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忱?”常健站起身,直到阎忱走到他面前,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你这什么表情,不认识了?”阎忱心说自己外貌变化应该不大才是,长高了点,身材变厚实了些,五官更加深邃凌厉,但整体变化不大,没有到认不出的地步。
倒是常健,这些年估计在国外没少逍遥,即便是在灯红酒绿的环境下,也能看出他气色不佳。
常健盯着阎忱看了好一会儿,逐渐笑开了,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说:“哈哈哈,没有,哪儿能啊。”
“我就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肯定不一样,你哪儿能真和我生气呢。”
生气?生什么气?常健不是刚回国吗?自己这么闲得慌吗?跨洋和人吵架。
阎忱顿时心里有点不舒服,同样是二十八岁,林漳忙得脚不沾地,自己成天游手好闲,这些天在家他把自己这些年拍的作品都看了一遍,总数并不多,平均下来一年勉强能够有一部电影。
这也就意味着他空闲的时间不少,林漳每天那么忙,自然没有时间陪他,那他在做什么?
“来来来,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个,不醉不归!”常健高兴地拽着阎忱坐下。
“你,去陪阎少。”常健指着身旁的一个公主说。
公主含羞带怯地看向阎忱,起身要坐到他身边,阎忱眉头一皱,“我不用陪,你陪常少就好。”
常健怔了怔,猛地一拍后脑勺,“看我这记性,我叫经理给你送几个少爷过来,保管干净。”
“不用。”阎忱有点憋火,在他的记忆里,自从上大学后,基本很难得和常健这帮人出去玩,他们知道自己家教严,开窍晚,就算出去玩,也是去赛车一类,现在大家都是奔三的人,早就见惯了酒.池肉.林,只有阎忱还停留在二十岁,不仅对这些公主少爷不感兴趣,还异常排斥。
他以为常健出国时自己还没结婚,便抬起手提醒道:“我结婚了。”
“这有什么,家花哪有野花香,你小子别和我装,谁不知道你可会玩了,前不久不是才和一个小演员看夜光剧本上了热搜吗?”常健用手肘戳了戳他,挤眉弄眼地问:“那小演员滋味怎么样?我看他腰细屁股.翘的,要不是我只喜欢女人,我都想尝尝了。”
常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得阎忱六神无主,“我……我和别人看夜光剧本?”
“是啊,你小子该不会不记得了吧,上个月的事啊。”常健看他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立即掏出手机搜给他看。
“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的蓝颜知己们,你的粉丝还给他们排了顺序。”
阎忱一把抢过手机,随手划了两下,什么“阎导夜会小鲜肉”之类的标题一抓一大把,而且每次对象都不同。
“男人嘛,大家都懂的,没什么。”常健拍拍他的肩膀说。
“林漳就是给你家打工的,没你哪有他现在啊,他难不成还敢管你?照我说你还是太善良了,喜欢就让他跟着你,睡腻了随手就能扔,何必傻乎乎的和他结婚,现在多睡几个小明星而已,网上成天骂你出轨渣男。”
“其中说不定还有林漳的手笔,你心思单纯哪儿玩得过他啊,他十几岁就敢勾-引你,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就是贪图你家的钱,哥哥当初劝你,你非不听,还和我闹掰了,现在知道哥哥说得是对的了吧?”
常健话音刚落,就迎面挨了一拳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他的背撞上玻璃桌,酒水散落一地,阎忱犹如一头发狠的豹子,提起常健的衣领,将人重重地掼到墙上,“你他妈再满嘴喷粪试试”
“阎……阎忱,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常健从国外回来,看到网上阎忱的绯闻满天飞,不禁幸灾乐祸地想,看吧,他就说哪有不偷腥的男人,当初阎忱为了一个林漳和自己闹翻,不准自己说半句林漳的坏话,好像多深情似的,结果几年过去,还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阎家地位显赫,他当然愿意不计前嫌和阎忱玩,实在不知道阎忱这是发什么疯,居然还这么护着林漳那个乡下人。
在这些人眼里,阎忱和常健是朋友,对于他们俩突然打起来的状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怎么回事?”
“怎么打起来了?”
