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斐砚?
方溪溪往外瞅了一眼,正对上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
男人正站在屋外的大树下,长身玉立,一双黑眸狭长无比,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贵气。
引得不少女知青勾着脖子看,还有得试图去搭话。
只听到这陌生女知青的喊话后,均是不由自主看向方溪溪,眼底满是艳羡。
方溪溪眸光一转,正瞧见霞姐阴恻恻的眼眸,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方溪溪,眼底是说不出的意味。
似乎是怨恨,又似乎是嫉妒。
此刻方溪溪才明白,霞姐针对自己的原因。
她再次看向虞斐砚时,不禁感慨一声:蓝颜祸水,不过如此。
方溪溪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抬眸软糯糯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陌生女知青不自觉柔柔一笑:“没事没事,都是知青,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方溪溪抿唇一笑,才对屋里的两人道:“梁玉、安蕴我出去一下。”
说着,她就呼了口气,含笑走了出去。
一出门,虞斐砚就抬眸看来过来,黑眸深深,似乎带了点说不出的意味。
只是,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
不过单单看着虞斐砚这一副眼里全是方溪溪的模样,霞姐心里就很不舒服。
她原名赵红霞,虽然人人都喊她一句霞姐,可她真的也没多大,不过二十一岁而已,只比虞斐砚大一岁。打从虞斐砚下乡她就盯上了他,她不知努力了多少才从虞斐砚眼中“陌生女知青”变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明明虞斐砚对所有女同志都是冰冷冷的,三年里都不曾有过例外,怎么方溪溪就是个例外了呢?
他不是最讨厌这样娇娇诺诺什么也干不了的女知青了么?
赵红霞死死盯着窗外树下那对倩影,心下一片心酸,她怔怔地看着他们。
别人或许不觉得有什么,可她一眼就看出了不同,从他肯为方溪溪请假开始,她就知道不一样了。
她蓦然起身,在其他人的惊讶下,若无其事走到门口,和其他女知青心不在焉地聊天。
其实心思全在外面。
“你说什么?”方溪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点委屈道,“明天就得去上工!可我不还有一天时间么?”
“我不去!”
虞斐砚皱了皱眉头,瞥了眼其他人,提醒着,“你小点声音。”
他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叫方溪溪明天上工的,自然是有安排的,可这种事情怎么好叫别人知道。
方溪溪瘪了瘪嘴,眼底泪光闪闪,素白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反正我不去!”方溪溪撇过脸去,快把自己气成河豚了。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这话一从虞斐砚口中说出来,她就忍不住有点伤心。
这下女知青们高兴了,原来虞斐砚找方溪溪是因为这啊,吓人一跳。
不过……
听到虞斐砚说的话以后,女知青们又开始觉得他好凶啊!
人家方溪溪也没怎么他吧?真是个小可怜。
大家一边侥幸一边同情方溪溪。
绕是赵红霞也不禁松了口气,虽然她仍然觉得虞斐砚待方溪溪不一样,可看到这一幕心底还是很高兴的。
许是听见了女知青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虞斐砚淡淡瞅了她们一眼,蹙了蹙眉拉着掉着金豆豆的方溪溪往外走。
方溪溪咬着唇,满脸不乐意跟着他往外走。
只是这次绷着脸的不少虞斐砚,而是方溪溪了。
出了门,虞斐砚带着方溪溪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小树林旁,一路上他还得照顾着这位耍脾气的小姑奶奶,不能走太快。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让你明天去上工是有原因的么?”
虞斐砚盯着眼前低他一脑袋的女孩,语气很是无奈。
方溪溪蓦然抬头,眼圈红红地控诉:“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想让我早点干活去么?我刚来那天你就看不惯我,要不是我受伤了,我看你恨不得当天就让我上工去呢。”
“我告诉你,我说不去就不去!”
女孩压抑着哭腔,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可怜又可爱。
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过如此了!
