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出去后,很快就回来说,那位巴特勒先生不愿意走,声称会一直等她。
苏伦笑了笑,让他别理他,克里斯答应了,只能无奈地和瑞德面对面坐了一下午,被他不时的盘问,他总觉得被他不知不觉骗取了一些消息。
在办公室见不到,但是苏伦总是要回家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马车轮子断了,车夫急得满头大汗,生怕被开除。
“斯蒂夫,不要着急,你可以再租一辆马车,我记得附近有一间车马行。”苏伦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瑞德那个混蛋准在附近。
“比起车马行,为什么不让我送你一程呢?”瑞德那讨厌地声音果然出现了。
苏伦转过头,发现他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像个无赖一样坐在马车上。
她没有理他,直接往车马行走去,却发现今天车马行关门了,她没想到他做得这么绝,一时竟然进退两难。
但是就这么如了他的意,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的,她一时犯了左性,决定走路回家。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礼服裙,就像淑女们常穿的那样,因为刚刚来亚特兰大,谁也不会知道她就是那位大家议论的女官。
她看起来就是一位上流社会的小姐,但是像她这样的小姐,走在路上是很奇怪的。她们除了在商店时会走一走路,其他时候是离不开马车的。
在她走在路上的时候,瑞德马上跟了上来,他像一只蜜蜂一样围着她打转。
他一时说:“是我错了,不该弄坏你的马车。”
一时又说:“你看他们都看着我们,心里一定在猜测我们是一对吵架的情侣。”
苏伦瞪了他一眼,环视了一下,觉得这情景的确有些奇怪,于是停下脚步盯着他。
“好吧,倔女孩,就当我求你,坐一下我的马车?”瑞德嬉皮笑脸地说,“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如果不坐一坐它,我会伤心死的,你忍心吗?”
苏伦几乎要被逗乐了,但是她忍住了,在他再三恳请下,才纡尊降贵地坐了上去,但是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瑞德却仿佛获得了多大的胜利一样,看起来十分高兴,眼睛闪闪发亮,那双黑眼睛时不时地转头看她一眼,就像黑龙看着自己的宝藏。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发怒了。”苏伦恼怒道。
“好吧。”瑞德答应了一声,又转过头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发怒呢?打我吗?”
看他的样子,恐怕恨不得她打一打他呢。
苏伦恨得牙痒痒,顿时转过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很用力。
“嗷,好痛。”瑞德做了一个鬼脸,龇牙咧嘴地说,“你可以再咬一口,出出气,我绝不反抗。”
他看起来真像一个受虐狂,仿佛咬得还挺舒服似的,苏伦有些后悔给了他回应,她应该不搭理他才对。
于是接下来的路,瑞德怎么作怪她都不看他一眼,他讲再好笑的笑话,苏伦都像没听见一样。
此时正是盛夏,黄昏渐渐降临,路上的行人变得稀疏,只有马车的轮毂声和马匹踩在地上的嗒嗒声。
马车停了下来,苏伦一声不吭地正要下马车,却被他从背后拉住了。
“聊一聊好吗?”瑞德的语气过分温柔了,听起来有些像祈求。
苏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她没说话,又重新坐好,目视前方。
“自从上次分开,我做了深刻的反省,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瑞德一边说着一边看她,又自嘲地笑了笑,“这种感觉可真奇怪,我以为从我十岁后,我就不会认错了。”
“好吧,不要生气。”瑞德看她又要瞪眼,顿时改口,“事实是我错了,我不该试探你,应该老老实实的像你求婚,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苏伦又想嘲讽他了,她冷笑道:“是啊,谁能拒绝巴特勒船长的求婚呢?她该多么荣幸啊,竟然有这个脸拒绝。”
“不,你误会了。”瑞德头痛了起来,“你当然是有资格拒绝任何男人的求婚的,更何况我这个,有老又丑的男人?”
说到最后,他停顿了一下,咬牙贬低自己。
“你说再多也没用了,我不打算嫁给你了。”苏伦冷酷道。
瑞德仿佛被打了一棍子似的,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低声下气起来:“一点机会也不给吗?”
“不给,你根本不懂爱,也不适合结婚。”苏伦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是什么让你这么以为呢?我是爱你的,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神魂颠倒过。至于婚姻。”瑞德卡壳了一下,“是的,我一向对婚姻有些抗拒,但是我愿意改变,为了你,改变。”
瑞德说着搂着她的背,将她的脸转过来,恳求道,“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自己,会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
夜色朦胧了起来,就像苏伦的心,她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坚定了,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是答应给他一个机会,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去相信,去爱他?
还是拒绝他,因为他是一个无赖,也许立刻就会发现自己索然无味,去追寻其他东西呢?
她很怀疑,他在原书中一直爱斯嘉丽,也只是因为她一直不爱他。等斯嘉丽发现对他的爱的时候,他却逃走了。
他真的懂爱吗?还是和斯嘉丽一样,一直在追寻得不到的东西?
