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彤撇撇嘴“他们两一直神秘兮兮的, 再说了,她填的志愿不是都没录取上吗怎么还能跟我们一道去首都该不是俞州扬真的要娶她吧”
复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想到徐诗雅我就好笑, 260分的本科线, 她考了258这也太惨了,这得上辈子干了多少缺德事才这么倒霉。”
乔念看她表情夸张笑得东倒西歪, 差点要往窗户上撞, 忙一手给她撑住“也许是俞州扬给她走的关系,你别高兴太早,不一定她还真能上大学。”
毕竟她印象中七七年因为录取率太低,国家又急需培养一批人才, 好像进行了补招,她就差两分,又没有填专科志愿, 很可能进补招行列。
正说笑间余光恰好瞄到话题的主人公进了车厢,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她们。
“好巧, 没想到我们竟然还在同一个车厢,之后到了北京, 有什么不熟悉的, 或者需要导游什么的, 都可以来找我,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生产队的知青。”
俞州扬一进车厢打眼就瞧见了乔念, 她真是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抬手扶了下眼镜,扬起一个看似亲和的笑容,自来熟地打起了招呼。
还是那副假正经的虚伪模样, 眼神依旧是一如既往地恶心。
俞州扬旁边就是坐在过道一侧的陆驰, 后者闻言正好抬头望过去, 好巧不巧地就挡住了俞州扬望向乔念的视线,眉目清隽的男人对上俞州扬的视线,眼中顿时戾气横生,硬生生让俞州扬把接下来要不要坐一起的话咽了下去。
自诩聪明文雅的俞州扬,一向就看不起靠武力解决问题的男人,立马收回了扫向乔念的那粘腻的视线,拖着一个大包脚步不停地往自己座位走。
其实就是个怂货。
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徐诗雅,倒是撕下了伪装,白莲皮也不批了,拎着行李路过几人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一眼乔念,可惜被她瞪的一方压根没留意她。
两人在离乔念他们座位不远处,斜对角的位置落了座。
陆驰的视线从俞州扬的身上收了回来,眼眸微眯神色莫辨。
把自家男友的眼神尽收眼底,乔念也不打算去干涉陆驰的想法,这人心眼儿可比她小多了。
自顾自地把他的手拽到自己跟前把玩,狗男人身高体长的,手指都比她的长了一大截,难怪能把她手都裹住,指节匀称修长,骨节分明,手心处略微的薄茧更添力量感。
乔念暗戳戳地揪了一下陆驰手背细嫩的皮肉,大男人要这么好看的手干嘛。
王彤顺着徐诗雅他们的身影,也转过头探身看了一眼,嘴里小声嘀咕“这徐诗雅跟俞州扬的关系,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好吧,这么大的行礼还要自己拿。”
十来步开外的徐诗雅伸手按了按,身下火车里统一的软皮坐垫,心里有些不得劲。
“州扬,不是说让伯父给我们安排卧铺的吗这去首都还要坐十几个小时呢。”
俞州扬把随身的挎包放在腿上,里面是他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虽说没能如愿考上自己想上的学校,但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这一年多的努力没白费。
手搭在挎包上轻拍了两下,在他的位置抬头正好能看到乔念那边,避开陆驰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又心猿意马起来。
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才女,怎么就让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汉子捡了便宜,小姑娘还是见识少,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真正适合她的选择。
心中不由得跟自己身边这个,眼皮子浅的徐诗雅计较上了,顿时觉得她哪哪儿都比不上人家,抬手扶了下眼镜。
“你以为卧铺是那么好买的吗,不都是为了等你的录取通知书,结果还落了榜,临时临别的哪给你弄卧铺去。”
正拿着小镜子照新发型的徐诗雅一噎,绕着卷发的手指恨恨地收了回来,想到就因为2分之差,与俞州扬的大学失之交臂,心里就不甘心。
一把将镜子丢进挎包里,谁能想到乔念那个狐狸精竟然考得这么好就连王彤那个蠢蛋都考了三百多分,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地复习了,不就运气差了那么一点儿
越想越气,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蛋,更是因为嫉妒变得狰狞起来,声色莫名的凑近旁边的俞州扬“州扬,我就差2分,你觉得伯父那边能不能”
未尽的话大家都懂,俞州扬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扯嗤笑一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件呢写好了吗”
冬日的余晖,透过车窗照在俞州扬的金丝边眼镜上,擦得铮亮的镜片反着光,看不清他此时镜片下的神色。
等乔念踏上了首都的地界儿,位于蓉城的乔父,才知道乔念考上了大学,还是秦省的理科状元。
“陈副厂长,您可别开玩笑了,我家乔念读书不行,怎么可能考上大学,还什么理科状元,你要说是我家晓军还不差不多。”
