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过要负责到底,可时间长了,我记不得她在哪里了。”
“居然有您老不知道的事情,你不是可以再‘咻!’的穿越回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赵云澜手插裤兜,晃悠悠得事不关己的吊儿郎当。
“你以为时间是什么,一条线想断哪里就断哪里?如果不着到线头,有你疯的!”
“原来还有你无能无力的时候,知道了这个线头就是‘瀑布’吧?小晏,走喽!”
晏子全此时面目呆滞不是很消化得了他们的对话,此时迟钝得像是一团惰性气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走哪里?”
收起了一身痞气,夏缪道岸炳然手搭在晏子全身上说:“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时候总归是到了,这一次你可以解脱了。”
晏子全本该开心的表情像是卡壳,慢慢变成要笑不笑的表情。只见他像是木偶一样默默默默在前方带路。
“你为什么催眠他?”赵云澜眉头倏地一皱。
“我不是催眠他,我是让他休眠。”
“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等一下可以随时让他‘咻’”夏缪右手做了个发射的动作,赵云澜突然觉得亏晏子全刚才把这种人当神一样大拜。世间的人因为无知带来的恐怖,不知觉将某些屎金絮其外还层层包裹的行为真是可悲可叹。
仅仅只是一个晃动,涟漪荡开,他们来到了一面异常宽敞的石面。说是是石面,仔细看这本身就是水道,可以预料当初得有多么汹涌澎湃的水流才能将这么坚固的石头侵蚀成纵横杂陈的凹槽。像是一个历经岁月洗礼的老人的皱纹,无形的觉得沉重。
“这就是‘瀑布’”大庆说道
“这?”赵云澜看着这干涸的水道,上方可没有流水侵蚀的痕迹,下方也没有落差巨大的凹潭水槽。他们现在漂浮在了像是水广场一般的宽阔的石道上方,却根本见不到像是瀑布的可能性。可大庆也这么说——赵云澜定下心神闭上眼,数着呼吸抱守元一.他已经能驾轻就熟的开天眼,只见白色暗淡的烟雾弥漫流动着。烟雾流动得不快不慢,源头是虚无,尽头也是虚无。流动烟雾再仔细看,像是线,但又似乎水滴,恰似瀑布一般。之所以失真,是因为完全真空般的失音,如同看一部哑剧。
“这是什么?”
赵云澜默默地伸手向前,本来尚有距离的瀑布,居然真的像是被触动拨开了一般。一个古老而幽深的声音像是惊雷,突然炸开般呵斥道
“妄念者死!妄念者死!妄念者死!。。。。。。”
声音回音无数往返折射,像是有无数的人在繁复念嗦。烟幕慢慢凝聚成一条白色的巨蟒,而蟒蛇头顶红冠竟有须柳隐隐即将成龙最初他们三个在溶洞里的蛇多是只是虚影并未真正看清。
“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蛟,蛟大成龙。”
此时这只应是蛟龙,比起蛟龙更是是狰狞的面目,他的眼睛发白应该是常年穴居于此,血统不纯粹是他永恒的枷锁。
赵云澜却隐隐有点悲伤怀旧。神龙族的衰败一直是他心口痛,这些远古的事情像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也像是尽在眼前的真实。
天意就是无长久、无平息、无边的混战与硝烟,是漫长时空中无边无际的混沌与盛极必衰的悲愤,远古神灵最终分崩离析,曾经挣扎在虚无缥缈的天意下的他因沈巍而胜天半子。记忆重重黑墨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撰写着曾经往后,可终究是轻描淡写印刷在薄如蝉翼的纸上风吹就翻篇了。
赵云澜整个人好像静止了,无声地与它对视,心中沸反盈天的千头万绪。仅仅一瞬一世界,我身为不动,大千万变化。大庆看到赵云澜的神识逐渐放光,眼前的半蛇半龙居然唤醒了昆仑神体!
