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及第二天的娱乐新闻围绕的都是华茂奖的颁奖典礼，杨洋作为最年轻的被提名演员也是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柳行及时打点过，所以大部分媒体都还是很宽和的，言语间都是对杨洋年级轻轻斩获提名赞誉有加，没得奖？那是激励，是奋斗的目标。
吃媒体这口饭的，早就磨练出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了，拿了钱，自然说话要说得对方满意。
只是这样一来，花了大价钱买通颁奖仪式上主持人的幕后老板心里不舒服了，在工作室里把手下的人骂了一通——泼脏水还不会泼？！养着做什么？！
手下的一群人很委屈，泼脏水那也得有的放矢啊，人家把面上功夫做得那么足，他们有心想说点什么，那也都是些软绵绵、不痛不痒的玩意啊，充其量给人家粉丝找点不痛快，一点实际伤害都没有的。
但是发工钱的人放话了，那总得做出点样子来，扇扇风点点火，闹出点声音来，也算是为之后的影视做个铺垫。
粉丝们在自个粉圈里自娱自乐，杨洋昨晚发了条微博晒宵夜，粉丝们一看，这没心没肺得哪像个失利的？既然爱豆心态好，他们当粉丝的苦哈哈地安慰什么劲？索性在圈子里玩起了段子，杨洋窥屏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家粉丝真是太有才了，被逗得抱着手机笑得躺在沙发里，赖在小哥大腿上不肯起来。
张起灵由着他笑，耳朵上别个蓝牙耳机听手下的人汇报下一季度的安排，手指在小孩头发里缠着玩。
“数据太大，再做一份更有指向性的报表给我。”张起灵正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柳行的电话就来了。
柳行在电话那头把网上几个大论坛的潜在舆论风向跟张起灵说了下，虽然在他看来还成不了气候，不过涉及到杨洋的，他现在也不敢乱做主张了，万一和上回一样，以为没什么大事的，结果隔了一晚上就有个作死的出来，把事情闹大成那样，他真的可以引咎辞职了。
网上的导向无非往衰里唱，唱杨洋空有架势噱头，能力不足……
粉丝们纵使看得跳脚，也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索性任由对方像个跳梁小丑似的自弹自唱去，他们牟足了劲做了一堆视频出来，从杨洋最初的大宝玉到现在《元武道纪》里的大师兄，演技的成长、成熟一步一步有迹可循，称不上完美，却在这个年龄段的小生里堪称登顶。
就算对方收了钱能睁眼说瞎话，围观的吃瓜路人再瞎也瞎不到有没有演技都分辨不出吧？只可惜粉丝的力量始终有限，就算临时组织起来也抵不过蓄谋已久的策划。
柳行那边派了人早早地在各大论坛控制了场面，只是对方布置了那么久，四面开花，一时间饶是柳行也有些忙不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杨洋对最近针对自己的言论多多少少也听了点，他自觉待人接物就算称不上圆滑也算得上有礼，怎么可能会开罪人，让别人这样处心积虑地造谣生事？
“嗤。”祝纪听见杨洋的疑惑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他戳着杨洋的脑袋道，“开罪人？开罪人那用的就不是这点手段了，早就什么脏的什么来了。你这是挡了别人发财的道了。”
他冷笑着，之前电影盗墓笔记的开拍消息一从网上放出，那个叫南派三叔和他背后的合资方就不安分了。说是什么一切听读者的意愿，选角、剧本、特效都诚心十足的模样，事实上演员的安排早就内定了，不是带资进组，就是玩票有背景后台的，哪一个都不是那个小作者惹得起的。
但是网上评论的天平早就彻底失衡了，央求杨洋继续饰演张起灵的声音大过了一切，即使是之前冷嘲热讽过的，现在也打着马虎眼——要演影版啊？那小哥别换了吧，这演员还不错。
毕竟与其让一个没看过原著的人来演，那还不如让同是书粉、之前演得还可圈可点的人来演。
这样声势浩大的支持，杨洋当初看到还是挺开心的，虽然他手里还没接到这部片子的片邀，不过如果真有人递过来，他也一定愿意推了别的安排。
只是这电影官方说是一切听粉丝的意愿，实际上做的却是南辕北辙的两码事，看到这么多完全不合事实的推荐甚至不出来辟谣，任由书粉刷得热火朝天，带得电影话题热度持续居高不下。他们巴不得来更多的免费水军为他们宣传电影呢——你们猜测归你们猜测，我们既然没有承认过，就算之后报出来的是别人，也算不得是我们的过错。
