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发现伊莱恩有些不对劲。
白鼬事件传得人尽皆知,他无比感谢她仅存的理智没有派耶鲁直接咬死穆迪,但他非常担心这件事情会对自家高傲得在霍格沃茨横着走的宝贝妹妹的自尊心造成一些毁灭性的打击。
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小男友变成白鼬,还从空中摔了一下,她气得半死却发现压根儿打不过穆迪,逼不得已才能玩阴的。
塞缪尔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有一丝窒息,换做是他,他可能要自闭很久。
然而,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伊莱恩好像变得更自信了?
“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塞缪尔实在憋不住了,伊莱恩和自己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太反常了,他都觉得是不是她的脑子出问题了,“不道德的想法可以和我分享一下,想做丧尽天良的事情也可以让我帮你参谋一下,我不会阻止你的,毁尸灭迹也能搭把手,你别憋着,挺吓人的。”
“你有病吧?”伊莱恩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我好得很。”
“好吧,我严肃一点。”塞缪尔弯腰凑到伊莱恩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没事吧?穆迪那事情别太放在心上,不是你的问题。要我说,你的处理堪称完美。”
“我早没事了。”伊莱恩轻描淡写地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推开,这让塞缪尔更加惊恐了,她好笑地扬了扬眉毛,“瞎操心,我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心情调整完毕,糟糕的负面情绪没有过久地在她身上停留,嘴角愉快地撬起,她又是那颗永不落幕的太阳,“以前的我太心浮气盛了。”
塞缪尔恍惚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你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说实话,他不信。
“改过自新的前提是我犯错了,但我做错过什么吗?”伊莱恩歪了歪头,纯良的眼睛眨巴眨巴,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自信的光芒,“以前我就那么厉害了,如果我能更加努力、谨慎和稳重,岂不是能在魔法界只手遮天了?”
“……”塞缪尔嘴角一抽,压根儿没想到她会得出如此膨胀的结论。
且不提别的,在常人眼里,她做的错事大概是数不胜数吧。
但他却无法反驳她的后一句话,因为她说的是对的。
她是各个方面都极具天赋的人,她还没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去研究魔法,处理问题或制定计划也因性格和经验的关系无法想得面面俱到,但光是现在这样就比大部分同龄人都更加优秀。
如果她能在现在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自己,她绝对会凭借实力和能力更早地成为魔法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塞缪尔觉得德拉科在其中肯定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尽管他不是很爽,但不管怎么说,伊莱恩没有一蹶不振就是好事,更何况她变得比以前更加自信且坚强。
迎面的风沙只会砌成她脚下的路,将自己化为照亮方向的光源,永不回头也绝不倒下,这才是他认识的伊莱恩。
“你说得对。”塞缪尔注视着浅金发少女的笑容,他入学那一年闹着不想和他分开的小女孩已经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巫师,他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与自豪。
伊莱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一提到这事就让她回忆起她在德拉科面前形象崩塌的惨样:“你下一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吧?不知道穆迪会不会因为我的缘故为难你——有没有觉得我特别为你考虑?”
“……谢谢你,不必为我担心。”塞缪尔确信她真的没事了。
“伊莱恩!”
走廊的另一头,远远地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塞缪尔下意识地抬眼望了过去,一个编着辫子的赫奇帕奇女生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她停在了兄妹二人的面前,略显拘束地向塞缪尔点了点头:“学长好。”
塞缪尔一边面无表情地思考这人是谁,一边冷淡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伊莱恩,这学期第一次特定周六要不要一起去霍德莫德?”在塞缪尔震惊的注视下,赫奇帕奇的女生一脸期待地向伊莱恩发出了邀请,“汉娜和爱洛伊斯也在,怎么样?一起吗?”
伊莱恩捏着下巴,陷入沉思:“第一次特定周六吗?我还没和德拉科商量过要不要一起约会。”
“想去就去。”塞缪尔在旁边煽风点火,虽然他不知道伊莱恩什么时候和这帮赫奇帕奇关系好到可以一起霍格莫德的地步,但给德拉科添堵总是没错的,“凡事要讲究先来后到。”
在这位赫奇帕奇期待的注视下,伊莱恩思考了几秒,点头答应了。
等她离开以后,塞缪尔问:“她是谁?”
