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了没多久,地面上到处都是小动物的头骨,德拉科明明怕得不行,却还要孜孜不倦地嘴贱:“看到了吗?那个纯血叛徒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伊莱恩有些佩服他在这方面的执著,她保持高度警惕状态,一方面是要留心密室的动静,另一方面就是以防他被哈利和罗恩打一顿。
但哈利和罗恩似乎被德拉科唬住了,脸色苍白得就像一戳即破的白纸,连回嘴的功夫都不剩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因为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一张绿莹莹的毒蛇皮,它盘绕着躺在隧道的地面上,看起来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天哪。”罗恩无力地叹了一声。
“梅林啊……”伊莱恩也受到了一丝惊吓,不过经历过那一夜,她对蛇怪的体型有了个大约的估计,只是这一大张鲜艳的蛇皮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太强烈了。
“我们几个都不够它塞牙吧?”德拉科很努力地不让自己丢脸地脚软倒下,但他现在浑身都在打寒颤,“该死的,我为什么会待在这个破地方。”
伊莱恩有些烦恼该怎么离开这里,以后她一定要让爸爸给她搞几个门钥匙。也不知道塞缪尔这家伙究竟在哪儿,要不是为了找他,他俩也不会离开休息室。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她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小声地说:“你不应该陪我一起的。”
“不怪你。”德拉科强撑着维持镇定,他瞪了一眼已经瘫倒在地的洛哈特和拿着魔杖威胁他站起来的罗恩,声音颤抖地撂下狠话,“走着瞧,我一定会让他们好看。”
“还有我。”
伊莱恩她早就盘算着怎么把洛哈特和罗恩送入蛇口,她恨不得立刻伪装一起密室遇难案,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乱来,她必须要保持冷静。
突然,身边发出一声巨响,洛哈特把罗恩扑倒在地,哈利想扑上去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里拿着罗恩的那根魔杖。
“历险到此为止,孩子们!”洛哈特说。
“没用的鼬鼠。”德拉科嘲笑罗恩,“连个草包都看不好。”
伊莱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连魔咒都用不好的家伙抢到了魔杖有什么用,还是一根断成两截的破魔杖。
“我会拿起这张皮回到学校,告诉他们,拯救那女孩已经太迟了,而你们,一看到她面目全非的尸体,就疯了。”洛哈特将魔杖高举过头对准了哈利,“和你们的记忆说再见吧!Obliviate(一忘皆空)!”
伊莱恩还等着看好戏,结果魔杖在洛哈特的头顶炸开了,她惊叫一声,拉着德拉科躲开了了从上面坠落掉下的岩石。
金发少女被烟尘呛得直咳,泛起了生理性的泪花,她的脸都黑了:“洛哈特……这个废物!总是能刷新我的认知!”
掉下来的石块将他们分成了两部分人,罗恩和洛哈特被堵在外面了,后者还被这道魔咒反噬了,只有她、德拉科和哈利能继续往密室内部走。
尽管罗恩十分不赞同哈利和两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同行,但金妮已经失踪了上一个小时了,哈利打算孤注一掷。
“在这儿等着,跟洛哈特等着。”哈利关照道,“我继续走,如果一个小时内我还没回来……”
“我会试着搬开一些岩石。”罗恩明白哈利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这样你就可以……可以在回来时通过了,还有,哈利……”
“好一出苦情的离别。”德拉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表情嫌弃极了,又冰又冷的手拉着身边的少女往前走。
五人同行变成了三人同行,对于伊莱恩来说,倒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她最讨厌的两个人不在,区区一个救世主还是可以忍受的。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面坚固的墙赫然立在他们的面前,墙上雕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栩栩如生,蛇眼镶嵌着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哈利清了清喉咙,他用一句听不懂的蛇语打开了石墙,他全身颤抖着走了进去。德拉科艰难地咽了一口,他迈出颤颤巍巍的一步便停下了原地,伊莱恩推了推他,他僵硬地问:“你确定要进去?”
伊莱恩撇了撇嘴,德拉科哪儿都好,就连幼稚的找茬都让她觉得越来越可爱了,唯独他的胆子却非常小。
她真希望他可以稍微大胆一点,至少不要摆出一幅弱小无助的可怜样。
“待在原地也不见得会安全,还不如主动一点。”清亮的声音如风铃般为压抑沉寂的黑暗空间增添了几分灵动,伊莱恩把手搭在衣袖上,衣料之下的耶鲁在掉入密室那一刻就紧紧地缠着她的手腕,仿佛在暗示她蛇怪无处不在,“你可以在这里等我。”
既然被迫来了一趟,不去寻找线索就亏大了,没准儿还能找到离开的路。
少年的身体仍在抖动,伊莱恩看了他几秒后收回了眼神,她迈开双腿,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哈利,向内走去。
“伊莱恩!”德拉科惊恐地喊道,他没想到她那么果断,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金发少女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他烦躁地跺了跺脚,脸色惨白地跟上了她。
这是一间石室,缠绕着蟒蛇石雕的柱子消失在黑暗的天花板中,少女轻盈如蝶的脚步声和少年焦急慌张的脚步声在室内回荡着。
走到最后一根石柱,哈利正跪在一个躺在地上的火红发女孩的身边。她是失踪的金妮·韦斯莱,此刻她双目紧闭,脸如大理石般苍白,无论哈利怎么摇晃她,她都没有醒来。
“喔,这不是韦斯莱家的穷姑娘吗?”几米之远的伊莱恩轻呼一声,海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眨巴着,她没什么恶意地问道,“她死了吗?”
直白的问法听起来就像在幸灾乐祸,哈利愤怒地扭过头,翠绿色的眼睛里仿佛燃着火焰:“闭嘴!金妮一定不会死的!”
