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老臭虫?你看呆了?”胡铁花站定,看着丢了扇子一脸怔楞的楚留香无情嘲讽大笑。
宋醉易垂眸不语,弯腰拾起地上的扇子轻轻吹了吹,然后递给了他。
伸到眼前的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紧紧握着乌木制成的扇骨。黑与白极其鲜明的对比让楚留香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他无法想象这双漂亮的手曾经攀着他的肩,狠狠地抓破他的背脊。又包含欢愉的攥紧握在手里的锦被。
楚留香闭上眼接过扇子,随手将扇子抛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胡铁花。伸手拽着宋醉易进了屋,猛的将门关上,隔住了门外好奇的视线。
门刚关上,楚留香就一把将宋醉易反压在墙上。慌乱又不敢置信的问道:“那天,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说完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信息。
宋醉易后背猛的磕到墙上,疼的他忍不住弯腰。却被着急的楚留香又按住肩膀压在墙上。
“是……”宋醉易皱着眉,忍不住吸气。肯定都青了,他心想着。
楚留香双眼包含希翼,听到回答后眼神渐渐暗了下来。随即又生出几分懊悔,他竟然……他竟然和他朋友……
“你听我说。”宋醉易掰开他紧紧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解释道:“当时我中了药动弹不得,你也中了药。不过是互相纾解一下,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一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结不能流动。门外的胡铁花还在拍打着屋门询问他们两个在做什么。静到楚留香能听见宋醉易发间不断摇晃的步摇声。
他突然放开宋醉易,伸手掩住双眼一句话也不说。
宋醉易自觉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整理好把抓乱的衣服,然后淡淡一笑,“我们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话音刚落就推开门走了出去。身后的楚留香微微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
胡铁花见他出来,挑眉问道:“诶,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总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没什么。”宋醉易看向玉剑公主,“麻烦先帮我把这些给卸下来。这件事我会帮忙的。”
玉剑公主吃了一惊,“原来您之前……”她又弯腰行礼,“真是麻烦您了。”
然后手脚麻利的帮着宋醉易将满头的首饰给取了下来。等宋醉易脱去嫁衣换上往日的衣服后,楚留香这才从房间出来。
看样子像是自我调节好了,看到宋醉易还向平日里那么温和。
“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宋醉易微微点头示意。
胡铁花又不知道从哪里提了一坛酒,半醉半醒的说道:“反正过几天就要替玉剑公主,来回跑来跑去的不麻烦?”
说完打了一个酒嗝,“你就在富贵客栈住几天,反正是老臭虫掏钱。”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干巴巴的说:“你……不嫌麻烦就住下了吧。”
花姑妈已经走了,像是还想找人继续刺杀史天王。樱子也放下了一句狠话匆匆离开。倒是薛穿心还留在这里,只是每天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那就麻烦香帅了。”宋醉易拱手,“破费了。”
胡铁花在一旁啧啧道:“你们两个还客气什么?读书人就是规矩多。”
然后揣着他哪壶酒就往外走,边走边向两个摆手。“我去外面找点酒喝,你们两个随意。”
胡铁花一走瞬间冷清下来,两个人面面相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楚留香欲言又止,“当真不在意?”
宋醉易叹了口气,“你我都是男子,又不存在什么吃不吃亏的。难不成香帅对龙阳之好……”
“没有!”楚留香握着了扇子,“我不是,只是……”
“我被上的还没那么多话,你纠结什么?”宋醉易斜了他一眼。然后拢好长发往外走,“我去教学,香帅若是无聊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也行。”
楚留香见状连忙跟上,腹议道:楚留香啊楚留香,既然宋夫子都不在乎不纠结,你又矫情什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想完摇摇头,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风度翩翩潇洒不羁。
学堂在济南城西,是整个济南城最大的学堂。再加上学堂是当今圣上曾经下江南时创办的。无论是济南城的官员还是富商都将孩子送到了这里。
所以当初在快意堂宋醉易才敢对那个出言不逊的富商不屑一顾。
学堂大门口种了两棵桂树,寓意学子能蟾宫折桂。
宋醉易和楚留香并肩而行,沉默了一路,此时总算有话题可聊了。
“这是什么?”楚留香站在树下仰望枝繁叶茂的桂树。
宋醉易也抬头,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在深色的绿叶映衬下格外的显眼。
“之前是进京赶考的人会在这里许个愿。后来就成了大家的许愿树。”
楚留香转头看向扬首的宋醉易,“宋夫子也许过愿吗?”
“我没有愿望。”宋醉易瞳孔中映着满目的绿叶红绸,清晨的阳光透过树间的缝隙落在他身上。
偶尔有风吹过,被裁剪的阳光也随风而动,波光粼粼的。一身青衣的宋醉易沐浴在阳光下,仿佛要羽化般。楚留香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进了大门,院中间是一株巨大的榕树。再往前就是学堂和夫子办公的地方。
“香帅是在哪里等我还是?”
