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赛

    【012】

    地区预选赛

    横滨溪口公园门前。

    “说起来，菅稻中其实在我们这里挺出名的。”换上了一身漆黑帅气的队服，心情特别美妙的仁科直弥凑到披着漆黑外套的太宰治面前搭话。

    “哦？”太宰治淡漠地应了一声。他右眼缠绕着绷带，肩披过长的黑色外套，没有过多表情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阴郁冷漠。

    这副模样的部长大人总是让还不熟悉他的正选们噤若寒蝉，而仁科直弥就不一样了，他带着笑脸，兴致勃勃地为他的小部长介绍到：

    “他们可是地区预选赛大名鼎鼎的‘野餐团队’、‘网球赛一日游’——因为他们每次来参加比赛都像是为了野餐一样。你看那边，就是那个进去的绿色队伍，看他们背着大包小包的，就不像来打比赛的。等会他们输了就直接在这个公园野餐，一点也不会伤心。”

    “所以，你等会想和他们一起野餐？”太宰治淡淡地说道。

    “我？”仁科直弥指着自己，一时失语但百口莫辩，“没啊、我那个……”

    “哈哈。”原本走在后面的佐佐木琲世突然亲密地揽住太宰治的肩膀，忍俊不禁地指出，“哒宰，你又逗人，看把仁科吓成这样。”

    啊？

    满头问号的仁科直弥这才在太宰治的嘴角发现了一点隐秘的笑意，他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些悲愤：“小部长，原来你性格这么恶劣呀！”

    太宰治眉眼弯弯：“谁又能说不是呢”

    跟在他身后的正选们偷偷观察到小部长笑了，队伍中严肃紧张的气氛这才稍微缓和了些。

    虽然这身爱丽丝亲手设计的队服穿在身上时尚又帅气，但是通体漆黑的色调无意间给他们增添了一丝冷酷。而穿在他们的小部长身上更是显得压抑冰冷，要不是面容稚气未脱，身高也不够，看起来可真像个下一秒就会掏枪射击的黑|手|党。

    他们都是因为太宰部长的上任才得到了成为正选的资格。

    平时训练时虽然很少见到部长，但是偶尔也会接受部长的恐怖的调|教。按他们的话来说，和部长打比赛简直是在挑战你精神承受的极限——

    他会将实力控制在比你稍高一点，但是你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的地方，然后就像逗狗一样的给你喂球，让你疲于奔波于全场……而最后一分未得的你只得趴在地上艰难地喘息，凝视着滴汗未流的部长翩然离去。那种心情简直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复杂。

    所以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他们对这位小部长都有种说不出的敬重，还有一丝因为他强大实力所感到的安全感。

    “爱丽丝怎么还没到，怎么每次都这么磨蹭。”

    佐佐木琲世忍不住说话了，他松开揽住太宰治肩膀的手，随意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压低了帽檐。

    “下次不等她了。”金木研冷冷地回话，托了一下戴着的眼镜。他没戴学生帽，单手背着一个网球包，配着几乎全黑的队服看着冷冰冰的。

    又过了一会儿，拖着一个穿着白大褂中年大叔的爱丽丝才姗姗来迟，她热情地对正选们打了个招呼，这才跑到太宰治的面前道歉到：“对不起呀，我来迟了。”

    说完她忍不住踩了一下身旁黑发男人的鞋，气嘟嘟地说道：“都怪林太郎也要跟来啦！”

    太宰治颔首：“下不为例。”

    然后他的视线飘到森鸥外的身上，笑着：“森先生怎么有那个兴致来观赏比赛？”

    “森校长好！”太宰治身后除琲世和金木研的正选都对他鞠了个躬，向那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问好。

    森鸥外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动作，笑容满面地对他们说道：“不用叫我校长啦，现在的时间还是称呼我为教练吧。”

    “还有，毕竟我还是网球部的教练嘛，这学期我们学校的第一场比赛还是要来看一下的哟，怎么，太宰君不欢迎吗？”

