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赵云澜就精神抖擞地拖着萎靡的林静来到了特调局，张开双臂给大家来了热情地呼唤
“Hello everybody！！”
结果大家只是抬眼瞄了一下赵云澜，又看回视频去了。赵云澜尴尬地凑过去发现他们看得是昨天山崩的实时报况。原本只是自然灾害并没有什么，可是山崩过后挖掘除了成百上千的尸骸，瞬间引起了轰然大波。加上拍摄到的诡异雷电天象，被烧焦的高耸陡直的山柱，瞬间就被网络妖魔化了。
“嘶——————”赵云澜倒抽了一口气
旁边的座机又响了起来，祝红面无表情驾轻就熟地挂掉
“上头已经疯狂打了好几通电话。”祝红的眼睛转向赵云澜“就等你！”
郭长城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赵云澜，那天他全程晕厥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又转头看向楚哥，楚恕之刚好和他视线相撞，可楚恕之不自然的转过脸去，郭长城更觉得奇怪了。
林静顿时来了兴致扯过鼠标，又把新闻视频看了一遍。只见无人机360°航拍将一团焦黑的山柱拍得气势磅礴，险峻的“一根针”地形下全部是坍塌的土层。和巨型石块，已经不少人影不知死活的在上面穿梭。报道的播报员，插播了一些夜晚天降雷电的场景，视频受过干扰中途断掉，但是多个视频拼接更显得煞有其事。
播报员冲入记者群中，想采访拉防护条的警察都被拒绝了。但是还是锲而不舍的放了几张航拍下的照片，隐隐约约中能看得出是不少骸骨。
“若是是自然灾害，警方的态度却扑所迷离。详情将陆续为您追踪！”
播报员的视频结束，又自动跳下一段视频，也是在报道这件事情。林静点击暂停看向赵云澜。
“赵局，事情闹大了。”
赵云澜也有一阵子游神，突然他的手机凑到他耳边爆响。原来楚恕之将他手机开机了。看着某人那兴灾惹祸的表情，赵云澜顿时痛彻心扉的打心里唾弃这个叛徒。然后英勇就义般接听手机跑进办公室装孙子。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窃喜，林静撞了一下楚恕之。
“你们也真能，阵仗这么大？换其他人可是要当恐怖分子解决的”
“一般是会当恐怖分子，偏偏多了那么多具不知名骸骨，责任分制都有得警队们探究。别说，应该还有考古的文物局。”
林静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么说来，这是给国家考古学和人类学做贡献啊！”
祝红敲了敲桌面，打断林静自我膨胀。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是中午的航班。行程事项我已经发你手机了。”
“这次居然是飞机票？还不是便宜的夜间航班！哦，只是赶了点。”林静看了一下手机吃惊道。
“现在的体制能流油的一贪官二奸商三和尚，你赶上了好时候。”祝红憋着笑说“原本这件事情上个星期就已经定下了，结果我们都出事了。一拖再拖，对方被我们‘诚意’打动了，将机票主动包了。”
当林静还没来得及窃喜自己不用坐到屁股扁，赵云澜火烧屁股般从楼下跑下来。表情十万火急加严肃，抓着林静就往外面跑
“对，你赶上好时候！我陪你去出差！”
“啊，赵局？你，你干什么！慢点！”林静没反应过来赵云澜一向不喜欢佛门静地怎么就突然自告奋勇了就已经在动车二等座上摇晃了。
“诶，要不要吃橘子？”赵云澜主动讨好的结果是林静抱着手转过身只给某人一个坚实的后背。
“那群吃饱没事干的监察局要下来检讨我的政治思想，我一听头都大了。不得赶紧溜吗？”
“我原本应该在天空翱翔，碰上你，我还要转站，还要坐船。还要自掏腰包买动车25元一盒的泡面！”
“我请客！”
“乘务员，盒饭！”林静突然将从走道过去的乘务人员叫住说“最贵的，两个。”
“不用！那个。。。”林静转来的脸霎时犹如门神，赵云澜僵着脸说“我要泡面就好了。”
林静转向美女乘务员又一片正常
“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再来一包泡面，最便宜的那种。”
乘务员微笑看着两人的互动，很礼貌的点点头。赵云澜一巴掌拍林静头上。
“胆子大了啊！你的年终政绩我还没签呢！”
林静顿时臊眉耸眼地丧，吃盒饭的时候殷勤地捐献了一个荷包蛋求和。赵云澜兄弟友恭地将吃剩的面汤给了林静表达了作为领导该有的气度。
特调局大多有特别的属性，如果大庆是八百米对小鱼干和猫薄荷这种本能兴趣，楚恕之对阴尸鬼道别有感应，而林静就是对供香天然的爱好。