楚留香撩发一笑,“我在外面旁听。”
“噗嗤。”宋醉易展颜一笑,稀碎的阳光揉进了他眼波。
“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的课只有半个时辰。”
说完抱着书进了学堂,楚留香就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宋醉易。
“孙费怎么没来?”宋醉易蹙眉,昨天才说要好好学习,今天就连课都不来了。
旁边有人举手示意,“宋夫子,孙费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
出了事?孙费的父亲孙如柏可是济南城太守,定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算了,有空去看看吧。
宋醉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始讲课。
倚着门框的楚留香什么都没听进去,往日里他没注意过宋夫子的样貌。只觉得宋夫子气质如松,现在仔细看才发现宋夫子面容极佳。
竹青色的衣袍将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衬的更加的苍白,薄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眉宇间笼罩着病气,平时没有察觉,现在想想。宋夫子平时也是动不动就咳嗽。
像宋夫子这样清风朗月般的人怎么能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哀啼呢?而这个男人就是他,这事怕是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宋醉易声音清清冷冷,只有相处久了才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清冷,他也会算计一下人,也会顽皮的捉弄人。
“好了,我这几天有事。别忘了背书。”说完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去。
楚留香懒洋洋地笑着,还打趣的鼓起掌。“宋夫子讲课当真是有趣,我觉得我收到了灵魂的洗涤。”
“胡言乱语。”宋醉易摇摇头,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才到十点左右。于是开口询问,“我准备回家拿几本书,你是回客栈还是有别的地方去?”
“自然是跟着宋夫子。”楚留香摇着扇子,端的一副风流潇洒的样子。
两人边走边聊,等到了宋醉易家里,早已过了中午。
宋醉易屋里摆设极简,两张桌子,一张当做书桌,一张当做饭桌,一个书柜一张床。初此以外别无他物。
“上一次来的时候没看清,没想到宋夫子家里……”楚留香斟酌了一下,“如此整洁。”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宋醉易毫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些已经够了,他经过楚留香来到书柜前挑选着。
“怪不得宋夫子谈吐文雅,原来是饱读诗书啊。”楚留香也跟了上去,大致看了一下书柜上排列整齐的书。
宋醉易拿出一本《诗经》走到床前将怀里的书放在床上。又转回去挑其他的书。
“这些还不够吗?”楚留香拿出一本《济南城异志》翻着。
宋醉易掰着手指算了算,离成婚还有两天,从济南城到东南沿海最快也要五天。路上带这些书打发时间确实够了,于是开始找东西来打包这么多书。
“在找什么?”楚留香上前想要帮忙,一不小心撞落一本书。恰巧起了风,吹的地上的书哗哗的响着。最后停在一页,楚留香定睛一看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宋醉易喊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抬头一看楚留香正盯着地面发呆。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也惊了。
地上掉落了一本不怎么正经的绘本,还好巧不巧的被风吹到了极为激烈的一页。
他书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本书?宋醉易倒吸一口凉气,惊的向后踉跄了两步,一脚踩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在地的笔筒上。颇显狼狈的跌坐在床上。
楚留香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宋醉易一眼,眼神里仿佛写满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宋醉易哑口无言。目光又落到了地上的书上,书上交缠的紧,画风豪放。让他不由得想起来前几天和楚留香的那个晚上。
于是心里发了痒,伸出双手支起后仰的上身。缓缓伸出了绷紧的足尖,然后勾住了楚留香的小腿。
“要不要再试试?”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沙哑着。
楚留香喉咙一紧,刚才看到的画不断的在脑海演绎。理智和冲动撕扯着绷紧的弦。
“要不要再试一次?”宋醉易吞了吞口水,仰头看向楚留香,线条流畅的脖颈处点缀着一个凸起的喉结。
他满目试探,满目烈火,忍不住吐了吐粉嫩的舌尖。
楚留香崩紧的弦刹那间断掉,无奈的解开了衣衫。窗外蝉鸣不断,摊开在床上的书页沾上了不少水渍。
“还好吗?”楚留香哑着嗓子说道,觉得掌中的腰极细,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
宋醉易双眼涣散,眼角的泪半落不落。这时还嗤笑一声,“怎么?没吃饭?”
“呵。”楚留香冷了脸,从喉咙里慢慢挤出几个字,“扶墙,站好,别叫。”
然后宋醉易闷哼一声,忍不住哭了起来。清冷禁欲的长相此时哭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白皙的背部青了一大片。
“抱歉。”楚留香低头吻了吻淤青,“我下次注意。”
宋醉易难得爆了次粗口,“你tm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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