“对我凶干嘛?又不是我干的。”本就心情不佳的伊莱恩被吼得更不开心了,她只是随口问了句,哪知道救世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清脆的嗓音如风铃般在寂静的石室内摇曳着。
“这就是罗恩·韦斯莱把洛哈特推下去,害得我们被连累的代价。”德拉科不屑地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金妮,恶毒地诅咒道,“纯血叛徒,我倒是希望她已经死了。”
“金妮没有死!”哈利怒目圆睁,他无法理解德拉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只是暂时昏迷了!”
“她不会醒的。”一个温柔的男声不知从何冒出,把哈利和德拉科都吓了一跳。
伊莱恩顺着声音望去,那是一位英俊的黑发少年,他斜倚着最近的一根柱子看着哈利,他的身形有些模糊。过了几秒,他抬眼看了过来,一双如同在地狱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睛让她心中一沉,她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阿布拉克萨斯的后代吗?没想到会见到马尔福家族的人。”奇怪的黑发少年盯着德拉科定下了结论,他将视线转移到伊莱恩的身上。
相较于马尔福,卡文迪许在外貌上并没有代表性的外貌特征,但黑发少年却露出了像是在回忆怀旧的眼神:“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和他很像。”
伊莱恩瞥了一眼德拉科,他已经被吓得开始冒冷汗了,没记错的话,阿布拉克萨斯应该是他的祖父。
心里隐约有了答案的浅金发少女呼了一口气,她笑得像温顺的绵羊似的,对上了黑发少年的审视,微微抬起的下巴却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头骄傲的白天鹅:“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很像某个人。”
黑发少年平静地盯着她,良久,他道出一个名字:“西瑞尔·卡文迪许,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是我的祖父。”伊莱恩说,西瑞尔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她仅在庄园中的画像上见过他。
“难怪。”他平淡地说了一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哈利盯着黑发少年的脸,迟疑地道出了他的名字:“汤姆——汤姆·里德尔?”
他点了点头,视线移向了哈利的脸。
——汤姆·里德尔。
伊莱恩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海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名为汤姆·里德尔的少年,心中的答案得到了证实,却又冒出了更多无法解开的疑惑。
里德尔自称是一段在日记本里保存了五十年的记忆,几个月来,得到了日记本的金妮一直和他诉说着那些烦心事,而他耐着性子答复她,用虚伪的假面迷惑住了她,指使她打开了密室,放出蛇怪袭击学校里的小巫师。
金妮终于对日记本起了疑心,试图把它扔掉,恰好哈利捡到了笔记本,这也是为什么他知道汤姆·里德尔的真名。
“我必须更多地了解你,跟你交谈,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亲自见到你。”里德尔说,“所以我决定让你亲眼看见我抓住海格那个大蠢货的著名壮举,以获取你对我的信任。”
他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想方设法弄清了密室的情况,发现了那个秘密入口,最后他诬陷了海格。只有邓布利多一个人认为海格是无辜的,他劝说当时的校长迪佩特留下海格,把他培养成猎场看守,并且密切监视着里德尔。
伊莱恩抓住了德拉科的手,带着他小心谨慎地向后退,离哈利越远越好。
“他的目标应该是救世主。”她压低声音,在德拉科耳边小声说道,“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德拉科惴惴不安地抓着少女的手,他整个人都在发颤:“既然他是五十年前打开密室的人,还能控制金妮·韦斯莱放出蛇怪,那他岂不是……”
伊莱恩接上他未说完的话:“他现在也能亲自放出蛇怪袭击我们。”
“梅林啊。”德拉科快要昏厥了,“我们是不是该跑了?”
伊莱恩平淡地问道:“你知道蛇怪会从哪里冒出来吗?你确定现在要到处乱跑吗?”
“……”德拉科沉默了。
“自从我和金妮到了这里以后,我就一直在等你。”另一边,里德尔与哈利的对话仍在进行,“我知道你会来的。我有许多问题等着问你呢,哈利·波特。”
“什么问题?”哈利厉声问道。
“比如说,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力,是怎么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里德尔饿狼似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古怪的红光,“你是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只留下一道伤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却被摧毁了?”
“你为什么关心我是怎么逃脱的?伏地魔的事发生在你死后许多年。”
“伏地魔。”里德尔轻声地说,“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哈利波特。”
他用魔杖在空中画了几下,写出闪闪发光的名字:‘TOM MARVOLO RIDDLE’,然后他把魔杖挥了一下,那些字母自动调换位置,变成了:‘I AM LORD VOLDEMORT.’
德拉科的心脏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他怔怔地盯着那一行字,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惧扩散到身体的各个角落,抓着伊莱恩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直至耳边响起少女吃痛的声音,他才浑浑噩噩地回过了神。
“伊莱恩……”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僵硬地转过脑袋,对上了金发少女没有任何变化的眼神,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伊莱恩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没有说话,等同于承认了。
被她隐瞒的事实让德拉科一下子心情烦躁起来,他气恼地提高了声音,恨不得立刻对她兴师问罪:“伊莱恩!”
“安静。”伊莱恩轻轻地说道,海蓝色的眼睛温雅地注视着铂金少年,她的判断容不得别人来质疑,“先把这件事放一边,可以吗?”
明明是询问的语句,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态度,在德拉科即将被她的蛮横无理惹怒之前,她突然凑近,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安静。”伊莱恩又重复了一遍,她对着呆愣的小少爷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可以吗,德拉科?”
“……之后再找你算账!”德拉科气急败坏地收回了视线,他果真安静了下来,兴奋和恐惧的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他快要迷失在其中了。
伊莱恩满意地舔了舔嘴唇,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倒是越来越容易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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