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拉了拉自己头上套着的稻草人头套,晃了晃手中的恐惧毒气罐子,感觉到了一丝兴奋。
小丑没做到的事,谜语人企鹅人双面人,那群被关在阿卡姆的疯子们统统都没做到的事,他稻草人做到了。
——打败蝙蝠侠。
瞧瞧,瞧瞧,那可怜的小蝙蝠肯定陷入了恐惧之中,动都动不了地摔到路上,或许好心的路人还会帮他收尸。
从哥谭的最高处往下看去,整座城市灯火通明,看上去繁华无比,但不出几个小时,这个城市将充满了恐惧——克莱恩扯出了一个笑容。
他享受这个。
“还要多久?”克莱恩问道,他快要等不及了。
却没有人回答他,他的身后寂静一片。
“我说,还需要多——”
克莱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火,他转过身想去问问自己这群愚蠢的手下到底在做什么,但剩下的话猛地卡在了嗓子里。
月光从厚重的云后探出几缕,借着隐约的月光,克莱恩看到自己的手下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而唯一站立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黑色身影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披风随着微风轻扬,宛若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蝙...”克莱恩看着眼前原本应该死透了的蝙蝠侠,磕磕巴巴地张了张嘴。
但显然那个身影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他上前两拳将愣神的稻草人打晕在地。
克莱恩在晕倒前,隐约看到了蝙蝠侠露出的嘴角诡异地上扬着,这是克莱恩从未在蝙蝠侠脸上看过的表情。
——是我眼花了?
这是克莱恩晕前最后的想法。
而现在在韦恩大厦顶层唯一站立着的身影静默了几秒,而后摇晃了两下。
“嘭——”
重重的金属撞地声响起。
*
“贝特曼先生?贝特曼先生!”
阿弗的声音隐隐约约在布鲁斯耳边响起,声音由朦胧变得清晰,布鲁斯用手撑起身子,努力晃了晃头。
“...阿弗?”
布鲁斯开口时才发现,自己没有刻意压低的嗓音有多沙哑。
“——呼,贝特曼先生,再次听到您的声音真的太好了。”
阿弗明显松了口气。
布鲁斯却没有注意到阿弗的语气,他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的,而眼前隐隐出现无数蝙蝠略过的模样——一如当年他落入枯井中所经历的那般。
而黑色的蝙蝠群从眼前消失后,他仿佛看到了熟悉地旧巷,两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不,这都是假的。
布鲁斯重重喘了口气,他的手还有些颤抖,但布鲁斯努力克制着从腰带中找到了恐惧毒气的解药,一管注射器,然后扎进了静脉中。
“贝特曼先生,您现在可以坐电梯到一楼,我就在韦恩大厦门口,GCPD还有五分钟就到——”
阿弗的声音止于耳机那头传来的呼啸风声,而几秒后,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车旁响起。
车门被重重拉开,一个身影几乎是踉跄着撞了进来。
“回家。”车门关上,布鲁斯靠在后座上,简短地说道。
阿弗踩下油门,车飞速地驶出,阿弗看了看后视镜,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老爷?”
“——是我。”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回道,他用手指敲击了一串暗号,让阿弗一下认出了,车后的人真的是自家老爷。
布鲁斯的身体身体吸入的恐惧毒气是浓缩版的,稍有不慎足以致命,但所幸自己的意识是中途才回到身体中,还有余力可以给自己注射解药。
但即使这样,布鲁斯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疲惫,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
阿弗看出来了自家老爷此时的疲惫,纵然他有一肚子的疑问,但此时他还是沉默着开车,给自家老爷足够的休息时间。
直到阿弗将一杯热牛奶捧给坐在蝙蝠洞内操作台前的自家老爷时,他才开口:“或许我该说更希望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贝特曼先生——至少他在这个时候会按照作息躺在床上休息。”
布鲁斯盯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杯,没有说话。
“贝特曼先生至少也会一口气喝完它。”阿弗继续开口,凉凉道,“至少它能让您不再那么头疼。”
“...不,实际上喝了它,我感觉头更加疼了。”
布鲁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来自阿弗的目光,他不情不愿地一口气喝了下去,嘟囔道。
“那么老爷,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您可怜的管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弗满意地拿回了已经空了的牛奶杯,这才开口问道。
——互换身体什么的,还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而布鲁斯沉默了几秒。
在回来的路上他试图在脑海中联系贝特曼,但熟悉的感觉并没有来临。
仿佛一切是一场梦一般。
“...我会查清楚的。”布鲁斯最后说道。
*
贝特曼猛地坐直了身体,而周围熟悉的环境让他的思维卡壳了两秒钟。
——自己是做了场噩梦么?
不,不是。
他看到了摆在自己面前桌上显眼位置处的那盒特殊包装的钙片。
他从不会把这个瓶子放在这里。
眼前桌上的的电脑显示屏还开着,贝特曼挑了挑眉,看到了“汉尼拔·莱克特”的资料。
这是他的那位心理医生?
长篇的运用了专业术语的论文让贝特曼扫了几眼便将网页关闭,贝特曼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绪。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自己真的和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精神病互换了身体,那个精神病是一个拥有亿万家产的爱好异装癖的城市义警,他还...
贝特曼回忆的思绪突然一顿,他几乎是瞬间将自己的袖子卷起。
贝特曼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被纱布包裹着的手肘处,隐隐的胀痛感此时才传入神经。
——该死的,我果然应该用那具身体去韦恩大厦裸奔。
他恶狠狠地想道。
但随即,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最后的记忆时那些混乱地画面,和被推下高楼后在视线中不断缩小的画面。
记忆中的失重感让贝特曼还有些心悸,但——
布鲁斯韦恩呢?
贝特曼试图在脑海中联系布鲁斯,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贝特曼捏了捏眉心,他还有一些头疼。
恐惧毒气对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那些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贝特曼不得不承认。
自己没有忘。
他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拿起那个瓶子站起身,打开了床头柜,将瓶子重重地扔了进去,然后关上。
巨大的力气让柜子稍稍晃了两下,贝特曼并没有回头,他径直走进了浴室。
——今天的皮肤保养还没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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