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陪你过以后的每一个正月十五
这场路演最后还是取消了，随着杨洋的保姆车在武昌大学滞留的时间越来越长，闻讯赶来的围观路人也越来越多，场面愈发不受控制，为了安全起见，校方只好建议杨洋一行先行离开。
虽然粉丝们都有些遗憾这一次没办法近距离看到杨洋本人，但是事态发展成万人空巷的地步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这是人力不可控的，再说了，他们家爱豆好歹陪着他们一起等到了晚上九点多，该满足了。
祝纪接到校方通知后转述给杨洋，杨洋点点头，既然主办方说了取消那就没办法了。
与此同时，外面的广播录音也在循环播放着路演取消的通知。杨洋看着围在自己车边的几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女生脸上露出些许泄气的表情出来，他看向小哥像是征询意见似的，“我和她们打声招呼吧？打声招呼而已，应该没关系的吧？”
张起灵知道小孩心软，点点头答应了。拦下一群人不近车而已，他手下的人还不至于这些都做不到。
外面粉丝看到杨洋把车窗降了下来，一个个兴奋地小声叫了起来。杨洋听着一群女生里还混着几个大男人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忍不住笑了，他挥了挥手，说道，“路演既然取消了，那大家也早点散了回去休息吧，没吃晚饭的都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再等着了知道吗？”
“好好好！”
“乖。”杨洋忍不住笑了出来，低笑着说了一声，故意撩拨了下自家粉丝，果然就听到外头粉丝们声音又大了好几个分贝。
他偷笑着刚刚把车窗重新拉上，就听到旁边张起灵冷不丁出了声，说道，“你这样会增加我手下的工作压力。”
“下次乖一点。”张起灵淡淡说道，伸手揉了下小孩的头毛 ，看到杨洋耳朵蹭地红了起来，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笑，“知道了？”
祝纪头疼地拍了下脑门，把手里买来的面包往后头用力一扔，恶声恶气道，“晚饭！”不分场合秀恩爱！凑不要脸！
杨洋不好意思地接过面包，还没拿稳就被张起灵从手里抽了出去扔到一边，“去吃饭。”
小田助理打了个方向盘，转了个头，开向圈里人常去吃饭的那家菜馆。
祝纪没说话，只是翻了个白眼，反正蹭吃蹭喝他乐见其成，只不过这种随时随地冷不丁冒点粉色泡泡出来真是让人受不了，他琢磨着要不要私下敲点敲点小破孩，随即又转念一想，万一被张起灵发现了，那估计倒霉的就是他了。
还好，在外头公共场合里，两个人还有点自觉，一顿饭吃完，祝纪摸着肚皮有些满意地叹了口气，叮嘱了杨洋一声之后的行程安排后率先走了，他可受不了后座的□□，只剩下小田助理负责把两人送回去。
之后的路演大同小异，不过有一点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别人的电影请来了当红小生路演做嘉宾，恨不得大肆宣传，弄个高音喇叭全城宣传，到了杨婕这儿，却是恨不得把消息瞒得严严实实——突袭、空降、限制入场，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和粉丝们斗智斗勇，就怕人数过多又要取消。
杨婕在后场休息的时候，瘫坐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看着杨洋直摇头，“不成，人太多了，后面几场你还是别来了，正好闲下来休息休息。”
杨洋看着杨婕坐姿直笑，“我把你这副模样拍下来，你说狗仔能出多少钱买？”
“管他呢。”杨婕嗤了一声，“我说真的啊，后面几场你就在家休息休息，马上要过年了，你和你家那个备年货也好干啥啥也好，总之别来我们路演地方了，太吓人了。我给你找几个图啊，简直像丧尸围城了。”杨婕说着就掏出手机翻找起来，指给杨洋看。
杨洋看了看，在心里咋舌，嘴上却依旧调侃着杨婕道，“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去去去，放你和你小哥回去备年货、干啥啥你还不乐意啊？”杨婕狠狠一翻白眼，“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干啥啥……啧，不和你说了，那我走了啊。”杨洋脸上一热，被杨婕的糙话说得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好作势要走，威胁道。
果然杨婕一听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别啊，好歹这一场给我走完了。善始善终嘛，杨总？”她立马摆出一个谄媚的笑来。
杨洋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大年初一的时候，张起灵和杨洋一道回了上海过年，杨爸爸杨妈妈也习惯了过年的时候自家儿子会多拉一个朋友回来吃年夜饭，准备了足够四人份的家常菜，就等着两个晚辈回来。
“爸，妈，我们回来啦。”杨洋放下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东西，抱了抱门口站着等他们的二老，然后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杨爸爸杨妈妈，“这是我和小哥一起孝敬你们的。”
杨妈妈一愣，被杨爸爸戳了戳才回过神，接过红包说道，“回来就好了，还给什么红包呢！还带了那么多东西，多浪费钱！”杨妈妈往旁边站了站，“快进门吧，热气都要跑了。”
“诶好！”杨洋龇着一口小白牙朝杨爸爸杨妈妈笑，转头瞧瞧朝小哥挤了挤眼睛，地上的礼品盒被杨爸爸搬回屋子里去了，杨洋便空着两只手，拉着小哥进了门。
“也不知道帮小张拿一拿东西。”杨妈妈轻轻敲了敲杨洋的额头嗔怪道。
杨洋缩了缩脑袋，笑嘻嘻地换上拖鞋，“这有什么，和小哥不用那么见外啦。”
张起灵淡淡笑了笑，“嗯，没关系。”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好说的呢？杨妈妈无奈地转身去了厨房，余光看到杨爸爸又要坐回沙发看电视了，眉头狠狠一皱，喊道，“过来给我端菜！”
杨爸爸对着两个小年轻讪讪一笑，“你们看会儿电视，马上就开饭了。”
杨洋抿着嘴偷乐，拉着小哥坐到沙发上。
