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房间里, 明媱和祁叙无声对视了几秒,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酒克她, 还是简宁克她。
为什么每次这种人生至暗时刻都与他们有关
这是什么命运bug吗
明媱放弃了挣扎,默默收回视线, 绝望由心而生。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 她宁可就这样躺三天三夜也绝不往外打那个电话。
就算再迟钝,明媱这时候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能找到这么好条件的房子。
李阿姨曾经说漏嘴的那个先生, 应该就是祁叙。
这男人下了好大一盘棋,把自己从酒店那个金丝笼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了这里。
明媱还天真地觉得自己运气好, 原来一直都是他的掌中物罢了。
顾不上尾骨疼的事, 明媱咬了咬牙, 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来之前, 祁叙完全没想到明媱的摔倒是以这样的姿势。
甚至, 身上的泡泡还没擦干净。
他愣在门边想,她到底是怎么摔的
刚在心里提出这个疑问,祁叙看到了地上的西瓜皮。
明白了。
一开始有些心疼,但看到这里祁叙竟然有点想笑。
他慢慢朝明媱走过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明媱迅速阻止道“停别过来”
祁叙停下脚步, 顿了顿“怎么, 你想就这样躺着”
明媱强行挽尊,“不行吗, 地砖上凉快。”
祁叙无奈失笑, 就近蹲下, 淡淡道“就算不想理我,也用不着拿自己出气。”
说着,他上下打量明媱,想看看有没有明显的外伤。
明媱注意到他的视线,马上脑补出了比第六集还可怕的情节,双臂抱住自己的胸,“看什么看不准看”
她不抱还好,一抱,胸前的曲线完全被挤压出来,祁叙不想注意都注意到了。
“”
像柔软的两个雪团,若隐若现的,强烈冲击着男人的视觉。
祁叙不自然地移开视线,随手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明媱,声音沙哑,“我现在抱你起来,别乱动。”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浴巾下的明媱浑身真空,祁叙要是真的抱了自己,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明媱马上拒绝“不用了,我会叫朋友过来帮我,谢谢。”
说完扭头不看他。
祁叙被晾在那,顿了顿,微吸一口气,主动撕开令大家尴尬的那层窗户纸,“是你说的,有喜欢的人就去亲,去抱,我按照你说的去做,有什么错。”
明媱本不想搭理的,可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转过来跟他对线“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你确定你说这话良心不痛吗。”
祁叙听完停顿了片刻。
看吧看吧,心虚了吧。
明媱哼了声,刚要继续把头扭开,祁叙的手忽然从她腰上穿过,一把抱起她放到沙发上坐正,双手按着她的肩。
明媱“”
“明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会怀疑我的心意。但你刚刚的问题,我可以非常认真地回答你,我喜欢你,任何时候说这句话都不会觉得良心痛。”
“明媱”
“”
“你哭什么”
明媱一脸生无可恋“你报复我也不用这样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祁叙听得茫然,须臾,从明媱略痛苦的神情里明白了什么,蓦地松开按在她肩上的双手。
再晚松手一秒明媱就要被他送走了。
明媱身体快速前倾,只想赶紧解放被压迫的尾骨。
祁叙就半蹲在明媱面前,她这样一靠近,两人几乎面对面贴着。
沐浴露的香迅速涌入男人鼻腔。
混合淡淡的,说不清的女人味。
“”
有什么在体内噼里啪啦地炸开。
明媱皮肤好,是那种很细腻嫩滑的白,像剥了壳的鸡蛋。身材更是不用说,玲珑有致,肉该多的地方多,该少的地方绝没有赘余。
简宁曾经说明媱要是生在过去那就是祸国殃民的童颜妖女。
管星迪也开过玩笑,说光是看一眼明媱的身体都想马上去变个性。
连女人看了都动心,又遑论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
明媱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无意识的举动无形中让祁叙多么焦灼。她只是快疼哭了,“你看不出我摔到尾骨了吗,还把我按到沙发上,你不是人吧祁叙”
祁叙冷静了几秒。
觉得明媱说得没错。
这个时候他竟然会生出那些邪念,的确不像个人。
“抱歉,我”
“行了行了。”明媱有气无力,也不想再挣扎了,“帮我叫个120吧,谢谢。”
祁叙嗓子有些干,背对着明媱,“衣服在哪,穿上我送你去医院。”
