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摊!
夙渊一看到藏在草里的可怜小摊摊,悬着的一颗心便彻底放回。
本来摊摊高度有她高,但系统为了能够把它强塞到草堆,生生卸下了遮风挡雨的小棚棚,让它变成光秃秃的木板车,还放到了一个土坑里。
夙渊一看到摊车,心里本快钻到地底下的小人儿顿时抬头挺胸扬眉吐气,人也跟着挺直了腰杆。
“看!它在这儿!我没骗人吧!”
叉腰!
跟在她后方的凌渊与欲无眠唇角一抽,心说她在看到摊摊前分明快缩成一只小怂包了,看到后便松口气?
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夙渊没管这么多,当即便转身回来,面向他们:“如何?我自证了,客官没意见了吧?”
凌渊:“这便叫自证?”
“不然叫啥?”
“恕我直言,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用神识仔细扫荡这片区域,你这摊车——没见过。”
夙渊一怔。
“系统,这里的神识与修仙小说的神识是一个概念吗?”
“是的哦宿主!”
“……”
夙渊正自沉默,凌渊也叉起腰来:“如何?这回你也没意见了吧?”
夙渊:……
“不。必定是你忽略掉了。”
“本公子从不忽略任何事。”
“你便忽略了我这位穷困潦倒的小可怜。”
“你前脚收下一魔石,后脚收下一金子,你这叫穷困潦倒小可怜?”
夙渊:“金钱未能填满我空虚的灵魂。”
凌渊:“那不知一顿收拾能否填满你空虚且虚伪的灵魂。”
一旁静静看着的欲无眠:……
怎么就拌起嘴来了?
说好的来求证的,说好的问完尝完便走的,这会儿还走不走了?
还扯到了灵魂。
你个妖族太子,有个屁的灵魂。
他默默瞧了一眼凌渊,果然,心性还是一位小少年。
不靠谱。
再看看夙渊……
算了,更不靠谱。
他沉声打断两人对话:“所以,你那凭空出现的车子,你究竟想作何解释?”他沉沉望向夙渊。
夙渊本想趁着这个劲头,将话题岔开了去,没想一不留神这位魔界的爷又拐回来了。
“……”
好烦哦。
但她没打算屈服,硬着头皮:“我一直藏这儿。你们神识为何无法发现我不清楚,但与我无关,你们不能因为自身的水平问题,而来质疑污蔑他人。”
欲无眠:“水平问题?”
凌渊:“你在质疑本公子?!”
夙渊:“不行啊?你们有点烦耶,本人安安分分在此地摆个摊摊,赚个小钱钱,企图老来安安稳稳养个老。你们倒好,隔三差五跑来质疑我居心不良、心怀鬼胎——咋滴,我是害你们了吗??”
她没好气看向欲无眠:“你前两日便来尝过我的蛋炒饭,时至今日,你外表反正毫发无伤,内地里呢?你腹泻吗?你有一日十二个时辰蹲在茅厕出不来吗?你中毒了吗?你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吗?”
又看向凌渊:“你。你昨日才来,但你缺皮少肉了吗?缺斤少两了吗?有任何不良反应了吗?你的什么妖术什么力量,受到任何影响了吗?!”
她说到一半,忽然火气上头了,两手忿忿一叉腰:
“你说你倆,究竟什么毛病啊?被迫妄想症晚期了吧?!”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本姑娘有通天的本领,有盖世的武功,有天大的背景,咱一没害你二没干扰你,你管得着我在这里干嘛呀?”
“还兴师动众前来兴师问罪呢,我区区一介凡人,我配吗?!我迄今为止不偷不抢不害人,你倆敢情就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便想胡作非为了吗?以为自己位高权重,便值得全天下人关注了吗?!你们以为全天下人都在觊觎你们这种人忙事多易秃的尊主之位吗?!”
她劈头盖脸一顿说,当然,不可能真真这么有胆量,所以她也有催促系统把防御程序开到最最最最高档。
见欲无眠脸色沉如风雨欲来,夙渊心里那个颤悠哟,然而越颤悠,她又越停不下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小姑娘啊?还是没见过敢骂你的小姑娘啊?!”
“你们真的是,霸总就是惹人烦。怎么张口闭口全是你们说了算?以为你是堂堂魔尊,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律法之下人人平等嗷!
还有此地可有六界协议呢,我甭管来自人界仙界还是神界,我反正是个人吧?同属六界公民吧?你倆倘若将六界协议放在眼里,便请你倆莫要猖獗、莫要滥杀无辜,否则,哪怕你今日杀了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我,我反正相信,总有一日真相能被人发现,我能被人讨要回公道!”
她说完,再次催促系统:“快快快快防御系统给我安到位!”
旋即又补一句:“你们无视协议,便是言而无信!言而无信,便不配做尊主!不做尊主,你们便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你们便迟早有日沦落到本姑娘一样,穷困潦倒又空虚!!”
