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钟小树的占有欲

    这件事过去了三四天,宋醉易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种了好多花。上午去书院上上课,下午教钟小树认字,抽个空档浇浇花。

    这天正躺在树下乘凉,旁边是端坐着练字的钟小树。

    天空中无云无风,头顶上一轮烈日,所有的树木都没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钟小树写完字递给他检查,热的一头汗。反观穿的严严实实的宋醉易只是额角冒了一点汗,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他身上印满了铜钱大小的光斑。

    “不错。”他扫了一眼,看着热的不行的钟小树叹了口气,“你回屋吧,别在中暑了。”

    钟小树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热。汗水从脸颊滑落,滴在了宋醉易的腿上。他一愣,脸羞的通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了,都汗流浃背了还不热?”宋醉易摇着扇子,“我一会儿煮些酸梅汤,你去看看你爷爷,别热着了。”

    正说着有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他抬眸一看,正是之前他让查秋凝雪身世的那个衙役。

    “宋夫子。”他喘着气,伸手随意擦着汗,“事情查出来了。”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钟小树。

    “你回屋里歇歇。”宋醉易侧过头把他支开。然后看向衙役,问:“查出来了?”

    衙役一脸复杂,说话间也犹犹豫豫,“查是查出来了。她也承认是自己杀了孙费。就是……”

    承认了?他有些惊讶,“就是如何?”

    衙役皱着眉,“就是她好像……这里有点问题。”边说着边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脑子。

    “你确定?”宋醉易站起身,扇子摇的幅度变大,“我之前和她见过面,她怎么也不像是脑子有问题。”

    “这……她一直说孙夫人杀了她的孩子,如今孙费死了是上天注定让她来报仇的。”

    这话倒是解开了宋醉易心中关于秋凝雪为什么这么恨孙夫人的疑问。不过……

    “我记得秋凝雪进太守府也不过两个月,就算孙太守日日去她院子里……这也不该……”他沉吟了片刻,斟酌了一下言辞。

    衙役也是一副头痛的样子,“太守大人还找了城里有名的大夫给她把了脉,确实是没有怀过。”

    他顿了顿,小声说道:“听太守府里的老人说,府上之前有个陈姨娘。生了个儿子,可惜生下来就是一个死胎。醒来后一直吵嚷着是孙夫人害得。”

    宋醉易合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这也不对,那个陈姨娘应该和孙夫人差不多年纪。秋姨娘不过二八年华,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说来也是让人疑惑不已,秋凝雪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不让他插手这件事,那为什么身世一查出来就承认了是自己杀的孙费?明明没有怀过孩子,却说孙夫人害死过她的孩子。

    宋醉易想了想开口询问:“秋姨娘和那个陈姨娘有没有什么关系?”

    “嘶——”衙役回想了一下,“到也是没什么关系,秋姨娘家在关东,和太守相遇也是偶然。陈姨娘是济南城本地人。她们也牵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倒是稀奇。”宋醉易挑眉,想了想,“若是陈姨娘的孩子没有死,今年应该多大岁数了?”

    他这话一说衙役就睁大了眼睛,“您是怀疑秋姨娘是陈姨娘的孩子?”他皱着眉想了片刻,缓缓道:“若是当初孩子没有死,正好和秋姨娘年纪差不多。”

    “但……”他犹豫不决,“陈姨娘当初生的是个儿子,秋姨娘是个姑娘,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秋姨娘现在怎么样?”宋醉易不答反问。

    衙役缓了缓神,“已经收押大牢了,太守可是气的不轻。据说是孙费那天晚上照例吃了秋姨娘给他送过去的一盘牛肉。也找仵作验了,确实是吃了牛肉。”

    他又掏出了和宋醉易拿出的一模一样的香囊,“这香囊是从孙费房里发现的,和您当初给我的不一样,里面多了不少樟脑。”

    “不一样?”宋醉易一愣,接过香囊闻了闻,果然和当初在秋凝雪身上得来的香囊味道有些许差别。她身上的香囊味道淡淡的,孙费这个香囊味道很浓,恰好遮盖了樟脑的味道。

    樟脑闻多了会怎么样?他深眉禁蹙,仔细回想了片刻。樟脑闻多了好像会头昏呼吸不畅?他突然想起了朱维几人的症状,当时头昏脸色惨白,或许不是因为食物中毒了?而是樟脑闻的多了?

    “那这也不至于致死,孙费是怎么死的?”他疑惑道。

    衙役叹了口气,“秋姨娘送的牛肉里放了毛姜。”

    “毛姜?”

