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他拉长了声音,尾音缠绵诱惑,“不感兴趣。”说完松开了手,还在愣神的秋凝雪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你!”秋凝雪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他大骂,“你竟然敢摔我!”
宋醉易从怀里掏出帕子低头擦着刚才搂了她的那只手,语气不紧不慢。“在下一时手滑,下次秋姨娘还是要站稳点。”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还夹杂着孙尤山的声音。
“你说秋姨娘和外男幽会?”
“这……妾身也不敢相信,可管家可是亲眼看见了秋姨娘和一个男子在里面。”孙夫子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妾身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让管家去请了老爷来。”
宋醉易恍然大悟,原来管家并不是秋姨娘指示的,应该是他们两个都被孙夫人算计了。
“吱呀——”下人推开门,陈旧的木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孙尤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你不是说秋姨娘和外男幽会吗?”孙尤山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冷着脸看向满脸震惊的孙夫人,质问道:“人呢?”
孙夫人大声喊道:“这……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秋姨娘和宋夫子在这里!”
“不知孙夫人找在下所为何事?”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孙夫人一惊,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她口中和秋凝雪幽会的宋醉易。
“你……你怎么……”
“在下来送孙费留在书院的遗物,来的路上听闻太守大人往这边来了。”宋醉易脸上波澜不惊,“就赶来看看,没想到听到了一些污蔑宋某的言论。”
说完看向慌乱的孙夫人,冷冷道:“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孙夫人,竟让您如此费心劳神的。”
孙尤山气极,反手一巴掌扇到孙夫人脸上,“费儿还尸骨未寒你就开始费尽心思的算计秋姨娘和宋夫子!”
“来人!”孙尤山摆手唤来婢女,“带夫人去佛堂!直到给少爷抄完一百份祈福佛经!”
孙夫人慌乱的四下张望,忍不住抓着孙尤山的衣袖不放,“老爷!妾身当真看到了他们两个在这里幽会啊!”
看着她被几个粗鲁的婢子拉走,宋醉易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眼中一片寒光。
他原以为孙夫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这么糊涂。竟然为了算计秋凝雪把他也牵扯进去。秋凝雪也是糊涂,怎么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不是刚才有人突然从墙上跳下来带着他和秋凝雪出去,还真会在孙尤山面前上演一场捉奸捉双。
“宋夫子,当真是抱歉。”孙尤山愧疚的冲他行了一礼,“拙荆愚钝,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有空必然上府赔罪。”
宋醉易不冷不淡的侧过身子躲开他的大礼,“在下惶恐,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断不敢受太守大人如此大礼。”
他抬眸看向在孙尤山旁边故作镇定的管家,意味不明的一笑,“既然太守大人家中有事,在下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说完微微欠身行礼,丝毫不顾刚刚赶来的秋凝雪。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就错开了视线。
出了太守府后直往东边的墙角走,绕过弯,只见两个人正倚在墙上。
“多谢两位出手相救。”他抱拳行礼道谢。
对面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摆摆手,“诶,小事儿一桩。我这人就看不得别人被算计。”
另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浅浅一笑,“公子不必多礼,不过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宋醉易脸色缓和,下意识的打量着两人。一人身披一件略显破旧的红色披风,正笑着摸自己唇边修的整整齐齐的胡子。另一个身穿白衣,此时正微笑着,看起来温润如玉。只是双眼无神的目视前方。
他打量着两人的同时,身披红色披风的人也在打量着他。
“在下陆小凤,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我们这么有缘交个朋友如何?”
一听到他的名字宋醉易心里一惊,诧异道:“你是陆小凤?”
陆小凤得意洋洋,“看来我的名字在江湖是还是有不少人知晓的。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那个鼎鼎有名的陆小凤是也。”
不对,陆小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是楚留香之后的人物,怎么现在就出场了。若他是陆小凤,那旁边这位就是花满楼了?
他回过神,微微颔首,“在下姓宋,字子舟。”
“子舟,当真是好名字。”花满楼柔声说道,黯淡无光的双眼也遮不住他浑身的温柔。
“相逢就是有缘,不如我们一起喝酒聊聊天。怎么样?”陆小凤眯起眼笑了笑,邀请宋醉易一同前往酒楼。
宋醉易颇为头痛,现在他还没想清楚陆小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好轻轻摇头。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能与二位喝酒了。我们来日再聚。”
花满楼体贴道:“无碍,子舟还是先去忙吧。”
他点点头,转身离去。刚一转身就沉下了脸。他们两个的出现让宋醉易心生疑惑,这他究竟是穿到了楚留香的世界里还是穿到了一个糅杂的世界里?
