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脸色苍白, 身材瘦小戴着厚如瓶底的眼镜,各种方面来说都非常路人的年轻男人也来店里用餐。
因为这边正进行着危险的话题。
随着路人逐渐靠近,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人都静下来注视着对方, 警惕可能存在的变数。加贺谷也暂时咽下嘴里的话, 想等人走远再开口。
那个男人视力似乎真的非常差, 路中间刚才被纳兰迦等人揍晕的人还倒在哪儿, 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地上的胳膊给绊倒了。
摔了个结实,膝盖手肘都蹭破了皮,眼镜还摔落磕远。
他仿佛盲人般狼狈地在地上摸索着,记得附近似乎有人, 试探着开口“那个有谁能帮我捡一下眼镜吗我找不到它了”
方圆二十米内,除了餐厅室内店的老板, 就只有布加拉提他们一行。
虽然对方摔得很惨, 却没有人上前搀扶。
加贺谷低头,看着刚好飞到自己脚边的眼镜,皱了下眉,终于还是拿起桌上的餐巾。
刚要弯腰拾起,忽然有道身影闪到了跟前, 非常迅速且精准地一脚将那副眼镜踢到主人的手边。
“戴上赶紧走。”
阿帕基说完,重新坐了回去。
加贺谷惊讶微笑,把餐巾放回桌上。
那路人忙不迭道谢, 戴上眼镜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看刚才绊倒自己的居然是个生死不明的人, 知道自己再停留下去恐怕会招惹到麻烦然后一块躺在那里。
他拖着发软的腿匆忙想要离开, 但越急越容易出乱子, 经过其中那个戴棒球帽的青年跟前时,扭到了脚踝直接跌倒过去,摔倒了对方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似乎是扭到了脚一时没能爬起来,路人慌乱道歉。
瞳孔地震。
看着对方近距离也毫无破绽的演技,加贺谷反应迅速,立刻就把人给推了出去。
那人一个没站稳,直接摔进了身后河里,扑腾着溅起一片水花。
“什么情况”
“是替身攻击吗”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纳兰迦的航空史密斯立刻对着水中那个连续两次接近的可疑家伙发动攻击。
子弹深入水中激起波纹,水面平息后,留下的只有几片晕染稀释开来的血色,那个瘦小的路人早像水猴子一样不见了影子。
难怪摔得那么真,那家伙恐怕没有近视,是戴高度数的眼镜才让他行动迟钝。
另一边侧的布加拉提挡到加贺谷身前警戒,乔鲁诺也上前检查椅子上脸色痛苦,状态明显不对劲的青年,检查下来身上并没有受伤,应该是遭到了精神攻击。
“加贺谷,刚才发生了什么”
加贺谷摁住自己的头痛欲裂的脑袋,紧咬牙关,无法发声回答乔鲁诺。
思想像被打碎重组,甚至无法构成完整的思考。
他刚才之所以那么快察觉对方有问题,是因为他看不到替身,让无cd无限蓝的碣一直保持着两人的分身以防万一,就连捡眼镜的那个人,也并不是加贺谷本体。
所以其他人所见到加贺谷坐的位置是与他真实所坐位置存在偏差的,而那个人居然直接撞到了本体身上
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向河面几簇转瞬即逝的血,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但加贺谷记得自己及时推开那个人前,看到对方脸上隐忍没能得逞的仇恨表情,情况应该不至于太糟糕。
像坠入深海,意识逐渐模糊
“加”
“加贺谷。”
“加贺谷”
声音仿佛隔了几重山,遥远而朦胧。
是谁在叫他
加贺谷按着突突抽疼的太阳穴,从黑暗中睁开双目,五光十色的世界骤然闯入他眼中。
耀眼的阳光并不刺目,仿佛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光线,而更让人无法忽视的违和感是
这里究竟是哪
充满异域风情的水城,是谁趁他睡着玩的惊喜吗
不过跟时政签订有契约,他是无法离开那座城市的,而就几乎每天都要在横滨转一圈的他所知,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加贺谷看着面前挡住自己全部去路的几个时尚模特,愈发一头雾水。
“你们是谁”
他刚开口就惊呆了自己。
