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漳行色匆忙从公司赶回家,林炎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脸上敷着热毛巾,阎忱小心翼翼地在给阎曦上药。
“疼!!!”阎曦眼角挂着泪珠,阎忱手里的棉签刚碰到她的脸,她就开始喊。
“哥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啊!”阎曦气恼地骂道。
“我来吧。”林漳接过阎忱手里的棉签说。
阎曦一看见林漳,更是委屈得不行,瘪着嘴楚楚可怜地开口:“嫂子——”
“好了我看看,没有破相,我们小曦还是最漂亮的姑娘。”林漳摸摸阎曦的头轻声说。
林炎见他哥进来直接去哄阎曦,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顿时心头憋闷不已,他真是吃力不讨好,也不想想他都是为了谁,他哥竟然这样对他。
明明他也被阎忱打了一拳,怎么不见林漳来心疼一下他。
“林炎,给小曦道歉。”林漳给阎曦上完药,冷声对林炎说。
“凭什么啊,哥你偏心也不是这样偏的吧,我也被阎忱打了一拳啊!”林炎指着自己的脸说。
林漳眉头拧起,压低声音不容置喙地说:“道歉。”
林炎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死活不开口。
阎忱虽然心疼妹妹,但林炎的确被他了一顿,也算是还回来了,林漳就这一个弟弟,他不想林漳夹在中间难做,和稀泥道:“算了林漳,林炎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是误会。”
林漳在路上已经得知事情的起因经过,虽说林炎是在为他打抱不平,但阎曦却是受了无妄之灾,漂漂亮亮一个小姑娘,现在脸肿得老高,搁谁家谁不心疼,“林炎,别让我再说一次。”
常年身居高位的威压一露出来,还是实习生的林炎如何招架得住,他浑身一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对……对不起。”
“不是和我说。”林漳厉声道。
林炎立即转头朝着阎曦再次道歉,饶是平时大大咧咧的阎曦也被林漳严厉的样子给震慑到,有点害怕地抓了一下阎忱的衣角,不想抬头一看,她哥竟然一脸迷恋地盯着她嫂子直看。
阎曦:“……”
“行了,看在我嫂子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没有下次。”阎曦已经二十岁,也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年纪,知道这是林漳唯一的亲人,以后还要来往,自然不会让林漳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顺着台阶就下了。
林炎听到阎曦的话,却是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哥是男人。”
“我当然知道。”阎曦一脸莫名其妙,林漳被接到他们家时,她才七岁,这么些年来,林漳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与她和亲哥无差。
“那你还用这种称呼羞辱他!”林炎忍无可忍,愤怒地说。
听到林炎的回答,阎曦一脸错愕,“我没有啊!嫂子,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
林漳见阎曦面露惊慌,抬手拍拍她的背,温柔地安抚道:“我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介意吗,别放在心上。”
“林炎,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阎家没有人欺负我,我过得很好,你不要胡乱揣测。”
林炎却是不信,义愤填膺地反驳道:“你怎么可能过得好!当初如果不是阎忱拆散你和小齐哥,你们俩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他挟恩图报,你怎么可能和他结婚,又怎么可能被阎家使唤这么多年。”
“他明明答应我成全你,可一转头又言而无信,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两面三刀的人,你和我说,他没有欺负你?!”
话音刚落,林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他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嘴,将脸转到一边去。
“你说什么?他答应你成全我是什么意思?”林漳脑子里的乱麻在这一刻忽然找到了线头。
林炎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阎忱脸色煞白,表情难看地问道:“什么叫如果不是我拆散林漳和齐褚州,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林漳和我结婚是因为我们阎家的恩情?”