    “哪会呢，森先生。我无疑是感到万分荣幸的。”太宰治轻飘飘地接到。

    正选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位。

    因为仁科直弥那个大嘴巴，所以正选们基本上都知道了森校长是部长他们三人的老师，教导过他们网球，想必相处的态度应该会十分亲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部长和森校长的相处竟然是针锋相对的模式。

    金木研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冷静地提醒道：“客套的话还是稍后再谈吧，报道的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那话就不多说了，走吧太宰君。”森鸥外后退一步，示意让太宰治先走。

    既然这样说了，太宰治就直接带领着部员往公园里走去。佐佐木琲世和金木研他们一左一右地跟在他的身旁，稍微落后半步，而接下来就是沉默着，将衣领拉到最高的正选们。

    他们安静却气场强大地一路走去，路上分外的引人注目。

    “他们是哪支队伍，怎么感觉从来没见过……”

    “我好像有点印象……等等，那个不是横高的部长仁科直弥吗？他怎么跟在后面？”

    “你们没听说吗，横高变天了，喏，那个领头的是新任部长，他以下克上了!”

    ……

    他们报道后走向比赛赛场，途中遇到的几只队伍，也都纷纷对他们这只崭新的队伍发出了感叹。

    “太宰部长，这里！这里！”

    他们刚到达比赛现场，一个穿着横滨校服的红发少年就急急地迎了上来，他一手抱着横幅，就直直冲着他们傻笑：“那个，我们是来为你们加油的。”

    他的后面还站着一排拿着各色加油道具的拉拉队，而且个个都是靓丽可爱的女生，人数不下于二十。

    “太宰同学……”少女羞涩的声音缓缓响起，拉拉队中的一名少女上前，太宰治三人认出这是他们班上的学习委员高见美步，只见她难掩激动地开口，“我找到了年级上对比赛有兴趣的女生，然后组建了啦啦队，希望能鼓舞到你们。”

    “谢谢你们。”太宰治点头，礼貌性地环视了拉拉队员们一眼，便率领着正选众人进入网球场了。

    只是进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有点意外的情况——两队碰巧一起入场了。

    这个场面在外人眼里稍稍有一点小尴尬，因为领头的两方部长身高的差距差不多有二十多厘米。

    菅稻中的绿衣部长低头看了看比起他显得莫名娇小的对方部长，又细看了他头顶绑着的绷带，不由自主地感叹道：“看来你们横滨学院也是像我们学校一样遵循‘重在参与’的原则啊——连身受重伤都不放弃比赛，我真是太感动了！横高的部长，我们要不比赛过后一起野餐吧，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正好可以分给你们。”

    太宰治默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开口：“谢谢，但不用了，我们获胜之后便会离开。”

    绿衣部长没有反驳他的话，他好脾气地点点头：“那好吧，下次有机会我们两个网球部再聚餐。”

    在他身后，他的绿色部员也都一脸感动。

    “部长，你真是太善良了！”

    “对呀，横高的，我们要不等会比赛结束约个时间一起去野营吧！”

    “感动的我都不想打比赛了，干脆我们弃权直接去野营吧！”

    横滨正选们目不斜视：……这所国中的人怎么都这么奇葩？

    “双方，要开始比赛了。”球场中的裁判见双方竟然堵在入场口还聊上天了，无语地催促到。

    太宰治轻轻颔首，就领着队员来到了自己的休息场地。

    而菅稻中的部长见此，挠挠头，也带着队员们走到了自己的地盘。

    走在最后面的森鸥外神态自若地跟进场了，他慢悠悠地坐在了一边的教练椅上，和爱丽丝一起准备观看接下来的比赛。

    “双打二比赛开始，横滨高等学院金木-佐佐木VS菅稻中学院武内-荒川。”

    “要快点结束哟。”太宰治坐在了森鸥外的旁边，对他们两个亲昵地说道。

    金木研眉微微上挑，“那当然。”

    佐佐木琲世则是望了望天，自言自语道：“看来太阳不大嘛。”

    于是他摘下学生帽，拿着帽檐那边像投掷飞镖那样扔了过去，“十分钟以内，怎么样？”