那蛟龙感受到了山神的灵力,震惊无比!这竟是消失的上古山圣昆仑君,它因杂交眼天生不能视,被龙族遗弃在洞里。福祸相依因而躲过了龙族的灭顶之灾,至于当时上古之战他并不了解,而对于山圣与身俱来的威压的敬畏和天然的亲昵,他不得不匍匐浮游至他面前臣服。
赵云澜隐忍不得流下了眼泪,眼泪落在蛟龙的眼中一瞬间爆发了剧烈的强光,一声龙啸穿刺震撼在整个昆仑山,蛟龙终而化龙。不知是惊雷还是爆炸的巨响,幻境顿时皲裂了即是震破耳鸣的巨响也掩盖不了那突兀的龟裂声,仿若这个声音是从□□发出来的。
昆仑伸手抚摸了龙头,白龙承昆仑圣神的再造之恩,他忽而急速升空至干涸的水道之上,不一会儿便腾云驾雾,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落。水道真正被启开,来自于人的生气与万物生长无声有声的幻真音扑面而来。
夏缪登时震惊了,原来幻境之中还有幻境,难怪他一直失败!
白龙感应到有谁来了,它不知道它看守的东西对面前的昆仑神君来说有何用处,此时它已经解脱了,即将离开王母的控制。
“瀑布都是人类的命运之流,轻轻一碰流向即改变,水流的每一颗珠子是人的宿命,是人与人的相逢与别离,人的命运就是只需要这样轻轻一碰就改变的极为脆弱的东西。山圣神君,珍重!”
话即落音,白龙瞬如闪电消失在了虚无幻空之中。
夏缪的身影化成流窜的电源仅仅片刻导电遍布整个瀑布,大庆很焦虑在一旁踱步。不一会儿电流迅速收回没等然大庆和赵云澜回过神来,夏缪突然站在赵云澜面前,诡异的瞳孔全黑像是火圈的环仅转过一周赵云澜就晕了过去。
“你做什么!”
“别忘了,他还是凡人身体。虽然神识顶着,但是人的三魂六魄不休眠那可是经不住我这么送回现代的。”
大庆心才一安定,点点头
“时间误差会大吗?”
“24小时以内!”
“太长了!”
“1个小时,一分钟,一秒都是24小时以内!”
大风忽而无端起,只见奇远处异云舟,无轮云车分别由比目鱼、鹿、蛇拖拽,在上面的着装古风的而非人的精怪怒目冲来。
“没时间了!”大庆着急叫唤道!
夏缪邪魅一笑
“我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
夏缪掌中吐着‘丝线’,灰白丝缠绕越来越多变成边沿扁平中间球状的东西。赵云澜和晏子全不过刹那全部进入到球体里。然后恶癖好将球体扔出去,球体一眨眼就消失在当场!“去吧!大庆!”
被当狗耍的大庆气得浑身炸毛,无奈于要保护赵云澜大庆一副壮士扼腕的样子跳进空间之中临走前不忘说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大庆的身影消失后,夏缪的笑容瞬间就冷了
“可惜啊。将死之人,遵守与否又奈何?”
————————
大庆一路含着球体穿越时间轨道,结果还未落地就被不经意就被一块大石“啪!”撞得人仰马翻!球体落地就迅速解体在人眼中如同凭空消失与出现一般,赵云澜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沙尘暴之中,他刚想开口就发现这个气候比他想象中更加严峻!他这是起龙卷风了吗?风沙走石也不能形容现在恶劣的气候环境。他眼睛根本没办法一直睁开还要躲避四面八方的落石!
他没有办法只好用法术心连接大庆,好在大庆的确没有离开得远。
“大庆,你怎么样了!听到了没!”
“我没死!”大庆强行施行法力,瞬间将自己逼至小豹子般大小。赵云澜只能看到了它亮着金光的眼。仅仅是知道对方的方位赵云澜就能暗暗放下心,他将衣服下摆拉起来捂住鼻口想要找一个地方躲躲风头。
这个时候晏子全突然手搭到他肩膀上,力道也没有多重却吓得赵云澜踉跄了几步。
“是它!”
只见飞沙走石之间豁然突兀出一片晴空居然有一只诡异的鸟,赵云澜眼睛近视那只鸟离得远看得不甚清明
“那是什么东西!乌鸦吗?也太大只了!”
“那是就是传说的三足乌,青鸟,王母侍从即九天玄女!”
“啊?!传说中不是说是凤凰前身,通体色彩盈亮吗?怎么像泥潭里打滚过的长毛狗.......”
赵云澜话还未落音,不合常理的巨石忽而往他们的落脚点,害得两个人没命的跑!
“我靠!那只鸟是不是能听到?!”