    衙役:“听仵作说牛肉和毛姜一起吃致命。”

    “孙费就是这样死的?”宋醉易气极,冷笑道:“所以的东西,香囊也好,朱维他们昏迷也罢。和孙费的死全部都没有关系?”

    衙役面露难色,“这……也难说……”

    “不过秋姨娘已经认了,孙费也算是死也瞑目了。”

    宋醉易闭上眼缓缓吐出两个字,“罢了。”

    “能不能让我见秋姨娘一面?”过了良久他才缓过神来。

    衙役点点头,“自然可以。”

    大牢里很黑,只有几盏油灯照着。里面有些太过安静,静到能听见老鼠穿过稻草的声音。

    衙役打开牢门,外面灼热的阳光拼命的往里挤。听到动静的犯人纷纷跑到了前面,攀在木栏上大喊冤枉。

    牢里平日不见阳光,从炎热的外面走进来像是进了冰窖般。宋醉易能感觉到凉气顺着裤管往上涌。

    秋凝雪就在里面,还是身着华丽,一点也不像是来坐牢的。

    看到宋醉易来后她笑了笑,“怎么?您这个大忙人还有空来看我。”

    衙役将他带到这里就离开了,留下两个人说话。

    宋醉易透过牢笼看着她,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你费尽心思的杀了孙费就是为了你娘报仇?”

    秋凝雪一愣,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呵,我娘在外面活的好好的。”

    “你还记得陈姨娘吗?”他丝毫不慌,蹲下身盯着秋凝雪的双眼。

    秋凝雪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我就是陈姨娘。你还想问什么?”

    “没什么。”宋醉易站起来拍了拍沾上稻草的衣角。“问你也问不出来什么。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秋凝雪自嘲一笑,“来看我什么?看我怎么变成了这般落魄模样?”

    宋醉易摇摇头,“孙夫人当初怎么害死了你的孩子?”

    他这话问的突如其来,像是相信了秋凝雪就是十几年前难产而死的陈姨娘。

    秋凝雪拨开遮住视线的碎发,像是在回忆般娓娓道来。

    “那个贱人支开了我的乳娘,买通了接生婆。当着我的面生生的掐死了我的孩子。”

    像是又一次看到了当初的场景,秋凝雪浑身发抖,眼里全是怨恨,“还喂我喝下了毒药。你说我该不该报复她?”

    宋醉易咳了咳,脸色泛白,“你对孙夫人做什么我管不到。孙费是无辜的。”

    “那有如何?”秋凝雪仰头透过墙上的一扇小窗看外面随风飘动的树枝。语气冷淡,“她害死了我的儿子,我杀了她的儿子,两清了。”

    宋醉易沉默不语,过了好久冷冷一笑。转身离去,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有病。”

    出了牢房一阵热浪铺面而来,驱散了他浑身的寒气。

    宋醉易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头疼的喊来等在门口的衙役。

    “你帮我查一下秋凝雪她娘亲。我有一个觉得,只要查清她一切就会揭晓。”

    “好。”衙役点点头,这次让他升了职,对宋醉易现在说的话深信不疑。

    回去的路上买了点酸梅和甘叶等东西,他准备下午熬点酸梅汤。刚打包好酸梅一出店门就和白衣飘飘的花满楼撞了个正着。

    “子舟?”花满楼轻笑一声,合上了扇子喊道。

    宋醉易一愣,“你怎么认出我来了?”

    花满楼笑道:“我虽然看不见但是鼻子还是很管用的。”

    他伸手指了指宋醉易,“你身上有一股兰麝香还混着一股药味。想来也没人会用这种味道了。”

    “噗嗤。”宋醉易笑道:“我还不知道我身上是这么个味道。”

    正巧遇到了,宋醉易邀他往家里小坐。

    两人边走边谈,从琴棋书画聊到了种花。偶尔还听到了几句笑话,两人之间甚是和谐。

    宋醉易不得不承认,和花满楼聊天真的很舒服。他既能和人聊的开心又不会去过分的聊一些隐私。聊天的尺度把握的恰到好处,像是春风般舒适。

    刚推开门就听到了一个令宋醉易熟悉的声音。

    “你是说宋夫子出去了?”

    钟小树正低着头给花浇水,丝毫不理身边的白衣男子。

    看到宋醉易回来后连忙跑了过去。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占有欲极强的瞪着把玩着手里扇子的白衣男子。

    “刚说到子舟,子舟就回来了。”楚留香摇着扇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宋醉易一愣,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你这是从哪里捡来的小孩子?”楚留香叹了口气,“我只不过问了他一句你去了哪里就冷着一张脸对我不管不顾。”

    宋醉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浅笑。“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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