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温柔贤淑

小说:综影视之天生一对 作者:枚绿i
    转眼已过三月,年节将至,尔晴在富察府内过得愈发的好,毕竟府中平时只有老夫人一个,只是哄一个老人而已,对于尔晴来说当然费不了多大心思。

    这几月里,对外她依旧端着她温柔贤淑的模样,而对内,却是一副待傅恒不冷也不热的态度。

    她会替他备好每日上值的衣裳,却故意不会注重他的冷热,她也会在深夜里端着补汤进入他的书房,却不经意的提醒他,自己从未为他下过一次厨。

    白日里,他是年轻有为的富察侍卫,她是温柔贤淑的富察夫人,夫妻和睦,只是在夜里,他们二人之间却是另一副模样……

    她今夜只着一身白色中衣,坐在案前,聚精会神的临摹着傅恒的字体,她从八岁那年父亲犯了错,辗转几回,竟入宫成了宫女后便没多大机会接触到诗书笔墨,如今有了机会,自然犹如一个海绵一样,疯狂的吸取。

    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模样,没有任何一个出身世家的男子不称赞,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拒绝将自己的妻子“培养”成他满意的模样。

    尔晴微微抬眸,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头看书的傅恒,故作不经意的提起:“年节将至,府中大大小小的东西也都置办好了,额娘说明日出门选些布料,裁制成衣裳,你可有喜欢的颜色?”

    傅恒头也不抬的回道:“无所谓,你挑便行了。”见她久久没有下文,便将目光从兵书上移开,抬眸见她还在写着东西,不由得一愣。

    她已经写了一晚上了,一开始他进入房内只当她在记一些需要置办物件,可如今两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他兵书都要看完了,怎么还在写?

    “在写什么?”

    尔晴提笔的手一顿:“没什么,瞎写着玩儿的。”

    傅恒听此也没多大反应,毕竟成婚数月以来,他们在人后一直都是这样疏离和客气的模样,像极了被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鸟,想到这,他下意识的笑了一下。

    人是人,怎能同飞鸟走兽相提并论?

    他起身将兵书放回书架上,在路过尔晴身旁时,随意的看了一眼,却看见她原来在练字,临摹的还是自己的字,只是他的字笔锋强劲有力,她努力的模仿却还是摆脱不了一股温婉的韵味……

    她似乎临摹的很认真,并没有发现傅恒一直站在她身后,烛光照在她的脸上,更加柔和了她的五官,再加上她自入了富察府后衣食住行都是极好的,也导致她似乎身体好了一些,不在瘦骨嶙峋的,也让她原本有些凌厉的脸型,变得柔和和娇媚。

    傅恒看着她面容娇媚,可脸上却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忍不住想到:其实她不是没想到我在她身后吧,只是不在意而已。

    因为不在意所以才未察觉。

    正如他从前时常跑到长春宫找他姐姐时,也对她一点映像也没有,只有在姐姐口中偶尔听见她的名字,甚至于他在皇上为他们赐婚后,才有留意到她。

    傅恒的记忆里,从前在长春宫,她似乎每次都是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衣衫,站在人群后,远离喧嚣。

    尔晴嘴角含笑,继续认真的写着她的字,心中却叹道:傅恒啊,你一定猜不到我对你那浓烈而又疯狂的爱意吧?

    没办法呐,我的夫君,我只有装作这般疏离的模样,你才不会怀疑,只有你不怀疑,我才能一步一步慢慢的的走到你的身旁,走到你的心里。

    到那时,只要你先“发现”你比我先动的心,便只能怪你自己三心二意,而不是怪我满腹心机了……

    烛光摇曳,尔晴眨了眨眼睛,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故作惊讶的抬眸道:“你一直站在这?”

    傅恒抿嘴:“嗯。”

    尔晴不由得拍着胸口莞尔一笑,看起来有些少见的愉悦:“还真是被你吓了一跳,幸好近日没看什么吓人的话本。”

    傅恒很少见她这般生动,有些不自在的转移了话题:“你在练字?”说完他又觉得好像气氛变得更尴尬了,大抵是因为他觉得她在临摹自己的字这件事,有些暧昧的意味。

    只不过尴尬的人只有他一个,因为尔晴十分坦荡的回了他一句:“是啊。”便没了下文,目光坦诚,面上没有一点的羞涩。

    “从前在宫里没机会练字,故而我的字不是那么雅观,府中下人若是看见了,难免会笑话我。”

    傅恒听了微微皱眉:“下人若是乱嚼口舌,罚一罚便是。”

    尔晴垂眸微微一笑:“我从前也是个下人,在没进长春宫之前,也时常被那些管事骂,那时受委屈了,晚上便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既然我生平最讨厌那种人,那我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凭借自己的心情,随意去处罚她们?”

