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决堤

小说:女配她福气满满 作者:沉云香
    小红尾从水中跳入到昭昭的掌心里,吐着泡泡说道“昭昭,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你要记住。”

    昭昭小脸严肃绷起,郑重其事点头,听着小红尾说的话。

    “郧河县辖区的一个村庄,有个地方叫做桐花村,在村西边大约是一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庄子,哦,庄子的主人叫做周旗,就是郧河县人。”

    “庄子里有百来亩一等田地,还有几十亩差一些的,庄子的主人想要把薄田养一等田地,让人挖被澜江浸润了的土地。他们觉得雨已经停了,挖河堤是没事的,挖了很大一段河堤根的土,但是因为下雨,河堤就已经有些松了,要是小雨还好,但是遇到了大雨,就要决堤的不光挖了河堤,他们还动了河边石拱桥下的泥,这让石拱桥有隐患。”

    “明天寅正两刻凌晨四点三十分会开始下雨,雨刚开始细细绵绵,润了被挖掘掉的泥土,让它们松散起来,大半个时辰之后,雨水会直接变得特别大,澜江的水面越来越高,然后就会泛滥冲毁了河堤。”

    “这次的雨太大了,加上是夜里忽然下雨的,人还没有醒来,桐花村河边屋子被卷走,在里面睡觉的人全没了。”

    河边住的屋子被卷走,人都在睡觉,那得卷走多少人啊

    昭昭听到这里,感觉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甚至眼前再次出现了一层薄雾,她用另一只小手捂住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记住小红尾说的话。

    “石拱桥是桐花村里来县城的必经之路,桐花村的村长带着很多人试图救人,还有很多人打算结成团一起来县城,结果因为桥下被挖得松动,雨下的大,走上桥的人又多,桥一下子垮塌了。”

    “很多很多人落了水,有人试图在岸边救人,结果因为挖的地方就是桥根处,站在岸边也不安全,很多地方直接塌下去了,土块大块大块地落入到江里,好多人来不及跑开,随着土块掉入到了江里。”

    “我听到都是哭声,还有嘭嘭嘭的声音,是浪卷着人撞到了硬物上去。”

    “我看到水面都红了,好多的人受伤,好多的人死亡。”

    小红尾一口气说了许多,等到说完了之后,在昭昭白

    净的手心里摆摆鱼尾,发现自己没有说漏,如释重负地吐了一个泡泡。

    昭昭的手心里汗水,更是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小鱼儿说的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池塘里其他的小鱼在小红尾说话的时候,都安安静静的,等到说完了之后,才开始叽叽喳喳说话

    “我们刚刚谁也不敢打搅小红尾大哥,就怕它忘了。”

    “鱼的脑子太小啦,记不住事情,小红尾是因为看到了这是郧河县里发生的事情,强制性记住的。”

    “昭昭,你快快起床吧,你爹爹是县令老爷,可以救人的。”

    鱼的记忆不好,这里面涉及到的村子,具体决堤的位子,小红尾并不熟悉,所以在昭昭入梦之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生怕忘了,现在把话都交代给了昭昭,小红尾放轻松了。

    红色尾巴的小鱼儿软趴趴地躺在昭昭的手心里,用小尾巴戳戳小姑娘柔软的手心。

    昭昭没有用手捂住胸口了,她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淡淡的雾气,漂亮的池塘若隐若现,她想着自己需要起床,但她还没有摆脱梦境。

    昭昭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急得头上都冒出了汗,“小红尾,我应该怎么起床”

    “我来。”小红尾说道。

    小红尾从昭昭白净的手心之中高高跳起,漂亮红色尾巴啪嗒一下打在昭昭的眉心。

    黑暗之中,昭昭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她听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昭昭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刚刚听到的话,她起了床,摸索点灯的地方,想要点灯换好衣服去找爹爹。

    今晚上是珊瑚守夜,她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动静,点燃了一盏灯到了昭昭的床前,“二小姐,是想要如厕吗”

    看到灯亮了,昭昭说道“珊瑚姐姐,把衣服给我,我要去找爹爹。”

    昭昭刚说完话,另一张床上的林清薇也醒了,被子从她身前滑落,她拢了拢中衣和长发,开口询问,“怎么了”