这是一场赌局,苏伦不是一个赌徒,她选择把事情交给时间。
“现在你让我回答你,就是难为我了。”苏伦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不让他继续凑近,“伤疤总是需要时间愈合的,等我好了伤疤,再让我忘了疼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低垂着眸子,看起来楚楚可怜,明知道这是一个小把戏,瑞德却不能抗拒。
“你这个坏东西,又想出花招吊着我了?”瑞德握住她的手,揉了揉,无奈叹道,“好吧,你要这么做,我好像也没办法。”
瑞德真的是一个人精,他说得没错,她就是在吊着他。在你决定要不要一颗糖之前,总不能让它离开你的视线啊。
他可不是一个老实人,而是一个情场浪子,一不留神,就会勾搭其他女人。在没有完全掌握住他之前,当然要给他一根缰绳。
“不,你可以选择放弃,那样会容易一些。”苏伦抽出自己的手,用那双狡黠的眼睛斜视了他一眼。
“真狡猾啊,你知道我一时放不开手。”瑞德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胡萝卜骗着走的驴子,“我有些后悔了,让你提前知道了我的心思,如果你不知道,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你后悔也晚了,你真的该走了。”苏伦趁他不注意一下子跳下了马车,身姿十分灵活。
“真该让奥哈拉夫人瞧瞧,她得意的女儿像只猴子一样跳下马车。”瑞德取笑起她来。
“你认识我母亲?”苏伦本来已经转身了,这时突然回头看着他。
“我和她可不是认识这么简单,现在她估计要怀疑我在追求她最小的那个女儿了。”瑞德想起奥哈拉夫人严防死守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
“卡丽?你对她做了什么?”苏伦皱起眉头。
“不不,亲爱的,你不会是生气了吧?”瑞德吓了一跳,顿时解释,“我并没有对你的小妹妹做什么,事实上,我只和她私底下说过一次话,还是关于你的。”
“只是奥哈拉夫人不这么认为,谁叫我去得太勤,而她家里只有一个未婚的小姐呢?”瑞德见她不再像母狼一样瞪着他,又轻松地笑了起来。
“明天我就回塔拉去,如果我知道你干了不该干的,就等着吧!”苏伦知道他还不至于对卡丽下手,但是斯嘉丽可不一定。
斯嘉丽应该怀孕了吧?她可不敢高估她的节操,特别是附近的年青人都上了战场,她恐怕早就寂寞难耐了。
怀孕算什么?她敢肯定斯嘉丽一定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也许已经对瑞德施展过魅力了。
“真遗憾宝贝,明天我得去一趟外地,不能和你一起去塔拉了。”瑞德说着赶着车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伦猜测他应该是去做投机生意了,瑞德是一个商人,又没有什么道德底线,一定会抓住机会发财的。
苏伦是在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回到塔拉的。
三个月前,塔拉是一片悠闲的田园风光,有无数黑奴在地里劳动,种下棉花种子。
只是短短三个月,这里就寂静了许多,虽然还是有黑人在地里劳动,但是她知道不一样了。
也许再过不久,这些黑人就会陆陆续续逃跑,地里的活就只能留给白人自己干了。
战争注定是要失败的,原书中还说起过很多次,塔拉发生了饥荒,所有人都在挨饿。
她觉得自己可以提前做些什么,起码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附近的人多藏一点粮食。
南北战争打到后面,打出了真火。北方军队打到哪里,就把哪里抢光烧光。
原书中塔拉的存粮本就不多,一部分供养南方军需后,又被北军扫荡一空,导致了长时间饥荒。
除非大家都搬离塔拉,否则饥荒不可避免。她打算先瞒着爱伦建一个隐蔽的粮仓,这个地方,斯嘉丽可以知道。
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欣赏斯嘉丽的,关键时候,她能挑起大梁。
她坐在马车上,赶车的是黑人车夫斯蒂夫,她新雇的贴身女仆奈利坐下他旁边。
这是这个时代贵族的基本配置,如果她不这么干,爱伦一定会教育她很久的。
她的马车在塔拉的柏树夹道上停了下来,波克听见马车的声音,立刻去通知了大厅里的女主人和客人们。
于是苏伦就见到很多人从房子里面跑了出来,他们站在走廊里。当先的是爱伦,至于其他人,她大约估算了一下,附近的太太小姐们估计都在。
苏伦有些惊奇家里有这么多人,她先和爱伦拥抱和亲吻,又和旁边心不在焉的斯嘉丽拥抱,然后是卡丽。
“苏伦,你终于回来了,我真想你。”卡丽好像长大了一些,看起来有些少女风韵了。
“我也想你,亲爱的。”苏伦一边说着一边对客人们笑了,“我回来的可真巧,看来家里正在举办宴会?”
“是的,我们聚了好几天了。”英迪亚威尔克斯笑着说。
她的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大家七嘴八舌起来。
“我们可等不及见见尊敬的苏伦女士了,要知道你可是我们这里的大新闻。”塔里顿的老大赫蒂激动地说。
“是啊,我们还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原来女孩子也可以成为英雄。”萨利芒罗惊奇道。
女孩子们说话的时候,太太们在后面笑看着她们,这时爱伦将大家请进了客厅,又重新上了茶水和点心。
太太们又重新做起针线活,一边听女孩子们说话。
苏伦好久没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了,看大家的样子,外面的战火好像一点也没有影响大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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