乔念的话回过了神“不是说要搞批发吗那这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是做批发,不过不是我们找那些倒爷,而是等他们自己找上门,咱们先零售两天,让他们看到利润了,自然都会坐不住。”
毕竟这年代蛋糕又不像后世,网上一查都有制作方法,眼见着你赚得盆满钵满自然就会打听起来。
“好就听你的,乔知青你脑瓜子真聪明不愧是城里的知青。”
望着对方一脸的憨笑,乔念也轻扯起唇角“扣除成本,利润咱们三七开,卤味也是一样。”
“行二八都可以”这鸡蛋糕肯定能火,他是看明白了,乔知青不仅长得漂亮,脑瓜子更好使。
商量好后何东就拿上东西往家走,得赶着太阳下山前到镇里,工厂下工的时候黑市人流最多,这会儿吃食最好出手。
下午两个小家伙各吃了两块鸡蛋糕,都有些撑肚子,晚饭就煮了一些清粥配着咸菜。
今晚休息得比较早,昨晚闹的那一出,让现在乔念睡前都习惯调出系统的成像图立在一边,确认无人才会安心入睡。
她老老实实地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要是俞州扬再使什么腌臜的手段,被她抓住可不会手软。
第二天清晨,田埂上的露水还没晾干,大队部的广播又响了起来,放的都是一些语录口号,许是怕昨天放了一天假,给大伙儿都放懒了。
乔念换上了一套轻薄透气的长袖长裤,去大队部拿竹筐,因着之前跟大队长王志刚商量好了不参与农活,就只去走个过场做个样子。
路过知青点的时候门口正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休。
“哎哟,这孙知青怎么这么想不开,你说好好的这是要干啥哦。”
“可不嘛,正好我去叫她上工,一进门两条腿竖在半空中,可不吓了我一跳。”
乔念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这是闹自杀
往前走了两步,知青点的大门正敞开着,孙娟英穿着她改良的军绿色军装躺在堂屋中央,双眼紧闭,脸色煞白,脖颈下方还能看到一圈泛红的印记,应该是麻绳勒的。
顺着攒动的人群往房梁上看,粗壮的木梁上正悬挂着一根粗麻绳。
万萱手脚麻利的给她做心肺复苏,好在解救的及时,一口气喘了上来。
围在堂屋里的王彤也松了一口气,回头就看到人群外的乔念,赶忙挤了出来,拉着她就往路边走。
一脸的唏嘘“真没想到孙娟英竟然会上吊自杀。”
乔念也没想到,毕竟孙娟英平时性格就很是要强,跟王彤差不多也是个暴脾气,就是有些阴阳怪气,这样的人选择上吊自杀的确有些意外。
见乔念一脸的沉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王彤抬手顺顺她的后背,宽慰道“你也别害怕,人救回来了就没事了,我猜应该是为情自杀。”
乔念有些惊讶“她人还没清醒呢,你是咋知道的”
“额,我不是跟徐诗雅一起住在大队长家吗自镇上回来后,徐诗雅跟孙娟英的关系就变得特别好,她前晚天黑了还来大队长家找徐诗雅说话。”
说完又欲言又止的两指绕着小卷毛“咳,这农村的屋子都没啥隔音,你也知道,先声明哦我可不是偷听,是前晚孙娟英哭得太惨了,吵得我跟王秋花都睡不着。大致好像是她以前有个当兵的未婚夫,后来人家悔婚不要她了,她心如死灰才下乡。前儿上镇上取了她家里人寄的信,好像是对方要结婚了。”
说完又叹了口气“肯定是为情所困想不开了啊,你说好好的找什么对象”
乔念挑眉,前天收到的信,怎么今天早上才自杀,还是赶在上工前。不是她把人想得多心思深沉,而是多年的习惯让她什么事情都会往复杂的地方去思考。
“好了,你也别管别人了,这些自个人家的私事,你听听就算了。”
王彤一把搂上乔念的胳膊“我晓得,我只跟你说了,我又不是那些个咋咋乎乎的大嘴巴。”
乔念被她的话一噎,心想你可不就是。
一晃就过了大半月,何东每天下午都会过来拿鸡蛋糕,如预想的一样,鸡蛋糕在黑市很畅销,短短一周就打开了市场,远高镇的居民基本上都知道黑市有种方形的鸡蛋糕卖,比供销社的更好吃,还不要票。
也已经有一些倒爷在何东这边拿货卖,从零售的八分钱改成批发的五分钱,利润虽然少了,但是销量立马就跟了上去,毕竟何东一个人也没办法带那么多鸡蛋糕上黑市兜售。
为了加快速度乔念兑换了一个四层的大蒸笼,每层放一个模具,一天蒸七八次。
