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过去之后, 绕着京野言走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
以前也会有这种情况,但第一次他们畏惧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人, 这可真是太新奇了。
连前田都会恭敬几分。
“你要抓住机会啊。”前田心情复杂的叮嘱。
京野言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蛋糕上的玫瑰,“抓住什么”
“津岛先生, ”前田四处看了看, 小声告诉他,“你不知道, 上次津岛先生不是带你到下面去了吗后来那位发了好大的脾气, 但是在那之后,津岛先生竟然更受重视了,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 ”京野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他随便说点什么都能把人唬的团团转。”
“不过,你口中的那位是谁”
前田咽了咽口水, 面前这人的身上有种让人窒息的压迫力, 并不显露在外, 只有他愿意将目光落在你身上额时候,才能探寻一二,总觉得在他面前,最好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服从就足够了。
也许他不单纯是擂钵街的孤儿, 大概以前出身还不错。
短短一瞬,心中转过许多想法,前田面上只是和善一笑, 恭谨的回答“是一位gss的大人物。”
他没有完全透露出那人的信息, 显然内心对那人十分忌惮, 尽管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却连名字都不敢提。
“木之下还是朝院”
前田倒抽一口气,连忙否认“不是这两位可不能随便提起。”
“嗯”
“你或许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要随便去提他们,”前田想到了什么,眼中冒出了惊恐,“他们以前跟着一位大人物,都是手段血腥残忍的恶徒,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京野言陷入了沉思。
夜里,京野言还是坐在包厢里,不过这回可不会有其他客人到他这里来,没人敢这么做。
但他还得来打卡。
趁着这段时间,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的机会,他偷偷的溜进了地下。
跟着上次的路线,途中遇到了装杂物的推车,他就躲了进去,顺利的到达了地下的区域。
趁着侍者不注意,他从推车上翻下来,藏在视线的死角。
在他的视野里,整张图上被各种线区分开,监控死角被清晰的标注出。
那些隐藏在墙壁之内的区域,对他来说轻易就能找到。
圈定了视野中最大的空白区域,他自如的穿梭在看守严密的区域,到了一条死路。
从身上摸出一张单薄的小卡片对着一面墙,等了几秒,整座墙上的电子脉络亮了起来,又很快的重新沉睡下去。
一声轻响,墙上打开了一扇门。
这就是被他们掩藏的秘密,随着里面的场静暴露在眼中,视野骤暗。
京野言眼瞳紧缩,身体下意识的绷紧。
阴暗,潮湿,血腥味,痛苦的呻吟。
一切声音都在京野言踏入的那一刻消失。
他能感受到向他投来的恐惧、怨恨、凶狠的目光,这里和港口黑手党的刑讯室很像。
脚步踏在地上成了唯一的声音,一间间牢房里是挤在一起的孩子,像是一团团小麻雀。他们缩在一起,睁大眼睛,惶恐的看着他。
他没有停下安慰他们,一路走到尽头。
那里是染血的手术台,像屠夫的砧板。
看了一会,京野言无声的叹气,用力闭上了眼睛。
里世界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十分清楚,只是很少有那种真正毫无底线的人,既然是活着的人,就会有感情。
是什么能让人彻底失去底线,为之疯狂
京野言想到了所谓“神血”。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想象着锋利的刀刃划破单薄的皮肤,滚烫的鲜血涌出。
又或许是冷的。
五指收紧,他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东西如此令人向往。
看到了这个地方,他就能大致猜测出这个组织在掩藏什么。
跟黑手党讲法是十分可笑,但是他们做的事却触犯到了里世界的底线。
无论如何,大肆贩卖人口都是非常危险的开端。
就如同来的那样,他默默的退出了这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想要救人,揪出幕后主使,根据最近观察到的往来的客人,恐怕还有背后的一大串利益链,得耐心一点,不能打草惊蛇。
不过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如果有幻术师在就好了,彭格列的雾守什么的,但是他已经和白兰成了一派,估计连见面都困难。
京野言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半透的帘子外走动的影子。
虽然没有了手书,一切都变得麻烦起来,但也许这样,才更有趣一些。
津岛先生再次来“酒吧”的时候,距离上次隔了几天。
前田什么都没问,直接把他领到了京野言这里。
