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此地,等禁军发现术法的痕迹,那也知道他们在里面,不如出去。
在地下洞里留下一只纸儡,靳燎和封苒循着原路回去,等瞧见外面的天光时,禁军已经掀半个院子,差一点就到这里。
鉴于两人出来及时,没被瓮中捉鳖,只是禁军亮着雪白的刀,把他们团团围起来。
禁军统领问:“什么人!”
靳燎面色如常,说:“小山派,靳燎。”
禁军统领又问:“你们在干什么?”好像禁军就不是闯民宅似的。
靳燎说:“受屋子主人之托,查探突兀出现的洞口。”
封苒撕开障眼符,洞口显现在所有人面前。
那禁军统领见是修士,语气稍微好些,态度却还是坚硬:“禁军奉皇命搜查屋子,任何出现的人都要带走。”
靳燎观察着禁军的队形,似乎在考虑这里三圈外三圈的,他突围的时候,能不能带上封苒。
封苒突然动了一下,惊得那些禁军戒备地抬高白刃,如临大敌。
封苒却不是要打架,她把两手举起来,问:“大人,您要把我们带去哪里?”
统领说:“只是带去皇宫给仙司核查,只要道长配合,就没什么事,若你们要逃,仙司定不会放过你们。”
现如今,凡人界的修士比几十年前多,皇宫自然也养了自己的修士队伍,名曰仙司。
靳燎和封苒换了个眼神,说:“可以。”
禁军统领悄悄松了口气,毕竟真打起来,他们不一定对付得了修士,便对属下一挥手:“带走。”
被缉拿,封苒不止不慌不忙,还有点小激动。
他们现在就差怎么进皇宫,会谢高旻,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直接往皇宫去了。
虽然还是背着个罪名。
禁军统领还要监督封上洞口,就让一队人马送封苒靳燎进宫,他们徒步走,大约过了一刻,总算到皇宫北门。
刚搜身完,封苒和靳燎进入宫中,他们缀在禁军后,她小声对靳燎说:“这个距离,感觉好像刚刚走过。”
靳燎是聪明人,一下明白封苒的意思,从北郊到皇宫,和到地洞的距离一致,地洞就在皇宫下。
这个时辰,宫里正为公主的生辰宴忙得团团转,宫女穿梭在道中,突然一个宫女脚一绊,摔了一跤,盘子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封苒蹲下来帮她捡东西。
那是一件衣服,乍一看只觉上面花纹繁复,其实也是符文,与地下那个祭台上的符文有异曲同工之妙。
“干什么呢!”那禁军发现封苒没动,便叱道。
封苒把衣服放到宫女手上,跟上禁军的步伐。
七拐八弯,总算到了“仙司”。
仙司里,有七八个修士坐镇。
修为最高的已到融丹期一层,比靳燎高一个小阶段,只是修士常年在凡人界,浸在权欲之中,浑身围绕的灵力有些浑浊。
那个修士抬起眼打量靳燎,眼前隐约一亮。
靳燎骨相好,从颧骨到脸颊的线条很是流畅,那双眼睛熠熠,略深的双眼皮更吸引人,他一抿起嘴唇,一副玉面小郎君的模样。
修士让宫人把靳燎和封苒带下去,叫来自己的心腹:“你觉着姓靳的修士如何?”
心腹贼眉鼠眼,低声说:“那样貌,自然是一等一的,肯定会有人喜欢。”
这个“有人”,就是初曦公主。
心腹的话戳中修士的心事,他咳了咳,说:“那就……留着他们,说是公主殿下宴会有请,等生辰宴上,把他安排在离公主殿下近的位置。”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世人皆道公主宠爱谢驸马,没有养任何面首,所以别人送过去的男人她都没收,只是例外的,仙司送过去的修士,公主都会一并收下。
仙司却知道,那些被收下的修士都失踪了,所以传闻没说错,公主殿下确实没养面首,只是十有八/九用完后,怕谢驸马不高兴,处理了吧。
靳燎和封苒暂且在宫里住下。
仙司在宫里有地位,给安排的是极佳的住所,也有几个伺候的宫女。
毕竟是在皇宫行走,一直戴幂篱也惹眼,封苒往自个儿身上用一道隐匿术,也就是,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最低。
她事先和靳燎说这是从师父那里拿的,此隐匿并非隐身,而是任何人都会很容易忽视她。
这部分剧情在无名小说里,也没有封苒,所以她这么做,只要不影响无名小说的内容,判定不会发作。
但坏处是靳燎也容易忽视她。
这几天,靳燎想起她是,都要回过头找她在哪,次数多了,少年不耐烦,拿出一条细小的绳子,绑在封苒手上,另一端绑在自己手上。
这不是普通的绳子,是以前在九天山时,封苒给靳燎的一件法器,能根据法器主人灵力改变长短。
没两日,“宫里出现个俊俏道长”就传遍宫女间。
她们好奇,却又不敢叨扰道长,只是有宫女送菜时,看到那个长相极佳的男子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不是你要的?”
宫女本以为他和自己说话,突的一愣,看靳燎的目光,才发现他旁边坐着一个戴着幂篱的女人。
她心里还没来得及奇怪女人是什么人,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衣物没送去盥洗,便道:
“道长请慢用。”
而封苒则回靳燎的反问,纸儡唉声叹气:“我想吃的是银耳莲子羹,这是银耳红豆莲子羹。”
好不容易来趟宫里,封苒做足蹭吃蹭喝的准备,只是她存在感低,和宫女报菜名,宫女总记不住,她就让靳燎报。
这回是靳燎报的时候,只说了莲子羹,所以宫女就按宫里的习惯,加了红豆。
听封苒这么说,好像在怪他,但靳燎本就没想过要吃莲子羹,他把莲子羹推到一旁,自己吃了起来。
封苒则搅拌莲子羹,十分熟练地一颗颗挑出红豆,等靳燎吃完时,她才把红豆挑完,盛了一小碗放在靳燎面前。
靳燎愣住。
封苒已经呼噜着粥,高兴地吃起来:“这道也不错。”
靳燎看着那碗羹,心头轻轻一动,他不喜欢吃甜食,尤其不喜欢甜的红豆。
却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除了师父。
有时候,一些细节不想还好,越想却有些不对劲。
他一边吃粥,一边思忖,难不成师父告诉师姐?难不成师姐也不喜欢吃红豆?
这两个疑问刚抛出来,靳燎就摇摇头,她最近都没和师父通信,而且他记得她是吃过红豆糕的。
连红豆糕都吃得,总不至于这点红豆吃不下?
越想越疑,也没有个合理的说法,靳燎正打算亲自开口问,却听师姐说:“说到吃的,小师弟,明天就是生辰宴了吧?”
靳燎“嗯”了声。
封苒知道仙司会在宴会的菜上动手,提醒:“宴会上什么都别吃。”
靳燎斜睇她,她正吃得欢,靳燎的手指点点调羹,面无表情回:“到底谁控制不住口腹之欲,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
封苒:“咳!”
***
很快就到了生辰宴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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