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沉默了半会儿, 随后开口说道“好了,留一个单独的空间让他们说些话吧。”
的场家那边的除妖师略显不满,他们此次过来最主要还是为了抓住传说中能实现他人愿望的给物鬼才来的。虽然有些搞不清现在事情的发展是怎么一回事, 可要他们眼睁睁看着抓住给物鬼的机会就这么从手中溜掉,这帮除妖师也是不甘心的。
然而还没等那些除妖师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表情变得非常恐怖的中原中也就死死地看着他们, 说道“啊”
与习惯操控式神战斗的除妖师们不同,中原中也是直接上场自己战斗的, 死在他手下的人数都数不清。当中原中也满含杀气地望过去时, 那几个最有意见的除妖师都不由得抖了几下。
的场静司挑挑眉,衡量了一下利弊。太宰治提到过的那些他肯定也有想到, 给物鬼实现愿望的随机性实在太不稳定了, 更何况按照它刚刚的话语, 哪怕是给物鬼自身也没办法控制必须以命换愿望的条件。
思来想去, 继续留在这里与太宰治等人为敌去收服一个不稳定的怪物实在是弊大于利。还是见好就收,收下太宰治之前应下的报酬就好。
这么想着,的场静司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原地,沢田纲吉在和reborn他们一起离开这里时, 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的情景。
那个原本在他眼里有些恐怖的太宰治脸上露出了略显慌乱的神色, 他紧紧地抓着幸子小姐的手,肉眼可见地浑身抖了好几下。
原本在出旅馆前还一脸笑容, 看上去除了身体有些疲惫外却格外精神的幸子小姐在此刻像是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因为注意到幸子小姐的虚弱, 太宰治扶着她坐了下来,让幸子小姐能够半靠在他的怀里。
这也使得沢田纲吉真正意识到刚刚还在与自己说笑的幸子小姐真的要死了。
沢田纲吉为此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与悲伤,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触死亡。
“阿纲。”一旁的reborn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平静地呼唤了他一声。这使得沢田纲吉低着头应了一声, 步伐沉重地离开了这里。
当众人都离开此处, 这片空地只剩下我和阿治以及一旁还在哽咽着哭泣的惠美时, 我总算松了口气。
或许是出于奇妙的自尊心,哪怕在逞强我也不想再这么多人面前流露出自己过于软弱的一面。因为身体越发虚弱而有些支撑不住地半躺在阿治的怀里已经是我所能忍受的最大程度了。
我也因此非常感谢体贴的reborn先生,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够像现在这样好好地和阿治说一下话。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先安抚一下惠美吧。她生前就很爱哭,虽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可与其说她是个母亲,不如说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惠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再哭了。”我轻声安抚了她好几句,总算使得惠美停下了哭泣。
我也从惠美破碎的话语里得知了她的经历。死后的惠美恢复意识后就发现自己变成了给物鬼。
真要说的话,她自己其实也说不出太具体的来。似乎是生前惨死的女性会有一定可能性变为给物鬼。给物鬼会给帮助过它的人一份礼物所谓的帮助过给物鬼的人实际上是指曾在对方生前帮助过它的人。
在恢复意识后,惠美一直在寻找晴子,在得知晴子死了之后,惠美过了一段非常浑浑噩噩的时光,直至前段时间她偶然与我相遇,立刻认出了我的灵魂。
但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我要死了。
其他妖怪和人类固然察觉不到,但作为曾经死过后才变为给物鬼,而给物鬼又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妖怪,惠美自然能察觉到我快要死掉的这件事。
这具身躯的原主人的灵魂早已消失,留下一副空壳让我使用,也是因为这具身躯拥有特殊的体质,再加上芽衣的灵魂与我的灵魂极为相似,我才堪堪使用这具身躯十年。
但十年已经是极限了,再过一段时间这具身躯就会和芽衣的灵魂一起灰飞烟灭。在身躯毁灭的那一瞬间,我的人生也将迎来最终的终点。
惠美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找别的身躯,哪怕抹掉原主人的灵魂也想让我活下去。
可这种事怎么容易世上拥有特殊体质的身躯本就不多,而且就算有也不是明晃晃地写着“我就是特殊体质的人”,就算找到了特殊体质的人,已经在芽衣这具身体度过了将近十年的我也没办法适应其他身体了。
变成给物鬼的惠美固然能够给我一份礼物实现我的愿望,可这份礼物伴有她自己也没办法控制的死亡代价,所以惠美本来是不准备给我礼物的。可察觉到我快死了的时候,惠美陷入了茫然之中。
在发现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改变我的死亡后,惠美决定在我人生的最后前来实现我的愿望,这也是为什么那天它会伪装成避雨的少女前来。
