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五月的天气,不暖不凉,正是一件春衫舒适出行的时候。
街角处停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先是下来了两个黑色西装,耳朵上别着耳麦,神色谨慎的男人,左右环顾之后让开了车门。
随后下来的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男人面色苍白,唇色是病态的浅淡,虽然身高很高——绝对超过185,但是很瘦,瘦到让人几乎要忽略了他的身高。
男人的五官很是俊朗,只是可惜瘦得有点脱形。五月舒适的天气里,男人一身厚重的衣物,凭是突兀。
不过,显然男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刚下车就咳嗽了两声,身后的保镖立马从后备箱取了轮椅出来,扶着人坐好,给男人腿上盖好毯子,推进了路口那栋赫赫有名的大厦。
裘氏集团大楼。
裘氏是Z省有名的家族企业。在Z省的上流社会流传着一句“王里舞裘,富贵皆有。”指的就是Z省王,李,武,裘,既富且贵的四大家族。
这四个姓氏在Z省上层盘根错节,各自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
而裘氏集团大楼就正位于Z省天中市市中心,在寸土寸金的明伟路上占据了偌大的地皮,整整28层。
大楼的顶楼是裘氏集团的高层办公区域,广阔的地方总共就四个办公室,男人就被推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执行总裁。
裘氏的董事长仍旧是裘家的大家长,但是众所周知,集团的大部分事务都已经下放给了他的儿子裘墨星,也就是执行总裁。如果不是裘墨星广为人知的药罐子身体,估计裘家的接力棒早就交出去了。
因为和裘墨星的身体一样出名的,是他的商业头脑。
裘家这代,只有一个裘墨星,也确实没有辜负家族的培养,裘墨星小小年纪就表现出色,刚满十四就参加了当年的世界商业少年模拟投资赛,一举杀进决赛,最后夺了个全球总冠军。当年决赛的并购案演示据说后来被不少高校提上企管课程作为经典案例。
到后来裘墨星正式接手裘氏集团的事务之后他的手段和投资眼光更加让业界津津乐道。
只是奈何这样光芒璀璨的裘墨星因为身体的原因并不能长时间的主持集团事务,而且据一些或明或暗的传闻,裘墨星活不过三十岁。
而今年,裘墨星刚刚满二十八。
办公室里,被外界议论纷纷的裘墨星,刚刚适应了暖气,脱掉大衣,有些吃力地喘了口气,手机就响了。
“父亲?”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裘家的大家长,裘墨星的父亲。提醒他今天不要忘记去“夜玫”。
“夜玫”是裘家旗下的一家全方位娱乐性质的俱乐部,会员制,注重隐私和服务。每个月裘墨星都会去一趟夜玫,还是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的。
“我知道了,不会忘记的。”挂了电话,裘墨星有些烦躁地捏了捏鼻子。
从二十四岁起,每个月他都会在夜玫见几个人,有男有女,为的是治好他的身体。
说起来这个事情也玄乎,裘墨星的身体不好,从小到大发烧不断,常年四肢无力,畏冷,睡眠不好,但是看医生却又查不出毛病,只是不断的虚弱,甚至有时候要昏厥住院,靠维生系统活命。
直到二十四岁那年遇见了一位姓郝的道长,得了一道奇怪的放血方子,才保住颤巍巍的小命,也是他第一次听说了自己的身体会这么差的原因。
天生九阳之体,阳气爆体,无法泄出,身体机能已经被破坏殆尽,如果想要根治,必须找到一个天生阴体,来把他的阳气无害的引导出去,才能真正保住他的性命。
如果这个郝道长早十年出现,估计裘家的人都不会相信他,只是裘墨星当时已经二十四岁,人生大半的时间都在病床和医院度过,裘家人当初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接受了郝道长的治疗。
结果,他竟然真的挺过来了,现在他二十八岁,四年里虽然身体仍旧孱弱,但是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住院,因此郝道长在裘家人眼里是裘墨星的救命恩人,也因此对于郝道长的找天生阴体的治疗方式,很是尽心尽力的去找。
奈何天生阴体和九阳之体一样,没有任何可以辨别的特征,除非他们彼此相遇,否则谁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出这样的人。
因此,每个月裘墨星都会去见几个疑似的天生阴体,感受一下郝道长说的“只要他们遇上了必然会不自觉相互吸引,无论是心灵上还是□□上”的说法。
但是,至今没有结果。