“刚才那么说，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张起灵看小孩一点心事都没有的模样，想到之前杨妈妈听到那句“一起孝敬”的话后明显动作僵硬了不少，有些无奈。
“说什么？”杨洋看向小哥，反应过来，“那句话有那么明显吗？”
张起灵看着他抿抿嘴不说话。
“本来就不想藏藏掖掖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杨洋撇撇嘴，他这么说着，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爸妈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不过他也不想两人不仅要在公众面前藏着掩着，在家里也要瞒着最亲的人。
“就当是打个预防针吧……我这么做，是不是做错了？”他看小哥不说话，有些心虚地垂着头，想着自己是不是冲动了点。其实那句话也是临时想到的，本来还觉得说得比较委婉，不会让爸妈起多大疑心，他还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了几秒呢，现在想想，可能其实这并不是个好主意。
“还好。”张起灵看小孩垂着脑袋有些丧气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孩的头发淡淡安慰道。他当然知道小孩这么说，大部分是为了他，这么一想，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舍不得看到小孩灰心的模样，恨不得把人抱进怀里低声安抚。
杨妈妈往空碗里盛了一勺子饭，递给杨爸爸，叹了口气，“你说，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
杨爸爸接过碗，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劝道，“不就是一句话么，别想那么多了。再说了，人小张我看也挺好，娱乐圈里分分合合那么多，要是能找到个长长久久的，就算是男人那也好过别的，你说是不是？”
“那孩子怎么办？以后两个人老了谁来照顾他们？”杨妈妈瞪了杨爸爸一眼，“再说了，我又没说小张不好，你反驳我什么劲儿，要是真一对了，儿子喜欢我难道还能拆了他俩不成？我不就是担心以后的事情么！”
“诶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领养个孩子又不稀奇，你操心那么多干嘛。”杨爸爸端起另一碗饭，“行了别多想了，让孩子看到也要担心了。”
“好好不想了，”杨妈妈揉揉脸，“只要他开心就好，我也不求别的。”
“这样想就对了。”杨爸爸笑嘻嘻地凑上去亲了老婆一口，“开明明主。”
杨妈妈脸一红，一勺子拍在杨爸爸手臂上，“不正经！”
杨爸爸：QAQ
吃完了年夜饭，走亲访友一串过了后，《盲人》也正式上映了。
杨洋跟别人一样买了四张票，拉着爸妈一起去影院看他的新电影，害怕被认出来牵扯到二老，还特意隔了一排买，他和小哥在第七排，杨爸爸杨妈妈在第六排，临出门前，张起灵还给杨洋化了个妆，明明没花多少功夫，偏偏整个人就像换了一张脸似的，把杨爸爸杨妈妈两个看得都有些傻了眼。
《盲人》是个治愈片，虽然中间曲折了点，但是结尾还是皆大欢喜的，整部电影泪中带笑，杨洋看着底下自家爸妈拿纸巾擦眼泪忍不住轻笑，被杨妈妈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又吸了吸鼻子。
电影放映结束，影厅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杨洋往旁边稍微看了几眼，不少人眼框都还有些红，他摸摸鼻子，这大过年的把人给看哭了。
张起灵握住杨洋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低声说道，“演得很好。”
“真的？”杨洋弯起眼角，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整个影厅就剩下他们四个还坐在位置上，他快速地往小哥脸上吧唧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爸妈，我们走吧？”
“嗯好。”
张起灵带着笑看着装得像个没事人的小破孩，抓住杨洋垂下来的手，手指在杨洋手心里抓了两下，小孩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把手给收了回去。
“小哥！”
“嗯？”杨妈妈听到杨洋的声音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你们两个怎么了？”
“……没事，咳。”杨洋红着耳朵讪讪地摇着手。
杨爸爸一脸恍然，又戳了戳杨妈妈，杨妈妈也跟着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轻轻一咳，“我和你爸先出去了。”
“……”
杨洋看着杨爸爸杨妈妈一边下楼一边小声交谈着，忍不住看向小哥，“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我那个预防针真有那么明显？”
“大概吧。”张起灵心情极好地勾起一个笑。
“你说我爸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杨洋起身一边下楼一边琢磨着先前杨爸爸那反应，有些纠结地看向小哥，“我要不要解释一下？”
“越描越黑。”张起灵看了小孩一眼，淡淡道，心里的小人旋转跳跃。
“……”
整个春节都在杨爸爸杨妈妈带着明白的打量眼神里度过——杨妈妈看到自家儿子卧室的床整整齐齐就知道小破孩一定没在自己卧室里睡过，这算是彻底证实了杨妈妈之前的猜测了。
正月十五，两个人躺在床上听完最后一波爆竹声，张起灵翻了个身，看到眼睛星星亮的小孩盯着自己看，“怎么还不睡？”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嗯，陪你过以后的每一个正月十五。”张起灵低头吻了吻小孩的眼睑。
如果可以，我也想陪你过以后的每一个正月十五，他在心里这样想着，蜷起身子往小哥身上贴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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