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得出的结论,尽管谁也没有提过要保密,但三个人在这件事上罕见又默契地达成了一致,蛇怪的存在成了只有三个人知道的秘密。
伊莱恩送了德拉科一块镶嵌着橄榄石的小镜子,这是她带到学校的一堆镜子里最符合斯莱特林气质的一块,结果被他当成是今年的圣诞礼物。
“我会送你那么寒酸的礼物吗?”她凶巴巴地质问,“我在你心中是这种人吗?”
作为卡文迪许家族最败家的那一位,她不能接受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是如此抠门小气!
但伊莱恩没有忘记曾经说过的话,她把圣诞礼物和签名版电《会魔法的我》一起放在礼盒中送给了德拉科。顺带一提,另外几本她送给了塞缪尔、布雷斯和尤朵拉,反正一本都没自留。
今年圣诞节只有伊莱恩一人留在寝室,室友们在回家前把圣诞礼物给了她,连同着其余一大堆未拆的礼物堆在了床边的地板上。但这只是圣诞礼物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人把礼物送到了卡文迪许庄园。
她收到的礼物比去年还要多,除了本院的以外,还有隔壁学院的。她照单全收,但定下的送礼名单不会因此增多。对伊莱恩而言,回礼并不是必要的,而且她还不一定认识她们。
卡文迪许的慷慨不是撒向人间的满天星,总不可能人人有份。
伊莱恩拉开了寝室的窗帘,正好有一只巨型章鱼在窗前慵懒地游了过去,她脸色一黑,粗暴地把窗帘拉上。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心想。
白茫茫的雪下了整整一个晚上,城堡外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壁炉的温暖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来到休息室,伊莱恩最先看到的是高尔和克拉布,因为他们的体型壮硕得实在引人瞩目。视线偏移,发色显眼的铂金少爷坐在他们的对面,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沙发的扶手。
“早上好,德拉科。”伊莱恩差点忘了高尔和克拉布,她言简意赅地提了一下,“还有另外两位。”
“亲爱的伊莱恩小姐。”导致自己心情烦躁的罪魁祸首总算出现了,德拉科立刻站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吗?现在快十二点了。”
“哦……”伊莱恩恍然,“该吃午饭了。”
霍格沃茨的午餐时间是12:00—13:00。
“午饭——?你怎么和他俩一样,满脑子只想着吃?你知道我为了亲手把圣诞礼物送给你,在休息室等了多久吗?”德拉科委屈极了,他控诉着少女的“恶行”,“你不仅昨天提前把礼物给了我,还睡到现在才起来!”
“不能提前送吗?”伊莱恩没懂他在委屈什么,好多人都提前送她礼物——她忽略了他们圣诞节不留在学校这一点,她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失落地说,“我只想快点让你看到我的圣诞礼物。”
这话一出,再配上金发少女楚楚可怜的眼神,心中的怨念在舌尖反复打转,最后全都被吞了下去,德拉科干巴巴地憋出了一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伊莱恩嘴角翘起,“你不会怪我的。”
如果送他礼物还要被责怪,她保证当场给他一个石化咒,让他在圣诞节扮演一整天的雕塑。
“但下次一定要当天送我。”心中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德拉科不爽地把礼物塞给了她,是用一根海蓝色的丝带系着蝴蝶结的银色礼盒,“圣诞快乐,伊莱恩。”这个学期他已经好好地了解过伊莱恩的喜好了,他以傲慢的口吻确信地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万一我不喜欢呢?”伊莱恩故意问。
“不可能!你必须喜欢!”德拉科恶狠狠地说道,“我把你喜欢的东西都记住了,你不可能不喜欢!”
伊莱恩觉得他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既好笑又可爱,随便一句话就能逗到这位斯莱特林的王子殿下。
她伸出了双手,两根食指落在他的嘴角两侧,把他紧绷的嘴角往上轻轻一提,她笑着注视着他,海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像极了月光下互相拍打的海水激起的浪花:“圣诞快乐,德拉科。”
亲昵的举动让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蹭着嘴角的手指轻柔又温暖,他只要微微张嘴就能蹭到她的指尖。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红透了脸,他的心跳不断地加速,好在伊莱恩蜻蜓点水般的动作只持续了片刻,便离开了他的嘴角。
“这样好多了。”
伊莱恩满意地欣赏着她的杰作,虽然德拉科凶神恶煞地威胁自己的表情很可爱,但她还是更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无论是嗤笑、冷笑、大笑,或者是别的什么笑容,总之,他更适合这样的表情。
“你真是个怪人。”德拉科小声嘀咕着,他盯着那双海洋般梦幻又美丽的眼睛,心跳还是处于加速跳动的状态,“自己喜欢笑就算了,还要强迫别人笑。”
他说着这样的话,被少女提起的嘴角却始终着上扬着。
……
霍格沃茨的晚宴充满了圣诞气息,十几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摆放在礼堂内,随着邓布利多带着学生们领唱的几首圣诞颂歌的结束,标志着圣诞晚宴正式开启。
