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绪小姐，我们院长平时很忙，今天这么巧遇到真是机会难得。”木村香很激动，一脸“你赚到了”的表情。
未绪打量了永山翔太一眼，“可以私下聊吗？这里……”她抬头打量四周，示意这种开阔空间让她觉得不安。
“当然可以。”永山翔太俯身接过未绪手里的册子，合拢放到一旁，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未绪的眼神看向那本合起来的册子，“我可以拿一本回去仔细看吗？”
“当然可以。”永山翔太脸上的笑容绅士而得体，“等咨询结束，我会请木村女士打包一本让小姐带走。哦对了，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未绪点头表示同意，她站起身，“我叫神也未绪。”
“好的，未绪小姐，这边请。”
未绪和永山翔太来到了单间咨询室。
永山翔太帮未绪拉开椅子让未绪坐下，自己折返回去将门关好。
“所以，未绪小姐有什么需求吗？”永山翔太温和地问道。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未绪的脸，眸子在未绪眼角边的疤痕上停住，试探地猜测，“是不是想除疤？”
未绪正思考着要说什么借口，听到永山翔太提到疤痕，顺势接口，“嗯，这个疤痕还挺深的，之前修复过，不过一直没有长好。”
永山翔太从对面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未绪身边，“我想仔细看一下，小姐介意吗？”永山翔太的意思是想用手触碰。
未绪下意识地身体紧绷，很是反感。但她又想到对话还要继续下去，便违心地同意了，“请便。”
永山翔太伸出手在未绪的眼角边抚摸了一下，手指腹在疤痕处很轻地滑动，似乎在感受疤痕的凸起度。
永山翔太的手很凉，未绪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永山翔太有近视的毛病，但度数不高，平时习惯将眼镜放在口袋里，需要时才会拿出来使用。他拿出眼镜戴上，仔细地凝视着那处疤痕，“这里应该曾经是一颗痣吧？”
未绪眼角边的小痣本来就很小，现在还被疤痕盖得七七八八了，没想到竟然被永山翔太一眼看出。
未绪有些惊讶，“是的，这样也能看出来吗？”
“毕竟我做这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这点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
永山翔太看完了，摘下眼镜放进口袋，又走回桌子对面坐下。他拿出本子记录着什么，然后抬起头对未绪道，“疤痕其实并不严重，我亲自手术的话很成功率很高。”
“那太好了。”未绪随口敷衍道。
“还有其他想一起动手术的地方吗？”
未绪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没有了。”
永山翔太放下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未绪，“未绪小姐似乎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
“倒也不是自信，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未绪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永山翔太手边的册子，钢笔和一叠照片上，不由自主地猜测着照片上是谁，册子里都记录了什么东西。
“未绪小姐相貌端正，但也确实没有达到令人惊艳的地步。你的五官有很多瑕疵，我随便就可以指出几个来。”
未绪微笑着耸了耸肩，“这个世界不存在完美的人。瑕疵和缺陷才是人生的真相，如果永山院长没有认清这个事实的话，活着会很辛苦。不过你就是靠挑人家脸上的瑕疵吃饭的，也无可厚非。”
未绪温柔地戳了一记软刀子。
永山翔太安静地望着未绪，许久，就在未绪忍不住想要起身告辞时，永山翔太突然开口道，“未绪小姐能保持这样的自信，真的很让人钦佩。既然未绪小姐无意改变自己，那就请便吧。”
“不再聊聊吗？或许永山院长能够挫败我虚伪的自信心，让我接受你的建议呢。”未绪露出了无辜的微笑。
又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未绪小姐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再挑战一下好了。不知道未绪小姐有偏爱的长相吗？明星，或者身边的人都可以，不过身边的人要有照片。”永山翔太脸上再次现出他招牌的专业假笑，声音温和地说道。
未绪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我之前一直处于盲目自信之中，但刚才看了贵院的册子，我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想成为的真命天女。”
“哦？”永山翔太脸上露出一丝兴味，显然感兴趣了。
未绪倾身过去拿起桌上的另一本册子，径直翻到最后一页，指着望月康人左边穿着护士装的女人道，“就是这位漂亮的护士小姐。”
当永山翔太看清未绪所说的人是谁时，不由得挑了挑眉。
“未绪小姐真是特别。其他女人来这里都是拿着明星的照片作为模板，而未绪小姐却注意到了这张几十年前的老照片。”永山翔太在位置上坐下来，拿起册子打量着，“旧了的东西早点丢了才好，或许我应该做一本新册子了，对吧未绪小姐？”
未绪并不接永山翔太这茬，而是继续问道，“照片上的男人就是上一任院长吧。”
“是的。望月康人院长，我的岳父，是他一手打造了这间医院，他是个伟大的人。”
未绪点头，将话题又拉了回来，“所以，永山院长觉得我可以整成这位护士小姐的样子吗？她真的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人。”
未绪的试探小心而谨慎。
永山翔太微笑着，“我会尽力的。毕竟我们望月整形医院已经超过凤家，是现今国内最顶尖的整形医院了。而且我最近正在进行新的整形手术实验，未绪小姐或许成功成为第一批受益者。”
第一批受益者？说得好听，不就是小白鼠吗？
“如果未绪小姐考虑好了，请尽快告知我们。在手术之前，你需要入院调理身体，保证你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手术，成功率也会提高。”永山翔太凝视着老照片上疑似富江的护士小姐，声音幽幽地赞叹道，“这样的美人，怪不得连我那个体面、聪明的岳父都被迷住了。”
未绪觉得永山翔太话里有话，但又不好说什么，便插口道，“那就多谢你了，永山院长。”说完，未绪动作无比自然地将永山翔太摊开的册子合拢放进包里，“那我就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正好去筹钱，毕竟你家的整形费用不菲。”
永山翔太看到未绪厚着脸皮将册子装走，脸颊微微颤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是自然。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好好考虑一下的。”
“谢谢永山院长的接待。哦对了……”正要转身的未绪突然顿住，“不知道永山院长认不认识一个叫做‘井上伦子’的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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