明媱本想拒绝的,可转念一想,是祁叙送还是120送有什么区别,她现在就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何况等120还要时间。
算了,不矫情了。
明媱指着卧室里面,“衣柜里,帮我拿条裙子。”
好半天,才羞耻地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内衣在第一抽屉里,你随便拿一套就是了。”
祁叙“”
卧室衣柜前,祁叙挑了一件方便她现在穿的裙子,在拉开下面的抽屉时,他是做了一些心理准备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旁处,凭借手里的感觉从抽屉里拿了一套内衣。
a加底裤。
拿在手里好像火在灼伤指尖。
直到送到明媱面前他都没有看一眼,“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闭上眼睛。”
“不用。”明媱觉得自己就是痛死在这也不能让自己丢这个人,“我自己可以。”
祁叙“那我外面等你,好了喊一声。”
祁叙离开后明媱迅速擦干自己换衣服,裙子和
a还算顺利,到了穿底裤的时候,稍稍弯腰都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明媱艰难地扶着沙发站起来,每迈开一步,都直线感受到了来自尾骨发射的酸爽。
她以龟速慢慢朝门口移动着,打开门,“可以了,走吧。”
祁叙点点头,人却靠在墙上不动。
眼里好像在说,“你走一个我看看。”
明媱虽然没证据,但还是怀疑这个男人在笑自己。
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天怎么样也得走给他看。
明媱站直,努力慢吞吞地走了两三步,边走还边试图给自己挽一波尊,“我就是想慢慢”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祁叙打横抱到了怀里。
他很细心,注意避开了尾骨的位置。
明媱“”
突然想起自己那天在车里的豪言壮语,你有喜欢的就去亲就去抱啊我不介意
现在真是兑现承诺,既亲又抱了。
命运果然没有眷顾她x3
某私立医院的急诊室,经过医生拍片诊断,明媱是尾骨受伤错位,所以才会出现剧痛和活动受限。
“我们这边会给您进行复位,然后内服药物加外用按摩,年轻人,愈合很快的。”
虽然还是不能活动自如,但听到医生说可以很快恢复,明媱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只是她受伤的这个部位太过羞耻,医生说的复位和按摩,还怪害羞的。
明媱正琢磨着要怎么跟医生说自己的要求,旁边的祁叙冒出一句“所有医生都要女的。”
明媱“”
行啊工具人,都能跟我心有灵犀了
医生很配合地说好,安排十分钟后给明媱做复位,又说了一些治疗的注意事项。
祁叙认真听医生叮嘱的内容,明媱就那么趴在病床上看他。
医院的灯光都是不怎么温暖的白炽灯,刺眼又苍白,可不知道为什么,明媱这一刻却莫名觉得很安心。
她想起刚刚在家里祁叙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任何时候都不会觉得良心痛。
明媱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天平来回摇摆,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十分钟后,做复位的女医生来了,明媱原以为也就是按摩按摩的事,谁知一顿操作下来,疼得好像生了个十斤的孩子。
祁叙一直陪在她旁边,等医生走了,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哭。”
明媱被医生要求完全制动,只能趴着,她努力仰起脖子给自己正名
“站着说话腰不疼,你来试一个都怪你,这事都怪你知不知道”
就因为你违反朋友条约亲了我,我才会想结束体验,才会有点难过想喝酒,才会发现酒好涩想吃甜的,才会吃西瓜,才会踩西瓜皮,才会摔倒
“你就是万恶之源”
祁叙“”
嘴张了张,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改成,“是,都怪我,我是万恶之源。”
晚上代志扬喝酒的时候就说过,女人生气的时候是不讲理的,千万不要试图跟她讲道理。
不管她说什么,点头认错就完事了。
果然,祁叙这么说之后,明媱安静了不少,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趴在床上不说话。
祁叙在床边坐下,问“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这么一通折腾后明媱确实有点饿了,想了很久,眨巴着还带泪花的眼睛,“甜豆花,可以吗。”
这可怜模样,别说甜豆花了,就算是要天上的蟠桃祁叙也会想办法搞到手。
他帮明媱盖好毛毯,“你先休息会,我去买。”
祁叙站起来要走,又感觉有什么拉扯着自己。
他回头,看到是明媱在扯他的衬衫衣角。