“对不起。”惠美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说道“我帮不了你。”她非常地愧疚,这份情绪感染到我,令我也忍不住感到难过。
“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谢谢你,惠美。”我冲她笑着说道。
原本我还疑惑给物鬼的礼物究竟是什么,就在刚刚我突然意识到了,给物鬼的礼物是跨越时间的祈求。也就是说如果我要死了,我在死去时会想着什么呢倘若没有了我,阿治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而那样的我会许下什么愿望呢希望能够亲眼看到没有我的阿治的未来好好的。
这么想着,我无意识地看向一旁沉默的阿治。
明明曾经那么害怕死亡,在过去死亡时痛苦又绝望的我此时却平静得不可思议。倘若说有什么是我放不下的,那么也就只有阿治了。
如果我死了,这孩子应该怎么办啊
作为给物鬼的惠美察觉到了我内心的这个愿望,让我在这几天看见了没有幸子存在的太宰治的未来。
注意到我望着阿治时柔和的眼神,惠美沉默了半会儿,张张嘴说道“其实早就变成妖怪的我并没有多少理智,我很重视晴子,即使到了今日也是这样。”
我茫然地望着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的惠美,我的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静静聆听惠美接下来的话。
惠美轻声地说道“但即使如此,再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在发现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的心中涌起了喜悦的同时”
她睁大了眼看着我,用柔软而甜蜜的声音说道“曾经想要成为你的孩子的那份执念也一瞬间达到了顶峰,让我在那瞬间想要剥开你的肚子钻进去。”
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多恐怖的事情,惠美害羞地笑了一下,说道“晴子的肚子一定非常、非常暖和吧。要是能够蜷缩在你的肚子里,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只要一想到能够成为晴子的孩子,我就高兴得不得了。”
终究还是有什么东西变了。还是人类时的惠美绝不会说这种话,也绝不可能在说出这样的话后依旧一副自然的模样。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大约十年前相遇的小百合等人,他们生前也只是一个个普通人,在死后却变为了疯狂的恶鬼。
在死亡、化为妖怪与恶鬼的瞬间,原先那些温柔的愿望也变为了疯狂的执念,伤害着他人的同时也伤害着自己。
我心中涌起一股伤感的情绪,阻拦下阿治想要挡在我的身前的动作,我问道“那你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
说到这,惠美像是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那样说道“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晴子你现在是另外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吧”
说完后,她有些气鼓鼓地盯着阿治,像是感到了嫉妒那样说道“真好啊,我也想当晴子的孩子。”
阿治笑眯眯地怼她“不好意思,幸子的孩子只有我一个呢。”
惠美看起来更生气了。
阿治有些得意地“哼”了一声。
我连忙将这两个仿佛一个五岁一个六岁的小孩分开。望着惠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幸好你放弃了。被剖开肚子听上去很痛,我可不想体会。”
惠美如同奄掉的气球那样说道“的确,抱歉啊。”
我心中有些无奈,说道“总感觉让人很放不下心。”
惠美腼腆地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担心过晴子会不会发生变化怎么说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很温柔。”
说着,惠美又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样露出了恍惚的神情,说道“死后再次看见晴子的时候,看着你当时和这个男人相处时的眼神我就知道了,我大概这辈子也没办法做你的孩子了。”
她望向一旁的阿治,用平静的眼神说道“毕竟对你来说,这个人已经是最重要的孩子了。”
阿治也平静地回视惠美。
我张了张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突然我的脑海中又闪过一些事,可我什么都没说,因为不想触及会让惠美伤心的事情。
但惠美很了解我,哪怕我已经不再是晴子而是幸子,她也依旧能够看出我在想什么。
惠美说道“你好奇我有没有回去看自己的孩子”
我犹豫了一下,没点头也没摇头。
惠美望着天边,像是看着很远的地方,说道“我自己的孩子么嗯,是呢,我也确实偷偷回去看过。”
她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自己回去生前的“家”的事情,她的丈夫后面另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堪丈夫的家暴又直接跑了。而她的两个孩子现在也早已跟她丈夫分开,过上了各自的生活。