    开什么玩笑,男人嘴上的话可不能当真,尤其是她这个善良的夫君。

    果然,傅恒听了她这番话,更加欣赏她了:“若是人人都能像你这般通透、仁慈便好了。”

    “多谢夫君称赞。”

    傅恒一愣,似乎对她这声夫君有些不适,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和勉强,对此尔晴只当没发现,端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

    三日后,傅恒看着他和尔晴那同色系,同花纹,成套的衣裳,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有一丝怪异的猜想:她是不是待我有意?

    他如此想着,侧目看了看正在替自己母亲按肩膀的尔晴,她还是那副温柔乖顺的模样,而且一点也没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

    或许她只是懒得选,便让人成套的做了而已。

    “尔晴呐,你已经嫁进我们府里快半年啦,可要捉紧呐……”富察老夫人抓着尔晴的手,一半打趣一半嘱咐的说道。

    老人家么,总是想抱孙子的。

    尔晴被她这么一说,便顺了她的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快啦快啦,儿媳一直都在捉紧着呢。”

    老夫人听了,马上笑着看了一眼她的儿子傅恒,嘴上却假装埋怨道:“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自个儿知晓就好了……”

    “哎呀,您又不是外人,我若真有了孩子,您便是他的祖母,有什么好隐瞒的?”

    妇道人家的聊天总是这般的,对此傅恒只得在一旁一直尴尬的笑着,无聊中,他在胡思乱想着,他们夫妻两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同进宫了,前几日,姐姐还在问起尔晴的情况。

    只是他在提起这件事时,尔晴却说她若非有什么大事,并不想进宫里头,他便问她为何,她听了自己的问话,并未直面回答,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天气冷,一直下着雪,她有些畏寒罢了。

    其实也是,她应该是挺怕冷的,他们有几次在众人面前为了体现出“夫妻情深”的模样,也是拉过手的。

    她的手极其冰冷,令他一个大男人握上后,也能直面的体验到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冷,而且她的手也并不像她的脸那么娇嫩,反倒有些小小的茧子,许是从前在宫里留下的。

    他其实有时候在面对尔晴时,也会忽然而然的感到愧疚和自责,其实若是没有自己,她这么得姐姐欢喜,应该也能许一个好人家,或许是一位英俊潇洒的侍卫,又许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太医,也可能是哪个世家子弟。

    那样的她,定会同她的夫君举案齐眉,子孙满堂,携手到白头。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

    “傅恒啊,傅恒?”老太太的话打断了傅恒的发呆。

    “嗯?怎么了额娘?”

    老夫人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人家尔晴啊嫁到我们富察家这么久,怎的都没见你带人家去街上逛逛?”

    傅恒张了张嘴。

    “行了,你可别推脱了,之前还说宫中事务繁忙,不得空,可如今年节将到,我可是问清楚了的,皇上啊,给你放了假,一路到开年以后才去当值!”

    “额娘……”

    “依我看啊,择日不如撞日,索性都刚吃饱了,今日下午府里也没什么事,你便带着尔晴啊,到这街上逛一逛!”

    尔晴不由得轻轻一笑:“额娘,我也没什么要买的,若是在拉上傅恒,不就像两只无所事事的鹌鹑么?”

    我的好额娘,我等你这一句,等的可久了呢。

    “就算是无所事事,也要到街上走一走,哪有夫妻像你们这般不出门逛一逛的?快去换身衣裳,我啊,现在就让下人把马车备了……”

    ……

    傅恒有些尴尬:“嗯……你有什么东西要买的么?”