“不是的,阎忱,你别听他胡说。”林漳见他脸色瞬间变得青白,心脏骤然一阵抽疼,出声安慰道。
“我哪里胡说了?我说得本来就是事实。”林炎不甘心地反驳。
“林炎。”林漳压低声音警告他。
林炎果然不再吭声,林漳思绪万千,对他说:“你去车上等我,我去给你拿户口本。”
没一会儿,林漳拿着户口本下楼,对阎忱兄妹俩说:“我去送他。”
阎忱瞳孔幽深地凝视着林漳,也不说话,但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到迷茫与痛苦,还有一丝委屈,林漳兀自在心里叹气,终究是不忍心,对阎忱说:“别自己胡思乱想。”
“嗯,我送你到门口。”阎忱现在格外安静,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林漳走到门口,忽然伸手从背后抱住林漳,他比林漳身材高大,将林漳整个笼罩住,在他颈侧嗅了嗅,闷闷地说:“不管哥哥你喜欢过谁,我都最喜欢你。”
林漳冷硬起来的心,倏然软得一塌糊涂,抬手摸摸阎忱的头发,“没喜欢过别人,只喜欢过你。”
现在也还深爱着,即便你已经不再属于我。
听到这话,阎忱的心情顿时又晴朗起来,从背后亲吻林漳。
林漳猝不及防被亲,刚抬起手要推开阎忱,阎忱就率先松开他,眸光明澈地注视着他说:“哥哥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白T,黑色的运动裤,头发有些凌乱,站在阳光下,五官俊朗帅气,脸上绽开一个爽朗的笑容,瞬间将林漳拉回到大学时光,仿佛眼前之人真的只有二十岁,青涩真挚,坦率热情。
这一刻,林漳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在和小他八岁的弟弟谈恋爱。
难怪都说男人无论多少岁都喜欢二十岁的。
坐进车里,林漳还有点恍惚,林炎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林炎现在大四,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大学毕业了,他起先是在鼎业实习,还是阎士煊亲自交代秘书安排的,毕竟是林漳唯一的弟弟,即便平日里往来不多,但冲着林漳的面子,也要多照顾一下。
不过林炎做了一个月就走了,他们部门有几个人是阎家旁系的亲戚,经常在茶水间说林漳的坏话,林炎听得一肚子火,忍了几次后直接和人打了起来。
这事儿闹到林漳面前,因着是林炎先动手打人,林漳叫林炎道歉,林炎梗着脖子不答应,还说就是因为林漳这么卑躬屈膝,这些人才会这么看不起林漳,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林炎和林漳不同,他的成绩一般,学校也不是重点大学,想进大公司根本是痴人说梦话,林漳不管他,他自己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头一次尝到社会的毒打,后面还是阎忱瞒着林漳,找自己哥们儿让人给林炎安排了一份工作,谁也没告诉,现在林炎还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阎忱给的。
“哥,我马上就要毕业了,能够赚钱养你了,你不用再对阎家伏低做小,伺候阎忱。”林炎偏执的认为林漳之所以放弃真爱选择和阎忱结婚,一是为了报恩,二是因为钱,毕竟他们俩家境清贫,单靠林漳一个人要想供他念书着实困难。
林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告:“林炎,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做事不可以再这么冲动,就算今天的事情是真的,你一个男人也不该动手打女人。”
“哥,你这是偏见,如果真的是小三,凭什么不打,她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顾忌着绅士风度,你就是脾气太软和才一直被欺负。”林炎不赞同地反驳。
林漳并不觉得自己脾气软和好欺负,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很少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而阎忱就是那个例外。
“我和阎忱是真心相爱才会结婚,我和齐褚州也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他曾经是我的好朋友,仅此而已。”林漳长睫半阖,注视着手里的户口本,叹息一般地说:“我真的很爱阎忱。”
扎根在林炎心头的信念,头一次松动了,他哥好像真的很爱阎忱,可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过,如果他哥和小齐哥只是好友,那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了吗?可小齐哥明明亲口告诉过他,他很喜欢林漳。
“拿去吧,办完身份证就还给我,别弄丢了。”林漳将户口本放在林炎手里。
回到住的地方,林炎脑子还有点懵,阎忱居然失忆了,他哥应该没有骗他吧?难怪阎忱不记得自己的承诺,可他哥为什么会说让他再等几个月。
等什么?
林炎心不在焉,手里的户口本不小心掉落在地板上,他弯腰去捡,忽然看见他哥那页婚姻状况上写着:离异。
他倏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凑近去瞧,揉了好几次眼睛去看,上面写着的依旧是离异。
原来阎忱没有忽悠他,阎忱真的和他哥离婚了,他哥心地那么善良,一定是因为阎忱失忆才假装没有离婚。
瞬息间,林炎豁然开朗,喜出望外地拿出手机想给齐褚州报信,找出齐褚州的微信后,他的手指悬在空中几秒,脑子里回忆起林漳说他很爱阎忱,还有林漳难过的表情。
一分钟后,林炎想通了,阎忱本来就不值得,居然害得他哥那么难过,就算小齐哥和他哥不是那么回事,但小齐哥肯定是真心喜欢他哥的,忘记一个人最好最快的方式,不正是找新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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