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刺穿视网膜，脉络膜76%受损，需要马上手术。手术有出血危险，至于眼球能不能保得住……就要看手术结果怎么样了。”
“有生命危险吗？”
“这倒没有。不过受伤的眼睛很有可能视力完全丧失，恢复后也会很难看。”
……
凤镜夜不算很及时地被送进医院，刺穿眼睛的手术刀很快被取了出来。
身为凤家的公子和继承人之一，凤镜夜不差钱，在医生中的人脉也很强，故而凤镜夜的手术由顶尖眼科医生亲自操刀，以达到这种情况下的最完美结果。
“体贴”的山田贵不仅将凤镜夜送进了医院，还“特意”报警将凤镜夜的秘密手术室给爆了出来。
因为现场出现了死者，还有枪弹械斗痕迹，警察上门例行调查，向凤镜夜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床上的凤镜夜受伤的那只眼睛包着绷带，另一只眼睛十分平静地跟前来问话的警察对视，“我不记得了。”
“那伤害你的犯人呢？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为什么能进入你的别墅？”
凤镜夜微微皱眉，再次摇了摇头，“不知道。至于长相……我没看到。”十三月浑身上下，包括脸在内都裹着绷带，根本看不清本来相貌，所以凤镜夜也算不得说谎。
手里拿着纸笔和手机想录音的女警察跟同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女警察将本子收起来，拉过椅子在凤镜夜床边坐下，“凤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房子里建造这样一间隐秘的手术室？”
“没什么，就是想放一些私人的东西。”凤镜夜看向女警察，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能稍微离开一点吗？我不习惯别人靠我很近。”
女警察一脸尴尬，只能将椅子又拉远了一些。
凤镜夜这样一个看似很平常的举动，却无形中打压了年轻的女警察，她再问话的时候明显就显得底气不足。
年纪稍长些的男警察无声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俊才，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向自己袭来。
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一般来说，受害者受了这么大折磨（眼睛都废掉一只），一般都会情绪很不稳定，或者惊恐，或者回避，或者急切地想抓到凶手，但凤镜夜却出奇的平静，虽然对警察的调查没有表现出排斥，但也绝对没有乖乖合作的意思。
“凤先生，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找到伤害你的凶手。而且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枪击，我们务必要……”女警察继续尝试劝说凤镜夜。
凤镜夜安静地听着，但最后还是平静地给出了跟之前一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女警察还要再劝，突然有人推开房门走进来。进屋的人大概三十多岁，一身笔挺西装，不苟言笑，一脸精英模样。看到警察在，精英男立即沉下脸，“凤先生需要休息，你们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说着精英男便打开门，对病房里的两位警察做了个“请”的动作。
队长微微拧眉，站起身，“好吧，凤先生请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说完，他拍了拍仍旧不甘心的女警察，“走吧，我们不要打扰凤先生休息。”
“可是……”
“走吧。”
女警察无奈，只能起身跟在队长身后离开。
精英男目送两名警察进入电梯，这才关上门，快步走到凤镜夜病床边，“凤先生，那个将您送进医院的手下消失了。”
听到“消失”两个字，凤镜夜转过头，“‘消失’是什么意思？”
精英男眸子闪烁，“不仅没有查到他去哪里，连这个人根本都是不存在的。”
“哦？”
“一般来说，每一个能出入少爷别墅的人都经过我严格的筛选，知根知底，不可能有从没接触过的新人。但这个人却能不被任何人怀疑地进入您的别墅，甚至还找到了您的手术室……这件事连我都不敢相信。”
凤镜夜沉默片刻，突然一笑。
精英男本来就担心凤镜夜会怀疑自己的忠诚，看到少爷脸上不明含义的一笑，精英男的额头瞬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相信你。”
听到凤镜夜说相信自己，精英男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件事的确很奇怪。”
“少爷放心，我会继续查的。”
“嗯。”凤镜夜点头。做过手术的伤口在麻药劲儿过后其实非常痛，但凤镜夜却表现如常，仿佛伤口并不存在一般。
精英男看了一眼凤镜夜被精心包扎好的眼睛，问道，“少爷，您的眼睛……我去问了帮您手术的国本医生，他说您的视力可能……”他顿了顿，见半晌没有得到凤镜夜的任何回应，便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不过我打听了一下，说有一位医生很擅长这种眼部手术，曾经通过移植眼球恢复了视力。”
“哦？”凤镜夜终于有了点兴趣，“是哪位医生，我竟然没有听说过。”
“是望月整形医院的院长永山医生。不过这件事的来源不太确切，毕竟是没有被公开的手术，还在试验阶段。”
“永山医生？”凤镜夜歪了歪唇角，“我五年前参加了望月家独女的婚礼，没想到这么快他这个入赘女婿就当上院长了。”
“望月家的老院长心脏病发去世，根据遗嘱，医院交给女儿望月杏南和她的孩子，不过望月杏南身体不好，一直没有怀孕，后来就顺理成章地交给永山医生打理了。”
“穷小子和千金小姐的故事，最后还真是说不清是喜剧还是悲剧。”凤镜夜轻抚了一下受伤的眼睛，“续方，帮我邀请一下永山医生吧。”
“是，我会办妥的。”
“哦，还有，找私家侦探跟着一个叫做神也未绪的女人。不必对她做什么，但是要事无巨细，将她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一一汇报给我。”
“好的，我马上安排。”续方痛快地答应，顿了顿，续方还是忍不住开口，“少爷，弄伤您眼睛的人……真的不用查了吗？”
一丝戾气在凤镜夜眼中一闪而逝。他垂下眼眸，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当然要查。”
“而且我要亲自找到他，让他清楚地了解到，取走我一只眼睛的代价……到底有多大。”
凤镜夜的声音十分平静，但续方却听得浑身发冷，如堕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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