    尔晴浅笑着摇了摇头,她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嘴角总是蕴含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看的人赏心悦目。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条街,尔晴微微抬眸,看着他一身靛蓝轻衫,身躯宽广的背影,不由得双眼发酸。

    这个啊,是她偷偷爱慕了八年的男人啊,也是她如今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她曾经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让他在长春宫注意到自己,后来嫁给他以后,又花了半年的时间,才给他留下个乖巧温和,气质清雅,不争不抢的淡雅映像…

    她魏璎珞何德何能啊,只短短的几月,便能走进他的心里,而我却要处心积虑的筹谋这么多年!

    尔晴微微垂眸,不过幸好,你的“一时兴起”是无法同我的“处心积虑”比,因为我有准备,我一直在努力的将一切都设计好,一切都打点好……

    果然,事实证明,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瞧,你喜欢他又如何?被赐婚的不还是我?

    你差就差在,一边勾搭着傅恒,另一边又不经意的吸引着皇上,到头来,总是要舍弃一方的,两全不能其美,不是么?

    已经人淡如菊了这么久,是时候要换一个模样了,换一个有血有泪能让他耳目一新的模样、换一个和他一样求而不得,能让他惺惺相惜的模样、也要换一个能引他怜惜的模样了……

    “傅恒,我忽然想吃藕粉桂花糕,你可知哪里有的卖么?”

    傅恒顿了顿身形,沉思片刻,开口道:“城南的玉酥阁应该有,那个藕粉桂花糕,甜的腻牙,怎么好端端的想吃那个?”

    他回头一看,只看见尔晴终于不笑了,那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微带着轻愁,她就这么目光缱绻的越过自己,望向那宽阔无比的天空,语气十分怀念的呢喃道:“只是忽然想吃而已……”

    傅恒不由得一怔。

    两人不过逛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回府了,除了尔晴开口要的糕点之外,傅恒还随便给她买了一些首饰珠宝之类的,女人么,爱不释手的不永远是这些么?

    哦,还买了一只猫,一只幼猫。

    它似乎刚生出来不久,一身雪白的绒毛,眼睛小小的,眼圈微微发红,眸子发灰,有种上了年纪的人褪尽光泽而黯淡的眼神。

    他见尔晴在路过它时多看了几眼,便直接将它买回来了,正想着她是不是会为它起一个类似“雪球”、“白团子”的名字时,却听见她抱着它,语气深情的道了句

    “从今往后,便叫你白昼好不好?白天的白。”她顿了顿,勉强的笑了笑接着道:“昼夜的昼……”

    白昼?

    傅恒挑了挑眉,心中想道:真奇怪的名字。

    ……

    不知不觉,便又过了十几日,自那天傅恒买了只猫给尔晴后,整个富察府的人都知晓了,她们的少夫人爱极了那只猫,爱到整日都抱着它,爱到亲自替它洗澡,甚至爱到用上好的布料,亲自给它缝了个窝……

    大年夜,随着宫中的赏赐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富察府,年夜饭也开始了,年节大赏,府中奴仆一人得五两银子,一时间府内欢声笑语。

    尔晴同傅恒陪着老夫人聊到了戌时,直到老夫人终于顶不住了,放声道:“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守岁这种事留给你们年轻人来,老婆子我睡觉去咯!”

    她这一走,本就不是真夫妻的傅恒和尔晴自然也回房去了,傅恒一如既往地看他的兵书,尔晴也一如既往地逗那只名为“白昼”的小奶猫……

    亥时将近,傅恒起身出去了趟,等他拿到东西回来时,正好时辰已到,外头敲了一声锣鼓,天上瞬间布满了烟火。

    又是一年春啊,傅恒低头摸了摸手中的匣子,浅浅一笑,他正欲推开房门,却透过那纱窗,看见尔晴坐在塌上,抱着那只猫儿,轻声道:“新年到啦,我只愿您在这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万事皆胜意……”

    她抱起那只猫儿,在它额前轻轻的吻了一下,目光缱绻……

    傅恒愣了愣,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匣子,站在那门前,久久未曾动弹,民间曾有习俗,在新的一年到来的那一刻,人们说的第一句话会被天上的神明听见,故而许多人会在满天烟火盛放的那一刻。

    将祝福送给最爱的人。

    傅恒不是愚笨之人,她方才那模样,虽是对着一只猫儿在自言自语,可他却知晓,她的祝福不是给那只猫儿的,而是透过它,给另外一个人的。

    她在给谁祝福?她的阿玛还是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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