“夜玫”里是有裘墨星专门的包厢的,就在最顶层贵宾包厢中的一间,房间是其他房间的两倍大,里面简直就是个小套房,不仅卫生间小客厅和休息室齐备,甚至还有一间布置简单的厨房。
只不过每次裘墨星过来只是在小客厅坐一坐,见完人就走了。
只是今天因为忙碌了一天,刚刚处理完一个收购案,这会儿他的身体有些疲惫,裘墨星靠在沙发上小憩,竟然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到裘墨星察觉到不对醒过来时,身边首先感受到了一阵温暖的触感。
反感的皱眉,因为身体不好,裘墨星并没有什么□□经历,因此对于超过礼节距离的接触都不怎么喜欢,除非是家人。
眼下这个来相看的疑似天生阴体这样主动的动作,给了他很不好的感觉。
裘墨星抬手正打算把身边的人推开,没想到手刚刚贴上对方的胳膊,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心悸。
不是以前那种不舒服的心悸,而是一种麻麻的,像是炎热的夏天吃到了一口极冰的冰淇淋,既冻得发麻,又舒服得想要叹息。
裘墨星心中一动,这种奇异的感觉让他隐隐有一种预感,睁开眼睛,身边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不小的块头,光是这个比自己都要高大的身形就让裘墨星嘴角抽了抽——这次家里怎么找了个这么高大的男人。
因为天生阴体没有什么特征,但是光是这个名称也感觉比较阴柔,所以裘家一般也都是朝着漂亮的女生或者男生去找,身高要么是和裘墨星差不多,要么娇小一些。
所以睁眼看见这样大的一只,裘墨星有些震惊。
男人头低着,脸色有点红,可以闻到挺重的酒味。虽然裘墨星不喜欢喝酒,但是这个男人身上的酒味竟然给他一种不讨厌的感觉。
裘墨星捏着男人的下巴,把对方的脸抬起来。
对方的五官很是俊朗,长相周正,长眉入鬓,眼镜闭着看不出什么,眉间有点轻微的折痕,看得出来平日应该是个严肃的人。这让裘墨星感觉有些诧异。这似乎和以前那些人都不一样。
倒是意外的很对裘墨星的胃口。
这大概是看人看得麻木的这么些年里,第一个让裘墨星有了进一步的欲望。更遑论他这会儿似乎真的感觉到郝道长所说的那种“不自觉的吸引”
他的手贴在对方的身上半点挪开的想法都没有。
既然自己的身体这么快就认可了对方,裘墨星觉得他似乎对于进一步的行为没有什么抵触心理了。
费劲地把人半扶半拉进卧室,裘墨星喘息了半天才缓过劲。
摸了摸对方滚烫的脸,感受着指尖微麻的舒适,轻轻吐了一口气,他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裘墨星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这是他出生以来都没有感受过的轻松,原本胸口长年的憋闷感消散了,虚软的四肢也有力了许多,简直不能更惊喜。
这一刻真实验证了道长的体质说法,裘墨星才百分百信了自己救命有望。
裘墨星好心情地坐起身,入眼首先就是一床的狼藉。
捂了捂脸,裘墨星觉得昨晚失控的自己有些过分,眼前乱七八糟的床单上不仅仅有他和那人激情之后的遗留物还有着明晃晃的鲜红——显然昨天他粗鲁的动作让对方受伤了。
至于裘墨星能一眼看见床单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了地上,而本来应该睡在他怀里的某人早就已经没了踪影。
摸了摸麻疼的嘴角,裘墨星怀疑对方是不是乘着自己睡着给了他一下。
直到洗漱的时候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果然淤青了的嘴角,裘墨星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嘶,怎么这次的对象他们没解释清楚?”带着疑惑,裘墨星从卧室里出来,他的助理和保镖们已经等在了客厅。
“少爷……”助理和保镖们对视了一眼,最后才有些犹豫地开口。
裘墨星挑眉,他的手下他清楚,除非除了大的纰漏,可不会有这样的表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脸上看见这样踌躇的的表情了。
“怎么了?”
“昨天的人搞错了。”是真“搞”错了。天知道昨晚上他们发现包厢里进错人,想要进去把人带出来时,听到那些激烈动静时内心澎湃的动静啊。
他们家少爷可从来没有真享用过任何一个他们挑出来的人,结果唯一一次出了纰漏,少爷却真动口了。
所以他们早上在发现那人一脸阴沉,动作踉跄地离开时并没有现身阻拦,只是默默地等在客厅,准备把连夜查到的资料递上去弥补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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