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洋被电话里头张起灵说得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张起灵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听着小孩的呼吸声，好像对方被自己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就在眼前似的，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进了关之后还顺利吗？”张起灵听电话那边除了呼吸声外便没了其他动静，无奈地笑了笑，明明之前看杨洋应付采访的时候话比以前会说不少，怎么到他这儿来，就没了媒体面前的玲珑圆滑了。
“挺顺利的。”杨洋回道，“……不是说派两个保镖的么？怎么来了四个。”
张起灵听着小孩语气里带着秋后算账的意味轻笑了一声，“本来让你下了飞机走vip通道，你不肯走，那我只好派加倍的保镖去了。”他淡淡解释道，完全没有说一套做一套被人抓包后的心虚。
杨洋一噎，回忆了下，小哥说要给他配保镖的事情还真是说在了他拒绝走普通通道之前，小哥这说法好像也没什么错……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张起灵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壁钟，九点多，小孩今天一天跑下来应该累得够呛，该早点休息。
杨洋闻言低头看了看手表，嘀咕道，“才九点多啊。”
张起灵听见杨洋小声的嘀咕失笑，“不早了。”
杨洋听出了小哥话里淡淡的不容置疑，只好作罢，跟小哥道了声晚安后便拿着换洗的衣服出去。
“小少爷。”外头专心致志偶尔打小报告的保镖小黑看到杨洋出来了，问道，“怎么了？”
“去洗澡。”杨洋挥了挥手里的衣服说道。
小黑赶紧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说道，“小少爷，外面气温低，当心别着凉。”小少爷的贴身衣服他怎么能随便看！
杨洋一哂，刚想调侃对方怎么那么老妈子，就听到对方紧接着道，“老大叮嘱的。”
杨洋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大山里的水，寒得很，水资源也比较紧俏，每天都限量供应，更别提热水了。杨洋洗得晚，自然热水都被用光了，他迅速地洗了个冷水澡，带着一身寒气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裹住自己。
站在门外监视一切的小黑尽责地又一次打了小报告。
小黑：报告老大！小少爷洗冷水澡了。
小黑：没热水用了。
小黑思考了下，把后半句打上去，在心里小声碎碎念着，小少爷，小黑只能帮你说好话到这一步了。
张起灵看着小黑发来的消息，眉头打了个死结，他怎么能忘了那块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多缺水？
……
到底是年轻人，杨洋连洗了三个晚上的冷水澡也没怎么不舒服，后来每次洗了澡，他都向借住人家讨要了一杯热姜茶，喝下去后身上就差不多暖起来了。
后面两天用不到热水，倒不是杨洋又洗得晚了，只不过剧组里女演员多，总不见得让女人洗冷水澡吧？骨子里透着某种意义上大男子主义的杨洋愣是等剧组里的女演员的都洗完了——基本其他人也差不多上床了，才跑去洗澡，自然热水都没了。
杨洋这两天跟小哥通电话都带着点试探的味道，身边有个小黑在，自己洗冷水澡的事情小哥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偏偏小哥不提，好像就等着他自己主动招认似的，杨洋坚持了两天，没忍住，老实招供了。
“我知道了。”张起灵淡淡道，隔着电话杨洋看不到小哥的表情，吃不准电话那头的小哥是不是生了他的气。
“明天洗个热水澡，让小黑把木桶拿出来，在里头多泡一会儿。
杨洋心道哪来那么多热水还能让他泡澡，再说了，哪来的木桶？
不过作为犯了错的人，杨洋老老实实地应下了，没多问什么。
第二天，下了戏后没多久，杨洋就听到外头突然热闹起来，他跑出去一看，几辆大车子排着队开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杨洋戳戳边上的杨婕问道，“你又搬了设备过来？”
杨婕看了杨洋一眼，挑了挑眉毛，“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杨洋一顿，被杨婕问得一脑袋问号。
杨婕啧啧地摇着头，偏不告诉杨洋，还是杨洋问了两个人才知道，原来有人花了大手笔运了水过来，后面两天总算能痛痛快快洗到热水澡了。
杨洋听了很快就反应过来，怪不得小哥昨天叮嘱他泡个热水澡，不用说，这一定是小哥的手笔了。他哭笑不得地打了电话过去，张起灵接到小孩的电话就知道水到了，嘴角一弯，问道，“泡过热水澡了？”
“水刚送来，还没来得及用呢。”上一秒，杨洋还想说小哥乱花钱不值当，下一秒，听见小哥的声音，他眼睛便弯了起来，嘴角高高扬起。
“让小黑去烧水，泡久一点，去寒气。”张起灵说道。
“嗯。”杨洋点头笑着应道，“小黑可自觉了，水一来，就跑去排队接水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搞来了木桶。你早就让他去准备了吧？”
“嗯。”张起灵不觉得自己费了那么多功夫就为了送水过来有什么问题，杨洋坚持女士优先，那他就索性让所有人都洗得到热水澡。
杨洋明白小哥的意思，心里一暖。明明时间才过了一半，他已经开始想他了。——其实想念从分开的第一秒就开始蔓延，只不过现在慢慢积累到了让人无法忽略的程度。
“杨洋，我很想你。”那边，张起灵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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