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闻

    第二十一章

    回到鳞泷先生木屋的路程以炭治郎的脚力来算不是太远，远远看到屋子里的火光，炭治郎知道，那是鳞泷先生在准备晚餐。

    虽然鳞泷在把炭治郎领到那块巨石前就不再教导他了，但老人还是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看着炭治郎，替他照顾沉睡已久的妹妹。

    “我回来了。”

    炭治郎拎着水果篮走进屋，鳞泷正坐在榻榻米上摆放碗筷，看到炭治郎手里的东西，老人疑惑地问道，“炭治郎，你手里的那些是从哪里来的？”

    炭治郎把果篮放到鳞泷身边，笑着说到，“是今天认识的一位小姐给我的，鳞泷先生您知道吗，我们有了一户新邻居，这些东西就是搬到山上的小天小姐送的。”

    “新邻居？”鳞泷有些惊讶，即将放下的筷子停顿在半空，“竟然有人搬到狭雾山里来住了？”

    以狭雾山的环境来说，其实这里并不适宜人类居住，鳞泷也是因为山上有浓厚的水汽，适合教导弟子学习水之呼吸才定居于此的。

    而且说个让人有些好笑的事情，因为鳞泷长年戴着乌鸦天狗的面具，身为鬼杀队前任水柱的他身手又很不错，山下一些迷信的人家见到常常在山上身姿轻盈地跳来跳去的鳞泷，就觉得狭雾山上是乌鸦天狗的地盘，一来二去之下，就很少有人愿意上山来了。

    现在乍一听炭治郎说有人家搬到这里来，鳞泷差点以为自己是耳朵失灵了。

    “的确是这样。”炭治郎肯定了自己的话，“我是在巨石那里遇到小天小姐还有她的孩子缘一的，他们家还有两个小成员，一只叫做小八的乌鸦和一条叫做灭君的小白狗。”

    说起新认识的朋友，炭治郎扬起了一个快乐的笑容，“我们聊了一会儿天，因为太阳要下山了，我就和小天小姐分开了。”

    “不过您放心，为了她与孩子的安全，锖兔和真菰是和小天小姐他们一起走的，等小天小姐、缘一被送回了家，两个人会一起回来。”

    听到那两个不应该被炭治郎提起的名字，原本被鳞泷拿在手里的筷子掉在榻榻米上，两者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响。

    “炭治郎……”鳞泷的语气有些发抖，他的身体在摇晃，“锖兔和真菰，他们、你怎么会碰到了他们……”

    炭治郎被鳞泷反常的吓了一大跳，老人身上数不尽的悲伤迸发出来，鼻翼间沉浸在这股气味里的少年喉咙发酸，被感染的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鳞泷先生！”炭治郎一个跨步来到鳞泷面前扶住他的肩膀，老人握住炭治郎的手，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炭治郎，那两个孩子，那两个早已死去的孩子，你见到了他们？”

    刚开始鳞泷的声音还很高昂，到了最后却已几不可闻，老人期翼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炭治郎的双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好像只要炭治郎说出一个不字，鳞泷眼睛里的光芒就会瞬间破碎。

    鳞泷说的两句话，炭治郎听得清清楚楚，说没有不敢置信是不可能的。

    虽然没有在巨石外的其他地方遇到过锖兔和真菰，炭治郎一直以为是因为两人住在其他地方，毕竟同样是鳞泷弟子的富冈义勇就好几年没看到他来过狭雾山。

    可是鳞泷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出乎了炭治郎的意料，锖兔和真菰，他们已经死去了吗？

    “鳞泷先生，请您先冷静一点。”炭治郎回握住老人的手，他把锖兔和真菰的外貌特征说给了鳞泷听，得到了鳞泷肯定的答案。

    已经死去的人再次出现，虽然是在意料之外，但炭治郎仔细想来，却又是情理之中。

    刚刚遇到锖兔和真菰时，炭治郎无往不利的鼻子就闻不到他们的气味，除了已经算不上活着的魂灵，又有谁能没有专属的味道呢，连一只猫咪不能。

    深吸了一口气，炭治郎盘腿坐在鳞泷面前，腰上的刀被解开放到一旁，他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述他和锖兔真菰的相遇相处。

    鳞泷听得很仔细，他也发现锖兔真菰两人一直都只在巨石那里出现，待炭治郎说完，鳞泷站起身，想了想，他把自己的日轮刀拿了出来。

    死去的鳞泷弟子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师傅再见一面，鳞泷又何尝不想再见一次一去不回的弟子们呢。

    可是锖兔和真菰再次出现的消息太过离奇，就算炭治郎这个人证这么多天都安全回来了，和食人鬼斗了大半辈子的鳞泷还是不得不将食人鬼在作怪当成原因备选。

    “炭治郎，你就待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出门。”鳞泷稍微平复了心情，跳下榻榻米后语气低沉地说到。

    狭雾山上只有鳞泷有一把日轮刀，炭治郎用的虽然也是真刀，但普通刀对上食人鬼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为了这个还没有出师的弟子的安全，鳞泷并不打算把他带上。