一路兴奋的林静跟打鸡血似的，赵云澜就萎靡了坐在船上抓紧着栏杆闭目养神。他们去的虽然是千佛之岛，但是任务地点却不是人声鼎沸的千佛岛，而是这个岛屿上的另一个被隔离起来的石窟，这石窟的雕像和普通的佛并不相同，全部都是被挖掉了下半身，据说这些佛是为了镇压岛下的东西。断了佛的腿是为了让他们永世停留在那里。
“由于地势低，加上地震的坍塌和温室效应导致水位的上升，这个石窟已经有一半以上浸泡在海洋里。要进去得等明天的潮汐，你们现在去也看不了什么。我们先去宿舍住下，到凌晨水位退下去就可以走通道了。”
“小王，以前有没有出现过类似问题吗？”林静坐在快艇上和接头人了解情况，接待是当地人，读过佛学院，后来又考上了公务员。虽然不是和尚还是剃了个大光头，游走在两边混得如鱼得水的青年人，既没有和尚的那种端正禁欲的气质也没有警员的一身正气。
“本来这种国家边界地带自古以来就不太平，肯定也会有各种传说的。但是因为年代久远，都亦真亦假的，加上岛上香火鼎盛所以也没发生过什么。直到最近突然出现了海市蜃楼。”
“到底是怎么样的海市蜃楼让你们这么束手无策？”赵云澜突然聊有兴趣的插了句嘴。
“我有照片”说着小王从羽绒服掏出手机，前期的海市蜃楼还比较远不清晰，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靠近才知道那团黑雾是一群身着古代战服的军队。到了最后几张居然已经十分接近海面了，每一位士兵的面部十分狰狞，细致到皱纹可见。全部是乌青肤色和铠甲颜色一致备诸恐怖，他们浮屠相峙，硝烟一触即发。如不是他们随着时间推移动作会变化，会以为这些是某个朝代的能工匠士的鬼斧神工。
“我在网上也查询过，我们现今也出现过上世纪战争时代的海市蜃楼，海市蜃楼不一定只呈现地球上现有的景色，也可能是过去存在的虚像。只是。。。”
林静平静的说，显然他也发现了异象皱了眉头。小王逐一加了他们的号，把图片和视频发给他们。
“我也去查了，海市蜃楼是一种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其特点是同一地点重复出现和出现的时间一致。”小王看着手机干巴巴的念完百度条，才抬头“我们一开始也觉就是蜃景，还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看，但是后来越来越近，加上岛内异象，我们才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异象？”赵云澜再仔细看看图片。
“我们是海岛，从来不缺海鸟和鱼，可是这一个月来，我们渔民在浅水区钓不到一条鱼，你来那么久看得到一只鸟吗？我们是旅游区，不应该是环境问题。仔细想从这个月开始出现的蜃景，岛上的鸟就开始大规模迁徙了。你不知道，那些鸟一大片一大片的乌压压飞去，成天盖日，当时只觉得壮观。现在想想这是不祥之兆！”
“这也未必是什么不详之兆“赵云澜拍了拍小王的肩膀“也许只是要地震了，岛要沉没了而已。”
小王听了更想哭了。
“兄弟，别开这种玩笑。”
“动物的迁移是一种自然现象，的确有可能是季节性的，也可能自然灾害。怎么会想到找特调局？”林静公允的问，毕竟调动特调局需要层层审批。
“嗯，对外人当然说是天命所归，卜卦出来的。”小晏为难地对赵云澜林静笑笑，眼睛巡过船上的船员显然此时人多口杂，得到对方理解性的点点头。小王不得不松了口气。他补充道“明天我带你们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赵云澜本来没打算来，所以对海市蜃楼并没有提前了解，他问林静。
“一般蜃景会动吗？”
“会的，有的是静景如亭台楼阁，有的动景如雪崩战争。只是一般蜃景出现的不是炎热的天气就是大雪封天的地方。照理说虽然千佛岛虽然是海边，但是现在是冬天但是达不到结冰和蒸发的温度，是怎么折射出光景的。让人匪夷所思。”
“对，温度条件不对。气象的专家也和我们说过这方面的问题，你们说的地震问题也是我们首先想到的，还专门聘请地质专家的深水探测但并没有感应到地震波。排除地声地光和磁场，别说地震云了，就是饮用水都没有出现问题！”
赵云澜和林静默契对视了一眼，一起想起了祝红早上说的，真的很流油啊。原来对方是用钱砸出了个排除法。
“就算真的不对劲，但是不过是海市蜃楼，对人产生不了什么实质的伤害，这大费周章的不是得不偿失吗？”
“哎，这个岛别看是属于政府管辖，实质说话权最硬的——”小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
得，又是经典的宗教信仰制度凌驾于政治的权利划分，特殊的省市特殊省情旁人也不便多加质评。
