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伊莱恩选出一门最讨厌的课程,那一定是魔法史。她认为,只要是脑子还算正常的学生,一定和她的选择一样。
临近考试,魔法史给她带来的折磨痛苦不堪,她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学那段时间精神衰弱的状态了。
“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非要去记一群妖精的叛乱时间?”躺在沙发上的伊莱恩双目失神地看着她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在她眼前转来转去,但就是钻不进她的脑子里,“我恨不得提着妖精的耳朵质问他们干什么没事搞叛乱!”
尤朵拉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室友崩溃的哀嚎声,她无奈地晃了晃手里的魔药学笔记本:“你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来看看魔药配方吧,偶尔换个口味也不赖。”
“亲爱的,那颗树吊不死我。”伊莱恩一个挺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得意地朝着尤朵拉眨了眨眼,“我的魔药学还不错。”
少了一个同甘共苦的战友,尤朵拉撇了撇嘴,头也不回地往寝室走去。
“你把她气走了。”达芙妮是和尤朵拉一起进来的,她手里抱着几本书,抽出了一本递给伊莱恩,“对了,我们在图书馆遇到了你哥哥,他让我这个带给你。”
“谢谢了。”伊莱恩随手翻了翻,闷闷不乐的表情瞬间消失。
欣赏了少女变脸的全过程,布雷斯开玩笑说:“你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考试原卷。”
“你可以考虑选修选占卜课了。”
“不会吧?”布雷斯一脸怀疑地醒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撒谎的影子,“塞缪尔为了你去偷考卷了?”
“你脑子没问题吧?”伊莱恩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几个月的相处使得他俩越来越熟了,以至于她的态度也越来越随意,“他只是帮我押题了,还标出了每年都会考的几个重点。哦,他居然占卜了一下可能会考的题,虽然我认为这方面应该没有参考价值,我不太相信他的占卜学。”
“不错。”布雷斯吹了个口哨,“我也想要一份。”
达芙妮跟了一句:“我也要。”
“没问题。”伊莱恩又一次懒洋洋地躺回了沙发,就像霸占巢穴的巨龙。
潘西之前还说她比德拉科还霸道,至少他只是占据了一张单人沙发,而不是像她这样抱着耶鲁站着最大的沙发钱。
伊莱恩还和她争论了一番,她说长沙发不是她的专属宝座,其他人也能坐,只是她在的时候没人敢把她赶下来,哪像那张单人沙发,就算德拉科不在也没人去坐。
最后是由德拉科中止了这场争论,因为他皮笑肉不笑地问她,还记得和他抢了半个位置的人是谁吗?
——所以说,德拉科去哪儿了?
花了半天时间,伊莱恩才从脑海的某个角落里把记忆翻出来。
她听德拉科提过,大概就是海格和哈利他们私底下有一条火龙,他们打算悄悄深夜送出去,然后意外得知这个消息的小混蛋跑去告密了。故事的结局是,麦格教授以为哈利他们撒谎把德拉科大半夜骗出来,因此,格兰芬多扣一百五十分、斯莱特林扣五十分,而且哈利、赫敏、纳威和德拉科还要一起被关禁闭。
当时伊莱恩差点就笑出来,可怜的小蛇被孤零零地扔进了狮子堆里,但她很努力地忍住了,不然德拉科准会抓狂。
到这儿还没结束,格兰芬多们一觉醒来发现居然丢掉了一百五十分,一下子成了四个学院里垫底的那一个,而其他学院一点也不希望斯莱特林拿到学院杯。
事情传开后,最受欢迎的哈利成了众矢之的,这下德拉科连消沉的功夫都没了,因为一名合格的斯莱特林需要在第一时间去嘲笑愚蠢的格兰芬多。
尽管学院杯的最终归属是可以变的,但德拉科的禁闭是不会变的,今晚十一点,他和他的死对头不见不散。
……
等伊莱恩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还躺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笔记本盖在了她的身上。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没有柔软的枕头,娇贵的大小姐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点也不舒服。
塞缪尔还提醒她别睡着了,让她早点回寝室休息,结果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
魔法史的助眠效果甚至强于催眠魔药。
伊莱恩刚准备从沙发上下来,结果一双闪着金光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把她直接吓得精神了。
“我的宝贝,你是想吓死我吗?”意识到罪魁祸首是耶鲁,她脸一黑,气恼地抓着小蛇,压低声音责问它。
耶鲁乖巧地一动不动,黄金似的蛇瞳眼巴巴地盯着小主人,看起来非常无辜。
“算了,饶了你了。”伊莱恩嘀咕着,“谁让你是不能闭眼的小蠢蛋……”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她没想到这个点居然还有人没回来。
她猜,可能是德拉科,要是他禁闭结束看到她还躺在沙发上,一定会把她叫醒的。
这人非但没有轻手轻脚,还弄出了比较大的动静,他的脚步声听起来慌乱又急躁,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他。
伊莱恩试探地喊了一声:“德拉科?”