    “鳞泷先生。”抓起自己的刀，炭治郎同样站在地上，“您是要去巨石那里吗？”他问。

    鳞泷微微颔首，“我打算去那里看看。”

    “既然这样您还是把我带上吧。”炭治郎紧跟在鳞泷身后，“我毕竟是在那里度过了上百个白天，对那里也更熟悉，您查探的时候有我也能够更好的观察。”

    比起性格里的固执，鳞泷是远远及不上炭治郎的，两人你来我往，果不其然，最先妥协的是鳞泷。

    “真是败给你了。”鳞泷叹了口气，“你去可以，但是记住，不要离我太远。”

    “好的。”炭治郎严肃地回答。

    一老一少先后走出了木屋，不管是已经退休了的，还是预备役，鬼杀队成员都有不错的夜视能力，再加上今天的月亮也格外地大，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带照明的工具。

    鳞泷和炭治郎走后，天照酱送给炭治郎的水果篮大刺刺地摆放在榻榻米上，而在隔壁屋子里，口中衔着竹子的鬼族少女睡得正香甜。

    一股诱人的清香穿透了墙壁，恍惚中，香气具现化地变成了一只透明的小手，小手点了点祢豆子的鼻尖，鬼族少女感觉到了，鼻子突然动了动。

    “嗯嗯！”垂死病中惊坐起，按照正确剧情线，祢豆子应该在几个月后，炭治郎成功度过最终考核回来才会苏醒，但是因为一个意外，祢豆子提前醒过来了。

    来呀~来呀~

    看不见的小手在勾引弥豆子，祢豆子掀开铺盖，踮起脚在房间里嗅嗅，腿一蹬，锁上的房门被暴力拆除，砰的一声躺在地上。

    闻着味儿来到隔壁房间，看也不看锅里正热气腾腾地冒着水蒸气的美食，祢豆子扑在散发着惊人魅力的水果篮上，拿起最上面的一颗梨就往嘴里送。

    然后就被卡在嘴上的竹子给挡住了。

    祢豆子露出豆豆眼，看着手里的梨，还有篮子里堆成小山似的其他水果，泪水从嘴边哗啦啦地流下来。

    山顶上。

    缘一已经被锖兔从背上放了下来，天照酱牵着他，世界意识走在另一边，四只小短腿要拼命地捣腾才能追上人型生物们的脚步，八尺鸦抬头挺胸地站在小白狗的背上，时不时地叫一声，催促世界意识快点跑。

    【真的是~虎落平阳被鸟儿欺啊——】

    世界意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这个唱腔，一边跑一边唱，台词还就只有这一句，特定的语音频道也不骚扰其他人，就往八尺鸦耳朵里钻。

    被魔音灌耳的八尺鸦头上冒出来一个井字，它偏不从世界意识身上下来，两个冤家互相折磨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锖兔和真菰是天照酱在这里邀请的第一和第二位客人，二话不多说，作为主人的天照酱就决定邀请两个人吃饭。

    至于吃什么？

    天照酱认真脸：新鲜的蔬菜水果管够。

    哈哈，开玩笑的。

    虽然变出来的食物不太完美，满足不了天照酱的味蕾强迫症，但用神力复刻出来的美食别的不说，里面蕴含的力量就是多少神仙妖魔都抢着要的好东西。

    而这些正是两个鬼魂需要的。

    当然，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是可以吃的嘛，加几个菜而已，又不累不到天照酱。

    再不济还有之前去刀剑世界时打包的烛台切牌特制小灶，天照酱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呢，她也不介意和其他有一定好感度的人分享。

    在主人家的引领下，锖兔和真菰最后看到的就是摆满了好几张桌子的各色美食。

    站在门口的他们就像是误入了食物的海洋，在里面每一盘菜看起来都那么美味，连不用吃东西的鬼魂身躯都抵挡不了诱惑。

    “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天照酱招呼道，“快进来呀！”

    锖兔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走了进去。

    世界意识早就撒欢似的跑进去叼起了一个盘子。

    受不了颠簸的八尺鸦从小白狗身上飞下去，同样霸占了一盘选中食物，拖着离世界意识远一点。

    锖兔走进去了，他的身上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暂定安全，回头和真菰用眼神交流了下，少女也同样走了进来。

    天照酱和缘一早就落座了，锖兔和真菰对视一眼，有些拘谨的坐在了靠下的位置。

    “锖兔，真菰，快来尝尝味道呀，看看适不适合你们的口味。”天照酱热情的招待他们。

    磨磨蹭蹭地拿起筷子，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锖兔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寓言故事里被带到了龙宫里的浦岛太郎。

    也不知道小天小姐和龙女有什么区别，会不会也送给自己一个盒子，等离开这里的他把盒子打开，自己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

    天照酱可不知道锖兔已经把自己等同于龙王女儿了，这级别也不对呀，看着乖乖吃饭的两个少年少女，再看着吃饭的姿势规矩极了的缘一，不知不觉心态越来越老的她欣慰地点点头。

    但是这个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

    世界意识和八尺鸦，两个消停不了一会儿的家伙又开始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