乔建仁手上举着小酒杯,喝得二五八昏的,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满面红光,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因为他儿子考上大学高兴的。
酒壮怂人胆,都开始跟他们钢铁厂的副厂长,勾肩搭背起来。
陈副厂长一把推开乔建仁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他这辈子最恨别人喊他厂长的时候,还特地在前头加一个副字,这虚荣的毛病钢铁厂谁不知道,一般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直接喊陈厂长,面子里子都有了,他听着心里也舒坦。
就这个不识抬举的乔建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不招得陈副厂长心里不痛快,就他之前闹出的那事儿,要不是听说他闺女是秦省的状元,他才懒得过来喝他儿子的升学酒。
一个拖油瓶考上了一个普通的体育学院,就高兴地上国营饭店摆了两桌子席面,自己亲闺女成了省状元不接回来就算了,还直说不可能。
陈副厂长那股无名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推得没站稳的乔建仁一个踉跄,引起一小片惊呼声。
一手拿着酒杯指着他,杯子里的酒都洒了满地,说话声音也含糊不清,一股醉态
“差不多个屁我看你这个爹真是白当的,自己省状元的亲闺女不去疼,就知道供着这两个外头来的拖油瓶,你可真行啊乔建仁里外不识啊难怪跟我同批进厂,现在还是个车间主任”
原本就有些脑子不清醒的乔建仁,被他这一推更是迷糊了几分,两手从后撑着墙,使劲儿站直了身板,胡乱地推开要来扶他的人,大声嚷嚷“说谁拖油瓶这是我亲儿子亲生的我,老乔家的香火”
这边的动静本就引起了其他食客的注意,这一嚷嚷全都看了过来,望向李玉珍的眼神都带着鄙视与嫌恶。
原本扶着乔建仁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顿时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继父,满脑子还是他刚刚吼出去的那番话。
周围人的眼神让他觉得窒息,兴许是这国营饭店人太多的原因,得出去透透气。呆呆看了一眼旁边一直垂着头的李玉珍,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晓军晓军”
也不顾身后他妈的喊声,只一个劲地往前跑。
等乔建仁酒醒的时候,几人早就回了筒子楼,天色也早已黑了下来。
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往客厅走,腿还有些发虚,拖沓着一双棉布拖鞋,蹭得地面擦擦响。
见他媳妇跟儿女正坐在茶几上围着一张报纸看,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乔建仁,眯起眼望向墙上挂着的时钟。
“不睡觉都在这儿干嘛看啥呢”
说完便走近拿起了茶几上的报纸。
页头上印着南城晨报几个大字,正中央是一篇刊幅不短的文章,右上方还贴了一个少女的半身照,女孩眉清目秀微笑着望向镜头,很是夺人眼球,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明晃晃的写着1977年秦省高考状元乔念。
看得乔建仁猛然凑近,瞪大了双眼“这是乔念那丫头不像啊”
黑白照片本就印得不清楚,加上上次乔念回来又是乔装打扮的,几人看了半天的确都没认出来,李玉珍的话里也有些迟疑。
“我也觉得不像,是晓梅说肯定是她,不管是不是,咱们明天往她下乡的那个生产队打个电话问一下就是了,现在问题是你你今天喝多了自己说了什么胡话你还记得吗”
李玉珍越想越气,直接上前掐了乔建仁的胳膊一把,这要是被有心人举报上去,说他婚内关系混乱,那他的工作也不要想了全家喝西北风去吧
“热烈欢迎77届新生入学”
还没下车,几人就看到了清大门口异常显眼的红色横幅,校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学生,都扛着大包袱,还有几个看上去高年级的学姐学长在门口迎新带路。
乔念跟陆驰下车取了包袱,朝着驾驶室的中年男人致谢“麻烦您了王叔叔,还让您特地送到了门口。”
副驾驶位的王彤立马就探出了脑袋“不用谢不用谢,乔念你可不许跟我客气,要不是你,我哪能考上大学嘿嘿,等我们入学手续办好,就去刚刚来的那个招待所集合哈”
“对乔同学你太客气了,你跟我家彤彤关系这么好,送一下是应该的,这两年我家彤彤真是多费你照顾了”
坐在驾驶室的中年男人正是王彤的父亲,几天前在这边出差,便干脆等着自己闺女过来,带她去办入学。跟王彤一样长了张圆圆的脸,笑眯眯地看着颇有好感。
“您客气了王叔叔,那您先带王彤去学校吧,我看她都等不及了。”
“哈哈,好,待会再见,小陆同志我先走了。”
王彤父亲笑眯眯朝着两人摆摆手,开着厂里配备的桑塔纳,方向盘一转熟练地掉了一个头。
陆驰见她还望着车屁股呢,好笑地揉揉乔念的脑袋,俯身打趣她“怎么,想学开车叫声哥哥,就教你开。”
“去,尽占我便宜。”
乔念被他耳边的呼出的热气弄得面颊微红,一个手肘就怼上了陆驰的腹肌。
心下微郁闷,别说汽车了吧,飞机她都会开,只不过要兑换出一辆小汽车代步,手续就比较麻烦了,得找关系按走私车辆算。而以她现在的小金库也买不起四轮车,这时候汽车还挺贵的。
实在不行,还是得先换辆自行车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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