难以置信脱口而出居然是陌生的意大利语,更让他惊讶的是两只耳朵所听见的声音也不相同,一只是原声,另一只赫然是电子音日语翻译。
那几个围住他的时尚模特也露出震惊的表情,面面相觑后,中央的妹妹头青年眉间皱纹抹也抹不开,压下自己的负面情绪,先安抚神色茫然而又充满对陌生人戒备的他。
“我叫布加拉提,是你现在同伴,你遭到敌人的替身攻击,可能失忆了。”
失忆
虽然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加贺谷也因此对这个有着莫名熟悉蓝眸的青年好感度增加。
挪开无意瞥到对方裸露胸口西装下的黑蕾丝而有些僵直的视线,又撞进半蹲跪在他身边,看表情疑似正在检查他身体状态,身体却并没有接触动作的三个金色甜甜圈。
“”
视线下移几寸。
很好,又是裸穿西装。
他们已经做了自我介绍,帮助尽快熟悉现状,缓解失忆可能带来精神情绪上的副作用。加贺谷深呼吸,除去个人审美的偏差,这些人脸上的紧张关心不似作假,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他也想不起自己之前在做什么,只记得暑假似乎刚开始,对此前的记忆也非常混乱,很可能就像他们说的,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你还记得自己来威尼斯的目的吗”
脸色不太好看,仿佛在紫色染缸里滚过的青年问。
加贺谷摇头,惊讶新奇地打量过周边建筑,这里居然是意大利威尼斯。
他到底是怎么离开横滨的
一问时间才发现原来已经深秋了,也就是说契约已经到期了,距离他的认知大概有三四个月的偏差。
来此的目的就不清楚了,也不记得立海大跟意大利的学校有交流活动啊。
“那boss的真面目呢”
另一个蓝色渔网接着紧张道。
boss
提起这个代称头上便仿佛浮现达摩克里斯之剑,敏锐感觉到他们不是在说游戏最后关卡对手这样的事,事情跟他所想似乎存在什么偏差,加贺谷抿了抿唇,这题明显更加超纲了。
他垂头沉思片刻,问“你们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对面思考过后,给出了他们的回答。
“毕竟才认识两个钟头,要我说得多深刻是不可能啦,大概就是实力不容小觑吧能带着布加拉提从boss手里全身而退。”
“加特林看起来是很酷,不过我的话还是性感手枪比较顺手啦。”
“是个好父亲”
“暗杀boss不可缺少的同行者。”
“”
不不不,稍等一下让他缓缓。
加贺谷神情恍惚地打断,从信息炮中抓取出最在意的点“那个父亲是指”
纳兰迦奇怪地指了指他的身旁。
加贺谷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身边紧靠着自己手臂,不安到身体微微颤抖的五六岁男孩,吞了口唾沫。
没道理啊
几个月时间他哪来那么大一个儿子
不知道丢失了多少记忆,加贺谷处在震惊中完全无法保持冷静,布加拉提捡起地上掉落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递给他,同时抬手放在他的肩上给予支持“你要联系ort afia的同伴吗,我记得你带了几个部下过来。”
话音未落,布加拉提便感觉到手下的身体瞬间动摇地颤了颤。
20慢动作般缓慢抬头,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的加贺谷木着脸,嘴唇蠕动了一下,好像很久没有喝水,声音非常哑。
“ort afia是日本那个港口黑手党吗”
布加拉提关注着加贺谷的表情,略有不解,还是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回答。
“你是港黑中原干部的直属部下,这次来意大利的任务是和热情接触达成合作,不过期间出了一些意外,你决定帮助我们刺杀现任热情老板,跟新任boss合作。”
加贺谷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手腕弯曲指向自己“”
布加拉提点头。
呼吸都宛如带着阵痛。
这些消息太过刺激,加贺谷捂住胸口,心脏剧烈跳动几乎叩击着肋骨。
他被震撼到久久不能平静,捂住脑袋喃喃奔溃道“但我只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啊”