她扯开一通喊,喊完恰巧四周刮起一阵风。
风将一地的落叶枯草卷得纷纷扬扬,有一部分恰好刮过夙渊身边,吹起她长而柔顺的墨发青丝,凭空将她衬托得多出千丈的气势。
对面两人闻声沉默,空气中霎时弥漫起诡异的气氛。
直到忽然,漫天的魔息冲天而起!
其中大抵有威压一类的力量,哪怕对方并未动用真正的魔功,也能够让周遭万物都感受强悍的压力。
夙渊:完蛋,大佬果然生气了。
我见证了真大佬的恐怖!
助手小宝宝在此时道:【嘀。检测到宿主生命受胁,已启动防御系统!超高压防御护罩能量剩余64.99%……64.98%……64.97%……】
夙渊一听:这还持续减伤啊?!
这得采取措施了啊,她急急忙忙正要开口,没想欲无眠的一身魔息忽又散开,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哪怕你巧舌如簧、来势汹汹,亦掩饰不了你漏洞百出的事实。”
“我哪有?!”
“无?——只譬如说,你如何能够笃定,本尊便是魔界之尊?”
夙渊一听,心一颤:我说漏嘴了吗??
“那个……你自个儿自称本尊的吧?”
“这世上自称本尊者数不胜数,你怎知我究竟是否真正的尊主,或是闲杂人等故意而为之?”
“这……那我宁可错喊不可错放啊!”
“那你又如何笃定他是一界尊主?据我所知,他从不曾向你透露身份。”
夙渊瞧向凌渊:“他?……你是一界之尊,他又与你同行,正常情况下,是个人都能猜到对方或许身份不凡!”
欲无眠哼了一声:“你尽管狡辩。”
夙渊硬着头皮:“本人句句属实。”
欲无眠没再与她胡扯,背过手转身:“本尊想你自知自己存在多少的破绽。但你有一话说得亦对——你并未对我等产生实质威胁,我等亦不必为一无名之辈劳师动众。”
“所以你最好莫让本尊发现你真正的阴谋,倘若有那一日——我提醒你,我当日对你仅用了一成力,以你能力,恐怕无法抵挡剩余的九成。”
他说罢,便御气速行,回去他的魔界不再搭理这两人。
突然被留下来的凌渊:……
夙渊:……
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位大魔尊……
就这样走了?!
那是接受她的说辞了吗?!
虽说临走之前诸多威胁了啦,但好歹他走了,还承认她先前说得对?!
是她搬出的六界协议生效了,还是她的胡扯有用了??
这时,孤单被留下的凌渊十分尴尬。
一望无际的野地里,只剩他与夙渊两人了。
方才夙渊有多激动他不是没看到,她话里自有道理他也不是理解不了。
可是这样一来,
不成了他无理取闹啦???
变成他不讲道理胡作非为空口污蔑啦???
我可是堂堂大太子欸!
我怎么可以变成这种蛮横无理颠倒是非的无赖!
他哼唧一声,弱弱地问夙渊:“真无辜啊?”
夙渊一听:有戏。
要妥协的甲方。
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自是无辜!天地良心!”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如何抵抗欲欲的魔功?你身上的确毫无气息,你总不能比我强?还是你穿了厉害到咱倆都看不出来的法衣?”
夙渊:“恕我直言,我并不清楚你口中的气息是哪般,也不清楚什么是法衣。”
“那是修行之人自带的力量气息,以及能够掩饰此气息的衣裳。”
“不晓得,我失忆了。”
“……”
“没在骗你的。”
“……”
“或许我曾经有过所谓的仙术,但如今没有了。倘若你还有怀疑,你可以搜身——但你必须找个姑娘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凌渊:“……”
半晌,他抱起胳膊,绕着夙渊走了一圈,左瞧瞧右瞧瞧。
等把夙渊看得不自在了,大抵还是看不出什么,他才叹了一口气,摊手:“罢了,方才那场便当是意外。”
夙渊心中那个狂喜啊:这是让甲方爸爸低头的乙方啊!
虽说自个儿也挺委屈的吧,可那到底是倆大BOSS啊,霸总一样的人物啊,成功跟霸总讲道理,这难道不牛掰?!
然而她面上不显,语气依旧冷静:“劳您注意用词嗷,有争斗才有输赢,我并未与你产生争斗,我只是在阐述一个道理。”
“好好好,讲道理讲道理,那……”他微微一笑,又恢复成放荡不羁的模样,凑近夙渊:“咱两重归于好?”
夙渊一怔,先被他突然放大的俊脸搞得脑袋一空,又被他的话搞得一懵。
重、重归于好?
你是小朋友吵架吗?!
只不过夙渊是乐享其成,毕竟没可能与顾客置气嘛,于是借坡下驴:“好好好,客官说了算。”
凌渊立马指向摊摊:“那你这买卖还做不?”
夙渊扭头一看:好家伙,才吵完,就惦记起吃来?
“当然当然!”
她立马走过去架起摊摊,一边搭回被拆下的遮阳蓬,一边道:“当然可以,只不过现下并未到次日,你想要的招牌菜肴并无法制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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