    “大小姐。”珊瑚转过身子,对着林清薇说道,“二小姐说是要找老爷。”

    “是做了噩梦吗”林清薇走下了床,到了昭昭的床边,上前握住了昭昭的手,前几天妹妹没有睡好,一直是点着香睡的,现在香用的少了,所以妹妹

    惊醒了

    昭昭的小手有些汗涔涔的,林清薇发现,其实不光是妹妹的小手,她的鬓角也是汗湿了。

    “不是噩梦。”昭昭说道,“是我梦到了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像是那次大石头滚落一样的事。”

    林清薇和珊瑚两人交视了一眼,昭昭一说她们两人都想起了在翔安县的事,她们两人都在马车里,只听到春桃愤怒的声音,后来才知道是昭昭执拗地让母亲去了茶寮,才避开了祸事。

    春桃的声音一开始有多愤怒,到后面就有多庆幸。

    林清薇下了决断,“珊瑚,替她换衣裳,我带你去找娘。”

    “这次要救很多人,需要爹爹找人。”昭昭抬起眼看着姐姐,轻声说道,“要决堤了。”

    决堤

    林清薇打了一个寒噤,被她想象之中的画面惊到了,徐徐吐出一口气,才说道,“好,我们去找爹想办法,珊瑚,你先换好衣服去主院敲门,我等会带着昭昭过去。”

    珊瑚听到决堤两字的时候,也一瞬间有些腿软,大小姐吩咐了忙不迭点头,声音带着颤音,“是。”

    房间里点燃了两盏灯,惊动了旁边的二等丫鬟,石竹匆匆披了一件外裳过来查看,进入到房间里的时候就看到了所有人都在换衣服,珊瑚更是准备提灯出门。

    “怎么了”石竹说道。

    林清薇说道“珊瑚你先去。”

    石竹听着林清薇发话,让开了身子好让珊瑚出门,看到珊瑚急匆匆走远了,才问道,“怎么了”

    “等会和你细说,我先带昭昭去找爹娘。”林清薇到柜子里翻出了春天用的披风。

    她不像是昭昭那样短头发,头发乱蓬蓬的,现在没时间打理,直接裹披风,用兜帽罩住了蓬松的头发。

    林清薇带着昭昭走出了房间就打了一个寒噤,现在的风并不大,只是要比先前许多晚上都要凉飕飕的,看着架势确实要下雨。

    昭昭的嘴里念念有词,林清薇抱住妹妹快速走,听到石拱桥坍塌之类的话,她应该是在重复梦里知道的消息。

    等到两人到了主院里,灯火已经燃了,姐妹两人在外等了一会儿,进入到房间里。

    昭昭说道“桐花村西边一里路”她把小鱼儿和她说的事通通告诉了爹

    爹林鹤。

    林鹤看着妻子柳氏,而柳氏看了一眼丈夫,又看着昭昭。

    小姑娘和几个月前相比,面颊丰润了不少,个子也抽高了,一双眼清亮如旧,眼眶有些发红,莫名却执拗地盯着她。

    柳氏想到了当时,她带着点火气,觉得小姑娘不识好歹,明明已经答应了要给她买素斋,她偏偏要自己一起去茶寮,后来因为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最终心软同意了,从而避免了那场祸端。

    柳氏对丈夫说道,“老爷,带着人去桐花村看一看,昭昭不会无的放矢。”

    林鹤在听到了昭昭的话,第一个反应也是去桐花村看看,只是很快心中就有了其他理由试图阻挠他

    现在已经到了宵禁时间,需要把衙役都喊醒,十分不便;

    桐花村距离这里很远,夜里赶路不易,马都有可能陷在泥地里;

    县衙统共只有两匹老马,夜里马车怎么走

    他是赴任不满半年的县令,没有威望,如果要是过去了别人不听他的怎么办

    但是所有的理由,在一个可能性下都没办法,那就是昭昭说的决堤,还有石拱桥塌陷。

    林鹤听到柳氏开口,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我换一身官服,现在就走。”

    昭昭立即说道“我也去。”