“我以后一天来两趟吧,不然太多了不好拿,还真怕把鸡蛋糕跌碎了。”
为了运鸡蛋糕,何东去木匠那里打了一个独轮的板车,码放着整整齐齐的鸡蛋糕,上面用大油纸裹着,又铺了一层稻草,保管香味飘不出去。
每天拉着往镇上跑,鸡蛋糕就放在跟陆驰租的小屋子里。
卤味倒也还在做,不过每天就限量一罐子,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户,不好直接撇下这门买卖。能天天买得起牛肉的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家庭,这类客户得抓住。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鸡蛋糕毁了没事,自身安全最重要。”
“中,我先走了乔知青,你记得把门锁好。”
何东美滋滋地跟乔念道了别,一路上步子格外地轻快,这拉的哪是鸡蛋糕啊,都是钱呐。
这半月赚得比他以前倒腾两三个月的粮食赚得还多,没法子,黑市十个有五个都是倒腾粮食的,又累又赚不到什么钱,想着以后粮食不弄了,就跟着乔知青后头做吃食,再倒腾些轻省好藏的香烟。
晚上陆家三个人吃的清汤面,用的是何东带过来的大骨头吊的汤底,汤汁熬得纯白香醇,放了把野山菌一起煮,比国营饭店的牛肉面闻着还要香。
“别挠了,手指上细菌多。”乔念看着陆飞洗好碗,正死命地挠额头上的蚊子包,指甲盖那么大,都肿起来了,到房里拿了瓶风油精给他抹上。
“呐,自己收好,蚊子咬了哪里就抹上,待会你们去洗澡,我给你们屋里喷点驱蚊水。”
“谢谢乔知青”
陆飞一脸宝贝的接过风油精,得意的朝小妹咧嘴笑,那样子别提多傻了,陆星一脸嫌弃的别过脸。
天彻底黑下来,乔念也洗漱好进了屋,点了一盏煤油灯坐在老旧的木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扎成的小布包,打开全是几分一毛的毛票,是何东今天给的销售额。
前几天的鸡蛋糕卖的都是八分钱一个,后面批发都是五分钱的售价,按照现在鸡蛋面粉的市场价算,成本就是一个鸡蛋糕三分钱,剩下的“净利润”跟何东三七开。
再加上卤菜的钱,杂七杂八算上成本,这半个月加起来得有小两百块了,因为都是系统兑换的食材,这两百就是乔念的纯利润。
把钱全都放进了系统背包,是系统自带的一个芥子空间,五米乘五米的立方体,时间静止不能装活物,背包里的东西在离开当前位面的时候就会消失,所以如今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只有乔念放的两百多块钱。
打散了编起的麻花辫,海藻般的长发微卷,松散地搭在莹白的肩头,乔念穿了一件吊带的真丝睡裙,打着蒲扇,这个天没有空调电扇真的难熬。
刚准备吹灭油灯,余光就瞟到立在一旁的系统成像图上,有一个人影,瞧着位置还进了陆家小院儿。
乔念眼眸微微眯起,取过床头搭着的睡裙外衫穿好,兑换出一根擀面杖就轻轻推开屋门。
顺着墙边往院子里看,井边的确有个黑梭梭的身影,时而弯着腰摆弄些什么,间或还伴随着轻微的水流声。
今个白天天气阴沉,夜晚的月光也被乌云遮住,乔念看不真切,隐约只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形轮廓,身高倒是跟俞州扬有几分相符。
不再思索,决定先下手为强,迈着轻巧的猫步直接冲上前,毫不犹豫地一擀面杖甩下去,井边的高大身形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灵敏地往旁边一侧,乔念扑了个空,转念手腕就被人抓住。
一个没挣脱开,直接扑进了一个结实宽阔的胸膛,被一双粗壮的手臂牢牢箍住腰身,对方力道大得她动弹不得。
反脚就朝着男人脚尖用力跺去,头顶上方发出一声闷哼的吃痛声,声音有些熟悉,乔念微僵,扬起小脸,就着昏暗的月光凑近,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五官立体深邃,一双黑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漆黑,深不见底,绷紧的下颚线能看出男人正在忍着痛,脸上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刚刚悉悉索索的水声应该是在洗脸。
