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眼睛的人？
白路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哥们在糊弄我吧？
“你说的眼睛，指的是图腾还是什么？”白路明问的比较仔细，毕竟有些地方是崇拜眼睛的，一些村庄，小镇在身上用刺青纹上眼睛的图案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也只不过是乍一看有些惊悚而已。
“不不不，”吟游诗人一脸你这小屁孩没见识的模样：“那种有什么好说的，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才不会讲这么平平无奇的故事。”
“就是全身上下都长了眼睛。”有些邋遢的男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没有睫毛。”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到处长眼睛？
虽然看见过林杰西小姐那副可以吓死人的鬼模样，但是白路明还是感觉奇奇怪怪的，毕竟对方只是受到诅咒，数目只有一个人。但是根据吟游诗人的说法，这个可是诅咒一个镇。
吟游诗人半眯着眼睛，回忆着。
“我看见的时候差点没有把我吓出神经病，我到现在都对眼睛之内的图案感觉到恶心。”
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惊悚。
大大小小的眼睛，没有睫毛的眼睛在虚无中张望着。
踏进那个村子，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被无数人监视之中，密密麻麻的视线会聚焦在你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它们机械的转动着眼瞳，在有限的视野范围里面注视着路过的生灵。
老年，青年，孩子。刚刚出生的婴儿，在剪开脐带的一瞬间，身上立刻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缝隙。
像是被什么东西割出来的一样，皮开肉绽，未流出鲜血，并且分外和谐整齐，如同与皮肉融为一体，天生具备。
那道缝隙缓缓睁开，露出一双与身体主人毫无差异的眼瞳。滴溜溜的，像新生的孩童一样打量着四周，却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全身上下……”女孩咀嚼了一下这两个词，冷不丁的问道：“脚底也有吗？”
“那么眼睛会痛吗？怎么走路？”
“有，只要能露出来的皮肤，全部都有。”吟游诗人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所以那里的人一直都把自己的脚掌用红布包裹着，每走一步路就是痛苦，并且从来不会让自己有头发。”
头发囊细胞生长后会遮住【眼睛】的视野，有些人眼睛皮肤下的头发会刺穿眼珠，从眼珠里面生长出来。
“后来他们找了一个法子，让自己的毛孔全部消失，身躯不再有毛发这种东西，用来保护自己的眼睛。”
毛孔不能散热，汗液从眼睛中排出。
他们的体温基本保持在40摄氏度，相当于常年高温，毒素排不出来，寿命也相当短暂，不到五十岁基本就会死去。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也没有听说过全身上下的窗户全部打开的。
白路明一边听，一边冲着旁边的小贩招了招手。
买了两杯红香果茶，温热的，虽然西大陆的天气可以称得上是四季如春，但是到底还是冬半年。一边拿着吸管插进去，另一杯给了讲的唾沫直飞偏偏气质还相当慵懒的吟游诗人身上，天知道这两种气质是究竟怎么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
吟游诗人高兴的接过果茶，随手拨弄了两下琴弦，发出清越的声音。
小姑娘挺大方。
“这其实还不算是恐怖，”吟游诗人反问：“如果是你，你觉得最恐怖的会是什么？”
我觉得？白路明认真的想了想，她觉得恐怖的话，她刚刚的想法是什么？
一个灵光在脑海中闪过，她抬起头，语气试探：“我庆幸，这个事情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如果这个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简直她根本接受不了。
“你是说它具有传染性？？？”她嘴瓢路一糊，脑子里面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吟游诗人表情有点惊讶：“你很有想法啊。”他微微一笑：“聪明的孩子。”