    林鹤失笑着摇头,拍了拍昭昭的脑袋,“你一个小孩子,晚上夜风也起了,安心在家里睡觉。”

    昭昭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不是的,爹爹会有很多顾虑,没有那么相信我,刚刚看了娘亲,才愿意相信我。爹爹就算是打算要去桐花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会不会太折腾人了。”

    昭昭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林鹤,林鹤搓了搓手指,没想到他刚刚的犹豫居然被这个孩子看在眼底,而且林昭几乎是一针见血说出了他的顾虑。

    “爹爹尚且有顾虑,那么等会要跟着一起去的衙差叔叔们呢他们有太多的理由不去桐花村。现在还没下雨,怎么会决堤呢现在是宵禁时间,才下完雨路真的很难走爹爹,我想和您一起去,合适的时候提醒您水患的事。”

    昭昭还记得白天和钱宝儿出了城,她们都已经带上了小马,还因为会弄脏衣服不愿意去骑马,更何况这是深夜

    ,有太多的理由可以不去桐花村。

    “夫子给我讲过一个事,有些事情可能因为那一点犹豫,觉得不做也没关系,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给您讲这个故事好吗”

    岑薛青讲那个故事的时候情绪太过于奇怪,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又好似自责,只是那抹自责反而会刺伤她似的,那种古怪的情绪昭昭记住了,故事内容也记得很清楚。

    林鹤点点头,林清薇也握住了妹妹的手,鼓励她往下说。

    昭昭清了清嗓子

    “有一个孩子从树上跌下来了,其实她撞到了脑袋,脑袋撞肿了,但是她是父母不让她爬树,她就没有说这件事,她的父母都以为她只摔了腿。她的父亲是个大夫,给她腿上了夹板,忽然有人喊他去看病,父亲看了一眼女儿,但是没有把脉,只是问了一次他的孩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孩子摇摇头,这个时候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她脑袋受了伤,她的脸色都白了起来。”

    昭昭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房间里的烛火烧到了杂质,发出了细小的霹啵声,所有人都在听昭昭的话。

    “孩子的父亲没有看到孩子白了脸,孩子的母亲看出来了女儿脸色有些白,但是她觉得这个白是因为腿疼,没想过孩子撞到了脑袋,也没想过让丈夫给女儿仔细把脉。孩子的母亲,送丈夫出门去给人看病,说自己会在家里照顾孩子的,还埋怨了一遍孩子,看她以后还淘气不淘气。”

    昭昭一口气把当时岑薛青说的那个故事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父亲觉得女儿应该不会有所隐瞒,母亲觉得脸白就是腿疼,他们觉得晚点也不打紧,但是就是这么要紧,因为耽搁久了,没办法救,孩子死了。”

    昭昭一口气说完了这个故事,看着林鹤,继续说道

    “就像是夫子告诉我的这个故事,女儿脸白了不舒服,就应该当时把脉仔细看的,事后叹息的话也太迟了,孩子已经去世了。爹爹,昭昭想跟着您一起去的原因很简单,我就想要提醒您,被挖泥土的河堤、寅正两刻的雨,还有坍塌的石拱桥,给您鼓劲儿,帮您说服其他人。昭昭不想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然后叹息一样地分析当时没

    做成的原因。”

    决堤、石拱桥坍塌,无论是哪件事真的发生了,后果都难以预料,只是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想法,反而孩童在这个时候异常的固执,会一次次地提醒他,不能妥协。昭昭想要做一个提醒林鹤的人。

    昭昭的故事很简单,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尤其是柳氏,她和林鹤夫妻多年,很清楚夫君身上有一些书生脾性,例如做事细心又谨慎,但是关键时候会有些犹豫,这么大的事,半夜里指挥这么多人去桐花村,遇到了阻力,如果林鹤因为阻力而退让了怎么办桐花村的事情发生了怎么办

    柳氏想了想,对着昭昭说道,“当时落石的事要发生,如果我不肯和你去茶寮,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抱着您的腿。”昭昭小声说道,她当时试图让柳氏亲自买东西的时候,而柳氏明显不愿意,她那个时候最怕的就是柳氏的厌恶,现在想到当时的心情,泪珠儿也从面颊上滚落。

