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便利店的店员签完名，闻眠不敢再逗留，连忙压低帽子回家。
回到宿舍，她原本想问问团员情况，却惊讶地发现她们的客厅被布置一新，室友们买了酒和零食，摆出了开party的架势。
“……需要这么浮夸吗？”闻眠问。
赵梦年对她怒目而视：“你闭嘴，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当红女团，大热单曲《花间》的演唱者？”
闻眠摇头。
她虽然重新买了手机，但没有天天挂在社交媒体上的习惯。
赵梦年给她科普：“昨晚上《最强舞台》首播，截止目前，这个节目的播放量过了亿，就咱们团，一晚上就上了三个热搜！”
“……哦。”
闻眠体会了一下，觉得自己团队似乎真的搭上了节目的东风。
赵梦年对她的淡定非常不满。
“你能不能表现热情一点？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就是扬眉吐气？”
“昨天我一直在Secret的群里窥屏，她们昨晚上从头到尾都静悄悄。你知道吗，在节目播出前一刻，她们还在骂我们糊逼！”
闻眠似乎终于get到了赵梦年的点，稳重地点点头：“那之后她们不骂我们了，也能节省点时间，挺好。”
赵梦年败退。
她干脆强迫闻眠打开微博：“姐，你自己看吧。”
“你微博都快被挤爆了！”
闻眠刚登进去，发现赵梦年所言非虚。她的私信数量99+，关注她与艾特她的人呈指数级增长。
宋宁宁感觉到了她的惊讶，在一旁给她解释：“是因为你的人气本来在团里就最高，开场那几句实在惊艳。”
“我们团其中一个热搜，就是你单人的！”
闻眠搜自己名字，发现一个叫做#闻眠开场#的话题，点进去看，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营销号在发《花间》的视频。
初次之外，还有不少好奇闯进来的野生路人问：“这是谁啊”、“唱的还挺好听”、“怎么在douyin上没见过”？
闻眠在表演之前，是团队里练得最疯狂的人，仿佛将未来境遇、职业生涯都压在了这一首歌上。
现在她们真正靠着综艺节目获得前所未有的热度时，闻眠又成了团里最佛系那个人。
赵梦年坐在闻眠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队友，仿佛等着与队友一起分享喜悦。
“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闻眠想了想：“这些公众号是节目组买的吧？节目组经费还挺足。”
赵梦年：“……”
这个人太扫兴了！
谁不知道这些热搜里少不了节目组的推波助澜？可哪怕有节目组插手，那也得是她们的表演扶得起来才行！
“行了，你就气死我吧闻小眠。”
赵梦年一边去刷手机。
打开微博，她下意识去热搜榜上找自己团队位置。
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们的热搜原本已经快要掉出榜单的位置。但哪想到这一回的功夫，#闻眠开场#这一条，竟然莫名其妙升了几位？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热搜词条持续向上跳跃，最终干脆闯进了前十五。
赵梦年终于发现不对劲，懵逼地问：“眠眠，你给热搜续费了？”
闻眠：“？”
“是有一线艺人转发了。”凌夕在一旁说。
赵梦年连忙点进去，发现《花间》的舞台视频下，莫名其妙多了几个熟悉的名字转发。
这几位都是有作品有热度的一线艺人，原本神出鬼没，很少公开发微博，更别说莫名其妙地转发一个没有名气女团的live视频。
可这一次，他们不但转了，还附带着“非常棒的视频”、“开场小姑娘很惊艳”、“转给大家听听”这样不太营业的营业词。
“这……”赵梦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这是在做梦吗？”
“难道是公司给的宣传资源？”
赵梦年刚问完，就见宋宁宁一副“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公司能请得动昊天影视的合作艺人？”
赵梦年瞬间回过神：“对哦。”
这几位有名的一线，都是与昊天影视经常合作的名字。
可是，昊天影视的人，为什么要帮她们忙？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们之所以失去原本的综艺，就是因为昊天影视与周围娱乐的争斗。
赵梦年心中闪过无数阴谋论，但最终都以“我们配吗”而告终。
“眠眠，你说……”
赵梦年转过头，想与闻眠说话，然而，在下一秒却愣在原地。
闻眠她……竟然抱着手机傻笑，她脸颊泛红，红意一路蔓延到了耳垂。
她在害羞？
“眠眠？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闻眠抬起头，眼睛里溢满着笑意：“我很好，《花间》很热，我很开心。”
“我们终于红了，太好了！”
赵梦年看着眼前这个行为前后不一的人，不由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在一旁，闻眠不顾赵梦年疑惑的表情，抱着微博上昊天影视艺人的转发看了又看。
这是不是证明，谢疏看到她的表演了？
他为什么要帮忙呢？
·