晏子全和赵云澜躲在三角区堪堪看着飞石头从头顶滚过,在奇异的风向下这石头如同轻盈的足球一般,若非声响巨大又置身其中,不然实在魔幻得很。
“恐怕是的,赵局长,这鸟善妒记仇。此时突然发作山下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害,这是我的车钥匙,就在山下的大停车场上。趁现在还没有波及到,我引开它你赶紧走!”
“你以为我丢下你,我走得了吗?!”
“赵局长,这是我的命!你听我说,我轮回好几世,每一世不得善终死于非命。我不是没有挣扎过,我忏悔过,我逃跑过,我抗争过,我前世甚至利用政府大规模灭佛运动将这里的人全部屠杀干净!我以为只要我抹净了和这里的关系,我就能解脱了!可是不行,无论我做了什么,最后还是得回到原地。每到临死的最后一年,我才能记忆起我的每一世。那些曾经认识的人,一个不落全部回到这个村子。你明白吗?那些曾经伤害过你,曾经救助过你,甚至曾经被你杀害的人全部都围着你,要窒息的感觉吗?!”
“可是那又如何,你不是已经改变你的命运了吗?!你不是把过去的你带回家了吗?!”
“还没结束,还没有结束,我和它并没有结束!你与我不同,你是神吧?那请守护好这山里还未来得及逃难的无辜的人吧!”
晏子全转向后方的眼睛蹦出精光,那种是生命蓬发的光芒,刺眼而坚定。赵云澜霍然明白了这是晏子全的选择,生与死到底是轮回,他不是轻生而是重生。
而另一边的大庆一直在和青鸟周旋,晏子全跌跌撞撞的爬过去。风吹起他的外套,他脖子后的诅咒已经几乎要消失了。
“你这只魔鸟!老子就是当年封印你的法王第二弟子!今儿等再灭你一次!”
只见破空一声啼叫无形给晏子全的身影披上了悲壮色彩。赵云澜握着的车钥匙顿时千钧之重,毅然地往另一头跑去——
凭着山圣的力量,山中的树木听从着赵云澜的指令,给遇难的人默默援于帮助。尽管如此,山体时不时爆发的崩塌还是让人防不胜防。
政府的援救小组已经展开,赵云澜作为其中一支,他开着车拉走困在山里的旅客。这里是唯一还没有塌方的路段了。
地质灾害点崩塌体量超过5万方,连锁效应导致政府根本不敢再上救援队了。他们算是目前最后一批人。赵云澜车开在最后头,附近能派上用场的车全上了,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人类面对大自然灾害依旧渺小得任搓切圆。
就这个时候突然迎面扑来个风潮,满载人的车豁然一个漂浮,前面的车都停下来赵云澜好奇的探出窗外才发现竟然是前面拐弯处的山体滑坡了,泥土石块压了住了一半的公路,其中一辆车首当其冲压翻了车。
“发生了什么!?”
“又塌方了!”
“能走吗?”
“好像有人被压住了!”
前方刚好是转弯道,因为山势陡峭所以拐弯道预留了较大的空间,加上是下坡所以尽管塌方过,砂石也并没有停留在地面太多。赵云澜眉头一皱跑到了塌方处果然前面一堆人紧急在推掉石块开路,有的人在从车上拉人,有的人埋得浅从土里劫后余生。
救援队几乎是见到一个壮丁就拉来搬石头推车,赵云澜也只得硬着头皮上。路面很快就被清出了个道。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蓬头垢面突然跑来嚎啕大哭。
“救救我女儿吧!她被压住了!求你救救她吧!我就这么个女儿啊!”
他反反复复求着过往的人,可惜人人自危哪有余力停留。赵云澜赶紧调头跑回车上,车经过男子的身边的时候看到他跪着狂甩自己巴掌
“我是畜生为什么带女儿来这里受罪!都是我的错!我女儿还小啊!就惩罚我一个人啊!”
赵云澜一时不忍,将车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座的男子突然说
“你同情他,那么谁同情你?那个孩子被压石头下肯定凶多吉少,就算救了。我们这个车挤满当当的,哪有位置给他们坐?你看前面的走都抛下他了。这个塌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砸下来。你若是要逞英雄,没有理由拉上我们车上所有人!”
