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云的计划是,女装隐瞒身份救他回府。
反正今日的事天知地知他们俩知,若来日抱大腿失败,亦或是没能到赎罪的地步,那么今日的事或许还能成为一个保命的杀手锏。
为什么能成为保命的杀手锏?
主要还是四皇子下手太狠,为了让苏静南出丑,下给他的药是实打实的烈药,不会渐渐消停,反而会越来越狠。但恐怕连四皇子都未曾想到,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会那么傲气和固执。
在原文里,苏静南为了不臣服药性,刺了自己腹部一剑。
身为皇子,他虽是诸多兄弟中的一股清流,不近女色、洁身自好,但对这类药也有了解。
从刚发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晚凶多吉少。
所以叶时云必须来救。
系统不愧是口号为“全权为宿主服务”的好系统。
给了女装后,还免费赠送了“化妆打扮一条龙”服务。现在他的系统空间里,还放着各类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据系统说每样都是绿色无添加,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
现在的叶时云除了比普通女子个头高点外,亲妈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哪里还是那个眉目俊俏的少年郎,就是一位胆大美貌的粉衣姑娘。
只要他不出声,就绝对露不了馅。
踢开房门,才将另一只脚迈进屋中,一把沾着寒意的匕首便横在叶时云的咽喉处。
叶时云:“……”
失误,没算准时间,应该再等等。最好是等他药效发作得再厉害些,全身无力时才是最好的。
……可是作者不靠谱啊!
不是说这个药很厉害,苏静南刚堵好门就滑倒再也起不来了吗?
叶时云心中波涛汹涌,面上一片平静地转向呼着热气,双眸冰冷的主角——这叫起不来?
垃圾作者!
“谁派你来的?”
苏静南强忍体内的躁动,看向面前这位俏丽活泼的姑娘。
她衣着精致,头上的饰品插入青丝间,微微一动便会有流苏碰撞的“叮叮”声。
瞧起来必是位千金小姐。
可谁家的千金会深夜探访此处,还来得那么巧……
刀还闪着寒光,叶时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位中了药的重要人物手一抖,他就上了西天。只好极慢极慢地抬眼,但在与面色酡红、气息急促不稳的苏静南对视许久后,叶时云突然一个没憋住发出“噗嗤”一声。
半个时辰前,这位六殿下还是仪表堂堂的皎皎君子。
而如今……他的发上、脸上、衣上都沾满了墙灰,特别是头上,应该是刚才不知去哪蹭了一下,原本束得规规矩矩的发松散不说,一左一右插着两根枯草,还挺对称。
配合着他冰冷严肃的目光,莫名有种诡异的萌感和喜感。
苏静南不知是没憋住,还是被他气到了,咬紧的唇齿顷刻松懈,发出了一声轻哼。
这一声泄出去,他浑身一颤,似乎羞耻极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耳根。
察觉他的眼神愈发恐怖,叶时云唯恐自己再不说话就会被他大卸八块,可才动唇,刚想出声又瞬间想起自己的意图,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摆摆手,胡乱做了几个动作。
他想说的是:“派什么人?我只是路过,听到这里有声音就来看看。”
可比了一阵,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苏静南的问题,纯属是鸡同鸭讲,苏静南什么都没看懂。
叶时云干脆直接动手,一把扯下他头上插着的两根枯草,举到他面前给他看。
指指自己,又指指这两根枯草,想表示刚才笑是因为这个。
而苏静南却无心再管他究竟是为何发笑的了。
刚忍过一拨酥痒难耐的冲击,此时又一拨新的如约而至。且一拨比一拨难受,让他站不稳,身子一软便倒下了。叶时云还捏着从他头上扯下的枯草,没及时闪开,被压个正着。
他摔得七荤八素,咬着牙等疼劲缓过来一点,才怒推身上的苏静南——还不起来,重死了!
苏静南也想起,可他药效发作,微微动一下都煎熬不已。
只能屏住呼吸用心去压制身上的燥热。
偏偏身下的人不愿配合,但想也是一个姑娘家被他压住,不挣扎不可能。
他只得抽出一丝经历,用稍哑的声音警告道:“别动……”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他的声音就突然戛然而止,还轻轻“嗯”了一声。因为叶时云动得厉害,膝盖无意间顶到了他的……
同样是男人,叶时云当然知道这有多糟糕。
但他,不是故意的。
一下子,叶时云躺老实了,一动不动。
可苏静南在熬过这一阵后,却有些不对劲了。叶时云感受着身上的动静,没忍住支起脑袋看,这一看,他发现事情比他想得糟糕多了。
拜他的那一下所赐,苏静南已经彻底没了神智。
不止身体是烫的,连喷洒在叶时云颈间的呼吸都是无比炽热的。
还没缓过神来,苏静南突然将左手撑在他的侧面支起身体,那张精致斯文的面孔出现在叶时云上方。
他眼中有火,熊熊燃烧,激烈非常。
叶时云看着他,脑袋中立即浮现出了“斯文败类”这四个字!
恰巧这时,苏静南单手撕开自己的衣领,就要俯身。
“等等!”
叶时云大喊一声,双手抵住他的身躯。
剧本不是这么来的!
难道不该是他进来时苏静南已经被折磨得身娇体软,只能一边说着不要,一边被他劈晕,最后被他英雄救美送回府被府中的人救治的吗?