官方这样一副默认的态度搞得粉丝们都以为定下的人就是他们想要的，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一度把#杨洋影版张起灵#的请愿话题刷到了热搜第一的位置。
不受控制的场面越闹越离谱。
2.2亿的阅读量。
这个数据让人震惊，同时惊动了影片的合资方，狠狠敲响了一记警钟。
这是怎样的一个数据？区区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仅仅是一个粉丝的自发话题，甚至没有任何官方的带动，仅靠粉丝的力量就刷到了这样即使是其他明星粉丝组织起来也望尘莫及的数据。
难以想象这个曾经成功演出了张起灵这个角色的演员，会给这部电影带来怎样巨大的影响——负面的。
一旦爆出角色内定，不符合大众期望，他们会损失多少观众？
难以估计。
之前的放任不管成了健康躯干上散发着恶臭的一块腐肉，割了会痛，不割会臭。
与其这样，倒不如降低大众对他的期待度。
于是早早的，一张大网布下。
之前爆出杨洋华茂奖提名的时候，合资方还捏了把冷汗，得知获奖名单后松了口气，马不停蹄地塞了主持人一个丰厚的红包，又买通了不少报社。原以为这样就能打消杨洋的锐气，却不想对方在颁奖典礼的直播里做得风度翩翩，让人说不出一个错误来。之前买通的几大家报社居然过了一天又把钱退了回来，只说不能昧着良心办事。
合资方拿着退回来的钱愣了半刻，不能昧着良心办事？无非是嫌他们给的钱太少！合资方原以为对付这样一个背景干净空白的上升期小生不会费什么功夫，但事实却给了他们一个疼痛的巴掌。
一转眼，8月17号到了。
所有刷着影版话题的粉丝都停了手，这一天的意义非同凡响，零点一到，#张起灵#三个字就上了热搜，十分钟后，热搜第一的位置一整天再没有人撼动过。
杨洋也发了微博，他穿了上回和小哥一起去买的同款连帽衫，给小哥买的是藏青色的，他自己的是白色的。他换上衣服，让小哥给他拍个侧脸照，“小哥你给我拍得好看点啊。”
他叮嘱道，脑子里飘过的是之前微博上刷得挺火的一个话题——男朋友的拍照技术。
想想心里还是有些小忐忑呢。
好在张起灵虽说给墓里的壁画拍照次数都比给人拍照次数多，但也没差到不能看的地步，更何况杨洋长得就跟二次元里的美少年似的，怎么拍都拍不丑。
杨洋抱着手机，一等时间到了，就把先前打好的字和图发了出去
杨洋icon：今天大家都在北方不再冷了吧？欢迎回来好久不见。[分享图片]
张起灵被杨洋写得这段乍一看还挺感性的句子弄得哭笑不得，把杨洋为了拍照特意梳整齐的头发揉乱了。
而且他还有一点不明白，不明白这小孩干嘛不打完了字直接发出去，偏要等那么几分钟。
杨洋笑得贼贼的，挺傲娇地耸了耸鼻尖，“这是有意义的！”
张起灵被杨洋吊起了好奇心，特意看了眼时间——
13：20
这个吧，还是挺老的一个告白梗，玩的是谐音，1320，一生爱灵。
张起灵看着杨洋，杨洋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再公开点的得等我有能力了再说。”
“傻子。”张起灵笑了，没想到杨洋会来那么一句解释，他没想过要公开或者怎么样，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何必搞得大张旗鼓？不过看杨洋的意思，应该是想公开的吧，那便等他想公开的时候公开好了，反正他会想方设法护他处在暴风雪最风平浪静的风眼处。
“你说，你这表白的是冲着那个今天回来的张起灵，还是我？”张起灵问杨洋道，难得说了一句长长的句子。
“我表白的啊，”杨洋坏心眼地顿了顿，“是那个我会心疼的张起灵。”
张起灵又狠狠揉了揉小孩的头发，“打马虎眼呢？”
“哎小哥你这词儿，太接地气了不像你啊！”杨洋矮身一躲说道。
“‘张起灵’有很多。”张起灵看着杨洋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认的‘张起灵’只有一个。”听到小哥说出这句话来，杨洋心里还是疼了一下，之前看书的时候就觉得难受，难受这个人怎么可以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他双手穿过张起灵的肩膀拥抱着对方，“我最庆幸的是，你能来这里，能逃过那一连串的局。”
“那我最庆幸的是，我来的世界有你。”张起灵垂下眼睛说道。
杨洋吸吸鼻子，觉得自己都快被小哥这句话逼出眼泪花来了。
“咱换个话题吧，这个话题有点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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