总不会有人能预知未来,知晓许多年以后有一个名震天下的侠探陆小凤,还有一个温柔优雅的花七童。所以用他们两个的身份在江湖上到处走动?
这不现实,先不说世界上是否有人能未卜先知。但说花满楼这个人的气质,是没人能模仿出来的。
宋醉易叹了口气,觉得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花满楼的温柔是让人很舒服的,不会使人产生任何不舒服。单单是这一点就很少有人能做到。
而且花满楼双目失明,光是这个就不会有人为了假扮他而去弄瞎双眼。
宋醉易想了想,刚才花满楼一身白衣浅笑,果然与古龙笔下那个温柔,宽容的江南花家第七子同出一辙。
楚留香穿白衣端的是潇洒不羁,花满楼的白衣却让人想到如沐春风。
这样想这,宋醉易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并没有看过陆小凤的原著,只是在电视上看了别人的演绎。如今一见,顿时觉得旁人演的花满楼连原主的七分都没有。
回到家后,他告诉在院子里等他的钟小树休息不用在意他后便直接进了书房。
掏出刚才从秋凝雪身上拽下来的一个香囊,宋醉易解开香囊将里面的香料全部到了出来。
里面光是他认识的花便多达十几种,更不用说那些他不认识的花和中药了。
他刚才就在想,秋凝雪没必要再向朱维他们下手。而且今天上午昏倒的那些人都是平时和孙费走得近的,他就怀疑问题是不是出在孙费身上。
见到秋凝雪腰间挂着的那个香囊后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之前朱维说过,秋凝雪之前给了孙费一个驱蚊的香囊,和她腰间挂着的那个一摸一样。
但是,他拨了拨桌子上倒出来的东西,这里面并不是驱蚊的香料。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孙费带着它时间久了就回危机生命,而朱维他们和孙费走得近,闻的次数也多了,所以今天才会昏倒。
大夫说朱维他们是因为食物中毒,那么是不是就表明这个香囊里有几种花和某些食物相克?
想到这里他顿然醒悟,说不定就是这样。
他连忙将散落在桌子上的香料收了起来,站起身就往药铺走。
钟小树正在院子里给他养的花浇水,看到他出来后抬头用眼神询问他要去哪里。
“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就呆在家里不要乱走。”他顿下脚步向钟小树嘱咐道。
钟小树慎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宋醉易马不停蹄地离开。
钟小树呆呆的伸手捂住被揉过的头,眼神锃亮,神色不明的看着宋醉易离去的背影。
得知香囊里确实大部分与一些常吃的食物相克后,宋醉易嘴角浮出一丝冷意。
秋凝雪……他缓缓吐出几个字,眼睛里全是厌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下手,就是她与孙夫人有着深仇大恨,也不至于……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资格评判。秋凝雪和孙夫人之前有着什么他不知晓。他只是对孙费的死还有着一股怨气。
想了想,宋醉易去了衙门,找了一个之前欠了他一个人情的衙役。将事情告诉了他,让他帮忙查一下秋凝雪的身世。
“这……”他拧眉,“秋凝雪可是孙太守正宠着的。我贸然的查她……”
宋醉易笑了笑,“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他凑过去在衙役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当真?”衙役震惊道。
“你说孙太守觉得是自己儿子重要还是一个姨娘重要?”他挑眉看着衙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若这件事你能查明,岂不是在孙太守眼里……”
衙役沉思了片刻,下定了决心,“你放心,我定会给孙费少爷查明真相!”
宋醉易浅笑着点点头,看着雄心壮志的衙役进了衙门。
这件事他只能做到这里,至于秋凝雪改怎么处置,怎么将事情捅到孙尤山那里,他就不插手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哪怕与锦山书院有多大的联系也不如正儿八经的官职人员做来的好。
将事情办完后,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疲惫。整个精神顿时散了下来。
这几天忙前忙后跑了不少地方,着实有点吃不消。
“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他伸了个懒腰,抬眼看向远处。
话随这么说,可以后到底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不过孙费这件事他是真心想要查清楚的。
大概是,他身为一个老师,不忍看孙费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
锦山书院院门口那棵桂树有不少年头,此时已经比整个济南城大部分房屋高了。从衙门门口往哪里看,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浓绿的枝叶和嫣红的飘带。
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树下楚留香问他有什么愿望。他好像回答的是没有愿望。
歪头看着天,宋醉易叹了口气,“愿望啊,以后再告诉你。”
尾音上挑,莫名多出了一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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