帘子被轻轻挑开,就看里面的美人正捧着一块草莓蛋糕,懒散的半阖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把外套挂在一边,津岛先生挨着美人坐下,摘了手套,放在美人膝上,歪着头打量着他。
“白天执行任务回去的路上发现的这家店,我猜你会喜欢。”
京野言无奈的望天,他不来,每天却都有鲜花和甜点换着花样送来,是个人都知道津岛干部痴迷于他,他觉得这家伙是换着办法弄死他。
要是森先生,早派人来试探,有什么问题先弄死再说,没问题也要利用起来。
主要是其中一个主角是太宰治,京野言觉得不管是哪个首领应该都会想控制他的,除非太宰自己成为首领。
想到这里,一个许久没有出现的身影浮现出脑海。
对了确实有太宰治当了首领。
下意识的摸了下放在兜里的钥匙。
“在想什么”
津岛先生的声音温和平静,京野言却觉得他不高兴了。
“津岛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刻意转移话题,然而一旦提起,倒还真的有点感兴趣。
于是盯着津岛先生,扬了扬眉,语气带上了调侃,就像很久以前,他们坐在酒吧前那样,京野言偶而也会打趣他过于缺失理智的行为。
谁能想到有一天,黑手党的干部竟然对这样一个宠物这么上心,但京野言突然就想起了“太宰治的生平”,一下又觉得很正常。
他就是这样的人。
津岛先生不为所动,嘴角浮现起浅笑,“你受了很重的伤,可能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
京野言想了又想,觉得这可能是在说他脑子不好。
但好像又无从反驳,客观上讲,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不太好。
“我们以前关系很好”京野言真诚的问。
津岛先生故意沉吟许,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是你不能想像的好,我们是那种坦诚相待的关系。”
“咳咳咳”
“小心。”津岛先生微笑着拍着他的背,装作没看到对方的变得赤红的耳廓,为难的说“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演示一下”
“不了。”京野言果断地拒绝,不可抑制的在脑内播放鸟笼里的画面。
衣料摩擦皮肤带来的颤栗,沉而急促的喘息,拇指摩擦皮肤带来的颤抖,一旦回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又浮现出来。
他失控了。
津岛先生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清了清嗓子,“不管怎么说,你可以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我知道。”
他莞尔一笑,“那么,我需要调查清楚这里的秘密,你可以帮我吗”
“他们在买卖人口。”
“什么”津岛先生怔了一下。
咳了两声,京野言重复道“买卖人口,上次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关着很多人,多数年纪都不大。”
太宰治表情一滞,然后又重新笑了起来,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身边青年的的后脖颈,轻声道“你自己去了那里”
这个动作让京野言有点发毛,但是想到对方摆出这样的姿态是为了糊弄这个组织的高层,也就放松了身体配合他,一边压低声音说“嗯,那里十分隐蔽,如果他们要死守的话,肯定会很麻烦,不过他们要是明目张胆运送的,估计早就被发现了,也就是说,那里应该还有个秘密通道。”
那个秘密通道已经被他摸清了,但是这么轻易的就说出来就真的要面对上次走之后的烂摊子。
正准备问问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手腕忽然被人握住,猝不及防之下,被按倒在沙发上。
京野言懵了一下。
一把枪对准了他的额头,下意识出刀的手也被人熟练的按住。
津岛先生俯视着他,“你看,如果遇到危险,你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把手里的枪调转了枪口,放到京野言手里,放柔了声音,“所以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好吗”
京野言望尽他的眼底,鸢色的眼睛酝酿的情绪让他避开了视线。
断胳膊断手的接上就是了,要是半死不活,正好直接拎回去躺个修复仓,就像有与谢野医生在的地方,人会失去对自己的伤势的判断,京野言虽然重伤在身,但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处于危险中。
只是一切事情都变得麻烦起来,也就仅此而已。
他伸手在津岛先生的耳边打了个响指。
津岛先生表情瞬间空白,人耳无法分辨的噪音让他像是陡然被扔进了真空区,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趁着这个机会,京野言反身就调换了两人的姿势,等对方回过神来,认真的解释“我是受了伤,但我还可以使用科技产品,不如说这样更好,这是我的长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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