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之前,宇文静得想办法帮孟惜朝将头上叮叮当当的发饰取下来。都不用问,宇文静就知道孟惜朝肯定不会自己动手。
“长公主,你先坐客厅,我来给你拆头发。”孟惜朝比她高,站着拆头发,她累得慌。
孟惜朝始终端着长公主高贵的威仪,一句废话也不多讲,用眼神示意宇文静走去前面。
给纸片人立人设的时候,宇文静就是觉得谨慎多疑四个字能让大反派看起来不那么蠢,能让读者感受到自己的智商得到了尊重。现在好了,大反派倒是没有被强行降智,读者的智商也没有被按在地上摩擦,但她这个亲妈却快要被逼疯了。
宇文静在心中哀嚎一声,乖乖走去前头当小白鼠了。
孟惜朝扫一眼仍有些凌乱的沙发,嫌弃的蹙起了眉头,“搬把椅子来。”
“哦。”宇文静自知理亏,没好意思指责别人太过挑剔,听话的将卧室里的椅子搬了出来。
等长公主坐定,宇文静看了眼黑漆漆的门口,说:“这大晚上的,怪吓人的,我去把门关上。”
话落,宇文静独自朝门口走去,大反派孟惜朝被她一步一步甩在了后头,越来越远。有那么一瞬,宇文静忽然想就这么不管不顾,拔腿就跑。然而,不等她付诸实践,身后轻飘飘的传来一道冷漠至极的清音,“你若是敢逃跑,本宫就放火烧掉这间屋子。”
宇文静脚步一顿,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她又不抽烟,哪里来的打火机。而且,如果孟惜朝说的都是真的,家里的电器燃气灶她都不会用,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明火啊。
这么想着,宇文静底气十足的转身看向孟惜朝,一副我宇文静不是吓大的表情。
下一秒,宇文静就看到孟惜朝不紧不慢的从滚金边的水袖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取下筒帽,轻轻一吹,原本黯淡的火星子见风就长。
跳动的火苗映在宇文静清澈的眼底,好似无边旷野上燃起的星星之火,宇文静就像是被灼热的火苗烫到了一般,浑身一个激灵,再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她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位小姑奶奶一个不开心就真的放火把房子给烧了。
“没、没想逃跑,这里是我家,我能跑到哪里去?我就是关个门,关个门而已。”
孟惜朝收回视线,不去看她,慢条斯理的收起火折子,慵懒的靠着椅背,轻启丹唇,“过来,继续帮本宫拆头发。”
“哦。”宇文静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走了过去。
凌云髻十分复杂,宇文静拆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扯到小姑奶奶的头发,惹得小姑奶奶心情不悦,分分钟干出触犯整部刑法的壮举来。
花了整整半个小时,宇文静终于将孟惜朝头上繁杂而华贵的发饰全都取了下来。
宇文静放开手的瞬间,孟惜朝如绸缎般顺滑柔软的三千青丝,好似墨色瀑布倾泻而下,美得惊心动魄。
乌黑丰盈的发丝轻轻滑过宇文静的手背,带着淡淡的花香,不经意拨动了宇文静的心弦。
虽然宇文静没有令人头秃的烦恼,但她仍是忍不住替广大社畜流露出艳羡和赞叹的目光。
孟惜朝站了起来,转身与宇文静面对面而立,抬高手臂道:“帮本宫宽衣。”
“宽...宽衣?”宇文静一时没反应过来。
孟惜朝垂眸瞥她一眼,不悦道:“怎么?本宫的吩咐,你胆敢不从?”
“咳咳。从,从,乐意效劳。”宇文静强装淡定,内心却不由得有些小激动。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干过帮别人脱.衣服这种事,就连小孩子也没有,虽然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但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出现的旖旎画面,宇文静白皙的脸颊上偷偷染上了一抹绯红。
孟惜朝身上的绫罗绸缎华丽而繁复,光是衣袍上的珠玉点缀就极具份量,而她里三层外三层统共穿了四五件,宇文静实在难以想象孟惜朝这般单薄纤柔的双肩是如何支撑起这些繁重的锦衣华服的。
这么想着,宇文静已经帮孟惜朝将外衣、中衣全都脱下来了。只剩下最后一层薄薄的里衣了,宇文静莫名开始有些紧张,暗暗咽了咽口水。
宇文静将脱下来的衣服暂时放到了沙发上,再度伸手去解孟惜朝的里衣。谁知,这一次,就在宇文静的指尖即将要碰到孟惜朝单薄的衣衫时,方才十分配合的孟惜朝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侧身避开了宇文静。
“长公主这是打算自己来?”宇文静不明所以,语气里却无端染上了几分可惜。
孟惜朝并不回答她,冲她挑了挑眉,淡道:“该你了。”
“该我了?”宇文静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该我了?”
这次,孟惜朝显得极为有耐心,语气平和的像是在引.诱人犯.罪:“脱吧,没什么敢不敢的,本宫允了。”
宇文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孟惜朝是让她脱.衣服,还自己脑补了一出,她觉得自己身份卑微不敢脱,所以她大度的恩准她可以当着她的面脱.衣服的狗血桥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宇文静凌乱了,一开口,清丽温软的吴侬软语里带了些小脾气,“不是,你洗澡为什么要让我脱.衣服啊。卫生间就这么小,要洗澡得一个一个来。”
宇文静是南方人,没见过北方的大澡堂子。上大学来了首都,学校住宿条件还算不错,有独立的卫生间。从小到大,宇文静还从没和别人一起洗过澡。她总觉得一堆人光.溜.溜的挤在一起的那个画面很奇怪,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孟惜朝压低眉眼,冷漠的命令道:“本宫叫你脱你就脱。”
宇文静十分无语,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趁你洗澡的时候,对你怎么样的。”说完,宇文静才发觉哪里怪怪的,赶忙找补道:“我是说,我肯定不会害你的,我向你保证。不然,你想想看,我要是真想害你,刚才站在你身后帮你拆头发的时候,早就动手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动手动脚是要进局子吃牢饭的。”
孟惜朝注视着宇文静,目光幽沉,冷冰冰的语气带着几分威压,“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敢违抗本宫命令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生不如死,宇文静可太清楚了。
但她这样,根本就是不讲道理嘛。你和她说东,她和你讲西。
瞧着宇文静欲哭无泪的表情,孟惜朝无情催促道:“快点儿脱,本宫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你。”
宇文静郁闷极了,一番艰难的挣扎之后,被迫放弃了,故意使小性子道:“脱,脱,脱,我脱还不行嘛?!”
孟惜朝蹙眉道:“能和本宫一起沐浴,是你的荣幸,别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闺怨作态,本宫看了心烦。”
“……”这下,宇文静总算是脱离亲妈眼,感同身受了一把天天在评论区留言“孟惜朝恨的人牙痒痒”的读者的愤怒心态了。
讲真,要不是离完结还早,孟惜朝这个工具人还有那么点儿用处,宇文静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写死,一了百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