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接完电话回来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莎莎,你不是一直想去日落岛吗?助理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安排好了,你……方便请两天假吗?”
大概是因为白莎莎上次因为工作的事情生过气,顾景在问这个的时候,眼里期待却又小心。
“好,那我过两天手里的事情忙完了就请几天假。”
顾景小心翼翼的姿态让白莎莎有些心酸,他眼里的光让白莎莎说不出拒绝的话,之前想好的坦白也被这么咽回了肚子里。
不如就等旅行回来再说好了,她又开始了鸵鸟心态。
两位母上大人回去以后,他俩便又分房睡了,经历了一番兵荒马乱的白莎莎跟顾立轩视频时,才觉得真正地被治愈了。
“妈妈,”顾立轩看奶奶外婆都不在,才小声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我想你了。”
小孩子的新鲜劲过了,更多的便是想妈妈了。
白莎莎恨不得能揉揉他的小脸蛋:“轩轩再多陪陪爷爷奶奶,妈妈很快就会去接你的。”
“好。”
末了,一直到方姝美过来催了,顾立轩才冲着屏幕亲了一口:“妈妈,晚安。”
“宝贝儿子晚安。”
关了视频,精疲力竭的白莎莎才瘫倒在床上。
凌晨两点的时候,床边的手机响了,本来柔和的音乐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过分刺耳,白莎莎闭眼摸到了手机,勉强看到时间和来电显示上的“骚扰电话”,一阵烦躁地就要挂电话,却突然想起,这个骚扰电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骚扰电话。
这让她清醒了一些,按了接通。
“时总?”
时毅看着手里的检验单,他到了现在还睡不着,没忍住给白莎莎打了电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怀孕的事情,他是打算当面问。
“在干什么?”
白莎莎本来是觉得这么晚肯定是公司什么重要的事,现在听他这么问,差点气得背过了气,凌晨两点问人家在干什么?您脑子还好吗?
当然她也是敢怒不敢言:“睡觉呢。”
“哦。”时毅应了一声,又沉默了。
白莎莎耐心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只得按捺住脾气:“时总,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胃好点了吗?”
白莎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找了这么个借口,她都快把这茬给忘了。
“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时毅语气里透着烦躁,“那挂了吧,你早点睡。”
白莎莎放下手机,毫无睡意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所以凌晨两点吵醒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早点睡?她烦躁地蹬了蹬被子,这到底是什么物种的奇葩?
当然时毅更是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儿,又想给白莎莎打电话,可看了看时间便忍住了,毕竟她现在是孕妇,需要休息。
一想到孕妇这个词,他便觉得心里有一把火在烧着。
白莎莎第二天刚到公司,时毅的内线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她只能头疼地顶着办公室里大家各色的眼神去了顶楼。
倒是总裁办公室门口的秘书们看到她却显得异常热情。
“白小姐,时总在里边等你呢!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好的。”
白莎莎进去办公室时,时毅坐在椅子上,看她的目光带着深思。
“时总,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时毅推过来一张单子:“这是你的吧?”
白莎莎上前两步从桌上拿起那张单子:“绒毛……膜促性腺激素,”这个名词对她来说很陌生,她读得有些拗口,检查单的上面还有自己的名字,确实是自己的单子,读完后,她茫然地抬头,“这是什么?”
她病了?
时毅冷笑:“你就准备这么装傻糊弄我?你自己怀孕了你会不知道?”
怀……怀孕……
白莎莎脸上血色褪去了一些,她赶紧低下头又看了一遍检查单,日期差不多是一个月以前了。
那个时候,自己确实是怀孕了,可是,时毅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敢抬头去看时毅的表情,万一让他知道了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情,她预感自己绝对会被弄死。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想背着我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母凭子贵,嫁进时家吗?”
时毅的话让白莎莎再次傻眼,什么?孩子真的是他的?虽然躲过了一时的危机,可她还是因为这个事实心情莫名沉重了几分。
再抬头,时毅已经到了她的跟前,比她高了一头的身躯很是压迫感。
“别装哑巴,说话!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
“你以为怀了孩子我就会娶你吗?你这段时间的反常也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被打断话的白莎莎咬牙,你都让我说话了,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啊!