“陆驰”
陆驰也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差点被当成贼人一顿暴打,看着被甩在地上的擀面杖,足足有小孩手腕那么粗,这一棍子打下去脑瓜都能给开瓢了吧。
“你能放开我吗”怀里娇软的身子微微扭动了一下,女孩的声音带着一股羞愤恼怒。
反应过来的陆驰赶紧松了紧箍的手臂,怀里的少女迅速挪开,披散的长发扫到他的手臂,仿佛被火烫了一下,带着丝灼烧之感,忍不住想上手抓一下。
“抱歉,我条件反射,有没有弄疼你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就是力道欠缺了一点。”
掩饰般的轻咳两下,陆驰想到刚刚两人的姿势,软绵的触感仿佛犹在怀中,近得对方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陆驰的脸颊迅速蹿红,耳尖都紧张得发烫,幸好夜深看不清。
“你回来我怎么都没听到开门声。”
乔念真是气得想磨牙,不是被他不声不响回来吓得,而是羞愤于对方一招就钳住了她,只不过半月没见,这男主的身体素质就有了显著的提高。
陆驰回了神,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我想着现在你们都睡了,就没走大门,直接翻进来的。”
说完还一指一人高的围墙。
乔念顿时哑了火,这人真令人无语,回自己家不走大门还翻墙,你说训他吧,人家是不想开门吵醒你们休息,不训可也着实闹了一场误会。
“你爱走哪走哪。”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进了屋。
望着对方气鼓鼓的身影,陆驰有些无奈地抿唇,似乎生气了。弯腰捡起地上的擀面杖洗干净,放进了灶屋的橱柜上。
第二天一早,乔念就听到院子里罐子的破裂声,换了身凉快的雪纺碎花裙,推开房门。
陆驰穿着背心在往墙头上抹泥灰,手臂肌肉遒劲有力,想到昨晚被他紧紧箍住腰身,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就有些心气不顺。
“乔姐姐,你醒啦你看我哥回来了”
陆星手上正抱着一个红苹果啃,回头瞧见门口站着的乔念,一脸惊喜地上前牵住她的手。
小姑娘的脚上还穿了一双崭新的小凉鞋,乔念扯扯嘴角轻笑了一下,被她拉着往院子里走。
“你看我哥在往围墙上加碎陶片。”
摸了摸小丫头的发顶,乔念意味深长地轻笑“是该加一些陶片,我看加刀片更好,这样某些大门不走就爱翻墙的人,就不好进来了。”
陆驰听到乔知青的话,和塘泥的手顿了顿,脸上忽的有些不自然,也没好意思抬头,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
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乔念也歇了嘲讽的心思,进了灶屋准备做早饭。发现锅里已经煮好了一锅白米粥,纯细粮,不馋一点粗粮红薯。
乔念细眉微挑,看来这半个月在外面是赚到钱了呀,毕竟按照男主的性子,可不会用她的细粮,多吃一口都恨不得算得清清楚楚。
掀开米缸一看,果然多了两袋子白米,还都是一等品。碗柜里也多了不少未拆封的盐糖之类的调料。
招呼院子里监工的两个小孩进来吃饭,陆星一个苹果下去哪还吃得下去饭,握着小勺嘟嘴戳着碗里的白粥。
乔念扫了一眼,余光瞄到洗了手进来的陆驰,意有所指地说道“吃饭的时候吃什么苹果,这会儿饭吃不下去,待会没得吃有你饿的。”
陆驰脚步微顿,望了桌前的三人一眼,突然觉得这场景格外的温馨,专注的视线在乔念身上打了一转,薄唇边挂起浅笑,进了灶屋盛粥。
走到女孩的对面坐下,夹了几筷子咸菜,直接开口“这几天去了趟沿海城市,那边比咱们这边发达很多,虽然还不能明目张胆地买卖,但是黑市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以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总有一天这些买卖会拿到明面上来。”