可能看到有车停下来,那个中年男子登时两三步做一步一下子趴在车前盖大有不救人就同归于尽的架势。
赵云澜叹了口气直接下了车跟着中年男人去看了下孩子状况,然后跑回来对副驾驶座的人说
“兄弟,那个孩子哭得很有力气,应该就是卡到哪里,如果是你家人卡里面你也着急,帮个忙。你开车我们绑石头你拖开石头就行!”
副驾驶座的胖男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身子移到驾驶座上。
石头虽然看起来笨重,但是根基不稳比想象中的容易移动,几个马力石头就移开了。孩子的运气真的是好,下半身架在泊油路的裂缝里。石头扎下来只是把缝压实了,孩子卡在里面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中年人扒开混着柏油籽块和泥土,抱起孩子嚎啕不已也不忘一直对赵云澜道谢。就在事情开始明朗的时刻,赵云澜的笑容仅仅那两三秒钟时间内就被阴影遮盖,时间像是慢速度在中年人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的时候,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面前被泥石流冲走了。
中年男子也被冲击到,好在撞到刚才移开的石头上索性没有被冲走,泥石流缓了一下。他艰难的从土里爬出来,第一眼去看怀里的孩子,小女孩哭也不会哭。他吓得用力甩孩子几个巴掌,小女孩才哇哭出来,吐出了嘴巴里的泥土。
男子慌忙四处探看刚才那个年轻的男子的踪迹,可惜自身难保尚在流动的泥土堆让他不敢再停留。抱起孩子,他只能咬着牙往外逃去。
“啊——嘶,痛死了。妈的”
浑身上下都痛,完了,早知道就别逞英雄了。赵云澜看不见东西,只觉得身体一处也不能动。剧烈疼痛从四肢伴随着冷意蔓延到躯干里,原来受伤是这么难受地事吗。意识一点点被黑暗侵蚀,不知多久了赵云澜手指突然被触碰了一下。
视线开始豁然开朗,居然是刚才那个被援救的女孩子,她将一朵花放在赵云澜手里。他的父亲匆匆将女孩子拖走,也许是良心不安吧,他在远处突然停下脚步压着女儿的头一起向赵云澜狠狠磕三个响头,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去了。
手里的花冰凉的触感勾勒出格桑花的轮廓来,对啊,我说过要给沈巍看看昆仑山的格桑花,不能食言啊————
说着便重重合了眼,赵云澜不知道的是一只黑色巨型蜘蛛无视重力和泥土始终立在他身旁,她四眼如同琉璃珠好久突然口吐人语
“西玄女与我情同姐妹,可惜她兽性难训,王母派我看护她千年。可我终究无法让她生灵涂炭,她执迷不悟是该结束了。山圣大人,有缘再见。”
再次醒来,赵云澜霍然一惊!他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自己家中,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有受伤衣服也没有脏,一切像是刚走的时候似得。像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赵云澜还没理清缘由呢,书房突然传来沈巍的声音。
“回来了啊?”
赵云澜觉得眼睛有点发热,他忍了忍鼻子的酸意。推开了书房的门。那个魂牵梦绕的人坐在书桌前,垂敛眼睫,昏黄灯光下将对方俊朗的面孔映衬得更立体。看样子还在忙学校的事务。
沈巍写完最后一笔才抬头,没看到赵云澜刚想开口。桌沿突兀的冒出了一朵花来,接着赵局长俏皮的从桌子下探出头来,挤眉弄眼的抛媚眼非常顺利的博得美人一笑。沈巍温和且平静的声音问道
“回来也不说一声,这次出行怎么样了?”
话刚落音,桌子上的座机就响了。赵云澜起身走一边示意沈巍接电话,沈巍微微一笑点点头。接了电话,电话另一头是祝红焦急而凝重的声音
“沈巍,你现在听我说。”祝红话还未完就狠狠咽下哭腔“。。。出事了,西北发生山体崩塌,赵云澜不知所踪。我们科室全出动了,我——”
祝红终究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呜……有电话来,我先接……”
沈巍面对突然的忙音,他一时有点楞,他转过头去看身后的赵云澜,赵云澜失踪?他不是一直在——?
房子里除了钟摆的声音别无其他,那扇门如初的合着。沈巍豁地转头看向桌子上的花,格桑花默默的趟在哪里,只是下一刻便化成碎块烟消云散。
沈巍只觉得四肢发麻骤冷,脑袋变重却空得厉害,他的世界从来没有那么安静过,又似心脏监护仪发出了无力回天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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