“……伊莱恩?”熟悉的声音让她松了一口气,“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德拉科的声音听着有些颤抖,但他极力装作没事的样子,尽管没有什么效果。
“复习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刚醒。”
伊莱恩把耶鲁往袖管里一丢,休息室的灯已经关了,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水晶雕刻的天花板波光粼粼地闪着。她掏出魔杖,用了个荧光闪烁,微弱的光芒在出现在了魔杖上,指引着她找到黑暗中的德拉科。
他似乎受到了惊吓,本来就苍白的肤色看起来更加惨白了,嘴唇也没有血色,伊莱恩第一次见到小少爷那么惨的模样,连逗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出什么事了?”伊莱恩拿着发光的魔杖朝他走去,“是因为禁闭吗?”
一提到禁闭,德拉科的脸色更糟了,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没…没什么…你快回去睡吧。”
“我可没那么绝情。你都这样子了,我怎么睡得着?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了,能把一个马尔福吓成这样子?”伊莱恩伸手贴在了德拉科的脸颊上,冰凉的体温和耶鲁的身体有的一拼,她皱了皱眉,“你太冷了。”
“……别乱摸。”他一点精神都没有,连拍开她的手的力气都使不上。
她都快怀疑他是不是被巨怪追杀了。
伊莱恩拉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把他拖到沙发边,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手里拿着魔杖不方便,她干脆解除了咒语,把魔杖收了起来。接着,她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披在了德拉科的身上。
她试图找出一些可以参考的记忆,但尴尬地发现,她似乎从来没有害怕得需要爸爸或者塞缪尔安慰的地步。
可她总不能放任他不管,因为他从来没有放她不管。
犹豫了一会儿,伊莱恩贴着他坐了下来,她张开双手轻轻地抱住身体发颤的少年,在她抱住他的一瞬间,他明显抖了一下,但并没有挣扎。
“别害怕,德拉科。”她尽量放轻声音,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还好,她一向擅长这样,“这里是斯莱特林的地盘,没人会伤害你的。别怕,没事的,我还在这儿呢。”
“……你怎么和哄小孩一样?”
德拉科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伊莱恩这次忍不住了,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瞬间惹恼了自尊心极强的小少爷,他咬牙切齿地说:“不准笑!”
“不笑了。”伊莱恩拍了拍少年的背,她心想,反正他也看不到。
“你肯定在骗我。”
嘴角翘着的少女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有,我没笑。”
“……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他泄了气似的靠在她的身上,别扭地伸手抱住了她。
看着那颗埋在自己肩膀上的铂金色脑袋,要不是他涂着满满的发胶,伊莱恩真的很想伸手揉一把。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莱恩都快以为这个小混蛋倒在她怀里睡着了,他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这下听起来好多了,至少声音没有在抖:“我们被带去了禁林。”
“嗯,然后呢?”
“我和疤头遇到了一个……”他停了下来,似乎耗尽了很多力气,“正在喝独角兽血的怪人。他看到了我们,站了起来,朝我们走来……然后我就跑了。”
不得了,她听到了什么,独角兽?
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一个人的生命,但是杀死它就会收到诅咒,一辈子都会半死不活。
难以置信,霍格沃茨不是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吗?居然有人在禁林杀了一只独角兽,还喝了它的血。
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也不知道该说德拉科的胆子太小,还是伊莱恩的胆子太大,金发少女轻巧的口吻仿佛这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好了好了,别怕了,又不是喝你的血,有什么好怕的?”
德拉科被气得心脏疼:“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在场,指不定会被吓哭!”
“这种事情你一觉醒来就过去了,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伊莱恩突然正经了起来,她松开了抱着德拉科的手,和他面对面对视着。
少女的脸和他贴得很近,德拉科都能感受到落在脸上的呼吸,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哪怕蒙上一层黑色,她的眼睛依旧亮得出奇。她的眼睛是纯正的海蓝色,没有一丝杂质,漂亮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她弯了弯嘴角,又是那甜蜜得仿佛吃了一颗糖的笑容:“比如,妖精叛乱的时间是哪一年?”
“……”德拉科毫不犹豫地移开了视线,他冷笑一声,抄起沙发上的笔记本,愤怒地朝着脑袋里长满了了芨芨草的少女扔了过去,“你完了,连同你的魔法史考试一起完了!”
“该死的!”伊莱恩差点尖叫出声,“不准诅咒我的魔法史考试!你这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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