说完陆驰就认真地喝着碗里的粥,谁也没看,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乔念心里腹诽归腹诽,不过这男主的市场敏锐度的确很高,能从一个没有学历的农村人,达到书里的高度绝对不是什么奇迹,是实力。
吃了早饭陆驰就出了门,乔念端着昨晚换洗的衣裳去井边打水揉洗,院墙上一圈密密麻麻的陶片看起来倒是挺唬人的。
池塘底部的淤泥粘性大,干了后硬度很高,有不少人家会挖来砌墙。
到了晚间七八点的时候,陆驰还没有回来,乔念忽地想到书里的情节。
九月下旬的某夜,可不就是男女主互生好感的时候,自陆驰出门后,她都快忘了他跟徐诗雅的感情线这回事了。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直接调出系统成像图搜索,附近没有单独的人影,越想书里的情节越是有些心烦意乱,若是他俩此时真的在一块儿,短时间也找不出具体的位置。
原书情节是徐诗雅上山采菌菇不小心遇到一头野猪,慌忙逃窜之中,跌倒在陆驰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正巧就遇上从黑市晚归的陆驰。冷酷不近人情却正义感十足的男主,毫不犹豫的就去救女主,而正发狂的成年野猪,即使是身披主角光环的男主也有些力不从心,生死一线之际,女主不惧危险的引开野猪,最终让男主达成一杀。
乔念努力回想着原书情节,忽的打了一个哆嗦,想到对男主的描述有些起鸡皮疙瘩,果然是古早文。
行吧,不是想要野猪吗,马上给你引一头出来。
迅速地换了身运动服,乔念就顺着小路进了后山。
调出系统成像图查看最近的野猪在哪儿,许是运气比较好,寻了十来分钟就找到了一头落单的野猪,乔念捡了块石头,轻手轻脚地上了树,朝着猪屁股就狠狠砸过去。
脾气火爆的野猪果然被惹恼了,撅着肥屁股就转过身,朝着乔念所在的那棵树狠狠撞过来,瞧着这头膘肥体壮的野猪,泛黄的獠牙看起来格外凶悍,乔念很满意。
不紧不慢地兑换出一根攀登的绳索,直接甩到旁边的一颗大树的枝干上固定住,灵巧的身体就随着绳索荡了过去。
野猪发现目标逃走也拼命的追过去继续撞树,就这么一路的引下了山。
乔念站在树干上,果然发现了山脚下的小路上,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
徐诗雅别急,你的野猪马上送到。
用力连续荡了两棵树,趁着野猪还没追过来,乔念迅速地顺着树干溜了下去,收回绳索就往山下跑。
“徐知青,快跑呀,野猪来了”
乔念飞快地窜到两人跟前,正准备拉离徐诗雅,防止男主英雄救美。
谁知手还没碰到她的手腕,后腰就被一个有力的臂膀勾住,她轻飘飘的小身板就被陆驰扛在肩上,托着她的男人脚步不停地往村里跑。
“你放我下来”
男人坚硬的肩膀抵的她快要反胃了,拼命的挣扎想要下来,虽然拉离男主也算是破坏了,可这样被扛在肩头实在太难受了。
陆驰回头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野猪,龇着獠牙双眼泛红,显然是发了狂,正死死地盯住他肩上的乔知青。
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她还一刻不停的在奋力挣扎,力道大的他险些就控制不住,一个着急直接一巴掌打在她臀瓣上。
“老实点。”
清脆的巴掌声在嘈杂的野猪嘶吼声中并不清晰,却让乔念觉得震耳欲聋,浑身就像虾米一样被蒸得通红,脑海中仿佛还在循环播放“啪”的声音。
陆驰见她终于老实了,一口气跑到村里,静谧的夜里,这边闹的动静就显得格外的大,刚入睡的村民立马从床上惊醒了,还以为是有什么人贩子摸来他们村了,套着汗衫,扛起锄头就往院子外冲。
就看到不远处,有头起码三四百斤的长毛野猪,正追着陆家小子跑,陆小子的肩上模模糊糊的好像还扛着一个女人。
村里汉子这时候也没心思八卦了,扛锄头的扛锄头,拿麻绳的拿麻绳,一窝蜂的就上前去抓野猪,边跑还边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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