“我不像是晴子你那样,总能够看到身边人好的一面并且将其无限放大。”
“我没办法爱着自己的孩子。”惠美如此说道“即使到了今日也是如此。”
“当然,要说恨也恨不上好吧,或许是有恨的。”惠美冲我笑了一下,一如当年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她说道“不过那都不关乎我的事了,毕竟我已经死了嘛。”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悲伤的情绪。
惠美摇了摇头,说道“我的事怎样都好啦,晴子你就是这点不好,比起自己会更多地考虑别人。”
“但我明明是想要帮上晴子你的忙可惜什么都没能做到。”惠美难过地说道。
“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再次重复了一遍,轻声安抚着惠美。
话和我刚刚说的是一样的,但我能够感受到自己比前几分钟说这话时要虚弱了很多。
我真的要死了啊。
我平静地想到。
望着我,惠美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还想和晴子你说很多很多的话,但你有更重要的话语要跟你的孩子说吧接下来就留给你们两个了。”
说完,惠美便消失了。
这一带地方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有风吹过,草丛被吹得发出了唰唰的声响。
望着惠美消失的地方,我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阿治,我轻声地喊道“阿治。”
阿治没说话,他像是生气了那样不去看我。我忽地想起自己半梦半醒之时,坐在我旁边的阿治说如果我违反承诺离开了他,他会恨我的。
我从不怀疑阿治认真说出来的话,我也相信如果我就这么离开了,阿治也的确会恨我的。
特别是有时候爱与恨就是一体两面的。阿治就算因此恨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有些话不快点说的话就来不及了。
没有理会阿治的冷淡,我抓住他的手叮嘱道“阿治。天冷的时候记得多穿一件,外套是拿来穿的,冷的时候就扣上,不要因为觉得帅而披着。实在不行你往衣服里贴一些暖宝宝,总而言之不要冻着自己。天热的时候也不要贪图凉爽吹太久空调,冷水也不要洗太多,还有那些雪糕、西瓜之类的东西也不要吃太多,小心拉肚子。”
“平日里多喝水少熬夜,不要总挑食只吃蟹肉罐头,还有不要玩太久游戏,对眼睛不好,出门在外多注意安全,黑手党的工作如果太危险了就不要去做,我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有着超乎寻常的聪明,可我还是会担心你的安全”
我像是炮弹一样不停地说,这使得原本表情冷淡的阿治都顾不得肚子里的气,有些头疼地抱怨道“等等幸子你说得太多了,”
我“嘿”了一声,说道“你就耐心听一下吧,毕竟是最后一次了。”
我其实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说,阿治总让我放心不下,光是叮嘱的话语就能让我说个三天三夜可时间不够了。
阿治沉默了,他瘪瘪嘴,轻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又忍不住唠叨了一些话“你也不要总是把烂摊子推给中也君收拾。还有,朋友是很重要的东西,虽然知道你们之间的相处和寻常人的朋友不一样,但即使如此我也能明白你们三人都非常重视彼此,既然如此的话有时候有些距离还是要适当打破的”
我其实也曾经想过如果我死了阿治该怎么办呢
我也想象过我死亡时的场景,在我的小脑瓜里那些场景总归带着“热闹”,我甚至连阿治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要离开的场景都想象过。
我从未想过的是真正死亡到来的这一天,我们的离别会显得那么平静。
但如果在死前看到阿治求我不要离开,恐怕我死也不能瞑目吧,恐怕直至彻底咽气的那一刻我都在焦虑地想我死了的话阿治该怎么办呢
所以,此时的这种平静反而使我安下心来。
“抱歉。”或许是察觉到我的微妙心情,阿治轻声地说道“这种时候我应该哭出来吧但我哭不出来,我很抱歉,幸子。”
他这样说的时候,眼睛是垂下的,脸上一片平静。除了最开始得知我要死去时喊出的那声不稳的“妈妈”之外,阿治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为我的死所动。
倘若是旁人在这里恐怕会误解他,认为阿治就是个冷漠又无情的人吧。
但我知道他只是被夺走了哭泣的权利,哪怕伤心到了极致,阿治也无法落下泪来。
可这难道是他的错么简直像是在谴责天生残疾的人为什么要残疾一样冷酷又残忍。
所以我也只是笑着调侃道“哎呀,搞成那副哭哭啼啼的场景我还觉得害臊呢。”
阿治愣住了,我无奈地笑了笑,抓住了他的手。
“这样就好。”我轻声地说道“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了,阿治。”
我的孩子,我最重要的孩子,无论何时我都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就好了。
阿治睁大了眼,他像是在忍耐什么,拳头一下子捏得紧紧的。一阵风吹来,带着花香的味道,可这一切在阿治眼里都像是毒药那般令他感到无法呼吸。