“你们看到疤头身上穿着的了吗?他把像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衣服误当成精品店的高档货了!”德拉科大声地嘲笑着哈利的新毛衣。
礼堂内的人不是很多,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格兰芬多的餐桌上。
伊莱恩觉得德拉科比她还要精力充沛,她视线上移,施了魔法的雪缓缓地从天花板飘落而下,她的食欲被这些没有任何浪漫要素的布置搅得一团糟。
她轻叹一声,收回了视线,不太开心地感叹了一句:“好像飘零的头皮屑。”
话音刚落,一勺布丁被塞到了她的嘴里,坐在她旁边的塞缪尔的食欲也被搅得一团糟:“你应该去圣芒戈好好检查一下,我总觉得你的脑子出了一点问题。”
伊莱恩咽下了布丁,她不满地说:“你这是污蔑。”
吃完巧克力蛋糕,伊莱恩和塞缪尔就离席了,德拉科不想泡在图书馆发呆,就没和他们一起走,让他们有新进展和他说一声就好。
塞缪尔觉得德拉科的行为和窃取他们宝贵的研究成功没什么差别,但看在他愿意为了伊莱恩留在学校的份上——尽管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只能勉强把一连串的“该死的马尔福”咽了下去。
图书馆空荡荡的,没人会在圣诞节光顾图书馆,就这一点,伊莱恩觉得她哥哥才是脑子不正常的那个。
塞缪尔抱了好几本藏书叠在桌上,伊莱恩瞄了一眼,都是和纯血家族有关的,他果真开始根据族谱查下去。要从中找到千年前的创始人的后裔,无疑是大海捞针。
他掏出厚厚的笔记本,在上面继续涂涂画画,伊莱恩对他这种纵身投入超大工程的行为敬而远之。
她心不在焉地翻着《实战能救你一命的一百个小技巧》,脑子里却都是关于蛇怪的事,从那天之后,她一直都在思考它在密室之外的地方是怎么行动的。
她回忆着几次出现受害者的地方,却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共同之处。她从记忆里翻出洛丽丝夫人遇害的现场,那是第一个地点,尽管时间是最久远的,但却是她唯一一次恰巧在场的情况,所以也是印象最深刻的。
写在墙上的文字、挂在火把上的洛丽丝夫人、撞上现场的格兰芬多三人组、救了洛丽丝夫人的一大片水……
——等一下,水?
伊莱恩愣了一下,她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关键信息。
“水管,是水管!”她一把抓住了塞缪尔的胳膊,语气稍微有些激动,她极力压低声音,“水管坏了!所以蛇怪平时是在水管里移动的!”
她抽走了他手中的羽毛笔,把那堆摊开来的书全都合上,蛮不讲理地说:“别看了!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伊莱恩强行把塞缪尔拽了起来,把那堆藏书放回原处,她就拉着他风风火火地去了洛丽丝夫人遇害的走廊。
墙壁上的字早就被费尔奇清理干净了,她凭记忆站在了之前一大片水的区域,向旁边看去,是已经修理好的水管。
“水管已经被修好了,水是从盥洗室流出来的。”伊莱恩陷入了沉思,她心中出现了个待证实的猜想,“我记得那里是……”
“哭泣的桃金娘。”塞缪尔接上了话,他和伊莱恩想到一块去了,“走吧,去问问她是不是拉文克劳,以及是不是麻种。”
二楼的女生盥洗室已经废弃很久了,那里是哭泣的桃金娘的地盘。
门口挂着“故障”的招牌,伊莱恩直接退开了门,阴暗又沉闷的盥洗室映入了她的眼中,地板湿漉漉的,水面倒映着几根在托架上燃烧的蜡烛。
但最吸引注意力的不是阴沉沉的环境,而是小单间里的坩埚和三个玻璃酒杯。
“赫敏?你们回来了?”桃金娘幽幽地响了起来,戴着眼镜的幽灵飘了出来,她看到两张陌生的脸,声音立刻变了调,“你们是谁!?也是来嘲笑我的吗!?”
塞缪尔皱了皱眉,他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拉文克劳?麻种?”
伊莱恩诡异地瞥了他一眼,过于直白的对话让她很想提醒他,套情报应该稍微委婉一点。
“是又怎么样!”桃金娘情绪激动地喊道,她见伊莱恩直接走到坩埚面前,她大声惊叫,“你想干什么!”
伊莱恩自动把刺耳的尖叫屏蔽在外,她看着如泥浆般的浓稠药剂,饶有兴趣地勾出了一个笑容:“哇,意外收获——塞缪尔,来看看,这是不是复合汤剂?”
“复合汤剂?”塞缪尔走了过来,他蹲下闻了闻,又用坩埚里的勺子搅了搅,给出了确定的答案,“还真是。”
他俩无视了桃金娘的声音,转身离开了这间盥洗室,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怪不得那天魔药课出了大乱子,原来是去斯内普的办公室偷材料了。”伊莱恩无比佩服格兰芬多的勇气,她溜进费尔奇的办公室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角色分配是什么?高尔、克拉布,再加一个我?”
“他们会那么傻吗?”塞缪尔不太相信,选她是最容易露馅的,“说不定是米里森,也可能是埃文斯,反正伪装成你是最差的一个选项。”
“不见得。”伊莱恩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埃文斯指的是尤朵拉,但她坚持自己的猜测,“想要套德拉科的话,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确实。”塞缪尔冷笑一声,“希望他不会傻乎乎地被套走情报。”
“但愿吧。”伊莱恩扯了扯嘴角,“他要是识破不了,我会取笑他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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