真的具有传染性？那也太诡异了。
白路明顿了顿，又觉得不会，如果真的存在，传染性应该不会很强，不然到处都是这种玩意，不就和瘟疫一样大爆发了吗。
那就说明传染需要条件。
而且条件还比较坎坷。
“怎么样才会被传染？”她好奇的问道。
却不料对方表情无奈，耸了耸肩，居然直接一脸无辜的回答：“我不知道啊。”
白路明：？？？
你玩我？
看到女孩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男人哈哈大笑。
“都说了是讲故事，小朋友，真的信了？”吟游诗人一脸狭促：“你也不想想，这个世界上面哪里有到处都是眼睛的人啊，怕不是纸糊出来？”
“他们还喜欢穿红衣服，带红兜帽呢。”吟游诗人咕噜咕噜喝完了果汁，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地上靠着墙柱更舒服一些。
“信仰命运之神，赞美神圣虚无之眼。”
“我也不知道从哪听过来的，你自己感受一下刚刚的恐怖就算了。”男人砸吧一下嘴巴，翻了个身，阳光正好，他又睡了过去。
站在原处的白路明捏了捏手里面的瓶子，想要一脚把这讲了一遍的狗东西给踹醒，这就和上辈子看恐怖片一样，兴致勃勃点开，结果结尾就是主角一场梦？
搞什么？小红帽？
白路明皱了皱眉头，但是又莫名感觉这描述有一点眼熟，但是却又不记得是在哪听说过，或者看过。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抓狂，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手里面传来了几丝冰凉的感觉，黑发少女低下了头，她看到自己手掌上隐隐有一股寒气冒了出来，结冰了，她表情一变，宽大的袖子垂了下来，遮住了双手，开始快步朝着一个隐蔽的方向走去。
白路明转过身，看到了身后跟着自己的人。
女孩子？
穿着一身与其并不相匹配的灰色衣服，像是男人的。四肢僵硬，面部像是被强行给摆弄出一个微笑的模样，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没有感受到对方的生命气息。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是个死人？她微微疑惑，走过去，就看见一块烂肉从对方身上掉落了下来。
“……”
白路明又后退了一步。
已经长蛆了。
什么情况？
我得罪人了？
“我家、小姐嗬-请-请、您过去、嗬嗬——”舌头像是被强行给发出声音一样，女孩微微弯腰，僵直的折断声让黑发巫妖怀疑对方的脊椎是不是断掉了。
“你家小姐是谁？”白路明问道。
“小姐，就是小姐。”女孩发出磕磕的声音。
“请您过来。”
“我家小姐邀请您过来。”
这些话一直不断的重复。像是录了磁盘的机器人一样。
白路明走近了过去，她上下打量这个女尸。
看向手指，粗糙无比，指甲盖上划痕严重，身上一股尸臭味，衣服还算是干净，头发也是，没有灰尘，机油等味道。
她牵起女尸的手，拉起手臂，看到上面一串串发青黑的痕迹，又端详了一下对方的面容。
女佣？白路明放下了对方的胳膊猜测。
“我不去。”她摇了摇头。
又不认识你，干嘛跟着你走？
“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不去不去---”女尸呆滞的说着一样词语，舌头不断的打着颤，像是崩溃了一样，脖子猛地往后面一折，耷拉着脑袋。
“你不去，不去，不去！！”
白路明脸色一变，立刻往后猛地退去。
原本的女尸猛然涨成一个球体，血管蹦出在皮肤表面 。
一股恶臭爆出。
白路明捂住眼睛，不用看她也知道现在是一副什么鬼逼样。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衣袍。黑发少女低头，看到了一只断手。
断手灵活的在她的衣服上爬行，像是一条蛇一样，差点让她惊得把衣服给甩出去。
断手被摔到地上，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爬。
“这也太恶心了。”简直像是有生命一样。
白路明眼眸有些阴沉，看得实在受不了了，一脚向前，直接踩暴了这只乱动的鬼物。
手指被直接踩断，骨头炸裂。
一团腐烂肉被碾成肉酱。
再也不动了。
树枝上，一只乌鸦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珠打量着巷子发生的一切，转啄梳了梳自己的羽毛。
黑发少女低头在地上摩擦了一下脚上的残碎。
她看了左手还一直拿在手上的红果茶，晃了晃，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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