阿治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用力到我都能听到细碎的声音。这使得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抓着他的手继续说话。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没办法参与你的十八岁生日,总感觉有些遗憾。”
“我提前准备的生日礼物你之前也发现了不过我其实还准备了新的礼物,等到你生日那天想必你就能够收到了吧。”
“你”阿治发出了非常不稳的声音。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阿治平稳了一下气息,用压抑到极点的声音说道“你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啊。”我回应道“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
“无论分离多久,不管距离多远,哪怕相隔在世界的两端也好,妈妈和阿治的心也是连在一起的。”我闭上眼,说出了当年的约定。
我睁开眼,冲他笑了起来,说道“即使我死了,我也依旧会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的。”
“这种骗小孩的话对我可是没有用的。”阿治猛地喘了口气,他死死地瞪着我,像是濒死的野兽在盯着猎人一样,阿治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是违反约定了。”
“好吧好吧。”我心中无奈,说道“对不起啦。”
阿治噎了一下,一下子又说不出话来了,我有些难过地看着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颊,一如当年爱怜地抚摸八岁的孩子的脸。
“阿治”我轻声地喊道“但即使如此,有一句话是真的。”
“我深深地爱着你,我的孩子。”
“哪怕我死了,这份爱也绝不会消失的。我与你共处的那十年也绝不会消失的。”
阿治沉默了,他垂着眼,轻声地说道“抱歉,说了那么任性的话。明明你自己也也没办法控制死亡这件事。”
哎呀,我还宁愿他像是任性的小孩子那样说他会恨我的。像现在这样反而令我感到难过。
我抚摸他的脸颊,怜爱地说道“不要哭了。接下来就算只有一个人你也要好好地过下去呀。”
“我没有哭。”阿治固执地说道。
我笑了几声,像是在包容假装自己没有哭的小孩子那样再次抚摸了一下他干涸的脸颊。
“有的时候哭泣并不是只会表现在脸上的。”我笑了一下,说道“就像当年我与你相遇时,你明明在笑着却像是一只在哭着喊救救我一样。”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没办法放下我不管”阿治开玩笑地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是的。”
我们闲聊一般聊起了当年的一些事,阿治说他最开始看见我时非常抗拒我,说他那时候很害怕我会从心灵层面地杀掉他。而我说我第一次看见他时因为他身上的气场,内心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后面又无法自制地注意着他。
我们说了很多,又好像只说了几句话,最后我感叹了一句“十年啊总感觉好像很漫长可是又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明明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做,可是我却已经要死了。”
“是啊。”阿治闭着眼苦笑了一下,说道“真的是非常漫长又短暂的十年。”
望着他的脸,我露出了快乐的笑容,说道“不过我真的很幸福,谢谢你选择了我做你的妈妈。我真的好幸福。”这十年与这孩子相处的每个一点一滴都像是梦一样幸福得令人落泪。
阿治平静地浅笑着说道“嗯,我也是一样的。谢谢你选择我做你的孩子。”
我嘿嘿笑了几声,又露出了一个有些神秘的笑容,说道“当然,哪怕我死了,我也会换成另一种方式陪伴着你。”
在幸子说出那句话后,太宰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无奈地说“我明明”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茫然地望着躺在地上已经断了呼吸的幸子。
人的死亡一向如此,好像还有很多话还没说完,但对方就是很突然地死去了,连再三告别的话语都没有,最重要的东西就从手中滑落了。
“”
太宰治沉默地望着像是睡着了的幸子,随后轻声地喊了句“幸子”
“”
然而此次无人再回应他。
太宰治又再次呼唤了她一声“幸子”
“”
依旧无人回应他。
太宰治闭上了眼。
空地再次恢复寂静。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幸子的身体突然支零破碎,变成了一堆灰,在风吹来时向四周飞散而去。
太宰治睁大了眼,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灰,但什么也没能抓到,阳光散了下来,刺进太宰治的眼睛里,让他有些不适地眯起了眼,看到一片空白的手心。
幸子,像是光一样消失了。
太宰治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心,低下头紧紧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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