这几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要想不开要去混黑啊
加贺谷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将手机贴近耳朵。
那通还在通话中的电话对面是个非常陌生的少年音,处在变声期的独特音色,年轻又富有朝气,就像他大部分学生一样,真的很难想象对方会是自己的部下。
“加贺谷加贺谷你那边到底怎么了”
加贺谷斟酌着开口“我没事。”
对方啧了下舌,有种感到自己在浪费感情后浓浓的嫌弃,“没事就快讲正事,你刚才让我调哪里的监控”
已经失去那部分记忆的加贺谷甚至连对方长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不久前的打算,只能道“已经没事了。”
对面直接挂断了通话。
加贺谷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抽了抽。
真是有个性的部下
另一头挂断加贺谷电话后,贝尔摩德立即定位并且调出来对方附近的监控,最近的那只就是他们用餐餐厅的摄像头。
看着有些模糊且只能照到一角的画面里,那个外表上看并没有异常的青年,深蹙起眉。
不对劲。
加贺谷总结现在的情况。
决定暂时相信布加拉提他们没有对照,而显得有些片面的说辞,现实也不容他多做考虑。
继加贺谷失忆后,敌人的下一轮替身攻击来得很快。
根据实时科普大致了解了他们现在刚背叛组织,遭到追杀危机四伏的情况,加贺谷拒绝了布加拉提让他进乌龟空间休息的建议,虽然很不愿意接受这跟自己愿望相斥的现实,他还是想继续自己要做的事。
他相信自己的选择。
不过
看不到敌人的话他打个寂寞
加贺谷动摇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有能做的事。
他随便竖起衣领挡了挡脸,召唤出加特林飞到空中,靠极佳的视野寻找可能是替身使者本体的人,期间竭力以平常心对待不知道为什么也会飞的小孩。
试着交流过,不过对方话都说不利索。
自己能不能生出那么大个孩子他本人是最清楚的,虽然不知道这个男孩的身世究竟如何,暂时也只能带着对方了,而且他的身体似乎也很习惯多那么一个挂件。
加贺谷搜索着可能是敌人的对象,惊愕发现自己这么大一个活人飘在半空中,居然没一个人注意到。
不过很快,他自己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走了。
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心头颤动,他下意识俯身追了上去。
“小阵”
琴酒停在构成威尼斯交通网的某座桥上,嘴里叼着一支烟。
前晚,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因为出现的小久保这一变数失败,让那个公安的卧底又得以逃过一劫,炸毁酒店战斗现场后,他超过二十四小时失去加贺谷的全部情报,这段时间也从未合眼。
身体感觉不到倦怠,精神却无法保持平和。
只有烟能暂时缓解这股浮空的焦躁感。
组织总部那边传来可靠消息,各国情报部门最近都有小动作,山雨欲来,boss已经发布多通直接命令,催促他去解决。
过去唯组织命令是从的酒厂杀手这次却只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空虚。
琴酒这个工作狂不想工作的时候,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无法叫动他,从横滨港黑那次任务开始,他所关注的重点就开始逐渐偏移,后来甚至直接住在了其他组织的地盘上。
捻灭烟头,视线略过空荡的无名指,琴酒狭长的眼睛眯了眯。
小阵
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
琴酒没有转身,也没有离开,只是面向运河静伫着,挺拔的身姿笼罩在与阳光毫无关系的阴郁黑衣中,无视了那个声音。
知道加贺谷没死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幻觉,他应该已经离开威尼斯了。
是去往那不勒斯,还是回日本
猜测着对方接下来可能的去处,琴酒很像某种野兽的眼睛忽然睁大,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揣到他的口袋里,恶作剧般抢占了一半位置,握住了自己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