由于一众冒出来的大咖加码，《花间》的视频硬生生地刷了几日频。
一匹黑马突出重围，导致《最强舞台》的工作好做了许多，节目组欢天喜地地给黄舒雅打电话表示感谢，并且与她预约Ago下一期的档期。
黄舒雅被公司里最近的风言风语搞得心中慌慌，加上手底下的艺人有一个外地的面试，她专门跟着去了外地。
舟车劳顿，加上忧思不断，她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查看当下的热搜。
因此，在《最强舞台》节目组打来电话时，她还一脸懵逼。
她手底下最废柴的、怎么捧都捧不红的女团，竟然在解散之前，红了？
与节目组通完电话，黄舒雅立刻去看了《花间》舞台的视频。
看着屏幕上各有千秋却魅力四射的女孩们，黄舒雅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这才是她想象中的，女团应该有的样子啊！
可为什么在她费力砸资源时，她们不红；反倒是到了她放弃的时候，她们奉献出了这样的表演……
都是命吗？
黄舒雅反反复复将视频看了两遍，这才终于回过神。与此同时，她也反应过来：
舞台上怎么少了一个人？
同样的问题在这几日里也被许多观众问起。
与此同时，Ago的队长凌夕，终于在她们的表演微博热度最高的时候，正式发表了关于成员何乐语缺席的说明。
·
在凌夕兑现诺言时，主人公何乐语此刻正盯着ipad屏幕，心中恨得牙痒痒。
屏幕上，是闻眠四人在跳胡旋舞。
弹幕上密密麻麻在刷：“闻名而来，果然牛逼。”
“姐姐的腿不是腿，是塞纳河畔的春水~”
“路转粉了，小糊团给我冲！”
何乐语曾经在别的明星的视频中见过这样的阵势，也曾真情实感地羡慕过。
她哪里想到有一天，自己所在的团队也能激发观众如此的热情？
偏偏她不在。
何乐语咬咬牙，打开自己公司私底下的微信群来看。
最近几日的谈论对象毫无疑问是她们。
今天更巧，有几个人恰好在讨论她。
“Ago不是本来五个人？为什么少了一个？”
“听说和团队其他人吵架了，故意没上。”
“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没抓住。”
“就是没有红的命吧。”
何乐语的指甲紧紧地扣住沙发，看见最后一句话，心中的恨意几乎能溢出来。
她以为这首歌不会红的！
怎么可能红？明明她们发这一张专辑的时候，《花间》籍籍无名，一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何况，她们的对手是那么强。
在Secret面前，还有她们的空间吗？
在消失之前，何乐语也是想了又想，在心中百分百确定这只是来打酱油的节目之后，才大胆放肆地在上台之前消失。
可这舞台，它红了！
工作群里的同事们还在讨论：“有这个舞台，够团里几个人吃好几年了。”
虽然在圈里，没有代表作的人越来越多，能够靠着人设圈一波粉丝，但这并不代表，有一个强有力的作品没有用。
有了出圈的舞台，宋宁宁读研究生时，能够凭此得到导师的另眼相待；
赵梦年在直播时会得到更多平台的资源倾斜。
凌夕和闻眠，这两个表现最亮眼的人，所能获得的机会也更多。
唯独缺了她。
何乐语恨极了这种错过的滋味，心念翻滚，熟练地将错误归结在其他人身上——
“都是闻眠故意与我吵架，才让我做出了错误的抉择。”
“她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舞台能红？”
“她肯定是故意看不惯我！”
看着视频中拎着酒壶吟唱的闻眠，何乐语恨不得立刻将她拖下来，将自己换上去才好。
就在想象自己被万人追捧时，何乐语看见微信群里有人发：“你们快去看，凌夕发微博说何乐语的事情了。”
微博上，凌夕用一大段篇幅回顾了她们排练的种种，然后提到了何乐语。
“对于她在舞台前的忽然消失，我们一度以为自己无缘这个表演。那时候，是闻眠拉着我们，让我们坚定地走下去。”
“……在舞台上，我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新的团，并且在危机时诞生了一个名叫团魂的东西。”
吃瓜群众原本只是好奇于这位女团队长会说些什么，哪里想到，凌夕竟然爆了个大瓜！
评论瞬间激增到了1000+
“原来真有上台前消失这种骚断腿的操作？”
“这人是谁啊？何乐语？没听过。”
“我们眠眠小天使就是nb！光看她采访，就知道她是个狠人。”
最近几日，随着《花间》的走红，闻眠比赛之前在车上的采访也被单独剪了出来，加进了#女明星有什么不敢说的#套餐中。
被怼的Secret粉丝心情复杂，想要怼回去却又名不正言不顺，一时间非常难受。
她们这样，反倒是让别家粉丝借此机会舞了一番。
何乐语盯着凌夕的微博足足看了十分钟，看评论中越来越多评价她“活该”的言论，瞬间气得心肝肾脾疼。
就在她准备给王旁打电话，让想办法炸了凌夕的号时，她的门忽然被敲响。
“谁？”
门外无人响应。
何乐语抬高嗓门：“是外卖吗？”
嘴上询问着，何乐语却完全没有打开门的打算，她打开电脑，熟练地调出门口的监控。
但只一秒，她吓得肝肠寸断。
她的门口，不知道何时堆满了十几号人。
带头的女人穿着粉色的西装，带着墨镜，正一脸冷漠地盯着防盗门。
仇媛！
……王旁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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