    “其实我当时可怕了,您那么温柔替我赶走了黑狗,还让春桃姐姐带我去买素斋,我却特别不知好歹,非要缠着您亲自去,您要是真的不去,我就抱着腿,打算做个坏孩子耍赖。”

    柳氏把昭昭一搂,用手帕擦了昭昭的泪水,“昭昭还会耍赖啊,晚点和你爹爹一起回来了,可要耍赖给我看。”

    昭昭不好意思笑了,这会儿她才有点孩子的模样。

    “昭昭这样一说,我心中就有数了,只要想一想可能的后果,我须得强硬一些下令。”林鹤说道,“你就安心在家里待着。”

    林清薇忽然开口说道,“爹爹,你带着昭昭去吧。”

    所有人都看着林清薇,她开口说道,“昭昭读了书,懂得道理多,您看,刚刚不是就把您给说服了吗而其她还是有几分急智的,您看当时落石的事,倘若娘亲还是不肯,她还会打滚撒泼求人呢。”

    昭昭忙不迭点头,看着林鹤,说道“昭昭会很有分寸的,说不定可以帮到爹爹,帮不到爹爹的时候,我也绝对不会生乱”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林鹤换上官服,柳氏亲自给昭昭洗漱。

    剩下的丫鬟也都开始忙碌起来,去前面的县衙里把衙役喊起来,让人去找住

    在外面的小吏。去桐花村要把可能决堤的人从屋子里喊起来,在村里这个县令不一定会管作用,就需要尽可能多带一些人过去。

    林鹤和昭昭两人更快一些,他们两人收拾妥当之后先行出发,去一趟钱家找他家借马。

    林鹤上了马,把女儿搂入到怀中,昭昭的腿学着爹爹一样夹住马,她是背着坐在马上的,牢牢抓住爹爹的衣襟。

    夜风凉飕飕的,坐在马上也并不舒服,马匹颠簸的厉害,昭昭却一声不吭。

    到了钱家,门房很快就让人请了何管家出来,听到了借马的请求,何管家眼也不眨就吩咐让人牵马,把除了宝儿的那匹小马之外的马都给牵了出来。

    昭昭看着何管家没有去惊动老太爷,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何管家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道,“怎么,光借马还不够,难道还想要借人”

    何管家别看笑呵呵的,昭昭知道他曾经是跟着钱老太爷一起上战场的,钱家的下人大半都是上过战场的昭昭眼睛一亮,立即说道,“何管家,您还可以借人给我爹爹吗”

    钱老太爷的人要比衙役管用的多,林鹤精神一振对着何管家拱手,行了大礼,而何管家连忙避让开林鹤的大礼。

    “我初到郧河时间不长,又是一届书生,若是您能相助在下感激不过。”林鹤没说昭昭的梦,只说他听昭昭在外玩耍,听闻周旗让人挖河堤,恐怕导致河堤溃软,他懂一些星象,心中装着事,本想要明天在解决,忽然夜里惊醒,夜观星象,只怕寅时要下一场大雨,所以才会连夜就准备赶赴桐花村,免得出水患。

    这个理由是林鹤琢磨出来的,虽然还是有些漏洞,大体是可以解释得通。

    何管家听到了林鹤的话,犹自有些犹豫,林鹤看着他的犹豫神情,忽然想到了自己刚刚也是这般,正色说道“倘若真的发生了决堤之事,林某怕此生心中难安。”

    昭昭也说道“何管家,只需要去一趟周家,我爹爹诘问一番就可以知道周家是不是挖了河堤,您带着人跟我们走一趟可好若是问出来是真的,您的人借给我爹爹,我们立即去桐花村。倘若河堤松了,寅时忽临大雨,咱们真的得费些功夫让河边

    的村民快快离开屋子。要让衙役驱赶人出屋子还要费些口舌,钱家的人都是战场上的英雄,晓得军令如山的道理。”