为什么偏得那么多?
出乎意料的东西太多,他的脑袋死机了一瞬。
苏静南却无法忍耐了,低头往他颈间落下一吻,单手抓过他的两只手作势就要往叶时云头顶压。
求生欲使叶时云死机的大脑又飞速转动起来,不能的!不能让他真把手压到头顶,否则今晚就当真要在这小阴沟里翻船了。
两手受限,脚又动不了。
叶时云飞速侧头,一口咬上他的手腕!
他下口极狠,都能尝到隐隐的血腥味。
苏静南吃痛,抓他的手顷刻一松起了身,叶时云连忙侧身一滚滚到安全地带。他没敢耽搁,趁苏静南吃痛的时候,绕到他身后对着他的后颈使劲一劈将人劈晕。
……安全了。
叶时云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等气顺过来,他看向苏静南哼了一声。
幸好苏静南现在才十七,还没去军营,这药又能让人手脚松软无力。
否则按照原著剧情,但凡他再大一点,武力值便会飞一般地增长,叶时云今日只怕危险了。
又休息许久,叶时云才挪了挪位,对着未来的盛世明君伸出了万恶的手。
趁着人家昏迷,一左一右迅速捏住苏静南的脸,狠狠捏一下:“不是想睡我解火吗,怎么现在起不来了?”
说着,他幸灾乐祸地笑道:“睡我不要紧,关键是你现在那么饥不择食,明天醒来不会被吓到吗?自己讨厌的人,衣着不整浑身都是……那什么的痕迹,真不会怕?”
这样一想,他心情好了一点:“知道自己会吓着,今后就长点眼睛。不过你看看你,把我衣领都撕烂了,还弄得我一身灰,亏我还大半夜不睡觉来救你,合着你就这么感谢我?”
苏静南昏睡着,当然不可能回答他。
叶时云胆子一向很肥,低下头胡说八道:“还装死,你听没听说过东郭先生和狼,还有农夫与蛇的故事?狼和蛇就是你,这么恩将仇报,我看你的名声不保了。想要我不说出去?可以,登基后不杀我,我就保密!”
苏静南不说话,叶时云一个人也能耍起来,他满意地点点头。甚至还拉过他的手极其幼稚地盖了个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君无戏言。”
这个章盖完,叶时云仿佛有种他真的答应的错觉,心情大好地把人背起来,迎着月色一步一步走向门外。
宫中每个皇子满十六,皇帝就会赏他们一座府邸命他们出宫居住。
叶时云将苏静南放在他的府邸外,用力敲敲门,听到门里有动静后,闪身躲进暗处。等亲眼看着六皇子府内的人慌慌忙忙将苏静南抬进府中后,他才放心离去。
经过了这么多事,当回到叶府已接近寅时。叶时云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草草洗漱完往床上一趴再睁眼时,他是被叶府的仆从摇醒的。
“公子上学就快迟到了,您快醒醒!”
叶时云艰难地睁开眼,从被子中坐起来。嘴碎爱操心的仆从急忙给他换衣裳:“公子明日今日要上学昨日还那么晚回来,时间不多了,早饭我给您放到马车……您,您脖子上的这两点红色是什么东西?”
叶时云还困着,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道:“红色,什么红色……”
话未说完,他突然想起昨日被苏静南压在身下,苏静南的确往他脖子上狠狠亲了几下——叶时云立刻掀被子下床,凑到铜镜面前一看,果然在他净白的颈间,有两点鲜艳夺目的红。
叶时云的脸瞬间黑了。
不好。要遭。
……
如他所料,去到太学院上学后,教书的先生一见立即以“岂有此理”、“成何体统”、“不知羞耻”等词汇将他轰出学室,赶到廊下罚站。
叶时云刚站到这里,就看到苏静南迎面而来。
昨日回府晚,还中了药,因此即便是他,今日也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但他今日能来,看来叶时云的计划是成功了。
就是,他昨日昏迷前叶时云差点节操不保,大叫了一声“等等”,不知他还有没有印象……
正是胡思乱想之际,苏静南停在了他的面前。
叶时云心中一咯噔。
苏静南一夜未眠。
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不是叶时云,他没这种脑子。也就能当当马前卒,给他使使绊子,却没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
昨日的姑娘将他背回了府这算一个意外点,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四皇子又有了什么奸计,但经查后不是他。
这姑娘是突然冒出来的。
先排除高官的女儿,因为她们他基本见过画像。
被她背着走在路上时,苏静南有过一段模模糊糊的印象。她身上有梅香,应是某种香粉的味道,清幽淡雅,绝非凡品,可他从没在别人身上嗅到过类似的。
考虑完这些事,苏静南决定给他们一个警告:“告诉他,昨日的事我记下了,他日必将奉还。”
叶时云默默揣摩——他……四皇子?
如果是的话,还是你自己去说吧,我已经叛变了。
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苏静南没有注意到他的那声“等等”,并不知道那人就算他。不知道就好,这事就作为今后特殊时候的保命手段!
苏静南警告完毕,本欲离开,却瞥到他颈间的两点殷红。
雪白的肤、绯红的吻,很是眷恋缠绵。
但,他唇角泛起凉薄的笑,嗤道:“伤风败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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