方溪溪着实是生得美,明明素着一张脸,却依旧美貌动人。
方溪溪倔强地看着虞斐砚,眼底满是愤怒的小火苗。
听着她不满的控诉,虞斐砚有心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总不能说是自己误会了她吧?
而且,现在也是他对方溪溪起来点别的心思,才有此安排。
可偏偏方溪溪却是误会了他,明明、明明他是为她好,可方溪溪却觉得自己在刁难她。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虞斐砚只得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我才不相信。”
方溪溪气鼓鼓道。
女孩乌黑的眼睛里氤氲着淡淡的泪光,似乎随时会落下来。
这个虞斐砚,太过分了!
她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有好感?
再见吧您嘞!
姑奶奶不伺候了。
方溪溪气鼓鼓地扭头就要回知青点,不料被眼疾手快的虞斐砚拽住了胳膊,“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才不听你狡辩!”
方溪溪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就要甩开胳膊离开,看着她这般愤怒,虞斐砚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郁气。
挣扎间,方溪溪胸前那层薄薄的布料在虞斐砚的胳膊上无意识地蹭来蹭去,几乎是一瞬间虞斐砚耳朵根就红了。
他强装镇定,可方溪溪的大力反抗让他有些手足无措。突然间,虞斐砚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用两只宽厚的大掌捧住了方溪溪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硬是让她脑袋对着自己。
方溪溪瞪大了眼睛,两颊的婴儿肥都被虞斐砚捏到一块了,她愤怒道:“你干嘛!!!”
居然把我的婴儿肥都捏出来了,太过分了!
虞斐砚低了低头,看着她那张素白的小脸,眸色沉沉,“是你不肯听我解释,我只好这么做了。”
“是这样,我让你明天上工是因为明天大队长的弟妹要去上工了。大队长给她弟妹安排的活儿就是喂猪,也就是割猪草。但是她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咱们大队里头可是有十几头猪,所以过两天肯定还得再招个人。我让你明天过去上工是因为我已经跟生产队队长说好了,让你跟大队长弟妹一块上工,先认识一下,过两天我就想办法把你弄过去。”
“这样你就不用天天下地干活了,光割好猪草就行了。听明白没有?”
这话一出,方溪溪惊了。
半晌过去,方溪溪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再联想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霎时间眸光中划过一丝窘迫。
原来虞斐砚还真是为自己考虑啊。
她张了张红艳艳的小嘴,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
“现在还生不生气了?”
虞斐砚盯着她道。
方溪溪心虚地低下脑袋,缓缓摇了摇头,一抹绯色悄然升起。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用脚丫踢了踢石子。
她才嘟嘟囔囔道:“我、我那不是误会了麽~”
娇娇糯糯的话叫虞斐砚无法再追究,只是幽幽叹气。
“那你下次提前说不就好了?那我不就......不误会了麽?”方溪溪眼神飘忽,清了清嗓子,“下次记得,好事提前说,坏事不要说。”
她歪着脑袋看向虞斐砚,一副虚张声势的模样,看得虞斐砚只觉得有几分想笑。
“不过这回还是谢谢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溪溪悻悻一笑,脚下踩油一般,跑的飞快。
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徒留下虞斐砚一个人在小树林里。
一阵风吹过,虞斐砚站在原地无奈一笑。
刚准备回去,就看见少女一阵风似得冲进了他怀里。
温热的身子叫他后背僵硬了一瞬,可到底是怕方溪溪摔着,还是紧紧拥抱住了她。
方溪溪一脸懵躺在虞斐砚宽厚的胸膛上,问着那股好闻的香气,小脸一红,挣扎着出去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头发,把一块巧克力塞进虞斐砚手心里,“给你的!”
说罢,就准备离开,却被虞斐砚一把拉住。
方溪溪怔了一下,乌溜溜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茫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虞斐砚顿了顿,深深望了她一眼,“我借了个自行车,下午要去公社一趟,你不是还想去买点东西么?我顺道带你一程吧。
方溪溪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奇怪。
虞斐砚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耳根微微泛红,他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你就说去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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