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把剧本拿回家看了。回到家，杨妈妈进厨房里暖了一碗热汤盛给杨洋喝，杨爸爸在和小哥下棋，看到他回来了，略略抬了抬头，打了声招呼，便又把头低下去研究战局了。
两个老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千叶奖的事情。
杨洋捧着热汤喝了一口，舒坦地眯起眼睛，他踱到小哥和杨爸边上，看着两人下棋。
他对围棋其实不懂多少，倒是对怎么执子了解得挺细致。当初拍《奈何倾城》的时候，他饰演的角色顾城是个全能的男人，下围棋也是各种好手，戏里有一幕便是他和人对弈，气定神闲。这一幕不过十几秒，有一个大特写，为了这十几秒，他便特意去请教了围棋老师，询问执子的动作规范，又看了好几场围棋对弈赛，才把书里顾城那从容自信的悠闲拍了出来。
杨洋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看了一会儿便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他老爸的棋品挺好，就是输了会缠着人再下一局，看刚才那形势，估计小哥还得陪他爸玩一玩，他就索性坐回去看带回来的剧本。
新电影的名字很大气，卫国，保卫疆土的卫，时间轴放在了清末民初的时候，那是最灰暗也最璀璨的中国。
杨洋把剧本一口气读了下来，直到小哥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他才从编剧构架的剧本里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的双手变得冰凉。剧本里还原的东西太真实，李鸿章签下条约的无可奈何，那一句“千古骂名啊……”仿佛是一道惊雷透过这白纸黑字在他耳边炸响，还有大量青年学生的游街抗议与呐喊，一声一声，像是要唤醒中国这头沉睡的狮子。
他吐出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从文字里，他就已经能想象出场面的厚重与恢弘，那个时代人物无奈却有力。
这部戏，他一定会好好演。
“去休息。”张起灵看杨洋把剧本合拢，便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时间不早了。”
杨洋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挂钟，“都一点多了？！”他一愣，没想到自己读剧本的功夫，时间过得那么快，他下意识又看了看周围，杨爸杨妈两人早回卧室了。
“两个老人看你读得认真，就没和你道晚安。”张起灵看杨洋眼睛四周晃了一圈，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出声解释道。
杨洋嘿嘿讪笑了两声，“没想到会看到那么晚……其实你不用等我的。”
张起灵没说什么，把这小孩丢进了卫生间。
杨洋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后，往被窝里一钻，席梦思都被这破小孩往床上这一跳狠狠弹了一下，张起灵无奈地看了眼杨洋，这破小孩钻进被窝后就把冰凉的手和脚往自己身上靠，他伸手把灯关了后，便抱住杨洋，把小孩的手脚捂暖和了，“出来又不穿鞋。手怎么那么凉？”
杨洋满足地呵出一口气，“刷牙懒得开热水了。”他蜷起脚趾头，脚心蹭着小哥的腿，“忘记这儿的地板上没铺羊毛毯了，出来就忘穿鞋了。”
在两人的小窝里，张起灵看杨洋不爱穿鞋总爱赤脚在地板上走，便喊人上来铺了毛毯，厚实的羊毛毯隔了地上的寒气，加上屋里又开着恒温空调，赤脚走也不会太冷。杨洋习惯了在家里不穿鞋，回到爸妈这儿小住的两天就总是改不过来，被杨妈妈逮着说了两次，顺道张起灵也被殃及，被杨妈妈点名说太宠杨洋了，把这小破孩宠得翻天了。
张起灵想到那天杨妈摇着头的模样就忍不住弯起嘴角，他倒是想把杨洋宠得无法无天才好。
“今天千叶奖结束后，我在后台遇到了程斐前辈。”杨洋打了个哈欠，跟小哥说了说晚上发生的事情，“没想到有机会和这位前辈合作，剧本刚才我看完了，特别好，虽然和以前演的那部《枭雄》是同一个题材，但里面的大义又不一样了，说来倒是比之更深厚一些。”
张起灵笑了笑，他挺喜欢看小孩一本正经地跟他分析剧本，他低声说道，“你想演那就演。”
“我得抓住机会好好跟在前辈后头偷师一把。”杨洋开着玩笑说道，他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泛出生理性泪水出来，被他揉掉了。
“睡吧。”张起灵看小孩累得不行，却还强打着精神想开口跟他说话，无奈地只好抢在他前头打断，“明天再说也一样。”
“哦。”杨洋乖乖地应下，往被子里缩了缩，半张脸掩在绒被下面，“那我睡了。”他说着，却睁着眼看着小哥。
张起灵借着月光看到杨洋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看，他轻笑了一声，吻了吻小孩的嘴角，“晚安吻，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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