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明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放鸽子。
过去追她的那些男人,别说放鸽子了,一秒钟都不会迟到。
当然,在听音乐会这件事上,是明媱爽约在先,所以祁叙如果也回敬她一次,她不介意。
她介意的是,祁叙爽约的原因。
前天晚上在车里都说好了今天会一起来听音乐会,当时也没听他说第二天有事,而且是要出国的大事。
怎么就那么突然
偏偏那么巧,今棠昨天发微博说出了事故。
不怪明媱把一切联系到一起,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清楚自己对于祁叙来说存在的意义。
所以现在,白月光一条微博,祁叙就不顾一切地出国,她理解。
只是也说不清心里那种不爽的感觉是什么。
回到宿舍,明媱翻出日记本。
替身观察日记是时候更新了。
五月十八日,晴。
今天约了他听音乐会,不过他失约了。
我能理解,跟白月光受伤了比起来,陪替身听音乐算什么。
得知他不能来的消息时我没觉得有什么,但当我发现他疑似是去看白月光之后,我竟然有一点失望。
这种感觉很真实,我想我开始慢慢理解林芸芸了
但我不是林芸芸,剧里忍受渣男就罢了,剧外我坚决不做软包子
所以我决定,等他回来假装哄我的时候,我要很冷酷。
写完,明媱又看了一遍,还是能强烈地感受到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你真的没那么重要。
宋导口中那种卑微,痛苦,绝望,爱恨交织的感觉,明媱渐渐悟出来卑微的精髓了。
剩下的那些,慢慢来吧。
音乐会过后好几天,祁叙没有联系过明媱,明媱也相当有骨气,没问过他半句。
这期间明媱在影视基地附近找到一处不错的房子,影视基地在偏远郊区,附近都是一些老房子,所幸还算干净整洁。
今天是明媱搬家的日子,简宁没空,管星迪特地回学校帮她的忙。
两个姑娘在宿舍里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往楼下搬,明媱手机响了。
她跟平常一样拿起手机,正准备按接听,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手收了回来。
哟,这男人终于想起自己啦
还以为他去了一趟法国,成功把白月光追回来,从此不再需要她这个替身了呢。
看来是没成功。
明媱还记得自己在日记里发的誓,要冷酷。
于是她很冷酷地把电话挂了。
管星迪好奇道,“干嘛,谁啊”
明媱“一个骗子。”
话说完,明媱又觉得,好像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如果祁叙是男骗子,那她就是个女骗子。
两人骗到一起了。
明媱的东西不多,一共就两个行李箱,所以两个姑娘搬得还算轻松。
推着箱子到了校园后门,明媱拿出手机约车,刚打开a,祁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明媱犹豫了下,手在接听的边缘徘徊。
她不是那种心狠的姑娘,可想起自己被他放鸽子,还冷了这么多天,她心里就气。
尤其是代入了林芸芸后,更是觉得自己渣男可恶。
明媱及时收起了自己的心软,再次冷酷地挂掉了电话。
这边刚刚挂断,那头又有电话打进来。
明媱以为还是祁叙,结果看了一眼,竟然是纪沐阳。
她愣了下,接起来“纪师兄”
“明媱,刚刚我在学校里看见你了,搬着箱子是要去哪”
明媱下意识回头看,嘴里回答着,“我搬家,宿舍就剩我一个了,今天搬走。”
话音刚落,一辆奔驰房车停在明媱面前。车门打开,一个小姑娘很谨慎地出来,
“媱姐,沐阳哥让你上车,我们送你过去。”
明媱愣了下,婉拒道,“不用了,我和我朋友”
明媱想说有管星迪帮自己,可头一回,管星迪已经很殷勤地把她的两个箱子搬到车上了。
明媱“”
管星迪搬完跑过来搓了搓手,暗地跟明媱挤了挤眼睛,“加油,我带头磕”
明媱“”
反正跟人沾边的事自己这两位闺蜜是一件都不做。
管星迪直接跑路了,留明媱尴尬地在原地进退两难,可行李都上了车,她总不能又矫情地拽下来。
人家只是说送你过去,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
没办法,明媱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纪沐阳的助理上了车。
房车发动离开。
没人注意,身后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一辆黑色宾利也缓缓跟了上去。
明媱找的这套房子就在影视基地附近,小区虽然不新,但很安静,环境也不错。
纪沐阳把明媱送到小区后没有马上走,帮忙把行李一起搬到了房子里。
他没带口罩,在楼梯间的时候有人把他认了出来,一度搞得明媱很尴尬。
“纪师兄你去忙你的吧,我这边可以了。”
纪沐阳玩笑道,“怎么,都不请我吃顿饭”
明媱愣了愣,赶紧拿起钥匙和手机,“不好意思我一忙都忘了,走,午饭我请。”
“下次吧。”纪沐阳笑着拦住她,“我下午还有戏要拍,马上要过去。”
纪沐阳说完转身往外,明媱跟上去,“师兄我送你。”
房子在一楼,出门就到了外面。
明媱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把包里一瓶买来还没喝的水给了纪沐阳,“师兄,饭不吃,喝口水吧”
纪沐阳没有拒绝,接过来拧开,边喝边说,“别总是师兄师兄的,叫我沐阳就可以了。”
明媱张了张嘴,愣是没喊出口。
纪沐阳看出她的不习惯,笑道,“行了,回去吧。”
“嗯,再见。”
纪沐阳的房车很快从小区驶离,明媱也转身准备回家,侧身瞬间,余光忽然扫到一抹熟悉的黑色。
气场很强,只是停在那,就让人有种无法忽略的压迫感。
明媱怔了几秒,起初是怀疑,后面便是不敢置信。
祁叙的车
是自己眼花了还是
不,她没眼花。
因为这个男人下车了。