    林鹤一直知道这领养的孩子聪明,此时更是肯定她原本的出身只怕占了一个贵字,这种话非得耳濡目染听人教导才说得出。

    林鹤更加庆幸自己带了昭昭,就像是女儿说的,等会去一趟周家,他诘问一番周旗,就知道有没有挖河堤。

    如果是几个月以前,林鹤知道自己万万没有识人断案的本事,要说起来这断案的本事,也和女儿昭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她通过书肆的掌柜知道了岑夫子,妻子柳氏要给女儿拜师所以去了岑夫子的家,他才阴差阳错接手了这王婆家的瓜案;又是通过昭昭,他得了岑薛青的指点,破了第一个案子;有了这案子之后,才有了后来陆陆续续几十起琐碎小案,通过这些案子,增长了本事。

    何管家被说动,等到牵了马出来,三人立即去叩周家的大门,下人通传之后,打着哈欠的周旗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周旗家是行商的,他自家兄长生意做得大,周旗是小儿子陪在父母膝下,现在周家生意越做越大了,打算从郧河搬走,这庄子是打算卖掉,卖之前就想着把庄子里荒地给弄成一等田地,好卖个高价。

    周旗自己是不学无术,不过他的哥哥们是生意人,可以说耳提面命教导他,郧河县一不可得罪钱家,二不可得罪县令老爷。

    钱家的管家和县令老爷一起过来了,周旗哪儿用诘问,问什么就说什么,当即承认了自己确实让下人挖土。

    “不过,我可没让挖河堤啊,我是让人挖淤泥,前些日子不是一直下雨嘛,靠着山坳坳处那儿的泥肥,乡下人都知道,我让人从那儿挖的。”周旗的胆子小,连连摇头像是拨浪鼓一样,“河堤我知道是动不得的,您是从哪儿听说的”

    林鹤“我女儿在集市上听人说的,你家下人可在”

    周旗“在在,我去把人喊过来。”

    刚开始下人不肯承认,周旗见着林鹤诘问了几句,就抓到了话语之中的漏洞,下人汗如雨下,只得支支吾吾承认了自己图省事,让人晚上的时候偷偷从河堤挖泥。

    周

    旗恨得把下人一踢。

    不过挖了河堤在没出事之前总想着把河堤给修回去就行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周旗显然就是这样觉得,开口对着林鹤说道“林大人,您看现在已经晚了,明儿一早我就让人去把河堤给填上,还有您到了郧河,我们周家也一直没给您接风”

    林鹤进入到周家的时候都没有与周旗客套,可以说是雷厉风行,在听闻了挖了河堤,更没有心思和周旗讨价还价,打断了周旗的话,“我夜观星象,寅时会有大雨,你家动了河堤,就有决堤之忧,得让挖掘下游的人立即离开屋子。既然是你家挖的,你带着你家人跟我一起去桐花村,等会让河边的人离开屋子,记住了不能耽搁时间,让所有人立即出来”

    周旗有些傻了眼,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晚,屁股都没有挪动,大晚上的跑到桐花村,然后让人起床离开屋子

    周旗心中不愿,干笑着说道“林老爷,现在已经很晚了”

    林鹤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道“倘若决堤了,这是你家挖的河堤,淹死了人全部都算在你家头上。”

    周旗被这话一惊,缩头缩脑了起来,语气弱了三分,“我这就准备马车”

    “路上有泥,马车只怕不好走,得骑马。”何管家提醒周旗。

    林鹤这个书生扮演黑脸,乌沉沉的眸子盯得周旗缩头缩脑;而何管家则是唱红脸,笑眯眯地好似十分体贴,让周旗忙不迭点头,下意识按着两人吩咐去做。

    晚上紧急情况用人何管家还是做得了主,既然桐花村的河堤真的被挖了,他就让人和林鹤走一趟。

    周旗家里养的马不如钱家多,一共结成了二十一匹马,一行人往桐花村去。

    这个时候就更显得钱家的人有用,他们是战场上的老手,夜间在泥泞路上骑马也犹如平地。

    钱家人领路在最前面,让后面的人好走了不少,起码不用担心马蹄踏空,从马上摔下来摔断脖子。

    不过对县城的衙役,还有周旗老爷来说,这并没有强多少,明明已经入了夏,这晚上的冷风嗖嗖的,大晚上骑马又冷又难受,感觉双腿之间要被磨得没有知觉,整个人也要颠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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