下意识攥紧。
接触的实感和对方的温度一块传递过来。
后侧方的人轻嘶了一声,交握的手指尖控诉般不痛不痒地搔了搔琴酒的手背,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语气非常无奈地吐槽“我身上好像发生了非常不得了的事,小阵。”
没等到回应,银发披散的男人还像雕塑一样站着,视他为无物。
加贺谷眼皮跳了跳,上前伸出胳膊在他眼前摇晃吸引注意力。
“你怎么了表情看上去有点傻”
他遮挡了视线的手腕忽然被一把扣住,两人也连带着拉近距离,到彼此呼吸相融的距离。
都交往那么多年了加贺谷没觉得怎么样,虽然户外突然这样亲密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刚才也是他开的头,况且异国他乡也没有认识自己的人。
挣了挣,琴酒握得很紧,也就随他去了,问起更加紧要的事情。
“小阵,我莫名缺失了几个月的记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怎么还成了港黑干部的直属部下
握着的手忽然被捏得生疼,在察觉到他脸上痛苦之色,琴酒才大梦初醒般放轻了力道,没有松开的打算。
琴酒还是记忆里黑衣黑帽,仿佛干见不得人工作的打扮,大半张脸都藏在帽子与竖起高领下,露出那双狠厉藏刀的眼睛。让人第一眼看过去,最先注意到的也是他虹膜颜色独特的眼睛。
与对方像过去一样稀松平常地对视着,不知道他忘掉的记忆里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加贺谷感觉自己像要被他的视线灼烫到,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难掩震惊的表情让他感到陌生。
气氛也有些不对。
心底隐约升起不太美好的预感。
加贺谷垂下头,张了张嘴“我们”
琴酒打断道“我们结婚了。”
“结”
猛得抬起头,加贺谷瞪大双眼,连续的大起大落让他的心脏真悠闲承受不住,因此没看到银发男人隐藏的深意。
“真的吗没想到这么快”礼貌地羞涩了一下,他刚想问谁求的婚什么时候的事啊等具体详情,被来自身边小男孩越来越无法忽视的拉力打断。
表情稍微扭曲了一下,现在的加贺谷完全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但孩子对大人情绪的捕捉并不会因年龄小而迟钝,他尽力温柔微笑“还有这个孩子,纳兰迦他们说是我的儿子,到底怎么一回事”
望着笑容温和如风的青年,琴酒压下眼底想将人吸进去的暴风,抚上加贺谷的脸颊,手下温热光滑的柔软触感让他不舍松开。
加贺谷居然莫名失去了那段记忆,预定的医生甚至派不上用场。
这久违的平和让琴酒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视线从那个小孩有些熟悉的外表特征上剜过,声音平淡得称得上温柔“领养的,叫小和也。”
碣狠狠打了个冷颤,差点被吓哭。
布加拉提等人在身边的“加贺谷”化作泡沫消失后,才发现队伍里少了两个人,那奇怪的分身能力也无效化了阿帕基的能重播过去的替身忧郁蓝调。
就在他们不知从何找起,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离队还是遭到了敌人的替身攻击时,餐桌上加贺谷遗落的手机适时响起。
接通后,对面也不废话直接报上地址。
“快点别磨蹭,晚一分钟加贺谷就要被绑走了”
那风风火火的声音没有解释的打算,紧接着挂断电话直接发过来一条定位。
乔鲁诺出声询问拿着手机的人“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抬头看向大家“兵分两路,乔鲁诺你们留下来。”
失去某一部分记忆,就像穿越到了未来一样。
跟男友进度条快进的惊喜让加贺谷变得有些恋爱脑,好歹他还记着自己有事情要做,在跟琴酒去度蜜月以及找来的布加拉提他们之间,保持着为数不多的理性选择了后者。
因为加贺谷关键记忆的丢失,他们接下来的首要目标是帮他恢复记忆。
阿帕基为首乔鲁诺等人在解决了餐馆伏击他们的另一外两个替身使者后,去追踪那个造成这一切的路人,布加拉提和米斯达则跟着加贺谷。一方面是尝试换种方法帮他恢复记忆,另一方面是按照那个电话里声音所说的从黑衣人手里保护他。
