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思索间，顾南昭越凑越近，鼻息就打在靳寒唇上，带来一股酥麻的感觉。
见靳寒没有退开，而是深深地凝望自己，顾南昭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
双唇接触的瞬间，忽听门外传来袁锐的声音：“靳仙君……”
袁锐快步进来，当看见靳寒和顾南昭此刻姿势的时候，话音骤停，他瞪大眼睛道：“靳仙君，远野师弟，你们这是？”
靳寒猛地回过神来，他后退一步，顺手扯下顾南昭头顶的干布巾，沉着脸色问：“什么事？”
袁锐看着靳寒手中的布巾，明白过来靳寒是在帮顾南昭擦拭头发，也是，这么冷的天，顾南昭从上到下都湿透了。
袁锐不由说道：“仙君，你们师徒感情真好。”
他的师父只知道罚他，才没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靳寒啧了一声，这小子要是再不说重点，他就将人打出去了。
恰在此时，顾南昭开口了：“袁师兄，你来找我师父有什么事？”
袁锐这才记起正事：“是这样的，仙君，外面雨太大了，许多行人纷纷在此处避雨，房间不够，又天寒地冻的，掌柜的找到我，希望咱们匀出几间房。我想着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咱们自己人要不要挤一挤？”
这是小事，靳寒正欲点头，就听顾南昭道：“袁师兄，我今晚在师父这儿睡，我的房间你随意安排。”
……
袁锐离开后，顾南昭看向靳寒，靳寒也看着顾南昭。
想到方才的失神，靳寒忍不住眯起眼睛，他心说这小子哪里学的妖术，竟敢蛊惑他，还自作主张地要在他房间里休息，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都已经跟袁锐说了，靳寒也不能将顾南昭赶出去，他往床铺走去，就听顾南昭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师父。
靳寒转身，就见顾南昭指指头发：“还没擦干。”
靳寒简直气笑了，蹬鼻子上脸了还，他将布巾丢过去，冷冷道：“自己擦。”
顾南昭接过布巾，眼底并没有失落的神色，反而透着些愉悦。
靳寒可不乐意见顾南昭高兴，他想了想，说道：“今晚你睡地上。”
顾南昭轻笑一声：“好，都听师父的。”
*
因暴雨的缘故，这间小小的客栈中挤满了人。靳寒懒得下楼去挤，就在房间里随意吃了点就上床休息了。
顾南昭向店小二要了席子，房间空间有限，他就在床边打了个地铺，靳寒若有什么事要出去，下来就会踩到席子。
靳寒看了看席上单调的褥子和枕头，问：“被子呢？”
顾南昭将枕头放好，并拍了两下：“老人孩子挺多的，被子不够用了，我就拿了一床褥子。”
他本是什么都不要的，掌柜的不同意，一定要让他拿一样。
靳寒盯着那床褥子，心说这天寒地冻的，褥子又这么薄，没一会儿就会被地上的凉气浸透。
顾南昭这小子可真是舍己为人。
顾南昭见靳寒盯着褥子看了一会儿，又看看他，还以为靳寒会说些什么，却见靳寒背对他躺下了。
“把灯熄了。”靳寒说。
顾南昭轻轻地应：“好。”
熄了灯，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靳寒面朝墙壁，脑子里有点乱，刚刚若不是袁锐突然过来，他跟顾南昭就真的亲了。
他想自己肯定是因为赶路太累，迷糊了，需要好好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靳寒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靳寒一转身，就见顾南昭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床边。顾南昭见他看过来，还叫了一声师父。
靳寒皱眉：“不睡觉你杵在这儿做什么？”
顾南昭道：“师父，我冷。”
靳寒的困意消散了些，他心中想着冷才好，最好冷死你。
靳寒一句“与我何干”还没说出口，就听外面传来震耳的雷声，闪电也随着滚雷一同落下，一刹那映亮了整个房间。
那一瞬间，靳寒看清了顾南昭的脸，果真就见他唇色发白，瞧着有几分可怜。
靳寒盯着顾南昭看了一会儿，又转了回去，将眼睛闭上了。他虽闭着眼睛，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顾南昭落在背后的目光。
顾南昭一直在看他。
靳寒想忽略掉身后的顾南昭，脑海中却不可控制地浮现出顾南昭替他撑伞时的画面。
伞面朝他这边倾斜，将他严严实实地罩在下面，没让他经受到一丝风雨，顾南昭却浑身湿透。
靳寒又想到刚刚惊雷闪电滚落时，顾南昭看着他，可怜兮兮地说“师父，我冷”的画面。
可怜巴巴地，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
靳寒心下烦躁，睡意渐渐远离他，终于他不耐地啧了一声，往床内侧挪了挪。
顾南昭站着不动，靳寒等了一会儿，没了耐心，回头道：“不睡就滚出去。”
顾南昭低笑一声，“睡的。”说着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房间里的床铺不大，又只有一床被子，自然少不得肢体相碰，靳寒就感觉顾南昭的身体果真冷的刺骨，他皱了下眉，更往里挪了下：“我警告你，晚上睡觉老实点……”
话还没说完，就觉顾南昭的气息充满了鼻腔，接着一双带着凉意的唇贴了上来。
靳寒未说完的话全都被堵在唇齿间，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手臂刚抬起来就被顾南昭抓住了，已十指相扣的姿势按在了枕头上。
这是个不带丝毫□□的吻，温柔又亲密。
顾南昭亲过来的动作实在是太自然了，自然到靳寒觉得他跟顾南昭就是一对，且这个吻十分温柔，以至于靳寒心底没有升起一丝怒火。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吻才终于结束。
顾南昭手臂撑在一侧，在黑暗中凝望着靳寒的眼睛，靳寒也同样也在看着他。
终于，顾南昭低下头，在靳寒眼睫上又亲了一下，低声道：“师父，晚安。”
靳寒：“……哦。”
因为方才那个吻，顾南昭的体温升了上来，被子里暖烘烘的，很舒服。
唇上酥麻的感觉仍没有退去，靳寒摸了一下嘴唇，才反应过来他们又接吻了。
这次可不是为了救人渡气，也没有那条淫/蛇，那他们为什么要亲？
靳寒觉得自己很不对劲，正常人谁会和自己想要杀死的敌人接吻？他皱起眉，心说定是顾南昭在什么地方学了妖术，以此来蛊惑他。
这小子，果真是祸害，留不得。
靳寒转过身，正想跟顾南昭算账，就见顾南昭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靳寒看了看自己扬起的手，又看了看顾南昭安稳的睡颜，迟疑片刻后将手放下了。
他心说已经这么晚了，该休息了，明日起来再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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