一群人赶紧冲上去劝架,应该说是劝阻阎忱停止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常健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还打掉了一颗牙齿,满嘴的血看起来有些渗人。
阎忱被带出去,给他打电话那人,担惊受怕地安抚他的情绪,毕竟是他把阎忱约出来的,阎忱沉默着不说话,眼瞳黑沉,他一米九的个子站在那里,便自带一股压迫感,更别说正生着气。
“你先陪一会儿阎少,我去看看常少的情况。”那人被喊走,叮嘱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道。
阎忱的胸脯重重起伏着,陷在自己的情绪中走不出来,并不知道身旁站着一个十九岁左右的青年,温温柔柔地和他说话。
“那边好吵,发生什么事了?”齐褚州刚谈完生意从包间出来,身后跟着他的秘书。
“好像是有人打架。”秘书说。
齐褚州对此不感兴趣,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有点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往前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停住脚,半眯起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两人,“那是阎忱?”
秘书探头一看,的确是阎忱,阎导的脸非常有名,他的粉丝数量堪比当红流量,只可惜虽然三天两头就能看见阎忱的绯闻,却很少看他发微博,除非有新电影上映,否则基本不上号,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因为他的脸粉他。
“应该是。”秘书也有点惊讶,居然会在这里遇见阎忱,不过当他看见阎忱身边那个清秀的青年后,便了然了。
“啧啧啧,一个月前还和那个罗姓小演员吧,这么快又换了一个。”秘书感慨道:“他家那位也是可怜,一开始听说阎导英年早婚大家还很惋惜,结婚这么多年也没将人带出来过,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藏得这么好,是有多拿不出手,我看根本不想承认对方吧。”
“别说了。”齐褚州眉头紧皱,声音冷硬。
秘书吓了一跳,心说齐总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外界不知道阎忱的先生就是鼎业集团的林总,可齐褚州这个林漳的大学同学却是很清楚,林漳那么好的人,竟然被阎忱这样糟践。
他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大步往外走去,交代秘书,“把合作公司改成鼎业,我们愿意降低五个百分点。”
“啊?鼎业太难竞争了,齐总,我们之前选的万峰虽然不如鼎业,但胜在稳妥。”秘书不明白齐总为什么要突然改决策,选鼎业太冒险了。
齐褚州停下脚步,神情严肃地说:“做生意本就是高风险高回报,只寻求稳妥,迟早会被市场淘汰。”
“就这么定了,我和鼎业的林总有点交情,先约他谈一谈。”齐褚州说着便拿出手机,调出林漳的电话号码,大拇指在按键上空悬空十几秒才按下去。
阎忱把常健打进医院的消息很快便传进林漳的耳朵里,他不得不推掉早晨的会议,给阎忱打电话。
“我在家呀,林漳你想我了吗?我好想你。”阎忱黏糊糊的话语,让林漳到嘴边的责问,又给咽了回去。
“我等会儿回去一趟,你在家等我。”林漳还是打算亲自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揉了揉眉心,林漳疲惫地挂断电话,将手里这个项目做完,他就准备将工作交接出去,到时候自然也必须告诉阎父阎母,他和阎忱离婚的事情,鼎业是阎家的产业,既然他已经和阎忱离婚,自然没有再赖在这儿的理由。
“东西还是没有找到吗?”林漳朝秘书问道。
秘书摇摇头,“车内车外都找遍了,没有。”
林漳拜托秘书去车里找阎忱的离婚证,但秘书告诉他,车里并没有,这几天林漳也在医院,家里找过,都没有找到阎忱那份离婚证,那是去哪儿了呢?
心里记挂着事情,林漳走到家门口,看见进进出出的工人,吓了一跳。
“这是在做什么?”林漳侧身走进去,阎忱正指挥着工人们换新的家具。
“林漳,你回来啦。”阎忱满脸笑容地走上前牵住他的手,“我不喜欢之前的装修,就重新选了家具,你看看好不好看?”
听到阎忱的回答,林漳全身倏地一冷,灵魂像是被抽了出去,他浑身发凉的同时又从心底钻出将人理智烧毁的怒火,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当初他和阎忱商量着购买的。
沙发买的很大,因为阎忱在他耳边说,想要在沙发上和他肆意疯狂,台灯是他们在国外度蜜月时,偶然遇见的,上面有两个小人儿剪影,阎忱说很像他们俩。
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承载着他和阎忱这些年来的记忆,他和阎忱离婚以来,因为阎忱失忆,他并没能太深切地感受到他们俩已经离婚的事实,可今天阎忱将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换了一遍,他骤然感到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令他难以呼吸。
这会儿已经是春天,草长莺飞,林漳却好似坠入深冬,他的心脏结了冰,流不出滚烫的热血。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