“时总,孩子已经流掉了,您完全不用担心。”
时毅笑得凉薄,明显是不信的:“流掉了?对你来说这么好的一个筹码,你会让他流掉?白莎莎,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以为你不是傻子吗?白莎莎深吸一口气后继续努力使他相信:“这是真……”
“孩子我不会要的。”
“啊?”白莎莎愣了一下。
时毅脸上冷静而残酷:“我不会在没结婚之前就出现私生子这种丑闻,这也会让我接下来的联姻受到影响。靠着孩子上位这种想法,你有都不要有。”
白莎莎已经对他说什么话都波澜不惊了,反正工作以外的时候就把他当个智障好了,所以回答得也面无表情:“哦。”
时毅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他觉得自己应该满意,但又意外地觉得恼怒,那是他们的孩子,这个女人就一点也不争取一下?
“你不会是在打别的主意吧?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医生,周末的时候你跟我一起,我会看着你打掉他。”
白莎莎连点两个头:“没问题。”到时候知道她肚子里真的没有孩子就搞笑了。
见时毅不说话了,她小心地问了一声:“那时总,我先下去工作了?”
半天,时毅才嗯了一声。
白莎莎转身要走,大概是动作太急,脚一崴身子向旁边倒了一下,时毅那一刻心都提起来了,手伸出来赶紧要扶人时,还没碰到人,白莎莎已经自己站稳了,他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白莎莎更尴尬:“好像鞋跟太高了。”
她本来是想为自己差点平地摔辩解一下,哪知道话一出口就像是捅到了马蜂窝似得。
“你也知道鞋跟太高了?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穿这么高的鞋是生怕自己不会摔吗?还是故意崴这一下让我心疼,以为这样我就会留下孩子吗?嗯?”
时毅脾气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的怒气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毒舌常常有,这般大声吼人还是少见的。所以白莎莎再怎么觉得他不可理喻,还是被吼得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
时毅的烦躁几乎要溢出胸口,这个女人肯定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逼他承认自己是在乎的,然后留下孩子。
偏偏,他刚刚是真的紧张得心脏都要停了。
要看着白莎莎又不安地动了一下,他沉着脸走过去,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膝弯,稳稳当当把人腾空抱起。
“时总?”
白莎莎一惊,挣扎了两下想要下来,时毅恶狠狠地开口:“别动!”
怀里的女人好像是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没敢再吭声,时毅只觉得她太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差了,现在抱着都没有重量,哪像是一个孕妇,无端地让人心慌。
他把白莎莎放到了沙发上,又走回办公桌给外边打电话。
“给我送一双鞋进来,要平底的。”
白莎莎嘴角抽了抽,想要说什么,在时毅吃人般的眼神里又噤了声。
反正她说什么这人都不信,就让他带自己去“流产”吧,也好安心点。
打完电话,时毅走到她的旁边坐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时毅才搂住了她的肩:“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然而白莎莎的话,时毅也不知道是自动忽略还是压根不信,反正就自己往下说下去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比起刚刚,时毅现在的语气柔和得不像话,“我是不可能娶你的,你生下一个私生子,以后的人生也会被拖累。对于我来说,无非是家里多一个人口而已,但是你要搭进去的,是一辈子,你难道就准备守着这个孩子等着我的施舍吗?”
怕不是在你梦里等你施舍!不过,白莎莎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这人好像某种意义上,还挺有原则的?她也趁机开口:“时总你说得对,那既然你都有联姻的打算了,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也该结束了?我也还要结婚生子呢!”
时毅的心就像是猛然被谁揪了一把,疼得他手都紧握在了一起,白莎莎说得也没错,是该这样的,但是他听到这话,却暴躁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跟别人结婚生子?就算说得再怎么冠利堂皇,他也接受不来这种可能性,只要想到会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嫉妒的情绪隐秘而疯狂在心里某个见不得光的角落滋长。
这样不行,真的不行。时毅是这么想的,说出的话却是完全相反。
“白莎莎,你别搞错了,我们之间,只有我能说停,在那之前,我倒要看看哪个男的敢不要命地招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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