“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不再联系的话。”明媱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最后只能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祁叙扬了扬唇,弯腰在她头顶揉了下,“你想不联系我也不会同意的。”
“”
兜兜转转一圈,明媱知道自己又被祁叙拉回了他的世界。
就跟这狗血的剧本一样,冥冥之中也把她送进了医院。
可是
明媱闭上眼睛,很久很久,唇角忽然轻轻牵了下。
好像,祁叙和顾远是有那么点不一样。
祁叙买完豆花回来的时候,明媱已经睡着了。
她安静地趴在床上,几缕长发贴在脸旁,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角一直轻轻翘着。
祁叙没有吵醒她,安静地在挪了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下来。
其实为什么喜欢明媱,祁叙也说不出原因。
两年前的跨年夜,她就像一个跌入凡间的精灵,不小心跌在了他身上。当时人声鼎沸,光影灿烂,大家都在为新一年的到来而欢呼,他不认识她,她却弯着唇对自己说
“新年快乐心想事成,每天都要开心呀”
很巧,祁叙那天的心情并不怎么好。所以才会接受朋友的怂恿去看跨年烟花。
他原以为那一晚依然跟往常一样平淡,却没想到,收获了这样一个人间惊喜。
明媱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莫名让人接受到了她身上的快乐。
他想问明媱叫什么,可她说完那句话就跑了,和朋友们继续开心地看着烟花。
拥挤的那个夜晚,祁叙鬼使神差般地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在后来很多个工作不顺,家庭内斗的夜晚,只要看到明媱仰望天空微笑的侧颜照片,他就会记得她那句话
“每天都要开心呀。”
所以,祁叙对明媱的喜欢,更多源于她对自己精神上的一种治愈。
她是他的一见钟情,也是照亮心底沼泽处的小暖阳。
祁叙没想过会再遇见她,直到那次在酒店电梯里相见,没人知道那一刻他心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明媱是在半夜三点被渴醒的,因为一直趴着的缘故,浑身都好像散了架。她刚想试试动一动身体,忽然发现祁叙竟然就坐在自己床边。
明媱一愣,马上看向床头,果然,那里放着一碗已经凉了的豆花。
“”
这个画面当场把明媱看懵了。
是角色错位了吗
她何德何能,要让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半夜守着自己。
某个瞬间,明媱甚至都有一种自己是顾远的白月光,而不是林芸芸的错觉了。
祁叙白天工作本来就忙,现在一定很累,水杯就在床头柜上,明媱不想再叫醒他。
她想自己试着坐起来。可屁屁不给力,稍微转一下就痛得厉害。
怕自己动作太大吵醒祁叙,干脆放弃了喝水的念头。
明媱重新趴了回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静静看着祁叙。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就算是这样闭眼坐着,身上的矜贵也未曾减过半分。
这样安静的夜,明媱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祁叙并不是那么冰冷的工具人。
他也会对自己露出这样温柔耐心的一面。
他不是顾远。
起码,不完全是。
而自己也不是林芸芸。
如果今棠真的只是个路人,他们是不是可以单纯地做祁叙和明媱。
他们都不是故事里的人
明媱胡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视线往下,看到祁叙自然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另一只手。
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满满的安全感。
离床边很近很近。
明媱出神地看了会,也不知道什么念头占了上风,指尖在床上慢慢移动了几步,来到祁叙的手旁。
她心跳忽然有点快,瞥了眼祁叙。
男人呼吸很均匀,应该睡得很熟了。
明媱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食指,去碰祁叙的食指,轻轻感受他指尖的温度。
这种感觉很奇妙,紧张,刺激,却又很甜。
像初次动心的少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悄悄试探,暗自欢喜。
明媱偷偷抿唇笑,悄咪咪又戳了几下后,正想收回食指,整只手却猝不及防被祁叙反握住,牢牢裹在掌心。
明媱“”
祁叙眼睛还闭着,懒腔调地说
“牵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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