虽然半天观察下来,米斯达完全没觉得加贺谷有危险。
甚至看着那两个人吃了一嘴狗粮。
天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在订好的酒店房间里睡下,保持警惕的布加拉提用替身创造能进入隔壁房间的拉链门,跟米斯达轮流守夜。
一夜无眠,听加贺谷讲了大半夜的枕边悄悄话。
第二天米斯达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从他们面前走过,没想到加贺谷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比他交往过的女朋友还黏人。
那个让加贺谷失忆的路人仗着他们要抓活的非常狡猾擅长逃跑,不过应该还没有离开威尼斯,在抓到对方逼他解除能力前他们也不能离开,不过boss的亲卫队其他人肯定已经逐渐包围了这座城市,拖得越久情况越糟糕。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今天也还是待在相对安全稳定的房间里没出去,跟其他队员用网络联系。
虽然不能出门,加贺谷也完全不会感到无聊。
失忆的体验让他觉得自己丢失了大部分跟琴酒这一起的时光,急于弥补回来。
中午布加拉提去拿午餐暂时离开。
因为听说还没交换戒指,加贺谷正在浏览网页挑选中意的款式,忽然被身边人拥入怀中。
加贺谷双眸怔了下,鼻尖是熟悉的烟草气息。
恍惚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不过光线似乎要更暗一些,空气中似乎还有血腥气,以及
感觉拥抱着自己的手臂有些过于用力了,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小阵,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答。
可能是世界上最熟悉对方的人,琴酒果然有哪里不一样,不经意流露出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姿态。
伸手环抱住对方,加贺谷侧头贴靠在琴酒宽阔坚实的胸膛,挤歪了头上这个时候有些碍事的棒球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戴起来帽子,作息一向非常规律的他应该是没有脱发困扰的,索性摘掉好了。
加贺谷伸手捏住帽檐,将其摘了下来。
刺啦。
刺耳得仿佛响在脑子里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
加贺谷身体猛然变得坚硬,仿佛多个次元交叠恍惚出重影,他抬起颤抖的手一把甩开抱着自己的男人,后退数步跌倒在地。
不是平地摔,是被因为身体骤然缩小而拖地的裤腿绊到了。
拥挤的记忆让加贺谷眼前发糊,之前荒唐的一天经历让他气愤到呼吸困难,用力攥紧了拳头,稚嫩的指甲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他尽力盯着琴酒没收回的手里,那刺眼的半截针管
本以为早就已经不再在乎,没想到还是会感到痛苦。
瞥了眼那个银发男人,被无形手掌捏紧的心脏却在嗤笑着他曾以为真能随意放下十年的自以为是。那个失忆的能力倒是把他连自己都骗过了都伪装彻底剥开,直视了彻底。
加贺谷闭了闭眼睛,平复自己激烈波动的情绪,同时抬手让以为是敌人替身攻击的米斯达别上前打扰。
他上前捡起地上掉落的帽子戴回头上,对准额头黏贴好符咒位置,转眼他又拔条回了成年模样,静默地与琴酒对视许久。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再也看不透彼此眼里的意思。
“小阵。”
抿出一丝血色的薄唇动了动。
“我和黑衣组织,你会选择哪一方”
琴酒收回手里装有麻醉剂的注射器,晦涩的眸子注视着加贺谷,还是保持沉默。
“啊,抱歉。”
加贺谷嘴唇扯出一个嘲讽的弯钩。
“我忘记你已经做出过选择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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