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岸边，海岛的山比赵云澜想象的高一些。这里的树木郁郁葱葱，迎面咸腥味的海风裹着淡淡的供香有着成年累月潜移默化之功。他们一路随着小王徒步走过阡陌相交的民居地段，虽然是江南水乡风格，但是都是精致的装潢，别具一格的设计风格和农村随性仍是有资本上的区别。
可是尽管如此，好的风景仍然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只是这种精神没能领会到的山圣大人，走到半山腰就想自挂东南枝。
“赵局，需要我扶你一把吗？”
林静和小王看着落下一大段的赵云澜，第三次停下等他。赵云澜的行李都是人家拿的，看着对方气都不喘一下。他心想，最近别说烟酒了，连色都戒了，身体还跟掏空似得，找谁说理去？
“小王，是这条石阶一路上去是吧？”
“是的，别无分叉。”
“我知道了，你们先走不用等我，我——”还没说完，赵云澜脚底一滑，额头就往阶梯磕去。
林静和小王离得太远对此猝不及防，就大家都觉得看来是要磕个头破血流了！赵云澜身体身体不经意的一个移位，险险错开了阶梯的尖角。只有赵云澜知道有谁暗中帮了自己一把，他猛的抬头眼角处似乎看到某个黑影消失，可是一秒的功夫根本无从见人。
“赵”“赵局长！！！没事吧！”小王比林静更紧张，火急火燎的冲下来，差点撞翻了林静。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无法将自己的猜疑说出来，赵云澜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我扶着您，咱们一起走！林静帮把手！”
所以并不宽敞的道路，三个男人并排手挽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尽管中间的男子并不愿意————
赵云澜和林静住的寺庙的僧员宿舍，按理他们需要去点香跪拜。赵云澜最不喜欢这种形式主义，他面前来个年轻的僧人双手合十对他鞠了个躬。
“阿弥陀佛~”
林静意领神会的也鞠躬
“阿弥陀佛。”
赵云澜跟着微微俯身，接过了小僧递来的香。这里是千佛山最高的寺庙，也是香火最鼎盛最具盛名的寺庙，到了下午时分，天气阴云密布因特殊的海岛气候，此时山上隐隐白雾笼罩。
“赵局，寺庙是6点关门，你不上香就绕着香炉走一圈，就可以了。”
林静能理解赵云澜，但入乡随俗。
“这是什么仪式？”
“这是过炉，意思是沾染了佛的气味然后净化自己，从而得到好运和保佑。”
赵云澜不甚苟同的笑笑，摇了摇手打发林静走了。
“你天生能‘看见’，天生与别人不相信的东西为伍，天生就承认鬼神的存在。可无论经过神龛还是庙宇，你都从无半点敬意。你因故三次进入大昭寺，在无数朝圣者梦寐以求的地方，见了佛祖金身却只点头而不下拜，这样是不对的。三界六合，总有你不知道的人和不知道的事，也许你确实很有本事，可是托生成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能大得过天地，大得过命吗？人不能活得太傲慢，要是狂得连诸天神佛都不放在眼里，也许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赵云澜嘴角的笑容敛去了一些，汪徵的话居然再次回想起。他想起了从始至终，直至被天雷劈黑的山柱，十大阴帅，沈巍叛变，这清晰的脉络，绝佳的行动力，处处透出一股“处心积虑”来。
十分难得，赵云澜将三根清香一根根插进香炉里，插完了才想起来忘记许愿了。自顾自笑了下，算了————
林静此时和另一位上年纪的僧人和睦融融地走了出来，僧人目送林静插香。有一位穿着僧袍的长发女子走过来问僧人姻缘，女子一直是这寺庙的香客，出手阔绰做过不少善事但是情路不畅至今未婚。
她身上隐隐有功德光，可是注定福禄而历经情劫，也许是因为乐于为善与佛有缘，反而让她避过了不少孽缘。
林静看着她突然额间隐隐发热，女子的影像像是被放大了，又似乎被模糊了。影影绰绰间，看到了不着边际的脉络。林静刚想伸手去触碰那些东西，突如其来的一手劫住了他。
只见赵云澜惊讶看着林静，林静的额头正间，长开了一点红，这种是开智。不属于人类可见的范围。林静尚是年轻，只是一面缘居然这么得这寺庙佛祖所爱。但是赵云澜暗暗心想，对不住了，这个人你们要不起，因为我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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