明媱大脑顿时乱成一团,什么鬼,他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祁叙走了过来,一步一步靠近。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明媱却莫名有些心虚,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点。
祁叙走到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这语气,把本来还有些心虚的明媱一下子点燃了。
什么态度好笑,我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心里没点数吗
虽然知道自己拿的只是替身的剧本,不该有那些“非分之想”的情绪,但明媱就是不想戏里戏外一样憋屈。
她也冷冷地回,“你打我就要接吗,谁规定的。”
一句话噎得男人无话可接。
说实话祁叙现在很不爽。
他回来后第一时间来学校找明媱,打她电话不接,结果却看到她上了纪沐阳的车,一路跟过来,刚刚还欣赏了一出送水的亲昵戏码。
知道明媱可能是在不高兴自己失约的事,祁叙竭力按捺住情绪,耐心解释
“公司在巴黎的一家酒店开业当天发生严重事故,所以我才紧急飞过去处理,不是故意失约。”
明媱不知道祁叙说的是真是假,她也没兴趣去求证。
“无所谓,反正音乐会也结束了。”
明媱说话带刺,处处抗拒。
祁叙平日里算不上脾气好的人,工作上的事连轴忙了好几天,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坐得已经很累,回来还被明媱冷脸相对。
手机这时又在内袋里震动起来,犹如火上浇油,他有些烦躁,沉了口气克制住
“我还有事,先走了。”
接着转身上车,关门,走人。
走得十分冷漠干脆。
比明媱拼了劲儿做出来的冷酷冷多了。
明媱“”
人家林芸芸不高兴了,作一作,顾远还会做做样子哄一下她呢。
祁叙是个什么品种的渣男
这就走了
连敷衍都不愿意你找什么替身啊,找保姆好了。
明媱委委屈屈,赌气似的看着宾利离开的背影说“走就走,有本事别再出现了,找你家白月光去吧。”
说完也回家关上了门。
祁叙一上车就按掉了不停震动的手机。
这已经是他下飞机后家里打来的第五个电话了。
祁衡远叫祁叙回去一趟。可他先去了电影学院,耽误的这个把小时里,家里好像催投胎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打得祁叙烦不胜烦。
半小时后,车停在郊区的祁家别墅。
祁叙很少回这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过来吃顿饭,也是吃完就走,从不留宿。
书房里,祁衡远和郑容都在。
祁叙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好。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淡淡的语气,“有事吗。”
祁衡远还未发声,郑容先开了口,“阿宴取消机票了,说暂时不会回来。”
祁叙面无表情,“是吗。”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郑容语气不友善,“明明之前他定了下周回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不回来了”
祁叙终于明白这两人火急火燎把自己叫回来的原因。
他轻轻笑了笑,“所以你觉得是我叫他不回来的”
郑容正欲说话,祁衡远打断她,后又看着祁叙,“你去巴黎见过阿宴没有。”
郑容干脆直接下了判断,“为什么你一去巴黎阿宴就改变主意不回来了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祁叙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琐事上,告诉郑容
“您儿子回不回来,我没兴趣,也不关心,倒是您的手”
祁叙目光与语气同时变冷,一字一顿,“少往洲逸伸。”
郑容面色微变,却依旧镇定,“我呵,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嘴上不懂没关系,心里清楚就好。”祁叙无谓与她牵扯,起身离开。在书房门前又停下,似提醒也似警告,
“再有下次,别说我做事不尊重长辈。”
晚上八点,祁叙的车从绕城高速快速驶过。京市的夜晚很漂亮,高楼大厦流光溢彩,处处透着纸醉金迷的欲望。
可站得越高的人,往往内心也是孤独的。
祁叙一路兜风,把车停在繁华江边,下车,靠在车身抽了根烟。
这些年祁叙根本不愿意踏入这个家。
母亲过世后三年祁衡远便以祁叙不能没有母爱为由娶了继母郑容。起初郑容的确是做足了好妈妈的姿态,可不到两年,弟弟祁宴就出生了。
之后的故事就跟所有的豪门一样俗套,随着弟弟祁宴长大成人,郑容的野心也越来越大,sg集团的“太子”之争这些年一直波涛暗涌没停过。
江风清凉,祁叙所有堆积在一起的疲惫和情绪都逐渐平静。
一同冷却下来的,还有在明媱那压抑的烦躁。
其实不难理解,小姑娘脸皮薄,自己一声不响出国公干,到音乐会开始之前才想起回复她说不去,她不开心,闹闹性子也是正常的。
他实在不该跟她计较。
想起明媱在酒店误喊自己哥哥的样子,那张脸,已经拥有一切被宠爱和原谅的理由。
祁叙蓦地轻轻一笑,拿出手机给明媱打电话。
拨通三秒后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祁叙没多想,给明媱发微信睡了吗。
对话框却迅速跳出一行字
“谁先开口谁是狗”已经开通了好友验证,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祁叙皱了皱眉。
这女人把自己删了
还有这个新换的名字
是算好了来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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