“苏珊·伯恩斯。”伊莱恩说。
“我记得魔法部也有个姓伯恩斯的巫师,据说是一名天赋很高的巫师。”塞缪尔很快就想起来了,“阿米莉亚·伯恩斯。”
“哦,那是她姑姑。”
塞缪尔的惊讶很快就消散,自家妹妹的交际花属性早就略有耳闻,只要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做和大部分人相处得很好,除了目标范围外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某几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和德拉科混在一起,再加上一年级和韦斯莱的冲突,塞缪尔认为,哪怕她是个斯莱特林,她也能和格兰芬多相处得很好,毕竟她是不会在乎学院之间无聊的敌对关系和旁人的看法。
……
很快就迎来了这学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小蛇们在课前交头接耳,谁也不确定穆迪和伊莱恩在课上会不会起冲突。
“难说。”布雷斯冷静地替潘西和达芙妮分析,“你们注意过她的习惯吗?虽然伊莱恩的风格很具有攻击性,但她很少率先攻击别人,通常是对方说了点什么,她就管不住那张嘴开始喷毒液了。”
“你管这叫‘难说’?意思不就是只要穆迪说话,她就会接话吗?”潘西夸张地哆嗦了一下,她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血腥风雨。
片刻后,伊莱恩和德拉科两人踏进了教室门,全班同学的视线齐刷刷地扫到了他们的身上。
德拉科的脚步顿了一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徘徊在他们之间的视线的不同之处,投向伊莱恩的眼神由探究、恐惧、欣赏与敬佩混合而成,而落在自己身上的多了一份看戏般的嘲笑。他嘴巴绷成一条直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灰色的眼睛冷冷地从教室里的每一张脸孔扫去,难以在瞬息之间分清哪些面孔是虚伪的面具。
这就是斯莱特林,他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站在上面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他可能会做出同样的、甚至更夸张的反应去嘲笑遭遇这一切的人。
所幸,他是一个马尔福,底下各怀心思的人至少表面上不会越入雷区。
“看够了吗?”德拉科冷淡地说。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伊莱恩学着铂金少年的说话习惯懒洋洋地拖腔拖调,阴冷的视线如同毒蛇般贴着众人的肌肤不紧不慢地爬行着,发出无声的警告,“别以为可以借机踩几脚,你们还不够格。”
“好了,莱妮。”德拉科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他勾起一个标准的马尔福式假笑,明目张胆地威胁道,“我大胆假设在场的每一位都想顺利毕业。”
“把毕业换成活命比较好吧?”伊莱恩认真地提出建议。
“听起来不太容易被他们当真。”
“无所谓,我当真就好。”
“好吧。”德拉科耸了耸肩,实现了她无伤大雅的心愿,“我大胆假设在场的每一位都想顺利活命。”
台下的斯莱特林们:“……”
他们是阿兹卡班在逃□□吗?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很快,噔噔的脚步声顺着走廊过来了,疯眼汉穆迪拄着拐杖走到讲台边坐下,他粗声粗气地让大家收起课本,顺着名单开始点名。当他念到了伊莱恩·卡文迪许,教室内的气氛凝固了,浅金发少女像个没事人似的应答了一声,但她却少见地坐在了第一排,让人很难相信她没别有用心。
“在我看来,你们越早了解要对付的东西越有好处。如果一样东西你从未见过,你又怎么在它面前保护自己呢?某巫师要给你念一个非法的咒语,他是不会把他的打算告诉你的。他不会坦率、公道、礼貌地给你念咒,你必须做好准备,提高警惕。”穆迪的脸上布满了疤痕,唯独没有丝毫友好的痕迹,许多学生充满了警惕与恐惧,要知道,很多人的父母或亲戚都是被他亲手送进了阿兹卡班,“那么,你们有谁知道,哪些咒语会受到巫师法最严厉的惩罚呢?”
“钻心咒。”有人回答道。
“很好。”穆迪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瓶,掏出里面的蜘蛛,魔杖指着它施放钻心咒。
伊莱恩听到身后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她盯着不停抽搐的蜘蛛,有些厌倦地移开了视线,他难道打算把不可饶恕咒都示范一遍吗?太疯狂了。
“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
“夺魂咒。”
“啊,是的。”穆迪那只带魔法的眼睛转过来,盯着轻飘飘地给出答案的伊莱恩,他慢悠悠地看向了坐在她旁边的德拉科,厌恶地说道,“大家应该很熟悉这个咒语,当年有不少人以夺魂咒为借口逃过了魔法部的追查……是吧,小马尔福先生,你的父亲应该很清楚。”
脸色苍白的德拉科一言不发,但他悄悄地拉了下伊莱恩,她看上去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伊莱恩不悦地瞟了他一眼,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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