    坐在教练椅上的太宰治接住他的帽子，干脆自己戴上了，“OK。”

    地区预选赛是最低级别的比赛，所以除了本校的学生和附近的居民少有人关注。而横滨高等学院虽然传言出，全国级别的选手仁科直弥被一个一年级生干脆利落地打败了，并且让出了部长的职位。但是考虑到以往的横高从没冲出过地区预选赛，也就没必要那么快的进行侦察，因为说不定一年级部长带领者的球队，连地区预选赛第一轮比赛都赢不下呢。

    而菅稻中是神奈川知名的“一日游”队伍，就更是没有学校会花时间来探查了，导致整个会场除去横高的拉拉队，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横高必胜！横高必胜！”场外拉拉队的背景音开始响起。

    “第一场比赛，我们还是不要把场地打破吧。”佐佐木琲世歪着头看向金木研。

    “嗯。”

    金木研站在底线后，淡漠地抬眼，随后轻描淡写地抛球挥拍，姿态行云流水，却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凌厉。

    “砰——”

    对面摆好姿势准备回球的两人，只觉一道凌厉的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他们愣愣地看着对面选手悠然的姿态，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发球了。于是乎他们表情僵硬地转向身后——

    黄色的网球卡在两人身后的铁丝网上，而且力道不减地一直旋转着。

    “15-0.”

    裁判仔细地判断了一下球的落点位置，就开口说道。

    “喂喂，这个打到人身上会直接进医院的吧……”菅稻中一方的队员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害怕地说道。

    场上，武内扭曲了表情，对此后怕不已。随后他深情呼唤着同伴的名字：“荒川……”

    被呼唤的荒川一脸郑重地对他点点头，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然后就试探地望向场外的队长。

    只不过他们指望着的菅稻中部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张大了嘴巴，他呆呆地望向那个卡在铁丝网中的网球，整个人神游天外。

    “部长，部长。”他身旁的正选发现了场内两人求助的眼神，连忙小声地提醒到。

    部长这才如梦初醒，他接收到了荒川的眼神后，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询问般地一个个看向自己的队员。

    而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对着队长沉重地点点头，表示已经确定了。

    “只能这样了……”队长发出感叹，然后站起来直接打断了比赛，“裁判，这场比赛我方弃权！”

    而这时候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1-0。听到了菅稻中部长的喊话，佐佐木琲世十分疑惑，他慢吞吞地开口：“……怎么突然就弃权了？”

    “随意吧。”一旁的金木研瞥了一眼场外，淡淡地说道。

    “得救了！！”听见裁判宣布这场比赛菅稻中弃权之后，对场的两人劫后余生地抱在一起，几乎要喜极而泣，“呜呜部长赛高，这是哪里来的怪物队伍啊，为什么这么恐怖还不是种子队伍啊？！”

    如此这般，教练椅上的森鸥外忍俊不禁：“看来我们横高的第一场比赛就要这样结束了，挺有意思的，对不对啊，太宰君？”

    太宰治撑着下巴，瘫坐在长椅上，无趣地说：“唔，反正结果已经预定了，要是他们部长直接全部弃赛就更好了。”

    “太宰君想得也太美了吧！”在椅子后站着的爱丽丝一手顺着长发，捂嘴笑道，“接下来的队伍可就没这么好打了，说不定以后每回比赛太宰君你们三个人都要上场哦!”

    太宰治默默扶额，他扭过头去盯着下两场比赛的矢岛兄弟和仁科，表情怏怏：“如果丢了一分的话，回去后自己找经理领罚。”

    “嗨。”被盯着感觉亚历山大的三人回答到。

    “我会好好定下处罚的量的~”爱丽丝也回头甜甜地对他们笑道。

    危！

    超级大危机！！

    原本还因爱丽丝精致可爱外貌而起的遐思早就烟消云散了，经受过爱丽丝“贴心”训练的三人早就看透了她天使外表下的魔鬼本质。如果失分的话，恐怕回去后会被训练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吧？

    三人默默下了决心，眼神坚毅地仿佛其中燃起了火焰：

    ——绝对不能丢一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